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章 我只想跟著你
25章我只想跟著你
我絲毫沒有被外物影響，眼裡始終追逐著百米外的那處白點。「砰砰」又是兩聲槍響。察日洛的槍很不錯，看來他也是有精心養護的。槍栓在卡槽中滑動順暢毫無滯阻，彈殼拋送有力。扳機自由行程比我的752214-13雖然略微短一些，阻力也大一點，但是不影響射擊。我全身心的放鬆感受這槍帶給我的射擊回饋，靜待最後一槍的時機出現。來了，紅色的報靶牌從地下伸出，正向上準備劃圓圈時，桿身與靶紙白點有一個微微的重疊。機會來了，我眼神一凝，毫不猶豫扣動扳機。「砰」紅梅再次應聲跌落塵埃。隱隱對面傳來驚怒的叫罵聲：「麼的！上癮了是不是？他麼的又來……」
兩張靶紙和斷掉的兩節報靶牌攤放在桌面上，崔團一行人圍在桌前細細查看。我的第二次射擊成績是48環。最後一槍打中8環，比第一次提高了2環。而兩個報靶牌斷的位置都在牌面下方20到30公分處，相差無幾。子彈都是擊中杆面中間，一槍兩段，斷茬乾淨痛快，絕無拖泥帶水。
一營長章飛羽拿著兩個報靶牌研究了半天，涎著臉對顧鴻說道：「老顧啊，看這小傢伙你管著也頭疼，兄弟我是在不落忍。乾脆我幫你代勞一下。把他調到我營里來調教調教怎麼樣？」其餘軍官都是一副慘不忍睹的表情。果然，決不輕饒模式立馬上線，他抬頭看向章飛羽，茫然道：「你誰啊？你哪位啊？我手下再孬那也是我的人。不管好壞，你見過我顧鴻吃到嘴裡後從來有吐出來過麼？」他一翻白眼，繼續挖苦道：「章營長算盤打得太溜了！這小子的射擊實力，不敢說第一，但拱進全團射擊考核前三應該是沒有問題。你現在找我要人，你這是當我傻呢還是當我傻呢還是當我傻呢？」眾人轟然大笑。崔團長也笑著擺手道：「好啦，別開玩笑了，讓那小子進來。」
再次揣揣不安的站在所有軍官面前，我還在為自己的又一次巧合煞費苦心的編織著理由。儘管自己也知道這很弱智，鬼才會相信。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寧叫人知，莫叫人見，只有兩個字應對——死撐而已。沒成想團長他們壓根不提此事，尤其是籍悠客，更是一個勁地細問我和槍之間的聯繫是如何培養出來的？這讓我比應對前者更頭大，我哪知道是怎麼培養的啊？啊呸！不是，我壓根就沒有培養過啊。我第一次摸槍它就存在，只是今天才通過實彈驗證到它是正確的。現在不但要我知其然還要知其所以然，更要完整清晰地說出來。這，這……諸位大人，請恕臣妾實在是做不到啊……
在觀察棚里我絞盡腦汁的回想和槍互動共鳴的過程，再盡力用適宜的言語表達出來。籍悠客老班長事無巨細，問得詳細而微妙，從他振奮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顯然十分享受。我卻難受且痛苦，我自己都沒有體會的東西怎麼總結啊？加之不時還要小心翼翼地回答團長和其他軍官們提出的各種問題。外面各營連打靶時不絕於耳的槍聲和報靶聲讓我萬分的嚮往。我侷促難安，只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崩潰了。就象投身於荊棘林一樣渾身不自在，恨不能立刻衝到外面再不回來。
終於，半個小時後，全團打靶考核結束。幾個參謀將所有成績匯總後，將成績表交了過來。籍悠客老班長這次停止對我的逼供。崔團長看了看後，轉頭向我，說道：「你的考核成績第一次錄入排在全團第12，第二次排在全團並列第7」他輕輕撣撣手上的成績表，四方大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道：「怎麼樣？對這個成績滿意麼？如果不是故意去打報靶牌，你這成績還能往上拔拔。一個團嘉獎就這麼飛了，後悔麼？」
我立正條件反射的回答：「報告團長，我真不是故意的，是……巧合……碰……巧了。」抬眼偷看團長並沒有惱火，我迅速把話說完：「我要向取得優異成績的戰友表示由衷的祝賀。我已經盡力了，不會後悔。只怪自己學藝不精，我認賭服輸。」
