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村莊中的善意
元澈他知道何瀾已經懷疑星漪，畢竟他們的出現太過突兀。這裡並不屬於空明寺的後山，而是遠離佛門弟子常活動的區域。何瀾會不會將此事上報，他心中沒有把握。更令他憂慮的是，最後提及的老藥農，會不會是何瀾拋下的誘餌，意圖在此設局抓捕他們。但眼下星漪的狀態已經不容拖延，元澈心中一番計較，依仗對附近地形的熟悉，小心繞開追兵可能出現的路徑，向南面山腳的小村莊趕去。那裡曾是他隨師布施時經過的地方，村民們對空明寺一向尊敬，或許能提供暫時的庇護。
天色微明，元澈抱著星漪出現在村口時，血跡斑駁的僧衣引起了村民們的關注。幾位早起的村民見到元澈，紛紛圍上來，七嘴八舌地詢問道：
「元澈大師，這可怎麼了？你衣服怎麼破成這樣，是不是受傷了？」
「這女娃娃臉這麼紅，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找唯一的赤腳大夫鍾老頭去瞧？」
「趕緊去叫鍾大夫吧，或者去我家歇歇腳，孩子得快點看大夫啊！
之前的抓捕都是秘密行事，煞星降世，危害北離朝廷的事還沒傳出來，停留休整應該無害。
元澈一邊合掌致謝，一邊解釋道：「她淘氣去山中玩耍，不慎落入獵戶設的陷阱，又遇上大雨，受了風寒。貧僧奉主持之命來尋找她，好在天亮前找到了。但途中遇到野豬，貧僧分神被傷到些許，所幸並無大礙。兩人現在狀態不佳，便想借宿片刻，再行返回寺中靜養。」
他的語氣淡然，言辭半真半假，將星漪的昏迷巧妙歸結為意外。村民們聽後信以為真，不再多問，迅速分頭行動：一人去請村長，一人去叫赤腳大夫鍾老頭。跑的最快的黑娃自動領命，去請赤腳大夫鍾老頭。
不一會兒，村長聞訊趕來，對元澈更是熱情款待。他親自安排兩人到自家歇息，兒媳立刻替星漪換上乾淨衣物。鍾老頭被黑娃背來，氣喘吁吁地抱怨：「你這泥猴子，要把我老骨頭顛散架不成！」
鍾老頭簡單與元澈寒暄後，摸了星漪的脈象，臉色頓時凝重。他搖了搖頭，嘆道：「這丫頭的病可不是普通風寒。脈象虛浮，又夾雜奇異的震盪，老夫愚鈍，看不出病根，只能先開些退燒藥壓一壓。如果今晚不見好轉，還是儘快送去城裡找名醫吧。」
「麻煩鍾大夫了。」元澈道並付了診金，跟著要去抓藥。
村長兒媳道：「我去，大師您休息。」
村長說：「對，元大師，您的傷再讓鍾老頭看看吧。」
元澈謝絕了鍾老頭為他看傷，他知道自己身上的傷口絕非野獸撕扯造成，反而可能引來懷疑。只道：「鍾大夫，給我一點止血藥就好，問題不大。」
回到村長家，元澈將自己的傷簡單處理後換上了農家服，恢復了一些精力。村長見狀，感嘆道：「大師這打扮，倒像個耕作的莊稼人了。」
元澈笑笑：「村長莫要取笑，貧僧粗陋，看起來要再多叨擾村長一天了。」
藥熬好後，村長兒媳端來餵星漪，但她昏迷不醒，無法吞咽。元澈輕按她下巴，巧妙卸開關節，藥汁終於灌入口中。
不一會兒媳又端來一些吃食。本來安排元澈在隔壁村長的房間休息一會，元澈怕星漪夢話講了什麼，以不要耽誤兒媳去田裡幹活為由，自己親自坐在桌前看守，順便調息內力，他也早已是強弩之末了。
吃了退燒藥的星漪似乎完全沉睡過去了，元澈也開始了繼續調息。
夜幕降臨，村長兒子送來簡單的晚飯和第二帖藥，村長兒子抱歉說：「只是些粗茶淡飯，元大師別嫌棄。」
元澈再次謝過：「已是打擾了，齋飯很好吃。」
