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章 打靶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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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章打靶考核

  看著眾人訝然象看神經一樣的神色。我不安地吶吶道∶「真的,我真的感覺到了。我絕沒有撒謊……」決不輕饒站起來,往外走的同時冷冷地說道∶「黨小南,十處打鑼,九處有你。你闖的禍已經夠多了。我現在先不罰你,但你別以為就完事了。打靶時我會來你們連盯著你。打得好,這事就當沒發生過。打得不好嘛,哼……」

  我不甘心地還嘴∶「還不算完?那我剛才組合槍械不白幹了?」決不輕饒在門口站定,回頭冷笑∶「你們這幫小子背地裡叫我決不輕饒以為我不知道。我還就告訴你。這個外號一點都沒叫錯。」

  梅連送決不輕饒營長到樓下,決不輕饒一聲嘆息∶「小梅啊,你不愧是教導隊出來的,眼力真毒啊。」梅連笑笑∶「這小子是塊好料還是你營長大人最先告訴我的啊。不過我也沒想到他和槍的親和度這麼高。這是天生的槍感啊。」決不輕饒點點頭∶「是啊,意外之喜啊。小梅,狠狠操練他。一定要狠。我有個感覺,這小子是個好苗子。孟斌苗輔他們是瞎了眼啊!不過也好,他們要還在,再好的苗子也被他們玩瞎了。」

  當天,新兵樓響徹一排長和各班長的喝罵,當然不會明擺著鼓勵新兵私自分解槍枝,只能用諸多藉口來含糊其辭,包裹著怒其不爭,恨其不器的斥責潑向興致高昂的新兵。讓新兵們不知道領導們是不是又到了每個月的那幾天。最後連和槍拍照都變得小心謹慎,跟做賊似的。

  經過一段時間瘋狂地鍛鍊體能,我的體能方面得到極大地提高。部隊裡有一句話,不怕5000米,就怕400米。指的就是400米障礙跑。這400米障礙誰都能跑,但要跑好那就千難萬難了。如果全力衝刺的話幾乎能把人跑得感覺胸口都要爆炸了似的。新訓初期,四百米障礙跑我的最好成績是徒手二分幾秒左右。最難的是一米二的矮牆。以往都是略緩下再度發力攀越。倒不是彈跳不行,就是心裡沒底氣,總覺得會被絆倒。每次加速沖至起跳時,腦子裡就會浮現林泉絆腿摔倒的畫面,身體就會強制減速。後來在梅哥的親身示範和鼓勵下橫下心去跳,居然真的飛踹著一躍而過。再回頭看以往的怯懦,真是恍惚的跟做了一場夢似的,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已。

  手榴彈投擲方面我發揮也很不穩定。好的時候可以衝到貼近優秀,不好時候剛剛及格。我也很苦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梅哥幫我分析了下,他說我不缺力量,但爆發力卻不是特別出色。我也通過找人去掰手腕來驗證過,哪怕是遇到以爆發力聞名全營的蒙古族副班長察日洛,我發現只要能扛過他最初的幾波發力,我也能在相持對抗中拼他個兩敗俱傷。找到癥結那就好辦了,在拼命針對性地加強爆發力方面的練習中,我能清楚地感覺到力量在體內的鼓盪。

  如果體能方面算是動態的對身體的磨礪,那瞄靶就是靜態的精神修煉了。在這方面我有著其他人遠遠難以企及的優勢,也許是出於對槍的狂熱,只要是據槍瞄靶,我就象著魔似的,能整個人迅速沉浸進一個無色無相,無我無人的神奇境界中。所有心思都放在槍身上,天地間唯有眼前懷中的這把八一槓。只要槍身輕貼於臉頰,所有的情緒瞬間都會散去,只餘下踏實和寧靜。我能一動不動俯臥三小時甚至更久,只因為槍給我帶來了的那一份安全感和滿足感。

  每每靶心在槍口準星中隨著呼吸與心跳輕輕擺動時,總有那麼一剎我會接收到由槍身上傳導過來一種微妙的感覺——擊發。我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否正確,但心裡一個聲音總是在堅定地大喊,開槍,開槍。我恨不得能馬上驗證它是否正確,但沒有實彈只能讓這種未知和求而不得的感覺一再疊加,最後把我折磨得欲仙欲死。讓我做夢都想著快點進入實彈射擊環節。

  連隊的隊列訓練量也在一步步減少,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瞄靶與戰術動作。當然每天體能方面的訓練項目是雷打不動的。相較於前段時間剛領到槍時的興奮,眾多的新兵在長時間枯燥的瞄靶訓練中,新鮮感和熱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很快地被摧殘消磨殆盡。冬天的臥姿瞄靶,趴在雪地里一小時會是一種什麼樣的酸爽感覺?寒風呼嘯撲面,在最短的時間帶走身體產生的那點微弱熱量。地面積雪和身體的全方位接觸讓熱量加速流失。不到十分鐘,就會感覺四肢百骸象被針扎刀割似的,一陣一陣刺疼。

