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保護
事件逐漸清晰，可李清歡卻發現自己被更多的謎團所包圍。
李清歡問道：「修羅氣運和爺爺的死有什麼關係？」
魏宏業帶著她回憶：「你還記得我們在山中破廟，商量怎麼處置胖瘦二人的時候，李長歌說了什麼嗎？」
李清歡努力回憶著當時的場景。
破廟裡昏暗的光線，瀰漫的塵土氣息，以及長歌那雙天真的眼睛，都清晰地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她……她似乎是想殺了他們？」
魏宏業肯定道：
「沒錯。」
「而且，她說這是你爺爺教她的。」
「所以，在她心裡，並不討厭李岳隆。」
「沒有積怨，僅僅因為李岳隆打呼嚕的聲音穿透了前後院，就把他殺了。」
李清歡接道：「在她心裡，殺人只是一件小事。」
魏宏業微微頷首：「那麼，在李家，有兩個生性狠戾的人。」
李清歡問：「一個是長歌，另一個則是……」
魏宏業答道：「李岳隆。」
李清歡不解：「為何？爺爺又不愛殺人。」
魏宏業：「但是你爺爺脾氣很大。」
「確實如此，」李清歡回想起爺爺生前的急躁脾氣，「可這又能推斷出什麼？」
「我剛才問李洪武，修羅氣運是不是戾氣，」魏宏業回憶起當時李洪武閃爍的眼神，「他沒有否認，只是說不全是。」
「那麼姑且認為，戾氣是修羅氣運的一部分。」
「加上民間傳言，前朝皇帝徐晁桀生性殘暴，可能也和戾氣有關。」
「據我觀察，李洪武性情溫和，李望月也是明事理的人，家庭氛圍不差，卻總是因為李岳隆互生嫌隙。」
「那麼，就有可能，李岳隆是受了修羅氣運影響，生出戾氣。」
李清歡追問：「那為何爺爺不曾濫殺？」
魏宏業分析道：「因為他接觸氣運的時間較晚。」
「依我推測，你爺爺大概是在十八年前，你出生之時，甚至更早之前，被賦予了看守氣運的職責。」
「那時候你爺爺應該四十多歲吧，三觀已經建立完整，修羅氣運只能讓他脾氣變差，成為一個刻薄的壞老頭，卻不至於濫殺無辜。」
「而李長歌年紀小，受影響更深，缺乏判斷是非的能力，這才走如此漠視人命。」
魏宏業腦海中浮現出那些曾遇到過的女孩，她們稚嫩的面上滿是傷痕。
他知道，當心智的成長沒跟上身體的發育，那些孩子，究竟能有多殘忍。
「這一切，和我爺爺的死，又有什麼關係？」
「世間傳聞，迦樓戰神傅雨，身負迦樓氣運。『身負』兩個字，說明氣運需要載體。」魏宏業緩緩而言，字字沉重，「既然修羅的氣運是戾氣，那麼載體，大概率是人。」
李清歡心中一緊，輕聲問：「是我爺爺？」
魏宏業：「一個帝國的氣運，如果附著在活人身上，那他必然嗜殺成性，面目全非。所以，曾經，應該是你媽。但是現在，有可能是你爺爺。」
說著，他忽然起身，帶著李清歡，來到靈堂。
靈堂之內，燭光昏黃，搖曳生姿，映照出李洪武面容，蒼白莊嚴。
他孤坐棺側，雙目赤紅，顯是徹夜未眠。
李清歡的二叔，不知道是否收到消息，有沒有從京城趕回來。
夜風輕拂，穿堂而過，李洪武酒醒的差不多了。
他望見魏宏業與李清歡，微微頷首，無言以對。
魏宏業大步至棺前，言辭犀利：「家主不在裡面吧。」
李洪武苦笑一聲，神情疲憊：「既已知情，何須點破？」
魏宏業追問：「摯愛、嚴父，皆為守護氣運而犧牲，你心中無怨？」
李洪武神色堅定：「李家世代忠勇，誓死效忠修羅，死而後已。」
魏宏業再問：「那為何將氣運交予那個老人。」
這一次，李洪武沒有迴避，而是直視魏宏業，語氣沉重：「因為，一百年了，世間需要這份氣運，對抗天劫。」
魏宏業卻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還有，想保下清歡吧。」
李洪武看著李清歡，雙眸中，儘是柔情與不舍。
「氣運擇主，昔日，非我等願犧牲你母，實乃氣運所選。」他聲音微顫，無奈盡顯。
「而今，此氣運，又選擇了你。」
「三天前，你爺爺拿出青雲門留下的聚氣法陣，方將氣運轉移至己身。」
