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十五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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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8十五之心

  眾人的目光齊齊投向日本教授。

  日本教授站起來,謙恭地向大家鞠躬後,坐下說道:「敝人是三井物產家族成員。日本明治九年,也就是1876年,敝高祖父益田孝創辦三井物產。1909年歲末,三井物產在濟南商埠設立分號,敝先伯祖父益田倉直任社長。先伯祖父十分仰慕中國文化,他在濟南期間寫了四十二本日記,幾乎全是記錄和稱讚中國文化、尤其是中國商業文化的。他十分敬佩孟洛川、張采丞這些中國巨商,並與他們多有交往。日本大正三年,也就是1914年2月,他聽說孟洛川先生陪嫁女兒一隻黃金寶匣,內藏一部中國商聖陶朱公所著的經商寶典,非常渴望能夠親眼一觀,為此他數次拜訪卡爾·格拉芙先生,然而始終未能如願。1938年,先伯祖父病逝於濟南,生命的最後時刻,將未能看到那部經商寶典引以為他一生最大的遺憾。」

  益田慕夫教授的講述使現場的氣氛凝重起來。

  也許是因為他與夫人的彬彬有禮和對中國文化的敬重,我忽然覺得其實我並不反感他們。日本是一個很好保留傳統文化的國家,國民素質極高。日本更是一個善於學習的民族,古代學中國,近代學歐洲,二戰後學美國,每學必有所成。這一點倒真值得我們學習。

  由於日本數次侵華戰爭,很多中國人難以接受向日本學習這一說法。我曾聽張清津教授一次講座,他說:我們要超越日本必須首先學習日本,從文化源流上講,學習日本其實是從日本追尋回原本屬於我們自己的傳統文化和思想——它既是我們建立強大企業集團所需要的民族文化,也是我們建立現代化和諧社會所需要的東方思想。在這方面,妄自尊大和妄自菲薄都是有害的。

  日本是第一個步入發達資本主義的亞洲國家。日本以及韓國的現代化有一個共同特點,這就是東方文化的核心價值觀——其中主要是儒家文化的核心價值觀——與西方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市場經濟的有機結合。

  在我思緒開小差之際,瑪緹娜打破現場的沉默:「益田先生,請您告訴我們,我外高祖父送我曾祖父和曾祖母的鑲金紫檀寶匣在哪裡?」

  益田慕夫教授向瑪緹娜欠身一笑,說道:「剛才聽了曲先生的介紹,我才知道當年敝先伯祖父苦苦尋找的黃金寶匣,準確說是一隻鑲金紫檀寶匣,裡面裝的也不是陶朱公所著的經商寶典,而是孟洛川先生的一幅珍貴寶墨。」

  「的確是這樣!益田先生,請您直接說出寶匣的下落吧!」

  益田慕夫教授再次抱歉地向瑪緹娜笑笑,接著介紹道:「1914年11月,日本在山東戰勝德軍,德國僑民紛紛撤離濟南回國。這時,敝先伯祖父聽說,卡爾·格拉芙先生沒有帶走那個寶匣,寶匣就藏於商埠某處。先伯祖父擔心被日本軍方得到而遭毀壞,想方設法尋找寶匣的下落,為此還買下經三路北、緯三路西那處後來有鬧鬼傳聞的小樓——那處小樓曾是義利洋行的房產。」

  原來如此,難怪他三番五次去那鬼屋勘察探尋呢!我禁不住問道:「益田先生,您數次去那鬼屋,想必就是為尋找寶匣去的吧?」

  益田慕夫教授笑笑:「您說的不錯。不過,像你們一樣,我也一無所獲。」

  「那麼,寶匣究竟在哪裡?」瑪緹娜著急道,「一定是尊先伯祖父的日記中,留下重要線索給您!」

  「是這樣,敝先伯祖父在日記中留下一條重要線索。」益田慕夫教授沉吟片刻,接著說道,「先伯祖父苦費心機,最終得到一個秘聞——卡爾·格拉芙先生藏匿寶匣之處,是一個叫『十五之心』的地方。先伯祖父耗費十幾年時間和心血,直到他告別人世,也沒有弄清這個『十五之心』的地方究竟在哪裡。」

  日本教授停下講述,看看曲直兄,接著說道:「沒想到,這個地方被曲先生找到了!」

  大家好奇的目光回到曲直兄身上。

  曲直兄說道:「十天前,我去酒店拜訪益田先生,他給我講了剛才的故事,還給我看了益田倉直先生的最後一本日記。顯然,『十五之心』不是一個地名,那麼會是什麼?是一座樓的名稱嗎?或者是某個組織的名稱?這個問題耗費了我七八天時間,最後,還是一明老弟淘到的這部《泉城商埠見聞記》幫了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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