第十八章玉海瓊樓
李斯此刻也不再壓制，放聲嚎啕大哭，淚水和鼻涕浸濕了整個長袖。
清冷的月光下，唯有李斯的哭聲迴蕩在夜色中。
待到李斯情緒穩定下來之後，嬴政拿出了一塊方帕，將李斯臉上的淚水鼻涕給擦乾淨。
李斯退後三步，朝著嬴政施了一禮，喉嚨沙啞的說道∶「謝，謝大王！」
李斯收了收情緒，朝著嬴政說道∶
「但，但斯有一事相求，望大王成全！」
嬴政已經猜到了他想說什麼，但還是給了李斯開口的機會！
「說！」
「斯想……」
「若是要為趙府那老幼婦孺或是與趙府不相干的人求情的話，還請李卿放棄那個心思吧，寡人是不會答應的！」
「為何！」李斯的聲音瞬間高了幾度，但立馬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捂住嘴巴！
但還是依然憤怒的看向嬴政∶「為何不可！」
「你覺得呢？」
李斯低頭不去看嬴政，但緊咬著後槽牙，暗自悲憤！
「李卿，你可以去恨寡人，但莫要怪寡人，寡人是為了你好！」
「何以見得！」李斯立馬反駁道，這是李斯多年來，第一次和嬴政這樣說話！
嬴政並沒有去在意那些無用的地方，只是依舊平靜的開口道∶
「仁慈在這個社稷之中或許還有那麼一點用，但也僅是在社稷中了，在朝堂之上，仁慈是你最大的敵人！」
「朝堂之上寡人可以讓整個朝堂不敢說李卿你一句不是，這個天下敢說你李斯一句不對寡人也敢叫整個天下來以死謝罪！」
「但寡人最怕的，就是李卿你對寡人的恨！」
「李卿，你可知道，若是今日寡人不逼你狠下這心，那來日若是他國踏破我秦國的國門之時，你又該當如何？」
李斯嘆了口氣，心如死灰。
「這就是掌權弄勢的上位者的無奈！」
「要麼掃清自己面前的所有障礙，要麼被別人吃干抹淨，然後被當成垃圾一樣隨手除掉自己這個障礙！」
「沒辦法啊！」
李斯回頭，看著那萬古不變的太陰，笑了笑∶「若天下人人平等，沒有君臣有別就好了，那樣的天下，該是多好的天下啊？」
李斯望著太陰，雙眼倒映著整個月色的光輝，眼中有著無限憧憬，卻又瞬間破滅！
「可那般天下社稷，又當真存在嗎？」
「呵……」
自幼習得百家，李斯的雄中有著無限的抱負和夢想想要實現，而當年嬴異人給了他這個機會，如今的嬴政更是給了他這個機會！
他怎能不為這秦國掌權謀私？
但他看著這君臣上下互相猜忌，各國之間攻占領地，燒殺搶掠，他心中怎能看的下去？
還記得當年他入朝堂，曾對嬴異人說過，若是天下間不再有戰爭，各國間不再互相侵犯，那這般世界，該會有多麼美好？
而嬴異人當年卻並未來得及回答他這個問題，便先一步離開了！
想到這裡，李斯回頭看向了嬴政！
一道久居上位者的威壓氣息瞬間激盪開來，朝著嬴政撲去！
而嬴政也是神色一正，用更為磅礴威嚴的氣息壓了回去！
兩股上位者的氣息在對方的身上不停作用，雙方無形的氣息一下四周清冷的霧氣沖開，兩人的臉上幾乎同一時間都出現了一滴冷汗！
「李卿，你是在恨寡人？」嬴政臉上，閃過一絲恍惚。
聽到這話，李斯連忙鞠躬，對著嬴政施了一禮，恭敬的說道∶「不敢！大王對卿如家人一般，這份情斯怎敢相忘？」
嬴政抬手，又忍不住捏了捏拳頭道∶「那你……」
李斯身體一正，對著嬴政說道∶「但斯有一問題想問大王！」
「你說！」
「若是天下間不再有戰爭，各國間不再互相侵犯，那這般世界，該會有多麼美好？」
「這個問題父王也曾問過我。」
「那大王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該是如何？」說完，李斯心中一緊，暗自捏緊了拳頭。
嬴政笑了笑，嚴肅的看著李斯∶「那只有一個可能！」
「便是讓這天下，只有一個聲音，讓這天下，給寡人改名為秦！」
說完，嬴政身上的氣勢突然一變，如一頭巨龍一般沖天而起，節節攀升，可氣息卻如同潛龍入淵一般，不可窺測！
而嬴政現在卻僅僅是站在那兒，就如一柄不知其名的利劍，僅僅是看上一眼，就會覺得心悸！
還沒從嬴政的話中反應過來，只覺得突然一驚，李斯心中忽然閃過一股莫名的心悸！