崔團聽到回答後愕然看看周圍和自己一樣表情的軍官，哭笑不得的點點我，加大聲音道：「泥鰍一樣滑頭啊。好啦，不後悔就不後悔吧。部隊講究個賞罰分明，你擅自開槍雖然打得不錯，但是命令就是命令。回去後寫一份深刻檢查，再把士兵條例抄寫50遍，交給你們指導員。」
我腦子一暈，暗自叫苦「麼的，完了，50遍士兵條例！！這還讓人活麼？」崔團語氣一頓，欣賞了一番我的苦澀神情後，慢悠悠地接著說道：「但你為以後的射擊訓練提供了一些新的思路，團里也不能毫無表示。這樣吧，你有什麼要求，可以說來聽聽。」這一悶棍後面的大甜棗讓我頓時懵逼，茫然抬頭。就看到梅哥在團長身後無聲開口，口型分明是「處分」二字。我胸中一熱，毫不猶豫說道：「謝謝團長，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下連隊後分配到教導總隊。」
顯然這次的回答再次出乎大家的預料，大家面面相覷，崔團長眉毛皺成一個川字，想了想後搖頭道：「你知道教導總隊是什麼地方麼？」不待我回答，他的聲音越說越快：「那是全師培養全方位尖子的搖籃，是給全師所有基層單位培養訓練班排長的地方。能進去的人不單單軍事素質過硬，組織能力，管理能力，親和力，自律性，服從性……都是缺一不可。你……至少現在的你沒有那個資格。」這話是絲毫不留情面，但我竟然無言以對。我垂下頭，想到新訓結束就要和梅哥分開，我心裡一聲嘆息。
似乎看出我的落寞，崔團長不緊不慢的再次開口：「不過世事無絕對，也不是毫無辦法。」我腳下一個趔趄，眼淚都要下來了，腦子裡大聲嚎叫道：「哎呦喂，我的崔團哦，咱說話能不能不要這樣大喘氣啊。一頓飯分三頓吃，您老人家不累啊。」崔團拍拍肩頭雪花留下的濕漬，說道：「雖然不能把你直接分配到教導總隊。但是我可以建議你將來的分配單位給你一個去教導總隊的短期試訓名額，你能不能打動教導總隊將你留下，全看你自己的本事。」
我不動聲色，堅信這個老狐狸肯定不會就此輕鬆了事，絕對還有下文。果然他又來了。崔團似乎被我看穿伎倆有些不爽，不再賣關子，將舉起的三根手指屈下一根後說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如果你能在軍事三項中都取得全團前十的成績，我才會豁出這張老臉給你走這個後門。現在射擊算你過了，還有兩項，你好好珍惜機會吧。」說完也不等我回話，背轉身招呼其他軍官揚長而去。
梅哥將團長送走後快步回來，二話不說一個大逼兜扇在我腦袋上，英俊的臉上寫滿了惱火，罵道：「我才發現你小子蠢得冒泡啊。沒見我一個勁的提醒你撤銷處分的事麼，多好的機會啊，也不抓住？」恨鐵不成鋼地順勢揪住我耳朵一擰，手法，角度，力度帶給我的感覺竟然異常地熟悉，和葉媽出奇的相似。他越說越氣，「去教導總隊？你想幹啥啊？你一新兵就想當班長啊？」我涎皮搭臉承認錯誤，拼命扭動求饒。梅哥這次可能是真的生氣了，放開我後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眼神中滿是不解和責備，顯然無法為我錯過他製造的機會釋懷。我慢慢收起嬉鬧的態度，不敢看他的眼睛。悶聲說道：「梅哥，我只想跟著你。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我終於把心底的話說出口，感到渾身一陣輕鬆但也一陣擔憂。久久無聲後，一雙細長卻有力的手伸過來，將我剛才掙扎時弄亂的衣領細細整理片刻便隨機放棄又胡亂捋順。嘆息一聲後隨即惡狠狠地說道：「這次就算了，以後還會有機會。但我可告訴你，下次你要再敢自作主張，你看我怎麼收拾你。走吧，晚上我再跟你說說明天的投彈注意事項。」我忙不迭地用最誠懇的態度連聲保證以後絕對服從命令，象條快樂的小狗一樣屁顛屁顛地跟在梅哥身後回到連隊。
從乘車回到營里的路上，一直到食堂吃晚飯，無論是班排長還是新兵都會往我這湊，爭相和我聊幾句。我的兩次射擊，第一次成績在全連排名第3，第二次全連排名第1。而且二次成績還都是在最後一槍主打報靶牌的情況下創造出來的。而且張靖宇他們回來路上在各自班裡一通海吹，說團長對我的打槍的感覺如何讚不絕口，並且親口答應比武以後讓我去教導總隊云云。這似傳奇一般的經歷讓新兵甚至包括老兵班長都是又好奇又羨慕。紛紛過來找我，或打聽事情真偽，或請教解惑。讓我真切的感受了一把什麼叫炙手可熱。直到回到和梅哥的宿舍這才清淨下來。
