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鑲金紫檀寶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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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7鑲金紫檀寶匣

  德國人的執著與嚴謹,在卡爾·格拉芙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與孟洛川立下特殊婚約,卡爾將全部身心投入到對中華大商之道的探究中。先是下功夫讀了半年多中華傳統經典,繼而研究中華商業史,結合瑞蚨祥、興順福、德昌等中國本土商號研究中華商業的成功之道。他纏上了好朋友張采丞和宋傳典,沒完沒了地請教和求證。宋傳典每次回青州老家,卡爾也跟著一同前往,為了可以在旅途中探討問題。

  宋傳典是中西方文化共同培育出來的一株工商奇葩。他青少年時在教會學校讀書,30歲任青州公立中學校長、縣教育會會長。1904年膠濟鐵路開通,隨後濟南、周村、濰坊自開商埠,青州位於鐵路沿線中段濰坊與周村之間,受過西方教育的宋傳典敏銳地意識到,一個以新式交通為依託的商埠經濟時代來臨了。如同八十年後許多知識分子的選擇一樣,宋傳典選擇了「下海」經商,在青州城創辦經營洋商品與土特產進出口貿易的德昌洋行。沒有任何懸念,精通數國語言的宋傳典成了青州第一富商。

  隨後,雄心勃勃的宋傳典將德昌洋行總部設於濟南商埠,增加發網、草帽辮、棉花等業務,並在商埠開辦地毯廠、火柴廠和肥皂廠,先後在濰坊、青島、煙臺、天津、上海等地開設分號,資本總額達100多萬元。

  「1922年,宋傳典當選第三屆省議會議長。」曲直兄介紹道,「宋傳典的長子宋棐卿,就是後來到天津開辦東亞毛呢紡織公司、創立『抵羊』品牌的那位老兄。這父子倆在實業救國的同時,不余遺力地興辦新式教育,先後興建益都縣立高等小學和青州首善中學,又出資擴建齊魯大學,1923年興建了現在青島大學的前身——私立青島大學。」

  曲直兄的話題有些出岔,瑪緹娜著急道:「曲先生,請繼續講我曾祖父!」

  曲直兄含笑接受建議:「執著的愛情產生神奇的效果。在尊曾祖父的探究中,深受儒家文化影響的魯商,尤其是魯商所表現出的儒商合一、義利並重的文化稟賦,給他重要啟發。終於,大約在1913年10月,他自覺參透玄關,有了可以令未來岳父大人滿意的答案。」

  卡爾·格拉芙高興極了!欣喜興奮之下,痴迷數字遊戲的他沒有直接將答案回復孟洛川,而是別出心裁,精心設計了兩套密碼,將答案隱藏於其中,並請一位玉雕師,將兩套互為參證的密碼分別雕刻於一方玉牌的正面和背面。

  「這是晚生關於大商之道的答案,請孟先生玉鑒!」

  孟洛川接過玉牌,明白了他的用意。嘿,這西洋小子,反過來考我了!

  「據孟靜儀前輩日記透露,孟洛川用了一個月時間才終於破解玉牌密碼。」講到這裡,曲直兄不無得意地笑了,「呵呵,張教授,一百年之後,我們在信息缺失的情況下,也才用了四十天嘛。」

  張教授笑道:「帳不能這麼算。孟公是一個人單兵作戰,我們是團隊作戰。」

  「我明白了!」瑪緹娜激動地說道,「現在我們所破解的玉牌密碼,其實就是我外高祖父破解我曾祖父玉牌的答案!曲先生,請你趕快把這個謎底說出來吧,我都要急死了!」

  曲直兄向瑪緹娜笑笑:「有意思的是,尊外高祖父也沒有把他的解碼結果明說出來,而是將答案寫在一幅二尺宣紙上,裝裱成書軸,裝在一個鑲金紫檀寶匣里,作為嫁妝送給了女兒和女婿。」

  「鑲金紫檀寶匣——我從來沒有聽我家族的人說起過!」

  「除了尊曾祖父和尊曾祖母,你們家族沒有人見過這個寶匣,因為它沒在德國。」

  「啊……我明白了!1914年歲末,我曾祖父和曾祖母撤離濟南時,將這個寶匣留在了濟南!——啊,上帝,這就是格拉芙家族相傳一百年的我曾祖父的寶藏!?」

  一時間,瑪緹娜被自己的話驚呆了,我和曹傳虎、老包他們也不由得驚呆了。

  融匯公司的葛總打破沉默,微笑著說道:「我聽曲直老師講過你們的尋寶經歷。現在這樣一個結果,可能令諸位失望了。但是,我倒認為你們尋到了寶。看過孟公的書軸你們會明白——你們尋到的,是真正可以稱得上價值連城的寶!」

  「曲先生!……」瑪緹娜雙眼含淚,「這個寶匣在哪裡?」

  「益田先生,請您來告訴大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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