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殺人之夜
煙花的璀璨並沒有立刻帶來奇蹟，但卻讓胸有成竹的呂覽微微一愣，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不是覺得我的人少嗎？只要一炷香的時間，擒龍嶺的弟兄便會到來，屆時你就知道我的人多不多，刀快不快。」
這出人意料的騷操作，頓時讓場上的形勢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田老六和孫二明顯鬆了一口氣，而那些虎視眈眈的流民漢子，卻肉眼可見的氣焰為之一滯。
在場的所有人里只有張夷知道，他口中擒龍嶺的兄弟們，還都在地球上吃喝玩樂。
別說一炷香，就是把存香的倉庫點了，也不會有人到來。
不過這都不重要，能唬住人就行。
趁對方愣神的功夫，張夷邁步向前，一把推開抓孩子的人，將兩個孩子摟到了自己懷裡。
只是他這邊一動手，場中的形勢再次緊張起來。
先是七八個流民漢子圍了上來，想要將他劫下，可四娘等人也不含糊，趕忙來到張夷的身前，將他護在了當中。
不過張夷的反應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他輕輕將擋在身前的幾人推到一邊，有肆無恐的來到呂覽的身前，近距離直視著對方的眼睛，口中卻在對自己的手下說話。
「你們不用緊張，今天我就站在這裡讓他砍，倒要看看他敢不敢，用自己的頭顱去試試我擒龍嶺的刀槍。」
張夷篤定他們就是一群外強中乾的憨貨。
雖然這些人一路逃荒而來，手上都沾過人命。但一時之間，還不足以退化掉根上的農戶心理。
真遇到窮凶極惡的匪徒，仍然會保有本能的畏懼。
張夷在賭，賭對方的農戶心理。
賭呂覽好容易混到流民頭領的位置後，就不敢輕易犯險。
賭他們不知道擒龍嶺的援軍，就是一出空城計！
月光靜靜的流淌，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場中安靜的仿佛連空氣都停止了流動。
無論是那群流民還是孫二，四娘，田老六，都在目不轉睛的盯著對峙的兩人，他們在等，等二人的一聲令下，來決定自己等人的生死。
呂覽始終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閃著紅光的三角眼，歹毒的盯著張夷。
就這麼盯著、盯著，直到他的臉上現出了一絲突兀的笑容。
「張大當家把我的玩笑話當真了吧？我等兄弟並無冒犯之意，很多事情也只是誤會而已，不如今日之事就此揭過如何？」
張夷的目光跳過呂覽和他身旁的流民匪徒。
看到夜色中，不知何時聚集起的一雙雙饑渴的眼睛。
他的心中似是下了某個決定，緩緩開口道。
「揭過？倒也不難，我畫個道看你走不走。」
「請講！」
「這兩個孩子我要帶走，你搶走的糧食給我交回來，殺人的兇手和這個婦人的屍首我也都要。」
聽到張夷的要求，在場眾人的臉色皆是一變。
都感覺張夷有些不知好歹，就憑著一炷香之後才能到來的擒龍嶺山匪？難道就不怕自己活不到那個時候嗎？
「欺人太甚，真以為我怕了你？若是動了刀兵，誰勝誰負也未可知。」
「你擒龍嶺凶名在外，我的兄弟也不是富貴人家的小姐，都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漢子，誰也不見得就弱於誰。」
「況且，一炷香的時間，誰知道你還有沒有命等到。」
呂覽隱隱有發作的趨勢，讓原本緩和的氣氛再次變得緊張了起來。
可張夷卻並不把他的話當回事，輕描淡寫的回道。
「是嗎？要不試試？」
呂覽的雙眼幾乎眯成了一條縫，儘管氣極但也沒有立刻下令動手。
他用餘光瞟了眼身後拿著沾血木棍的漢子，十分堅定的說道。
