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 王都震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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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講順利結束,在眾人的掌聲中,魏爾倫走下台階。

  一步一步,跫音迴響。

  魏爾倫側目看向遠處的騎士,是在蹲守可能再次來攻擊我的血魔嗎?辛苦了,騎士先生。

  接過一旁遞來的捧花,魏爾倫向人群外圍踱步。他不討厭這樣的場合,人們的讚譽不是羞恥的事情,而是他身上光芒的反射。

  忽然間,兩桿長槍橫在了他胸前。魏爾倫錯愕地望去,正是兩名王城騎士。

  「請你和我們走一趟。」騎士的面容冷峻,看不出一絲多餘的情感。

  魏爾倫低下頭,胸前不知怎麼出現了一個可怖的傷口,一支利箭沒入其中。

  吸口冷氣將箭頭拔了出來,魏爾倫明白了。這束花中有一個機擴裝置,對方一定是利用了自己的習慣來完成刺殺計劃。

  可惜了。

  魏爾倫也知道騎士對自己如臨大敵的原因。拔出那支利箭後,胸前的傷口正以驚人的速度癒合。

  顯然,這不是人類該有的能力。

  「唉,其實我是個超能力者。」魏爾倫扶額,試圖用這種通俗的說法矇混過去。騎士眼中的堅定則是徹底打消了他的念頭。

  「好吧好吧,」魏爾倫無奈地把雙手舉過頭頂,發出毫無感情的聲音,「救——命——啊——」

  如冰凍的河流底下竄過一條鮮活的銀魚,一個人影自遠處高樓落下,飛速向廣場奔來。

  「攔住他!」騎士團迅速列陣,槍尖直指對方要害。

  男子卻是輕蔑一笑,將腦袋勻速向肩頭一歪,單片眼鏡忽的一閃,刺眼的光芒射入騎士團眾人的眼中。

  「呃啊——」

  就這一瞬間的空擋,男子已經將自己與騎士團的距離拉進到五步。

  「刺擊!」

  隨著口令下達,無數尖槍鋒刃猛地一振,帶著驚人的威勢一同刺向男子全身要害處。

  「滑流」。

  男子的身形忽然變得搖擺不定,竟完全避開了錯綜的刃山鋒林,閃至騎士團後方。

  「紫電」。

  沒有給騎士團任何重新反應的時間,這些王國精英回頭的那一刻,紫色的劍光已經來到了他們身前,重重劈在他們胸前的重鎧上。

  「噗!」已有好幾人在這樣的重擊下失去招架之力,飛出廣場重重摔在地面,砸出一個淺坑。

  「你……」剩下的騎士怒目而視,但眼神里早已不是全然的無畏,更多了一絲恐懼。

  「最好就這樣站著。」男子微笑著說道,「下一次,我可不會再瞄準鎧甲。」

  在廣場眾人驚愕的注視下,男子一手拽住魏爾倫的胳膊,順勢講他扛在肩上。

  「再見了王城的諸位。」男子笑著揮揮手,「大詩人有什麼要說的嗎。」

  苦澀地搖搖頭,魏爾倫放棄了抵抗。「走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男子大笑,一躍而起飛身攀上屋檐,一路飛奔逃離了現場。只留王城居民在原地面面相覷,時而偷偷看向顏面掃地的王城騎士團。

  這男子,自然就是之前出現從血魔手中救下魏爾倫的多流士先生,全名席勒•多流士。

  關於他們的故事,筆者尚不明晰,會在理清脈絡後單獨開篇一敘。

  還是讓我們聚焦此刻王城發的事情吧。

  逃離了案發現場,多流士扛著魏爾倫奔走在山野間。

  「尊敬的多流士先生,請問可以把我放下來了嗎?」

  「哦,我還以為你受重傷昏過去了。」多流士吐吐舌頭,一彎腰,順勢一甩胳膊,便將魏爾倫穩穩噹噹地放在了地上。

  「王都是待不下去了,說吧,你的計劃。」

  「哎喲,我們『青年詩歌之花』先生真是謙虛了,您這驚世才華,可是無論去到哪裡都會發光的,還怕被人排斥?」

  無心理會多流士的調笑,魏爾倫摸向自己胸口的創傷——居然已經完全癒合了。

  「多流士先生……我確實自愈地越來越快了。」

  聞言,多流士也是一改先前的輕佻,面色沉了下來。

  「答應你的事,我是不會忘的。」他拍拍魏爾倫消瘦的肩膀,「我再次向你保證,如果你有一日真的淪為那樣的野獸,我會親手為你送行。」


  望著多流士眼神中的堅定,魏爾倫欣慰地笑了,「多謝。」

  「當然了,我最希望的是沒有這麼一天。我們還是這樣,你寫你的詩,我殺我的血魔。」多流士深情地親吻了自己的銀制長劍,「多麼美好的日子,不寫點什麼嗎?」

  「如果你想的話。」魏爾倫在身邊的石堆上坐下。

  沉思片刻,他開口道,「寫不出來,下次吧。」發現多流士怪異的表情,他又補充道,「我說認真的。」

  「行行行,那就先欠著。走吧,老爺子那裡或許能讓我們待一會兒。」

  剛到達那間地下室,兩人便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一個小孩坐在沙發前,給躺在沙發上赤身裸體、纏滿繃帶、昏迷不醒的壯漢擦藥。

  「老爺子你這是在?」

  「噓。」小孩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別打擾他休息。」

  「哦哦,」多流士馬上反應過來,湊到魏爾倫跟前悄聲說道,「私生子——」

  「哎呦!燙燙燙!」多流士忙用手飛快地拍打額頭被打的地方,廢了不少力終於是把其上附著的火焰撲滅了。

  「至於嗎真的是……」最後還是識趣地閉上了嘴。

  朗特終於從漫長的昏迷中甦醒,意識模糊間,熟悉的氣味類型飄入他的鼻中,驚得他瞬間躍起,一拳砸向側邊的人。

  修長的手掌輕輕架住了他的攻勢,一扭便輕輕化解。朗特大覺訝異,猛的睜開眼看去。

  「老師,這位是?」然而沒有過多地打量多流士,朗特的目光便如一根鋼釘,死死釘在了一旁的魏爾倫身上。

  劍拔弩張的氣氛充斥著本就不大的地下室,所有人都默契的沒有開口。有時候,給些自我釐清消化的時間比一味地解釋更有效果。

  朗特終是平復了心情,率先冷冷地開口道:「大名鼎鼎的『青年詩歌之花』,身體裡竟流著血魔的污穢血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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