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蛇母真者
港灣頂端，蛇母神廟。
神廟的高牆由石料交錯咬合建造而成，形狀就像一隻深海巨怪的巨口和利齒，白日從入口處可以俯瞰蔚藍海水。
此刻深夜，下方無邊黑暗，只有忽閃忽亮的幾處燈塔。
廣場上一群祭祀正在忙碌。
他們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在禱告或是清掃，而是將一條長度不知幾何的捲紙一次次重複摺疊。
金髮女子穿著顯赫的白色長袍，其上裝飾既繁瑣又精美，展露著主人的高貴身份。
片刻後。
「大祭司，到對摺的極限了。」一名低階祭祀走上前來。
一手咬桃一手捧書的金髮女子抬頭望去
紙張對摺後的厚度已經到她大腿了。
「折了幾次？」金髮女子詢問道。
低階祭祀回答道：「總共對摺了十三次，總層數8192層，厚度三英尺左右，捲紙長度約1.3萬英尺。」
大祭司若有所思。
「需要再加長紙嗎？」低階祭祀問道。
大祭司搖搖頭，「沒意義了，去賞金榜領錢，把錢都分給大傢伙吧。」
階梯上，一道宏偉雄壯的身影走下。
「真者！」
眾人紛紛行禮。
「老師。」金髮女子微微躬身。
俄洛伊一手提著金色神像，這隻尺寸比酒桶稍大的神物卻沉重的超乎想像，唯有這位氣力遠超尋常的芭茹真者才能輕鬆掌握。
「露絲，神廟已經拮据到需要靠普朗克發布的賞金令過日子了嗎？」真者說道。
金髮女子笑道：「老師，我只是覺得這個懸賞令挺有意思的。」
露絲站起了身，修長雙腿白嫩無暇，她的身材高挑優美，比之正常男子還要高出半個頭，但即便如此，在真者面前仍顯得矮小。
俄洛伊的體形甚至超過最魁梧的北方人，她小時候總擔心會撞到其他人，但後來她才明白，她走路的時候，其他人應該學會別擋她的路。
「老師不是在冥想修煉嗎？找弟子有事？」露絲問道。
俄洛伊寬厚手掌落在露絲肩上，聲音渾厚，「看！」
露絲眼前瞬間出現一幅畫面。
夜幕漆黑，海面幽深，然而在真者神力的注視下卻清楚無比，她「看到」海面上有一個人在奔跑，揮舞著水樣鞭劍，而她的對手是一條海魁蟲，足有十五槳大小。
碩大無朋，堪稱真正的怪物！
就算是全副武裝的軍艦，也絕不會愚蠢到招惹這種恐怖怪物，比港的獵海船在它面前更是脆弱不堪。
可現在，一個人，一個能在海上奔跑的女子，居然在與之搏殺，優美而古怪的動作殺機四伏，騰轉挪移之間，很快便將巨大的海魁蟲切成數半，鮮血染紅一大片海水。
露絲悚然一驚。
並不是因為她的強大，而是這個離她們極遠，臉上充斥奇異愉悅神色的女子竟遙遙朝這裡看來，她是覺察到真者之目的窺伺了嗎？
俄洛伊放下了手。
露絲喉嚨滾動，「老師，她是？」
俄洛伊淡然道：「不知道，反正絕對不是人類。」
金髮女子問道：「蛇母有吩咐嗎？」
真者侍奉神明，為宇宙的流傳不息掃除一切障礙，不死之人身在宇宙正常流動之外，所以娜迦卡波洛絲的信仰者有責任對付任何超脫自然的邪物。
「還沒有。」俄洛伊搖搖頭，「但是蛇母告訴我，這座城市來了很多不速之客，一些顯於明面，而更多的藏在水下。」
露絲正容道：「老師，我們需要怎麼做？」
真者手掌抹過面前空氣，卻有白霧匯聚，最後幻化成一張栩栩如生的臉龐。
「他叫盧生，普朗克新收的水手長，即使是蛇母也看不透他身上籠罩的迷霧。」俄洛伊說道：「奧考說摺紙就是他提出的。」
露絲念叨了一遍，「盧生？」
俄洛伊將神悉扛在肩上，一隻腳踩在石階上，身子前傾俯視著港灣燈火，「比港正在掀起一場史無前例的風暴，無數涌動的暗流匯聚成前所未有的巨大漩渦，而漩渦的起點，便是這個男人。」
真者揮散白霧，「露絲，明天下山去，我要你時刻注意這個男人，有任何異常隨時和我傳訊。」
露絲應下，「是，老師！」
她略作遲疑，「老師，你不去一趟嗎？」
俄洛伊說道：「我雖然也很想親眼見見，但還是算了吧。」
金髮女子露出疑惑表情。