村長兒子又講：「隔壁屋子已經收拾好了，晚上可以去休息.「
村長家也就僅有這一個客房，不可再多占一個房間，而且星漪還沒醒過，元澈便婉拒了在隔壁房間休息的好意，堅持在星漪的門口打坐。他說道：「打坐本是修行，今日未誦經，正好守在此地靜心。」
村長一家見他態度堅決，只能作罷，囑咐道：「大師有事叫我們，我們聽得見。」
夜半，元澈打坐中忽然聽到房內傳來低聲呢喃，急忙推門而入。他以為星漪醒了，結果卻見她眉頭緊皺，臉色潮紅，顯然高燒再度襲來，口中還說著夢話：「不……不要靠近我……我不會……毀滅……」
元澈心中一沉，知道普通退燒藥已經難以奏效。他運起內力為她調理氣息，但這一次效果更加微弱，星漪的病情似乎不僅僅是身體問題，而是與她體內的那股毀滅力量相關。
天微微亮時，元澈想起了一位巫師，立刻拜別村長一家前往山谷的巫師家。那位隱居的巫師以高超巫醫雙修之術聞名，曾攪得江湖腥風血雨，卻突然隱居在這裡，若非曾有一面之緣，他也不知這位鼎鼎大名的巫醫竟然住在這裡。雖然他性情古怪，但或許能解星漪的困局。
元澈抵達山谷時，初升的晨光將薄霧映得如夢似幻。他懷中星漪的呼吸越發微弱，額頭滾燙得仿佛灼燒。他心知此行冒險，但事到如今已無退路。
沿著山路，他很快發現山谷入口似乎被一種奇異的陣法封鎖。周圍的樹木和石頭排列怪異，乍一看毫無規律，每當他試圖靠近，都會不可思議地回到原來的起點。所幸曾隨師修行時接觸過一些陣法的基礎知識，元澈憑藉師傅當年的教誨，察覺到了其中暗藏的玄機。他盤腿坐下，閉目片刻，腦海中浮現當年師傅提及的點撥：「萬物皆有陣，心定破其中。」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閉目冥思，將注意力集中在周圍的風聲與鳥鳴上。片刻後，他睜開眼，按照陣法可能的破綻，撿起幾塊石子，朝某些關鍵位置擲去。石子落下，陣法似乎微微晃動了一下，元澈再度邁步，果然不再繞回原地。
天色微明，元澈抱著星漪出現在村口時，血跡斑駁的僧衣引起了村民們的關注。幾位早起的村民見到元澈，紛紛圍上來，七嘴八舌地詢問道：
「元澈大師，這可怎麼了？你衣服怎麼破成這樣，是不是受傷了？」
「這女娃娃臉這麼紅，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找唯一的赤腳大夫鍾老頭去瞧？」
「趕緊去叫鍾大夫吧，或者去我家歇歇腳，孩子得快點看大夫啊！
之前的抓捕都是秘密行事，煞星降世，危害北離朝廷的事還沒傳出來，停留休整應該無害。
元澈一邊合掌致謝，一邊解釋道：「她淘氣去山中玩耍，不慎落入獵戶設的陷阱，又遇上大雨，受了風寒。貧僧奉主持之命來尋找她，好在天亮前找到了。但途中遇到野豬，貧僧分神被傷到些許，所幸並無大礙。兩人現在狀態不佳，便想借宿片刻，再行返回寺中靜養。」
他的語氣淡然，言辭半真半假，將星漪的昏迷巧妙歸結為意外。村民們聽後信以為真，不再多問，迅速分頭行動：一人去請村長，一人去叫赤腳大夫鍾老頭。跑的最快的黑娃自動領命，去請赤腳大夫鍾老頭。
不一會兒，村長聞訊趕來，對元澈更是熱情款待。他親自安排兩人到自家歇息，兒媳立刻替星漪換上乾淨衣物。鍾老頭被黑娃背來，氣喘吁吁地抱怨：「你這泥猴子，要把我老骨頭顛散架不成！」
