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重現的軍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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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一陣空間波動,「聖者帕拉丁」號出現在了虛空之中。

  船員們很快發現,此處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星域。

  在這漆黑一片的地方,除了一顆孤獨的恆星在散發著光和熱外,不存在任何天體。

  「本來還希望天體引力給叛徒們造成點麻煩……不過這也不錯,就讓這顆恆星見證我最後的忠誠吧!」普蘭岑苦笑一聲,然後指揮著商船掉轉船頭,擺出一副決鬥的架勢向著自己剛才躍出亞空間的方向。

  一陣大了很多的亞空間波動隨之出現,混沌巡洋艦如同一隻洪荒巨獸般氣勢洶洶的出現在冰冷的宇宙中,冷冰冰的盯著眼前的獵物。

  「大人,我們已經做好準備,隨時準備等待叛徒跳幫!」一名胳膊上纏著繃帶、一隻眼睛已經被摘除的星界軍中尉畢恭畢敬的對兩名阿斯塔特報告——他叫塔比特,是現存星界軍中軍銜最高的軍官。在他身後,是一群互相攙扶著、忍痛保持自己軍人姿態的卡迪安各團士兵。

  「引擎艙室準備好了麼?」格利高里修士問道。這是事前的計劃:全船只有指揮室和引擎艙兩處抵抗據點,不是為了打退敵軍,而是準備在當敵軍登艦後儘可能的拖延時間讓更多的敵軍登艦,然後「聖徒帕拉丁」號的引擎將開啟自毀,與儘可能多叛徒同歸於盡。

  「請放心,大人!」星界軍官回答得非常乾脆:「必不負帝皇之託!」

  「為了帝皇!」格利高里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涅克羅蒙達的巢都幫派斗場,弱小者明知無望仍希望能拉一些強者墊背。

  雖然在他印象里,後者沒有成功的機會。

  「船長!好像有不明物體掠過!」一名船員忽然喊道。

  「是什麼?」普蘭岑幾步跑到舷窗前:眼前的星系明明除了恆星空無一物,如果還有其它物體掠過通常意味著未知的危險。

  舷窗外,宇宙黑暗寂靜,什麼東西都沒有。

  普蘭岑望向占卜陣列台,只見台上的船員搖了搖頭。

  普蘭岑長舒一口氣:「不用擔心,你只是太緊張了……」

  「長官,有什麼東西從旁邊掠過去了!」

  又一聲驚呼從另一側船舷傳來。

  普蘭岑再次看向占卜陣列台,負責占卜陣列的船員再次搖頭。

  普蘭岑心理有些打鼓了。如果說面對已知的叛徒他可以毫無畏懼的慷慨赴死,這種未知的事件才更讓人恐懼。

  整個艦橋忽然安靜,格利高里修士也快步來到了側舷窗前,死死的盯著窗外。

  對面的恐虐巡洋艦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麼,忽然停止了向「聖徒帕拉丁」號撞過來的動作,兩側的魚雷和宏炮陣列開始打開。

  「未知艦船,未知艦船!」

  艦用通訊頻道里突然傳來了標準的高哥特語:「你們已經進入了人類帝國的空域範圍,請立刻表明身份,停止一切敵對行為!重複,請立刻表明身份,停止一切敵對行為!」

  「這是……」普蘭岑先是一愣,接著胸中充滿了劫後餘生的狂喜,他用與他年齡完全不相稱的速度衝到了指揮台前:「我是哥特星區普拉尼沃商會的普蘭岑!我們剛從淪陷的卡迪亞星系撤退被叛徒盯上,快救救我們!」

  「哥特星系?普拉尼沃商會?」對面的聲音出現了一絲疑惑。

  「我是帝國之拳戰團第三連的格利高里,我們被叛軍追殺至此,如果你們還忠於帝皇,請立刻向我們提供幫助!」格利高里修士也感覺到了不同尋常,迅速搶到了通訊器前。

  「帝國之拳?」對面顯然聽懂了什麼,聲調突然變高:「你們是第七軍團!」

  格利高里修士也遲疑了一下。自從阿斯塔特聖典被頒布,軍團拆分以來,「第七軍團「這個稱呼就只存在於戰團的戰史陳列館中:「是的,我們船上裝載有從卡迪亞撤退的傷兵和平民,以帝皇的名義,請立刻幫助我們!」

  「請求收到!」對面的聲音恢復了平靜,但卻帶上了一絲嚴肅:「這裡是紅星9號星堡,歡迎來到深空之門星區,我是第二軍團六師十七團的團長林白,向你們致敬,第七軍團的表親!」

  伴隨著聲音落下,「聖者帕拉丁」號的占卜陣列上忽然出現一大片陰影,仿佛是剛從虛空中閃現。

  「帝皇啊!這是……這是……」普拉岑船長倒吸一口冷氣,險些沒能說出話來。

  一座黝黑、呈八面體的巨型星堡就這麼突兀的出現在所有人眼前,在星堡的周圍是密集的小型太空戰機和防禦平台陣列。


  在這座幾乎可以被稱為「神跡」的堡壘上,鮮紅的銘刻著「II」的數字和鐮刀鐵錘的標誌。

  「第二軍團……這不可能!」匆匆從引擎艙趕回艦橋的皮亞琴察修士同樣震驚於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