李清歡怔怔的聽完這個消息，失神片刻。
爺爺的死，竟然是為了保護自己？
淚水悄然滑落。
她知道爺爺很愛她，卻從沒想過，會有一天，為保護自己，悄然赴死。
淚水模糊視線，燭火搖曳，為她哭泣。
她捂住嘴，肩膀顫抖，無聲嗚咽。
她想哭出聲，卻又怕驚擾了爺爺的安息，也怕他再次為自己擔心。
爺爺什麼都沒說，想必也不想讓清歡擔心。
她只能死死地咬住嘴唇，任由淚水肆虐。
「為何不告訴我，反而要認下弒父的罪名？」李清歡的聲音哽咽，帶著濃濃的鼻音，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從心底擠出來的一般。
李洪武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頭髮，卻臂頹然落下。
「氣運之事，干係重大，你祖父位高權重，若無替罪之羊，此事必愈演愈烈。」李洪武的聲音沙啞，帶著深深的疲憊。
「多少人覬覦李家這份氣運。」他補充道。
魏宏業苦澀一笑：「若你等緘口不言，外人又豈能知曉，只說病逝便是。」
李洪武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十年新朝，李家漸衰，府中眼線，不知凡幾。」
魏宏業沉默了。
他知道李洪武說的是事實，李家如今的處境，遠比他想像的要複雜得多。
「那也不必如此……」魏宏業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李洪武打斷了。
「事發倉促，未及良策。」李洪武解釋道。
「本欲再議，卻被刺史提親之事打斷。」他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嘲。
「你等又急於查明真相，不如給你一個交代。」
魏宏業沉吟片刻，緩緩說道：「對不起。」
李洪武笑著擺擺手：「無妨，我只有一個要求。」
魏宏業說：「你說。」
李洪武：「李府，不能姓魏……」
李清歡問道：「修羅氣運和爺爺的死有什麼關係？」
魏宏業帶著她回憶：「你還記得我們在山中破廟，商量怎麼處置胖瘦二人的時候，李長歌說了什麼嗎？」
李清歡努力回憶著當時的場景。
破廟裡昏暗的光線，瀰漫的塵土氣息，以及長歌那雙天真的眼睛，都清晰地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她……她似乎是想殺了他們？」
魏宏業肯定道：
「沒錯。」
「而且，她說這是你爺爺教她的。」
「所以，在她心裡，並不討厭李岳隆。」
「沒有積怨，僅僅因為李岳隆打呼嚕的聲音穿透了前後院，就把他殺了。」
李清歡接道：「在她心裡，殺人只是一件小事。」
魏宏業微微頷首：「那麼，在李家，有兩個生性狠戾的人。」
李清歡問：「一個是長歌，另一個則是……」
魏宏業答道：「李岳隆。」
李清歡不解：「為何？爺爺又不愛殺人。」
魏宏業：「但是你爺爺脾氣很大。」
「確實如此，」李清歡回想起爺爺生前的急躁脾氣，「可這又能推斷出什麼？」
「我剛才問李洪武，修羅氣運是不是戾氣，」魏宏業回憶起當時李洪武閃爍的眼神，「他沒有否認，只是說不全是。」
「那麼姑且認為，戾氣是修羅氣運的一部分。」
「加上民間傳言，前朝皇帝徐晁桀生性殘暴，可能也和戾氣有關。」
「據我觀察，李洪武性情溫和，李望月也是明事理的人，家庭氛圍不差，卻總是因為李岳隆互生嫌隙。」
「那麼，就有可能，李岳隆是受了修羅氣運影響，生出戾氣。」
李清歡追問：「那為何爺爺不曾濫殺？」
魏宏業分析道：「因為他接觸氣運的時間較晚。」
「依我推測，你爺爺大概是在十八年前，你出生之時，甚至更早之前，被賦予了看守氣運的職責。」
「那時候你爺爺應該四十多歲吧，三觀已經建立完整，修羅氣運只能讓他脾氣變差，成為一個刻薄的壞老頭，卻不至於濫殺無辜。」
「而李長歌年紀小，受影響更深，缺乏判斷是非的能力，這才走如此漠視人命。」