我絲毫沒有被外物影響，眼裡始終追逐著百米外的那處白點。「砰砰」又是兩聲槍響。察日洛的槍很不錯，看來他也是有精心養護的。槍栓在卡槽中滑動順暢毫無滯阻，彈殼拋送有力。扳機自由行程比我的752214-13雖然略微短一些，阻力也大一點，但是不影響射擊。我全身心的放鬆感受這槍帶給我的射擊回饋，靜待最後一槍的時機出現。來了，紅色的報靶牌從地下伸出，正向上準備劃圓圈時，桿身與靶紙白點有一個微微的重疊。機會來了，我眼神一凝，毫不猶豫扣動扳機。「砰」紅梅再次應聲跌落塵埃。隱隱對面傳來驚怒的叫罵聲：「麼的！上癮了是不是？他麼的又來……」
兩張靶紙和斷掉的兩節報靶牌攤放在桌面上，崔團一行人圍在桌前細細查看。我的第二次射擊成績是48環。最後一槍打中8環，比第一次提高了2環。而兩個報靶牌斷的位置都在牌面下方20到30公分處，相差無幾。子彈都是擊中杆面中間，一槍兩段，斷茬乾淨痛快，絕無拖泥帶水。
一營長章飛羽拿著兩個報靶牌研究了半天，涎著臉對顧鴻說道：「老顧啊，看這小傢伙你管著也頭疼，兄弟我是在不落忍。乾脆我幫你代勞一下。把他調到我營里來調教調教怎麼樣？」其餘軍官都是一副慘不忍睹的表情。果然，決不輕饒模式立馬上線，他抬頭看向章飛羽，茫然道：「你誰啊？你哪位啊？我手下再孬那也是我的人。不管好壞，你見過我顧鴻吃到嘴裡後從來有吐出來過麼？」他一翻白眼，繼續挖苦道：「章營長算盤打得太溜了！這小子的射擊實力，不敢說第一，但拱進全團射擊考核前三應該是沒有問題。你現在找我要人，你這是當我傻呢還是當我傻呢還是當我傻呢？」眾人轟然大笑。崔團長也笑著擺手道：「好啦，別開玩笑了，讓那小子進來。」
再次揣揣不安的站在所有軍官面前，我還在為自己的又一次巧合煞費苦心的編織著理由。儘管自己也知道這很弱智，鬼才會相信。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寧叫人知，莫叫人見，只有兩個字應對——死撐而已。沒成想團長他們壓根不提此事，尤其是籍悠客，更是一個勁地細問我和槍之間的聯繫是如何培養出來的？這讓我比應對前者更頭大，我哪知道是怎麼培養的啊？啊呸！不是，我壓根就沒有培養過啊。我第一次摸槍它就存在，只是今天才通過實彈驗證到它是正確的。現在不但要我知其然還要知其所以然，更要完整清晰地說出來。這，這……諸位大人，請恕臣妾實在是做不到啊……
在觀察棚里我絞盡腦汁的回想和槍互動共鳴的過程，再盡力用適宜的言語表達出來。籍悠客老班長事無巨細，問得詳細而微妙，從他振奮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顯然十分享受。我卻難受且痛苦，我自己都沒有體會的東西怎麼總結啊？加之不時還要小心翼翼地回答團長和其他軍官們提出的各種問題。外面各營連打靶時不絕於耳的槍聲和報靶聲讓我萬分的嚮往。我侷促難安，只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崩潰了。就象投身於荊棘林一樣渾身不自在，恨不能立刻衝到外面再不回來。
終於，半個小時後，全團打靶考核結束。幾個參謀將所有成績匯總後，將成績表交了過來。籍悠客老班長這次停止對我的逼供。崔團長看了看後，轉頭向我，說道：「你的考核成績第一次錄入排在全團第12，第二次排在全團並列第7」他輕輕撣撣手上的成績表，四方大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道：「怎麼樣？對這個成績滿意麼？如果不是故意去打報靶牌，你這成績還能往上拔拔。一個團嘉獎就這麼飛了，後悔麼？」
我立正條件反射的回答：「報告團長，我真不是故意的，是……巧合……碰……巧了。」抬眼偷看團長並沒有惱火，我迅速把話說完：「我要向取得優異成績的戰友表示由衷的祝賀。我已經盡力了，不會後悔。只怪自己學藝不精，我認賭服輸。」
崔團聽到回答後愕然看看周圍和自己一樣表情的軍官，哭笑不得的點點我，加大聲音道：「泥鰍一樣滑頭啊。好啦，不後悔就不後悔吧。部隊講究個賞罰分明，你擅自開槍雖然打得不錯，但是命令就是命令。回去後寫一份深刻檢查，再把士兵條例抄寫50遍，交給你們指導員。」