「我的人你帶不走，如果非要堅持，咱們就刀頭見真章。」
無論在誰看來，雙方的對峙已經到了極限，也許下一刻就要動起刀兵。
此處的嘈雜，早已驚動了整個流民營地，黑暗中一雙雙空洞的眼睛默默的注視著這裡，如場中之人一般。
他們也在等，等著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張夷發現流民越聚越多之後，便已經下定了決心。
既然要賭，老子今天就賭把大的。
他不僅要殺了那個兇手，連帶這群匪徒也要一個不留的除掉，否則有這麼個冤家對頭，連睡覺都不安穩。
他這個人輕易不惹事，但如果真與人發生了無法化解的矛盾，也從不留餘地，哪怕是一丁點都不留。
張夷先是微微一笑，而後卻突然變臉，轉身指著那個殺人者聲色俱厲道。
「殺人償命，是老天爺定下的規矩，誰也改不了。今天誰也別想留住他，哪怕是神仙來了都不行，我說的！」
呂覽也被逼出了真火氣，從牙縫裡透出的聲音，顯得格外陰森。
「姓張的，你是給臉不要臉，覺得我不敢殺你？」
「殺我？就憑你這幾個廢物？」
張夷的臉上儘是不屑，他也不管呂覽的反應，轉身對著黑影里圍觀的流民們喊道：
「我是擒龍嶺大當家張夷，糧食我有的是，今日誰能助我殺了這幾個狗賊，一顆人頭便可得糧食三升。」
此話一出，黑影中立刻變得更加嘈雜。
頃刻間就蹦出幾個眼冒綠光的漢子，看那架勢就算親爹也攔不住他們殺人換糧。
「大當家，您可是體面人，說話算話？」
「當然算話，今日殺人，明日便可找我領糧。」
言罷，又有十幾人從黑暗中衝出，臉上全都寫滿了急切，生怕張夷反悔一般。
前一刻還胸有成竹的呂覽，此刻卻面色大變，他是如何也想不到，張夷竟然會用出如此毒計。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呂覽目眥欲裂的瞪著黑暗中湧出的流民。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些人在糧食的誘惑下，會如何的不顧一切。
終於，他的心理防線崩塌了。
「噗通~」
呂覽毫不猶豫的跪在了張夷面前，涕泗橫流的哀求道。
「大當家，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也是一時糊塗，並無冒犯之意，看在兄弟們也是苦命人的份上，饒過我這一回吧！」
張夷並沒有理會他的哀求，而是左右環顧了一周，見流民越聚越多，才緩緩開口。
只不過，他不是對呂覽說話，而是對那些流民。
「今日這十八張臉我都記下了，凡是拿到他們人頭的好漢，明日都可到營地外找我換糧，一顆人頭三升糧食，我張夷言而有信。」
言罷，他又補充了一句。
「都給我看好了，是這十八個人，若是有人濫殺頂替，我必讓他死無全屍。」
後面的這句話，其實是張夷一開始不願意用這招的原因。
若是用糧食換人頭，必定會在流民營地內掀起一股腥風血雨，反而要害了許多無辜的人。
但仇敵已經惹了，雙方的矛盾無法化解。
正所謂，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索性便使出了這一招借刀殺人的毒計。
另一邊，仍然跪在地上的呂覽，已經明白張夷殺他的決心，如今唯有拼死一搏，才能有一線生機。
他是個果斷之人，趁張夷說話的功夫，悄悄從腰間抽出匕首，腳下猛地用力蹬地，朝著張夷飛身撲去。
張夷的反應也足夠迅速，剎那間便閃到了一旁。
可那呂覽也不是等閒之輩，匕首繞了一個弧，斜著從張夷的左肋劃到了胸口的位置。
「嗤啦~」
衣衫被劃開的微弱聲響，卻讓場中的嘈雜為之一靜。
要知道，胸前要害受到如此大的創傷，可是能要人命的。
若是張夷死了，那些流民可不會再去拼命殺人，因為沒人給他們糧食了。