真者認真說道：「我怕我會控制不住，直接殺了他。」
露絲默默無言。
這個男人真的危險到這種程度了嗎？讓老師在沒有接到蛇母指示的情況下冒著違背訓誡的風險動手？
「我需要控制，而你……」真者看向露絲，「可隨心而為。」
露絲心頭一震，「是！弟子明白。」
————
九頭響蛇。
約瑟夫看著對面青年說明來意。
「斬屠人想要我的微光？」約瑟夫摩挲著下巴的鬍鬚，笑了，「那你得先告訴我，你們怎麼知道我有很多微光，並且準備售賣的？」
盧生微笑道：「你登門拜訪過四大幫派，自然會有些風聲傳出來。」
約瑟夫說道：「看來昨天你是有備而來，並非是臨時認出我的男爵印記，比港人。」
青年搖晃著酒杯，笑而不語。
約瑟夫身子後仰，兩手搭在靠背上，「昨晚我派人打聽過斬屠人了，一個才興起半年的勢力，寡居血港，我有些懷疑你們的財力和實力。」
盧生張開手，「約瑟夫·馬修先生，焰浪之潮後，多少勢力曇花一現，你爭我奪，血腥殘酷的更迭交替，大浪之中，斬屠人巍峨不動，還不夠證明我們的實力嗎？」
「至於財力，你且報價商議，我自會傳給我們老大，進步之橋把守嚴格，我想你也不可能一次偷渡很多微光出來吧？」
約瑟夫點上一根雪茄。
他長吐一口煙霧，「我承認你的話很有說服力，但我現在還有一個疑點。」
約瑟夫打了個響指，邊上突然衝出了三人，閃爍著綠芒的弓弩對準了盧生。
「血港雖然有一百多個小棚，但這8號小棚並沒有棚主，你只是一個監工，並且只是一個才加入斬屠幫一個多禮拜的新成員！」
約瑟夫眼裡閃爍著凶芒，「你一個幫派的底層新人員，竟敢來和我談微光？」
「是斬屠的理察太看不起我和這筆生意了呢，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是斬屠人派來的？」
「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我就請你吃一發浸染灰霧的生化毒箭！」
神廟的高牆由石料交錯咬合建造而成，形狀就像一隻深海巨怪的巨口和利齒，白日從入口處可以俯瞰蔚藍海水。
此刻深夜，下方無邊黑暗，只有忽閃忽亮的幾處燈塔。
廣場上一群祭祀正在忙碌。
他們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在禱告或是清掃，而是將一條長度不知幾何的捲紙一次次重複摺疊。
金髮女子穿著顯赫的白色長袍，其上裝飾既繁瑣又精美，展露著主人的高貴身份。
片刻後。
「大祭司，到對摺的極限了。」一名低階祭祀走上前來。
一手咬桃一手捧書的金髮女子抬頭望去
紙張對摺後的厚度已經到她大腿了。
「折了幾次？」金髮女子詢問道。
低階祭祀回答道：「總共對摺了十三次，總層數8192層，厚度三英尺左右，捲紙長度約1.3萬英尺。」
大祭司若有所思。
「需要再加長紙嗎？」低階祭祀問道。
大祭司搖搖頭，「沒意義了，去賞金榜領錢，把錢都分給大傢伙吧。」
階梯上，一道宏偉雄壯的身影走下。
「真者！」
眾人紛紛行禮。
「老師。」金髮女子微微躬身。
俄洛伊一手提著金色神像，這隻尺寸比酒桶稍大的神物卻沉重的超乎想像，唯有這位氣力遠超尋常的芭茹真者才能輕鬆掌握。
「露絲，神廟已經拮据到需要靠普朗克發布的賞金令過日子了嗎？」真者說道。
金髮女子笑道：「老師，我只是覺得這個懸賞令挺有意思的。」
露絲站起了身，修長雙腿白嫩無暇，她的身材高挑優美，比之正常男子還要高出半個頭，但即便如此，在真者面前仍顯得矮小。
俄洛伊的體形甚至超過最魁梧的北方人，她小時候總擔心會撞到其他人，但後來她才明白，她走路的時候，其他人應該學會別擋她的路。
「老師不是在冥想修煉嗎？找弟子有事？」露絲問道。
俄洛伊寬厚手掌落在露絲肩上，聲音渾厚，「看！」
露絲眼前瞬間出現一幅畫面。
夜幕漆黑，海面幽深，然而在真者神力的注視下卻清楚無比，她「看到」海面上有一個人在奔跑，揮舞著水樣鞭劍，而她的對手是一條海魁蟲，足有十五槳大小。