  隨著身體核心溫度的不斷降低,身體會不由自主地抽搐顫抖抵禦嚴寒。到一定程度後,四肢會進入麻木壯態。胸腹間象被剖開倒進了無數冰雪,體表溫度無限接近外界溫度,雪花落在手上臉上不再融化,和最初融化的雪水凍結在一起。只一會功夫就將人埋在雪堆里。試問,這樣的情況下,有幾個新兵還能始終堅持描准,決不開小差。而每當班排長過來通過觀瞄鏡觀察結果時,大傢伙這才會強打起精神應付一下。這種程度的懈怠班排長也沒有過份苛責。畢竟大冬北零下近二十度的室外低溫也讓他們說不出口更多責備的話語。

  新訓時間就在新兵們的苦苦期盼和煎熬中一天一天的結束,新兵們在紀律和艱苦中得到了由靈魂到身體的徹底洗禮,也學會了在約束和規則下最大限度地展示自已的個性和能力。隨著新訓進入尾聲,一場饕餮盛宴也緊鑼密鼓地拉開了序幕。

  二連表現異常出色的新兵頻繁被各班排長叫去談話,大家都知道班排長背後的所屬單位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分蛋糕了。每年新兵訓練中後期,對優秀補充兵源的爭奪是每個單位壓倒一切的絕對頭等大事。從新訓中期的遮遮掩掩的觀察接觸到後期明目張胆的爭取拉攏,班排長作為各方勢力的代理人絕不會講任何客氣,這也算是軍隊內部眾多的不成文的潛規則之一吧。被談話的新兵成了自己班排里人人艷羨的香餑餑,而沒有被談話的新兵則倍感失落。我雖然各方面成績都還不錯,但卻沒人來找我。據張靖宇分析,是因為打架和揭發領導事件影響太過惡劣才會導致現在這種情況發生。但只要我在大比武的核心三項(射擊、投彈、戰術)取得眾人矚目的成績,一定會有連隊甘願冒險找我。這叫一俊遮百丑。其實張靖宇他不知道,我壓根不想去別的連隊,我只想跟著梅哥,他去哪我就去哪。可惜梅哥從沒和我說過任何哪怕是暗示性的話……

  轉眼間到了月末,迎來了宣誓授銜的日子。這是所有人做夢都想到達的彼岸。意味著新訓即將結束,煎熬即將結束。雖然班長他們一再告誡,下連隊後,會有更艱苦的訓練等待我們。但每個人都心懷憧憬只希望能早點結束眼前的磨難。當梅哥引領著所有新兵向軍旗莊嚴做出承諾,當我佩戴上帽徽領章軍銜那一刻。我心中百感交集,歷經坎坷,險死重生,我的軍旅之路在看似已走到絕境後又平安回到正軌。想著發生的往事,我竟然後怕到在安裝軍銜帽徽時手一個勁顫抖,怎麼都控制不住。

  隨後的兩天迎來了大考——全團新兵大比武。二千多名新兵要展示自已三個多月中學到的東西,在證明自己能力的同時也彰顯班排長的本領。這讓班排長們象打了雞血一樣,不厭其煩的一次二次再次將動作要領,心態變化,對手強弱……綜合分柝後掰開了揉碎了一一灌注在新兵腦子裡。尤其是個人能力出色的新兵,更是被再三耳提面命,不斷開小灶。從自身到對手,從器械到氣候,從心態到環境……全方位的剖析總結,力求比武時發揮正常做到萬無一失。

  宿舍和操場上頻繁響起的厲聲喝斥和溫言鼓勵就象鞭子和糖果一樣,驅趕著新兵向前,向前再向前。這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臨戰氣氛讓新兵們象屁股上被綁上了點燃的鞭炮一樣,緊張到一有風吹草動就能隨時跳起來。

  周一是打靶考核,起床後在風雪中跑了五公里收操。早餐居然是難得一見的包子,炊事班上至司務長下到戰士,也全體出現在食堂。笑容可掬的穿梭在各班桌前,殷勤地遞湯送水,一個勁的讓大家多吃點儲備體能,話里話外都是鼓勵加油,為全連爭光。梅哥和指導員也相繼講話,無非是讓大家不要背思想包袱,放鬆打出正常水平云云……甚至講了幾個他們當年考核時發生的糗事,這才讓我們緊張地情緒得到一些舒緩。

  我們集合乘車到達靶場後。好傢伙,全團二千多人的新兵集中在一起,一眼望去黑壓壓的全是人。全團整備集合時,長時間隊列訓練的成果凸顯出來了。主席台一聲令下後,南腔北調的集合報告聲此起彼伏卻絕無干擾。看似雜亂無序的人潮如長蛇般蜿蜒遊走,迅速匯攏歸流,融入到上一級建制中。除了嘹亮的口號和雄渾地腳步將落下的飛雪激得再次飛起,再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和聲音。各級指揮員依次報告後,三個大大的方陣赫然在主席台下形成。在漫天飛雪中,所有人站得筆直如松。方陣上空新兵呼出的白氣凝結不散,有如實質,全場一片肅殺。隨著主席台上的批准,新兵團實彈打靶考核終於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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