所有人都在等，等張夷是倒下，還是安好……
「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不是覺得我的人少嗎？只要一炷香的時間，擒龍嶺的弟兄便會到來，屆時你就知道我的人多不多，刀快不快。」
這出人意料的騷操作，頓時讓場上的形勢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田老六和孫二明顯鬆了一口氣，而那些虎視眈眈的流民漢子，卻肉眼可見的氣焰為之一滯。
在場的所有人里只有張夷知道，他口中擒龍嶺的兄弟們，還都在地球上吃喝玩樂。
別說一炷香，就是把存香的倉庫點了，也不會有人到來。
不過這都不重要，能唬住人就行。
趁對方愣神的功夫，張夷邁步向前，一把推開抓孩子的人，將兩個孩子摟到了自己懷裡。
只是他這邊一動手，場中的形勢再次緊張起來。
先是七八個流民漢子圍了上來，想要將他劫下，可四娘等人也不含糊，趕忙來到張夷的身前，將他護在了當中。
不過張夷的反應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他輕輕將擋在身前的幾人推到一邊，有肆無恐的來到呂覽的身前，近距離直視著對方的眼睛，口中卻在對自己的手下說話。
「你們不用緊張，今天我就站在這裡讓他砍，倒要看看他敢不敢，用自己的頭顱去試試我擒龍嶺的刀槍。」
張夷篤定他們就是一群外強中乾的憨貨。
雖然這些人一路逃荒而來，手上都沾過人命。但一時之間，還不足以退化掉根上的農戶心理。
真遇到窮凶極惡的匪徒，仍然會保有本能的畏懼。
張夷在賭，賭對方的農戶心理。
賭呂覽好容易混到流民頭領的位置後，就不敢輕易犯險。
賭他們不知道擒龍嶺的援軍，就是一出空城計！
月光靜靜的流淌，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場中安靜的仿佛連空氣都停止了流動。
無論是那群流民還是孫二，四娘，田老六，都在目不轉睛的盯著對峙的兩人，他們在等，等二人的一聲令下，來決定自己等人的生死。
呂覽始終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閃著紅光的三角眼，歹毒的盯著張夷。
就這麼盯著、盯著，直到他的臉上現出了一絲突兀的笑容。
「張大當家把我的玩笑話當真了吧？我等兄弟並無冒犯之意，很多事情也只是誤會而已，不如今日之事就此揭過如何？」
張夷的目光跳過呂覽和他身旁的流民匪徒。
看到夜色中，不知何時聚集起的一雙雙饑渴的眼睛。
他的心中似是下了某個決定，緩緩開口道。
「揭過？倒也不難，我畫個道看你走不走。」
「請講！」
「這兩個孩子我要帶走，你搶走的糧食給我交回來，殺人的兇手和這個婦人的屍首我也都要。」
聽到張夷的要求，在場眾人的臉色皆是一變。
都感覺張夷有些不知好歹，就憑著一炷香之後才能到來的擒龍嶺山匪？難道就不怕自己活不到那個時候嗎？
「欺人太甚，真以為我怕了你？若是動了刀兵，誰勝誰負也未可知。」
「你擒龍嶺凶名在外，我的兄弟也不是富貴人家的小姐，都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漢子，誰也不見得就弱於誰。」
「況且，一炷香的時間，誰知道你還有沒有命等到。」
呂覽隱隱有發作的趨勢，讓原本緩和的氣氛再次變得緊張了起來。
可張夷卻並不把他的話當回事，輕描淡寫的回道。
「是嗎？要不試試？」
呂覽的雙眼幾乎眯成了一條縫，儘管氣極但也沒有立刻下令動手。
他用餘光瞟了眼身後拿著沾血木棍的漢子，十分堅定的說道。
「我的人你帶不走，如果非要堅持，咱們就刀頭見真章。」
無論在誰看來，雙方的對峙已經到了極限，也許下一刻就要動起刀兵。