碩大無朋，堪稱真正的怪物！
就算是全副武裝的軍艦，也絕不會愚蠢到招惹這種恐怖怪物，比港的獵海船在它面前更是脆弱不堪。
可現在，一個人，一個能在海上奔跑的女子，居然在與之搏殺，優美而古怪的動作殺機四伏，騰轉挪移之間，很快便將巨大的海魁蟲切成數半，鮮血染紅一大片海水。
露絲悚然一驚。
並不是因為她的強大，而是這個離她們極遠，臉上充斥奇異愉悅神色的女子竟遙遙朝這裡看來，她是覺察到真者之目的窺伺了嗎？
俄洛伊放下了手。
露絲喉嚨滾動，「老師，她是？」
俄洛伊淡然道：「不知道，反正絕對不是人類。」
金髮女子問道：「蛇母有吩咐嗎？」
真者侍奉神明，為宇宙的流傳不息掃除一切障礙，不死之人身在宇宙正常流動之外，所以娜迦卡波洛絲的信仰者有責任對付任何超脫自然的邪物。
「還沒有。」俄洛伊搖搖頭，「但是蛇母告訴我，這座城市來了很多不速之客，一些顯於明面，而更多的藏在水下。」
露絲正容道：「老師，我們需要怎麼做？」
真者手掌抹過面前空氣，卻有白霧匯聚，最後幻化成一張栩栩如生的臉龐。
「他叫盧生，普朗克新收的水手長，即使是蛇母也看不透他身上籠罩的迷霧。」俄洛伊說道：「奧考說摺紙就是他提出的。」
露絲念叨了一遍，「盧生？」
俄洛伊將神悉扛在肩上，一隻腳踩在石階上，身子前傾俯視著港灣燈火，「比港正在掀起一場史無前例的風暴，無數涌動的暗流匯聚成前所未有的巨大漩渦，而漩渦的起點，便是這個男人。」
真者揮散白霧，「露絲，明天下山去，我要你時刻注意這個男人，有任何異常隨時和我傳訊。」
露絲應下，「是，老師！」
她略作遲疑，「老師，你不去一趟嗎？」
俄洛伊說道：「我雖然也很想親眼見見，但還是算了吧。」
金髮女子露出疑惑表情。
真者認真說道：「我怕我會控制不住，直接殺了他。」
露絲默默無言。
這個男人真的危險到這種程度了嗎？讓老師在沒有接到蛇母指示的情況下冒著違背訓誡的風險動手？
「我需要控制，而你……」真者看向露絲，「可隨心而為。」
露絲心頭一震，「是！弟子明白。」
————
九頭響蛇。
約瑟夫看著對面青年說明來意。
「斬屠人想要我的微光？」約瑟夫摩挲著下巴的鬍鬚，笑了，「那你得先告訴我，你們怎麼知道我有很多微光，並且準備售賣的？」
盧生微笑道：「你登門拜訪過四大幫派，自然會有些風聲傳出來。」
約瑟夫說道：「看來昨天你是有備而來，並非是臨時認出我的男爵印記，比港人。」
青年搖晃著酒杯，笑而不語。
約瑟夫身子後仰，兩手搭在靠背上，「昨晚我派人打聽過斬屠人了，一個才興起半年的勢力，寡居血港，我有些懷疑你們的財力和實力。」
盧生張開手，「約瑟夫·馬修先生，焰浪之潮後，多少勢力曇花一現，你爭我奪，血腥殘酷的更迭交替，大浪之中，斬屠人巍峨不動，還不夠證明我們的實力嗎？」
「至於財力，你且報價商議，我自會傳給我們老大，進步之橋把守嚴格，我想你也不可能一次偷渡很多微光出來吧？」
約瑟夫點上一根雪茄。
他長吐一口煙霧，「我承認你的話很有說服力，但我現在還有一個疑點。」
約瑟夫打了個響指，邊上突然衝出了三人，閃爍著綠芒的弓弩對準了盧生。
「血港雖然有一百多個小棚，但這8號小棚並沒有棚主，你只是一個監工，並且只是一個才加入斬屠幫一個多禮拜的新成員！」
約瑟夫眼裡閃爍著凶芒，「你一個幫派的底層新人員，竟敢來和我談微光？」
「是斬屠的理察太看不起我和這筆生意了呢，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是斬屠人派來的？」
「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我就請你吃一發浸染灰霧的生化毒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