而等李斯的身體反應過來以後，精神也立馬感受到了來自嬴政那遮天蔽日的壓力！
暗自吃了一驚，但李斯畢竟自幼博覽群書，心中不由一喜∶「這就是皇族！獨屬於王家的氣勢！」
「與王翦那般領兵打仗的將軍不同的是，王翦身上那股氣勢是一道不可逾越的紅線，只要不觸動那根紅線，你就不會有事！而嬴政這種如同一把沖天而起的利劍一般，僅僅是看上一眼就會心悸，覺得自己將要萬劫不復的氣勢，是獨屬於皇族的氣勢，是屬於王室那種神聖，不可侵犯，不敢褻瀆的威嚴！」
「但……」
李斯眼神一眯，氣勢立馬一轉，抓住了嬴政一個眨眼的縫隙，氣勢立馬繼續和嬴政形成對等的樣子！
李斯可曾是嬴異人的好友，那股正兒八經的王族氣勢，可不是嬴政這副與生自來的樣子！
是真真正正的經受了朝堂和秦國認可的樣子！
雖然明面上大家都叫嬴政為大王，但李斯知道，他可還沒真正掌國，不是秦國真正的大王，只是手段令人窒息罷了！
想完這些，李斯淡淡一笑，朝著嬴政再次鞠了一躬，笑道∶「斯，祝大王早日得償所歸！天下一家！」
如此，嬴政終於鬆了口氣，身上的氣勢也徒然一落千丈，對著李斯笑道∶「跟你鬥了這麼久，我都有些餓了！」
「李卿，你想吃什麼？」
李斯一愣，隨後微微一笑，一如暖陽那般溫暖∶「可以的話，斯想吃玉海瓊樓！」
嬴政一抬眉，露出一副你小子的表情，笑道∶「你倒是會吃！」
「行，那就一起！」
兩人相視一笑，一起出了這座宮殿。
…………………………………………
當晚，一些女子的尖叫劃破了夜空，帶來了黎明！
第二日，大臣們之間便互相傳說，昨夜有人竟敢如此大膽，敢在這種情況下翻進一些宮女的房間偷吃的！
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日子！
而王翦則是在下面站著，一臉無奈的看著正在角落裡偷笑的李斯。
再一抬頭，就見嬴政那副含蓄而又放蕩的笑容。
「唉，真的是沒話說了！」
清冷的月光下，唯有李斯的哭聲迴蕩在夜色中。
待到李斯情緒穩定下來之後，嬴政拿出了一塊方帕，將李斯臉上的淚水鼻涕給擦乾淨。
李斯退後三步，朝著嬴政施了一禮，喉嚨沙啞的說道∶「謝，謝大王！」
李斯收了收情緒，朝著嬴政說道∶
「但，但斯有一事相求，望大王成全！」
嬴政已經猜到了他想說什麼，但還是給了李斯開口的機會！
「說！」
「斯想……」
「若是要為趙府那老幼婦孺或是與趙府不相干的人求情的話，還請李卿放棄那個心思吧，寡人是不會答應的！」
「為何！」李斯的聲音瞬間高了幾度，但立馬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捂住嘴巴！
但還是依然憤怒的看向嬴政∶「為何不可！」
「你覺得呢？」
李斯低頭不去看嬴政，但緊咬著後槽牙，暗自悲憤！
「李卿，你可以去恨寡人，但莫要怪寡人，寡人是為了你好！」
「何以見得！」李斯立馬反駁道，這是李斯多年來，第一次和嬴政這樣說話！
嬴政並沒有去在意那些無用的地方，只是依舊平靜的開口道∶
「仁慈在這個社稷之中或許還有那麼一點用，但也僅是在社稷中了，在朝堂之上，仁慈是你最大的敵人！」
「朝堂之上寡人可以讓整個朝堂不敢說李卿你一句不是，這個天下敢說你李斯一句不對寡人也敢叫整個天下來以死謝罪！」
「但寡人最怕的，就是李卿你對寡人的恨！」
「李卿，你可知道，若是今日寡人不逼你狠下這心，那來日若是他國踏破我秦國的國門之時，你又該當如何？」
李斯嘆了口氣，心如死灰。
「這就是掌權弄勢的上位者的無奈！」
「要麼掃清自己面前的所有障礙，要麼被別人吃干抹淨，然後被當成垃圾一樣隨手除掉自己這個障礙！」
「沒辦法啊！」
李斯回頭，看著那萬古不變的太陰，笑了笑∶「若天下人人平等，沒有君臣有別就好了，那樣的天下，該是多好的天下啊？」
李斯望著太陰，雙眼倒映著整個月色的光輝，眼中有著無限憧憬，卻又瞬間破滅！
「可那般天下社稷，又當真存在嗎？」