此處的嘈雜，早已驚動了整個流民營地，黑暗中一雙雙空洞的眼睛默默的注視著這裡，如場中之人一般。
他們也在等，等著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張夷發現流民越聚越多之後，便已經下定了決心。
既然要賭，老子今天就賭把大的。
他不僅要殺了那個兇手，連帶這群匪徒也要一個不留的除掉，否則有這麼個冤家對頭，連睡覺都不安穩。
他這個人輕易不惹事，但如果真與人發生了無法化解的矛盾，也從不留餘地，哪怕是一丁點都不留。
張夷先是微微一笑，而後卻突然變臉，轉身指著那個殺人者聲色俱厲道。
「殺人償命，是老天爺定下的規矩，誰也改不了。今天誰也別想留住他，哪怕是神仙來了都不行，我說的！」
呂覽也被逼出了真火氣，從牙縫裡透出的聲音，顯得格外陰森。
「姓張的，你是給臉不要臉，覺得我不敢殺你？」
「殺我？就憑你這幾個廢物？」
張夷的臉上儘是不屑，他也不管呂覽的反應，轉身對著黑影里圍觀的流民們喊道：
「我是擒龍嶺大當家張夷，糧食我有的是，今日誰能助我殺了這幾個狗賊，一顆人頭便可得糧食三升。」
此話一出，黑影中立刻變得更加嘈雜。
頃刻間就蹦出幾個眼冒綠光的漢子，看那架勢就算親爹也攔不住他們殺人換糧。
「大當家，您可是體面人，說話算話？」
「當然算話，今日殺人，明日便可找我領糧。」
言罷，又有十幾人從黑暗中衝出，臉上全都寫滿了急切，生怕張夷反悔一般。
前一刻還胸有成竹的呂覽，此刻卻面色大變，他是如何也想不到，張夷竟然會用出如此毒計。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呂覽目眥欲裂的瞪著黑暗中湧出的流民。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些人在糧食的誘惑下，會如何的不顧一切。
終於，他的心理防線崩塌了。
「噗通~」
呂覽毫不猶豫的跪在了張夷面前，涕泗橫流的哀求道。
「大當家，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也是一時糊塗，並無冒犯之意，看在兄弟們也是苦命人的份上，饒過我這一回吧！」
張夷並沒有理會他的哀求，而是左右環顧了一周，見流民越聚越多，才緩緩開口。
只不過，他不是對呂覽說話，而是對那些流民。
「今日這十八張臉我都記下了，凡是拿到他們人頭的好漢，明日都可到營地外找我換糧，一顆人頭三升糧食，我張夷言而有信。」
言罷，他又補充了一句。
「都給我看好了，是這十八個人，若是有人濫殺頂替，我必讓他死無全屍。」
後面的這句話，其實是張夷一開始不願意用這招的原因。
若是用糧食換人頭，必定會在流民營地內掀起一股腥風血雨，反而要害了許多無辜的人。
但仇敵已經惹了，雙方的矛盾無法化解。
正所謂，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索性便使出了這一招借刀殺人的毒計。
另一邊，仍然跪在地上的呂覽，已經明白張夷殺他的決心，如今唯有拼死一搏，才能有一線生機。
他是個果斷之人，趁張夷說話的功夫，悄悄從腰間抽出匕首，腳下猛地用力蹬地，朝著張夷飛身撲去。
張夷的反應也足夠迅速，剎那間便閃到了一旁。
可那呂覽也不是等閒之輩，匕首繞了一個弧，斜著從張夷的左肋劃到了胸口的位置。
「嗤啦~」
衣衫被劃開的微弱聲響，卻讓場中的嘈雜為之一靜。
要知道，胸前要害受到如此大的創傷，可是能要人命的。
若是張夷死了，那些流民可不會再去拼命殺人，因為沒人給他們糧食了。
所有人都在等，等張夷是倒下，還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