  消失萬年的軍團,就這樣展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以帝國和帝皇的名義,對面的巡洋艦,立刻解除武裝,等候我軍團處置!」通訊頻道內又一次響起了林白「團長」的聲音。兩名帝國之拳並不理解「團長」的意思,但在他們的認知中這大概是一個與自己戰團規模相當的部隊——配合上剛出現的巨大星堡,所有人都徹底感覺放鬆了下來。

  感謝帝皇,為這艘小小的武裝運輸船帶來了一整個阿斯塔特戰團的軍力。

  「屍皇的走狗!去死吧!」通訊頻道內傳來了恐虐信徒的吼叫:「血祭血神,顱獻顱……!」

  異端的吼聲還沒喊完就好像被捏住了脖子一樣,突然變為沉寂。

  從「聖徒帕拉丁」號上看到的景象,是那艘恐虐巡洋艦被一層光膜籠罩了似的,只隱約看得到艦船輪廓。

  光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縮小,從光膜表面的形變可以看出,它正在向內擠壓著這艘叛軍船隻。

  艦橋在垮塌,結構在崩潰,但這一切既沒有火光,也沒有聲響,所有的異變都被這層光膜所籠罩。

  當光膜最終消失時,恐虐巡洋艦已經變成了一堆漂浮的太空殘骸。

  整整一艘恐虐的大型巡洋艦,上百名混沌阿斯塔特及他們數以萬計的異端僕從就這麼毫無聲息的變成了宇宙的塵埃。

  「這是……」運輸船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匪夷所思的一幕,這個自稱早已消失的第二軍團甫一出手就讓所有人被震撼到。

  隨後,幾架形狀與當前帝國任何太空戰機都不像的戰機來到了「聖者帕拉丁」號的前方,示意對方跟著自己,隨後一路來到了那座巨型黑色星堡跟前。在這個過程中,有數量不少的同類型戰機不時從運輸船之前飛過——不論時普蘭岑還是兩名帝國之拳都清楚這其實也是一種威懾,畢竟對方無法僅憑言語確定己方是否真的忠於帝國。

  黑色星堡那幾乎沒有瑕疵的外表上突然打開了一個小小的艙門——說是小,但那個規模已經足以進出月級巡洋艦了。

  「聖者帕拉丁」號順從的跟著前面的引導者停泊在了泊位上。

  「大人,我們好像被包圍了!」普蘭岑小聲的對兩名帝國之拳說道。

  大概有一百名身著灰色動力甲的阿斯塔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泊位的四周,看似不經意的盯著「聖者帕拉丁」號,實則每個人手裡都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武器,一旦飛船上的人有何異動,立刻就會遭到猛烈的火力打擊。他們手中的武器與帝國制式的幾種爆彈槍或等離子武器都不相同,但在親眼目睹了一艘吞世者巡洋艦是如何被輕鬆消滅的過程後,沒人敢輕視這些在他們眼中稍有些奇怪的武器。

  「所有人都留在艦上,普蘭岑船長跟我下船!」思考了一會後,兩名帝國之拳相視點頭,格利高里修士輕聲命令道。

  對方的謹慎是可以理解的,這是一種正常的反應。但同時,己方也必須保持高度的戒備。

  對方說自己是失落的第二軍團,但已經長達萬年的時光讓許多事情都變得模糊不清,也可以讓很多事情都變成另一個樣子,比如……忠誠。

  格利高里修士摘下了自己的頭盔,這是一個友善的表示,意思是自己坦坦蕩蕩。

  他與普蘭岑船長走下了舷梯。迎接他們的第二軍團代表同樣也沒有戴頭盔,雙方共同展示了善意。當對方走近時,這名身材高大的阿斯塔特將自己右手五指併攏抵住了太陽穴:「你好,第七軍團的表親,我想我們剛才在通話器里已經認識了,以帝國和帝皇的名義,向你們致敬!」

  格利高里修士隨即揮拳擊打右胸:「帝皇在上,向你們致敬!」

  「這位就是普蘭岑船長麼?很抱歉,我們已經與帝國失去聯繫太久,對哥特星區的普拉尼沃商會一無所知!」穿著灰色動力甲,額頭上擁有7顆年紀釘的巨人和藹的對在一邊不知所措的普蘭岑船長說道。

  「大人……」普蘭岑船長立刻就要單膝跪倒,向阿斯塔特獻上敬意,卻出乎意料的被面前的巨人一把扶住:「我們第二軍團並沒有被人跪拜的習慣,帝國公民不應向任何人下跪!」

  「這……」普蘭岑船長有些不知所措,但好在這名巨人並沒有太過在意他的表現:「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第二軍團六師十七團的團長林白,奉命鎮守深空之門星區。你們是這一萬年裡第一批從舊帝國來到我們這裡的人!」

  「大人,我請求你們立刻跟我們回航卡迪亞之門!」基本確定了對方依舊忠於帝國後,格利高里修士仿佛抓住了某根稻草:「卡迪亞星球剛剛被叛徒毀滅,恐懼之眼似乎已經在開始某種奇怪的擴張,帝國需要你們……」

  林白團長揮手制止了正想開口的格利高里修士:「飛船上有平民和傷兵?請讓他們下船,我們已經準備了食物和醫生!」

  「可是……」格利高里修士還想說些什麼,卻看到林白戰團長對他做了一個隱蔽的手勢,遂將自己已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遵命,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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