「呵……」
自幼習得百家，李斯的雄中有著無限的抱負和夢想想要實現，而當年嬴異人給了他這個機會，如今的嬴政更是給了他這個機會！
他怎能不為這秦國掌權謀私？
但他看著這君臣上下互相猜忌，各國之間攻占領地，燒殺搶掠，他心中怎能看的下去？
還記得當年他入朝堂，曾對嬴異人說過，若是天下間不再有戰爭，各國間不再互相侵犯，那這般世界，該會有多麼美好？
而嬴異人當年卻並未來得及回答他這個問題，便先一步離開了！
想到這裡，李斯回頭看向了嬴政！
一道久居上位者的威壓氣息瞬間激盪開來，朝著嬴政撲去！
而嬴政也是神色一正，用更為磅礴威嚴的氣息壓了回去！
兩股上位者的氣息在對方的身上不停作用，雙方無形的氣息一下四周清冷的霧氣沖開，兩人的臉上幾乎同一時間都出現了一滴冷汗！
「李卿，你是在恨寡人？」嬴政臉上，閃過一絲恍惚。
聽到這話，李斯連忙鞠躬，對著嬴政施了一禮，恭敬的說道∶「不敢！大王對卿如家人一般，這份情斯怎敢相忘？」
嬴政抬手，又忍不住捏了捏拳頭道∶「那你……」
李斯身體一正，對著嬴政說道∶「但斯有一問題想問大王！」
「你說！」
「若是天下間不再有戰爭，各國間不再互相侵犯，那這般世界，該會有多麼美好？」
「這個問題父王也曾問過我。」
「那大王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該是如何？」說完，李斯心中一緊，暗自捏緊了拳頭。
嬴政笑了笑，嚴肅的看著李斯∶「那只有一個可能！」
「便是讓這天下，只有一個聲音，讓這天下，給寡人改名為秦！」
說完，嬴政身上的氣勢突然一變，如一頭巨龍一般沖天而起，節節攀升，可氣息卻如同潛龍入淵一般，不可窺測！
而嬴政現在卻僅僅是站在那兒，就如一柄不知其名的利劍，僅僅是看上一眼，就會覺得心悸！
還沒從嬴政的話中反應過來，只覺得突然一驚，李斯心中忽然閃過一股莫名的心悸！
而等李斯的身體反應過來以後，精神也立馬感受到了來自嬴政那遮天蔽日的壓力！
暗自吃了一驚，但李斯畢竟自幼博覽群書，心中不由一喜∶「這就是皇族！獨屬於王家的氣勢！」
「與王翦那般領兵打仗的將軍不同的是，王翦身上那股氣勢是一道不可逾越的紅線，只要不觸動那根紅線，你就不會有事！而嬴政這種如同一把沖天而起的利劍一般，僅僅是看上一眼就會心悸，覺得自己將要萬劫不復的氣勢，是獨屬於皇族的氣勢，是屬於王室那種神聖，不可侵犯，不敢褻瀆的威嚴！」
「但……」
李斯眼神一眯，氣勢立馬一轉，抓住了嬴政一個眨眼的縫隙，氣勢立馬繼續和嬴政形成對等的樣子！
李斯可曾是嬴異人的好友，那股正兒八經的王族氣勢，可不是嬴政這副與生自來的樣子！
是真真正正的經受了朝堂和秦國認可的樣子！
雖然明面上大家都叫嬴政為大王，但李斯知道，他可還沒真正掌國，不是秦國真正的大王，只是手段令人窒息罷了！
想完這些，李斯淡淡一笑，朝著嬴政再次鞠了一躬，笑道∶「斯，祝大王早日得償所歸！天下一家！」
如此，嬴政終於鬆了口氣，身上的氣勢也徒然一落千丈，對著李斯笑道∶「跟你鬥了這麼久，我都有些餓了！」
「李卿，你想吃什麼？」
李斯一愣，隨後微微一笑，一如暖陽那般溫暖∶「可以的話，斯想吃玉海瓊樓！」
嬴政一抬眉，露出一副你小子的表情，笑道∶「你倒是會吃！」
「行，那就一起！」
兩人相視一笑，一起出了這座宮殿。
…………………………………………
當晚，一些女子的尖叫劃破了夜空，帶來了黎明！
第二日，大臣們之間便互相傳說，昨夜有人竟敢如此大膽，敢在這種情況下翻進一些宮女的房間偷吃的！
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日子！
而王翦則是在下面站著，一臉無奈的看著正在角落裡偷笑的李斯。
再一抬頭，就見嬴政那副含蓄而又放蕩的笑容。
「唉，真的是沒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