我腦子一暈，暗自叫苦「麼的，完了，50遍士兵條例！！這還讓人活麼？」崔團語氣一頓，欣賞了一番我的苦澀神情後，慢悠悠地接著說道：「但你為以後的射擊訓練提供了一些新的思路，團里也不能毫無表示。這樣吧，你有什麼要求，可以說來聽聽。」這一悶棍後面的大甜棗讓我頓時懵逼，茫然抬頭。就看到梅哥在團長身後無聲開口，口型分明是「處分」二字。我胸中一熱，毫不猶豫說道：「謝謝團長，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下連隊後分配到教導總隊。」
顯然這次的回答再次出乎大家的預料，大家面面相覷，崔團長眉毛皺成一個川字，想了想後搖頭道：「你知道教導總隊是什麼地方麼？」不待我回答，他的聲音越說越快：「那是全師培養全方位尖子的搖籃，是給全師所有基層單位培養訓練班排長的地方。能進去的人不單單軍事素質過硬，組織能力，管理能力，親和力，自律性，服從性……都是缺一不可。你……至少現在的你沒有那個資格。」這話是絲毫不留情面，但我竟然無言以對。我垂下頭，想到新訓結束就要和梅哥分開，我心裡一聲嘆息。
似乎看出我的落寞，崔團長不緊不慢的再次開口：「不過世事無絕對，也不是毫無辦法。」我腳下一個趔趄，眼淚都要下來了，腦子裡大聲嚎叫道：「哎呦喂，我的崔團哦，咱說話能不能不要這樣大喘氣啊。一頓飯分三頓吃，您老人家不累啊。」崔團拍拍肩頭雪花留下的濕漬，說道：「雖然不能把你直接分配到教導總隊。但是我可以建議你將來的分配單位給你一個去教導總隊的短期試訓名額，你能不能打動教導總隊將你留下，全看你自己的本事。」
我不動聲色，堅信這個老狐狸肯定不會就此輕鬆了事，絕對還有下文。果然他又來了。崔團似乎被我看穿伎倆有些不爽，不再賣關子，將舉起的三根手指屈下一根後說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如果你能在軍事三項中都取得全團前十的成績，我才會豁出這張老臉給你走這個後門。現在射擊算你過了，還有兩項，你好好珍惜機會吧。」說完也不等我回話，背轉身招呼其他軍官揚長而去。
梅哥將團長送走後快步回來，二話不說一個大逼兜扇在我腦袋上，英俊的臉上寫滿了惱火，罵道：「我才發現你小子蠢得冒泡啊。沒見我一個勁的提醒你撤銷處分的事麼，多好的機會啊，也不抓住？」恨鐵不成鋼地順勢揪住我耳朵一擰，手法，角度，力度帶給我的感覺竟然異常地熟悉，和葉媽出奇的相似。他越說越氣，「去教導總隊？你想幹啥啊？你一新兵就想當班長啊？」我涎皮搭臉承認錯誤，拼命扭動求饒。梅哥這次可能是真的生氣了，放開我後只是靜靜地看著我。眼神中滿是不解和責備，顯然無法為我錯過他製造的機會釋懷。我慢慢收起嬉鬧的態度，不敢看他的眼睛。悶聲說道：「梅哥，我只想跟著你。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我終於把心底的話說出口，感到渾身一陣輕鬆但也一陣擔憂。久久無聲後，一雙細長卻有力的手伸過來，將我剛才掙扎時弄亂的衣領細細整理片刻便隨機放棄又胡亂捋順。嘆息一聲後隨即惡狠狠地說道：「這次就算了，以後還會有機會。但我可告訴你，下次你要再敢自作主張，你看我怎麼收拾你。走吧，晚上我再跟你說說明天的投彈注意事項。」我忙不迭地用最誠懇的態度連聲保證以後絕對服從命令，象條快樂的小狗一樣屁顛屁顛地跟在梅哥身後回到連隊。
從乘車回到營里的路上，一直到食堂吃晚飯，無論是班排長還是新兵都會往我這湊，爭相和我聊幾句。我的兩次射擊，第一次成績在全連排名第3，第二次全連排名第1。而且二次成績還都是在最後一槍主打報靶牌的情況下創造出來的。而且張靖宇他們回來路上在各自班裡一通海吹，說團長對我的打槍的感覺如何讚不絕口，並且親口答應比武以後讓我去教導總隊云云。這似傳奇一般的經歷讓新兵甚至包括老兵班長都是又好奇又羨慕。紛紛過來找我，或打聽事情真偽，或請教解惑。讓我真切的感受了一把什麼叫炙手可熱。直到回到和梅哥的宿舍這才清淨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