鍾老頭簡單與元澈寒暄後，摸了星漪的脈象，臉色頓時凝重。他搖了搖頭，嘆道：「這丫頭的病可不是普通風寒。脈象虛浮，又夾雜奇異的震盪，老夫愚鈍，看不出病根，只能先開些退燒藥壓一壓。如果今晚不見好轉，還是儘快送去城裡找名醫吧。」
「麻煩鍾大夫了。」元澈道並付了診金，跟著要去抓藥。
村長兒媳道：「我去，大師您休息。」
村長說：「對，元大師，您的傷再讓鍾老頭看看吧。」
元澈謝絕了鍾老頭為他看傷，他知道自己身上的傷口絕非野獸撕扯造成，反而可能引來懷疑。只道：「鍾大夫，給我一點止血藥就好，問題不大。」
回到村長家，元澈將自己的傷簡單處理後換上了農家服，恢復了一些精力。村長見狀，感嘆道：「大師這打扮，倒像個耕作的莊稼人了。」
元澈笑笑：「村長莫要取笑，貧僧粗陋，看起來要再多叨擾村長一天了。」
藥熬好後，村長兒媳端來餵星漪，但她昏迷不醒，無法吞咽。元澈輕按她下巴，巧妙卸開關節，藥汁終於灌入口中。
不一會兒媳又端來一些吃食。本來安排元澈在隔壁村長的房間休息一會，元澈怕星漪夢話講了什麼，以不要耽誤兒媳去田裡幹活為由，自己親自坐在桌前看守，順便調息內力，他也早已是強弩之末了。
吃了退燒藥的星漪似乎完全沉睡過去了，元澈也開始了繼續調息。
夜幕降臨，村長兒子送來簡單的晚飯和第二帖藥，村長兒子抱歉說：「只是些粗茶淡飯，元大師別嫌棄。」
元澈再次謝過：「已是打擾了，齋飯很好吃。」
村長兒子又講：「隔壁屋子已經收拾好了，晚上可以去休息.「
村長家也就僅有這一個客房，不可再多占一個房間，而且星漪還沒醒過，元澈便婉拒了在隔壁房間休息的好意，堅持在星漪的門口打坐。他說道：「打坐本是修行，今日未誦經，正好守在此地靜心。」
村長一家見他態度堅決，只能作罷，囑咐道：「大師有事叫我們，我們聽得見。」
夜半，元澈打坐中忽然聽到房內傳來低聲呢喃，急忙推門而入。他以為星漪醒了，結果卻見她眉頭緊皺，臉色潮紅，顯然高燒再度襲來，口中還說著夢話：「不……不要靠近我……我不會……毀滅……」
元澈心中一沉，知道普通退燒藥已經難以奏效。他運起內力為她調理氣息，但這一次效果更加微弱，星漪的病情似乎不僅僅是身體問題，而是與她體內的那股毀滅力量相關。
天微微亮時，元澈想起了一位巫師，立刻拜別村長一家前往山谷的巫師家。那位隱居的巫師以高超巫醫雙修之術聞名，曾攪得江湖腥風血雨，卻突然隱居在這裡，若非曾有一面之緣，他也不知這位鼎鼎大名的巫醫竟然住在這裡。雖然他性情古怪，但或許能解星漪的困局。
元澈抵達山谷時，初升的晨光將薄霧映得如夢似幻。他懷中星漪的呼吸越發微弱，額頭滾燙得仿佛灼燒。他心知此行冒險，但事到如今已無退路。
沿著山路，他很快發現山谷入口似乎被一種奇異的陣法封鎖。周圍的樹木和石頭排列怪異，乍一看毫無規律，每當他試圖靠近，都會不可思議地回到原來的起點。所幸曾隨師修行時接觸過一些陣法的基礎知識，元澈憑藉師傅當年的教誨，察覺到了其中暗藏的玄機。他盤腿坐下，閉目片刻，腦海中浮現當年師傅提及的點撥：「萬物皆有陣，心定破其中。」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閉目冥思，將注意力集中在周圍的風聲與鳥鳴上。片刻後，他睜開眼，按照陣法可能的破綻，撿起幾塊石子，朝某些關鍵位置擲去。石子落下，陣法似乎微微晃動了一下，元澈再度邁步，果然不再繞回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