魏宏業腦海中浮現出那些曾遇到過的女孩，她們稚嫩的面上滿是傷痕。
他知道，當心智的成長沒跟上身體的發育，那些孩子，究竟能有多殘忍。
「這一切，和我爺爺的死，又有什麼關係？」
「世間傳聞，迦樓戰神傅雨，身負迦樓氣運。『身負』兩個字，說明氣運需要載體。」魏宏業緩緩而言，字字沉重，「既然修羅的氣運是戾氣，那麼載體，大概率是人。」
李清歡心中一緊，輕聲問：「是我爺爺？」
魏宏業：「一個帝國的氣運，如果附著在活人身上，那他必然嗜殺成性，面目全非。所以，曾經，應該是你媽。但是現在，有可能是你爺爺。」
說著，他忽然起身，帶著李清歡，來到靈堂。
靈堂之內，燭光昏黃，搖曳生姿，映照出李洪武面容，蒼白莊嚴。
他孤坐棺側，雙目赤紅，顯是徹夜未眠。
李清歡的二叔，不知道是否收到消息，有沒有從京城趕回來。
夜風輕拂，穿堂而過，李洪武酒醒的差不多了。
他望見魏宏業與李清歡，微微頷首，無言以對。
魏宏業大步至棺前，言辭犀利：「家主不在裡面吧。」
李洪武苦笑一聲，神情疲憊：「既已知情，何須點破？」
魏宏業追問：「摯愛、嚴父，皆為守護氣運而犧牲，你心中無怨？」
李洪武神色堅定：「李家世代忠勇，誓死效忠修羅，死而後已。」
魏宏業再問：「那為何將氣運交予那個老人。」
這一次，李洪武沒有迴避，而是直視魏宏業，語氣沉重：「因為，一百年了，世間需要這份氣運，對抗天劫。」
魏宏業卻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還有，想保下清歡吧。」
李洪武看著李清歡，雙眸中，儘是柔情與不舍。
「氣運擇主，昔日，非我等願犧牲你母，實乃氣運所選。」他聲音微顫，無奈盡顯。
「而今，此氣運，又選擇了你。」
「三天前，你爺爺拿出青雲門留下的聚氣法陣，方將氣運轉移至己身。」
李清歡怔怔的聽完這個消息，失神片刻。
爺爺的死，竟然是為了保護自己？
淚水悄然滑落。
她知道爺爺很愛她，卻從沒想過，會有一天，為保護自己，悄然赴死。
淚水模糊視線，燭火搖曳，為她哭泣。
她捂住嘴，肩膀顫抖，無聲嗚咽。
她想哭出聲，卻又怕驚擾了爺爺的安息，也怕他再次為自己擔心。
爺爺什麼都沒說，想必也不想讓清歡擔心。
她只能死死地咬住嘴唇，任由淚水肆虐。
「為何不告訴我，反而要認下弒父的罪名？」李清歡的聲音哽咽，帶著濃濃的鼻音，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從心底擠出來的一般。
李洪武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頭髮，卻臂頹然落下。
「氣運之事，干係重大，你祖父位高權重，若無替罪之羊，此事必愈演愈烈。」李洪武的聲音沙啞，帶著深深的疲憊。
「多少人覬覦李家這份氣運。」他補充道。
魏宏業苦澀一笑：「若你等緘口不言，外人又豈能知曉，只說病逝便是。」
李洪武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十年新朝，李家漸衰，府中眼線，不知凡幾。」
魏宏業沉默了。
他知道李洪武說的是事實，李家如今的處境，遠比他想像的要複雜得多。
「那也不必如此……」魏宏業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李洪武打斷了。
「事發倉促，未及良策。」李洪武解釋道。
「本欲再議，卻被刺史提親之事打斷。」他繼續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嘲。
「你等又急於查明真相，不如給你一個交代。」
魏宏業沉吟片刻，緩緩說道：「對不起。」
李洪武笑著擺擺手：「無妨，我只有一個要求。」
魏宏業說：「你說。」
李洪武：「李府，不能姓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