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章 奇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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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章奇妙的感覺

  兩千多人在個人攜帶的馬紮上坐下,看著一營一連的戰士在營長的命令下進入靶場,風雪中隱約看到他們進入射擊位才剛趴下就聽到「呯」一聲。隨即他們的隊伍一陣騷亂。就聽到一營長章飛羽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風雪中傳出來∶「啷個混蛋開的槍?!命令都沒下,他麼的……」後面等待的各營連排班長一邊幸災樂禍地笑著一邊趕緊不失時機地再次告誡新兵絕對不要緊張,千萬不能象一連那樣成為全團的笑柄。

  不大一會功夫,隨著射擊命令的下達。「呯、呯、呯……」清脆的槍聲連珠般響起。風雪中我們坐著拼命伸脖探看,卻啥也看不到。就在心癢難耐時,梅哥指導員陪著決不輕饒營長走了過來。決不輕饒難得地一臉笑容,大聲道∶「同志們,一會輪到你們上場千萬不要慌,立足在發揮出平時訓練水平的基礎上,爭取超水平發揮。」

  人群中一陣交頭接耳,憨憨的劉醒接話道∶「營長,那俺打好了有啥獎勵沒有?」決不輕饒眼光在大夥身上一遍巡視後,在我臉上停住。大笑繼續道∶「問得好!自古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又說皇帝不差餓兵。我先給你們交個底。這次誰要能拿個全團射擊第一回來,一個營嘉獎是沒跑了。而且我會親自向團里申請團嘉獎。嗯,就是我說的」

  所有人大喜,嗡嗡議論聲一片。決不輕饒臉一板∶「但是,咱們也把醜話說在前頭。你們如打得墊底,啍哼,這裡離營里28公里。你們就別乘車了,給我扛著槍跑回去。」這一松一緊地節奏一帶,大家轟然叫苦起鬨,氣氛倒是一掃剛才的緊張,真放鬆下來了。

  很快輪到我們連上場,梅哥走到前面,一聲起立,我們迅速站起,列隊進入靶場。和我們錯肩而過的隊伍正撤出靶場,隊伍中有的喜氣洋洋,有的愁眉不展甚至哎聲嘆氣。顯然是考核成績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受到感染的我們也安靜下來,梅哥一指我和幾個副班長,大聲鼓勵道∶「你們先來,給全連開個好頭,也打個樣。」我和張靖宇他們精神一振,依次跑向射擊位,俯臥在雪地上,排長過來一一分發子彈。

  梅哥來到我面前,親手將五發黃澄澄的子彈放在我手裡,眼神溫暖地看著我,笑道∶「緊張麼?」我緊緊手中的子彈,金屬那堅實,堅硬的感覺讓我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莫明卻又篤定而強烈的信心。

  我笑著回應∶「還好。我會好好打的。」梅哥也笑了,眼中的波紋如漣漪一樣舒緩盪開,似能容納漫天飛雪。他拍拍我肩膀走開,我將五發子彈壓入彈匣,迅速上膛打開保險。一眼瞄去,瞬忽間,那玄妙的感覺立刻由槍身傳導到我心裡。也許因為這次有了實彈的關糸,這種心靈地悸動比平時來得更強烈也更真實。透過天空中越下越大的飛舞雪花,準星中百米外的胸環靶似乎在雀躍著向我招手。而752214-13的槍身也迅速地回應,冷如刀烽、心懷烈火、充沛的戰意、精準的鎖定……似乎槍在我心中高聲吶喊,在信誓旦旦地催促我扣下扳機,讓它發出這絕殺地一擊,我的手指不聽使喚地勾動……

  「呯」地一聲,槍焰一閃而逝。所有人驚鄂地轉頭。我也如夢初醒,冷汗滿額「該死,怎麼就鬼使神差地開槍了。」

  一排長火冒三丈地向我衝過來,嘴裡還大罵道∶「他麼的,又是你黨小南,你一天不闖禍就不……」斜刺里梅哥一把拉住他,示意他看對面。眾人再次扭頭,只見百米外胸環靶前方,紅色的報靶牌連繼在半空中劃出圓形。於一片飛舞的雪花中如綻放的紅梅一般艷麗到讓人止住呼吸。

  十環!!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如此糟糕的視野,如此短暫的時間,其他人還在裝彈,我不但擊發了,而且還精確命中,這狗屎運還能走得更邪乎點麼?梅哥轉頭對其他人喝斥道∶「看什麼看,認真一點。聽我命令,瞄準……」我也趕緊壓下打鼓一般的心跳和忐忑的心緒,再次投入地擁抱與槍同在的感覺。

  「呯、呯、呯……」震耳欲聾的槍聲後,大家都停下觀察自己第一槍的射擊成果,希望通過彈著點來修正下一發的瞄準軌跡。「呯……呯……呯……」唯有我沒有絲毫猶豫,一發發保持三秒一擊的節奏將子彈射出。似乎槍已變成燒得通紅的鐵塊,只有趕緊射完才能丟開放手一般。槍和我的心似乎都在痛快地吶喊,呼嘯……似乎不如此就不能抒發心中的塊壘和櫛梏。整個靶場都安靜下來,只有我這一把槍噴吐著火焰和巨響。

