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回返通山
兩盤山中，夫泉湖外。
夜色正濃。
在經歷了一場歪歪倒倒的飛行事故後，兩人也是成功爬出湖水，站在了湖畔岸上。
「嗝兒……他娘的，還好本修水上功夫也是了得，不然還差點就被淹死。」
張青河將口中湖水咽下，打了飽嗝說道。
同樣濕了一身的李牧緣沒有對此發表看法，他的衣物都在張青河此前斥巨資購買的高級儲物袋中，除了身上感覺濕濕的外，也就心裡有點空空的了。
畢竟，再回首，島嶼已不再顯形，此前近三十年的人生光景無跡可尋，此後漫長，心頭也充滿了迷茫。
他生在此間，父母皆為修行中人，卻早已銷聲匿跡。
若無意外，他本可成為修二代，但人生哪有一帆順遂，像他這種沒有修行資質的人，坊市中比比皆是，但不出意外，身體健全者，皆成為了凡仆，至於其他可能者，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沒有見過那些同齡玩伴了。
見李牧緣神色間略有傷感，張青河自也不去催促。
至於他……
呵，開玩笑，區區突發狀況，長生漫漫，不過些許風霜罷了。
對於此類之事，張青河早已習以為常，現在別說是告訴他只是什麼修仙界大戰，就是眼睛一閉一睜，突然有個穿白大褂的站在他面前來一句，「恭喜你已經成功康復，可以出院了」，他也不會覺得意外。
唯一的感嘆，可能也就是不能再和老朴、老包這兩位棋力通天，與他不相上下的同道中人坐而論道了罷。
「走啦，牧緣！」
不多時，二人皆已紛紛換好了乾淨衣物，張青河在前面喊道。
時值盛夏，出了坊市，空氣中的燥熱氣息便撲面而來，倒也不用生火取暖。
李牧緣應了一聲，很快跟上，就此，二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廣袤無垠的黑暗之中。
當然，這裡為什麼要用走的，張青河也是給李牧緣pua了一番，告訴他，如今局勢不明，保不齊周圍會有巡查的五宗修士，冒然暴露可不是智者所為……等等。
李牧緣卻是似信非信，但也沒明說，因為他總覺得還是和剛剛的飛行事故有關。
就這樣，半個月後。
一處山頭之上。
張青河單腳踏在一塊石頭上，拿出了曾經自製的指南針，嘴裡細聲念道：「尋龍分金看纏山，一重纏是一重關。對，就是這個方向，牧緣，你信我，這次絕對不會再走錯了。」
李牧緣：「……」
此刻的他，身上的衣物已經是換的第三套了，但即便如此，也已經變成了布條，當然，張青河也沒好到哪裡去，山林中荊棘密布，連個山道都沒，他們是硬穿的。
不過，唯一不同的是，張青河身上毫髮無傷，李牧緣早已是皮開肉綻……
於是，又一個月後。
夫泉湖畔。
「哎呀，我尼瑪，不科學啊，我不是跟著指南針走的嗎？怎麼又回來了，撞鬼了啊這是？」
張青河正在罵罵咧咧，李牧緣卻是猛的一撲，將他嘴巴緊緊捂住，撲進了一旁的灌木之中。
這時，湖水上突然波濤駭浪，很快，一隊足有兩百來人的修士隊伍就飛了出來，其中領頭幾人所穿的衣袍，乃是錢通天的弟子服飾，身前繡刻有金色的聚寶盆圖案。
在幾個錢通天弟子身後跟著的那些修士，張青河也是認得，甚至，還一眼熟，毫無意外，皆是坊市中各家鋪子背後的散修店主，但此刻的他們，臉上早已沒了往日的容光煥發，皆是一個個神情木然，面露不甘……
好在，錢通天的那幾個弟子顯然都只是練氣期修為，並沒有產生神識，否則張青河此刻哪裡躲藏得了。
待一眾修士御器離開後，張青河再不敢在此停留，當即就帶著李牧緣在林子中又一次奔行了起來。
「牧緣，你放一百個心，這次絕對不會錯的。」
張青河嘴角一揚，自信滿滿的說道。
李牧緣：「……」
但也無奈，都上了賊船了，還能怎麼辦，只能無條件選擇相信了唄。
不過這一次，張青河還真沒有帶歪方向，原因無它，他找到了林中豬跡，若無意外，便是佩奇當年逃跑時留下的了。
當然，十一年的歲月能掩蓋很多東西，比如長出雜草，林中落葉腐爛土地，山雨摧毀地形，但……
張青河卻是知曉一件事，佩奇施展了血脈神通橫衝直撞後，在效果結束之前，是不可能轉彎的，所以，這條犁得筆直的溝壑，雖然被歲月掩藏了大部分，但若是細查，還是不難發現。
很快，又是兩個月時間飛快過去……
通山村外，大路之上。
遠遠就能看見，兩道步履輕快的身影正疾步走來，他們衣衫襤褸，其中一人更是渾身血肉模糊，但毫無意外，此刻的他們是非常開心的。
張青河歡喜地說道：「牧緣，快看，前面那個小路路口就是去我家的方向了。」