  虎嘯群山,百獸噤聲。龍吟碧海,雲天變色……打了這幾槍我心中暢快之極,只覺得象喝了美酒佳釀一樣四肢百骸無不暖洋洋地。舒暢到幾乎要放聲高歌。還剩最後一顆子彈時,恰好報靶牌探出晃動,我一時玩心大起,追著感覺「呯」又是一槍,報靶牌的竹竿應聲而斷。艷麗如紅梅的報靶牌從飛雪的半空突兀跌落消失,百米外隱約傳來傳來「我靠,是誰他麼的乾的……」的罵聲。

  打完最後一顆子彈,我悵然若失的再次扣動扳機,發現自己的槍確是沒有子彈了,只能意猶未盡地嘆口氣,我戀戀不捨地按照程序拉動槍栓,空擊確認無彈後關上保險。緩緩拍了拍手中的夥伴,大聲報告後卻發現沒人搭理。我訝然轉頭,發現身後居然站著幾個軍官。一堆亮閃閃的肩章晃得我眼暈。

  決不輕饒不知啥時也過來了,而且是陪在團長崔健林身邊,他眼神帶著三分調侃,七分戲謔,一臉的仿佛在說他麼的又是你的玩味。崔團長稜角分明的臉上則是十分的嚴肅鄭重,一雙老鷹一樣的銳利眼睛盯著我,圍繞在他身邊的軍官們也都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地打量我,所有人都象看怪物一樣。我心中暗叫糟糕,本來因射擊而平緩地心跳立馬象擂鼓一樣瘋狂加速。

  我侷促地躺在在所有人面前接受他們的目光洗禮,既不敢說話,又不敢冒然爬起來。大家就這麼僵持著。正感覺自己呼吸都是錯的,馬上就要因尷尬癌晚期而西去求取真經時。就聽到團長開口道:「小梅,你組織戰士們繼續射擊,讓他過來。」說完轉身帶著軍官團回到後面觀察棚里。

  梅哥一個挺身:「是」我這才敢重重地吐出憋在胸口的一鼓濁氣。梅哥一巴掌摔在我頭上,笑道:「還不快起來過去?」我爬起來呆愣道:「去幹啥啊?」梅哥又好氣又好笑的一腳踢在我屁股上:「幹啥!槍斃呢!趕緊滴,別影響到大家。」我掃了一眼,看到張靖宇他們幾個還趴在地上踞槍瞄準,他和察日洛偷偷地對我豎了個大拇哥,柳文源和蔣鵬也呲牙咧嘴地對我做了個鬼臉。這才意識到他們還沒打完,趕緊離開射擊位,跑步向觀察棚。

  在棚外還沒喊報告,身後就傳來一陣快速跑動的腳步和一個粗豪的聲音「好啊,老顧,你的兵能耐啊!一槍就把我報靶的竹竿都打斷了,還正好就他麼的砸我頭頂上。」我偷偷望過去,只見一個高大粗壯的上尉軍官向我們這邊跑過來。大冷的天,他卻穿的異常單薄,而且因為疾跑百米的緣故,帽子抓在手裡,頭上冒著陣陣熱氣。渾身精壯結實的肌肉讓他就像一頭裹著綠色苔蘚的黑熊踩著飛雪眨眼間就撲到面前。他大大咧咧的敬了一個禮,立刻嚷嚷道:「團長,老顧這傢伙您得管管了,他手下的兵有能耐是好事,但故意不打靶子卻照住報靶杆打是個幾個意思啊?這是能耐大發了,地上留不住要往天上飄麼?」

  我一聽這虎狼之詞汗都下來了,哪還敢讓他繼續說下去。報告都不打了,情急叫道:「首長,我不是故意的。您那報靶的時機不對……是剛好,不……不,是恰巧杆子伸過來擋住子彈才打斷的。」那個雄壯軍官聞言立刻停住要進入棚子的腳步,轉回來嘿嘿笑著繞著我轉了兩圈,他高大的身軀讓他整個人充滿侵略性,在他的俯視下我本能地避開視線對撞,後退兩步。

  這時崔團長在裡面招招手:「都進來再說。」他這才不再和我糾纏,施施然走進棚子裡。決不輕饒見我躑躅,板著臉說道:「怎麼?還要來請麼?」我無奈下也只能進入棚子裡。

  立正敬禮後,崔團淡淡開口道:「咱們一樁一樁來,首先是為什麼不聽到命令後再射擊。你千萬別說你緊張走火哦。你打槍的感覺和節奏都控制得不錯,不可能是緊張導致的。說說吧。」

  「完蛋,最優選藉口被堵死了」,心裡暗暗叫苦。在一幫軍官的虎視眈眈下,我口乾舌燥,梅哥不在棚子裡,我只能求救似的看向唯一熟識的決不輕饒。哪想到這個傢伙竟然看著天花板,像是神遊物外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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