久別歸來，張青河心中自是歡喜，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到曾經住了多年的山頭了。
他猜測，茅草竹屋肯定早已經塌了，裡面的一些器物也肯定早已經腐爛，或許唯一還在的，估計也就只有那兩口裝水的石缸了吧。
但沒有關係，他已經做好面對這一切的心理準備了，又想著，反正就算是竹屋還在，也還要替李牧緣再搭一間竹屋，也就是順便的事，到時候差的生活器皿就去幾十里外的安遠鎮上買，反正現在會飛了，又有儲物袋裝東西，一個來回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對於李牧緣的選擇，沿途中張青河其實早已經詢問過，也明確告訴了他，現在，他已經不再是凡仆，自己也不再是他的東家，他大可以選擇一種世俗凡人中喜歡的人生，去成為想要成為的人，無論怎樣，張青河都會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盡力去幫他。
但李牧緣只是不停搖頭，並反問了張青河一個問題，道：「張大哥，你覺得像我這種見慣了修行者的人，哪怕本身也只是凡人，可是，真的能那麼容易就融入進世俗凡人的世界嗎？」
張青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也給不了回答。
二人快步而行，就要行下大路，來到小路路口。
這時，路邊林子一陣搖晃，猛然間就竄出兩道身穿農家補丁布衣的人影，皆是手拿握把加長版砍竹刀，黑巾蒙面。
其中一人走上前來，揮舞了兩下竹刀，發出五十多歲中老年人特有的滄桑嗓音道：「嘿，兩位後生還請留步，我二人乃是盤雲寨中的義匪，只劫財，不害命，奉勸你二人不要做無謂的反抗，否則可別怪……咦？」
「這位後生，怎麼越看越眼熟呢，難不成，我們見……」
他對著張青河左右打量，最後猛的發出一聲長「嘶」，連忙揉了揉眼睛，不由得連連後退。
「臥槽，見鬼了，一定是見鬼了，怎麼又是你這個窮逼……」
夜色正濃。
在經歷了一場歪歪倒倒的飛行事故後，兩人也是成功爬出湖水，站在了湖畔岸上。
「嗝兒……他娘的，還好本修水上功夫也是了得，不然還差點就被淹死。」
張青河將口中湖水咽下，打了飽嗝說道。
同樣濕了一身的李牧緣沒有對此發表看法，他的衣物都在張青河此前斥巨資購買的高級儲物袋中，除了身上感覺濕濕的外，也就心裡有點空空的了。
畢竟，再回首，島嶼已不再顯形，此前近三十年的人生光景無跡可尋，此後漫長，心頭也充滿了迷茫。
他生在此間，父母皆為修行中人，卻早已銷聲匿跡。
若無意外，他本可成為修二代，但人生哪有一帆順遂，像他這種沒有修行資質的人，坊市中比比皆是，但不出意外，身體健全者，皆成為了凡仆，至於其他可能者，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沒有見過那些同齡玩伴了。
見李牧緣神色間略有傷感，張青河自也不去催促。
至於他……
呵，開玩笑，區區突發狀況，長生漫漫，不過些許風霜罷了。
對於此類之事，張青河早已習以為常，現在別說是告訴他只是什麼修仙界大戰，就是眼睛一閉一睜，突然有個穿白大褂的站在他面前來一句，「恭喜你已經成功康復，可以出院了」，他也不會覺得意外。
唯一的感嘆，可能也就是不能再和老朴、老包這兩位棋力通天，與他不相上下的同道中人坐而論道了罷。
「走啦，牧緣！」
不多時，二人皆已紛紛換好了乾淨衣物，張青河在前面喊道。
時值盛夏，出了坊市，空氣中的燥熱氣息便撲面而來，倒也不用生火取暖。
李牧緣應了一聲，很快跟上，就此，二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廣袤無垠的黑暗之中。
當然，這裡為什麼要用走的，張青河也是給李牧緣pua了一番，告訴他，如今局勢不明，保不齊周圍會有巡查的五宗修士，冒然暴露可不是智者所為……等等。
李牧緣卻是似信非信，但也沒明說，因為他總覺得還是和剛剛的飛行事故有關。
就這樣，半個月後。
一處山頭之上。
張青河單腳踏在一塊石頭上，拿出了曾經自製的指南針，嘴裡細聲念道：「尋龍分金看纏山，一重纏是一重關。對，就是這個方向，牧緣，你信我，這次絕對不會再走錯了。」
李牧緣：「……」
此刻的他，身上的衣物已經是換的第三套了，但即便如此，也已經變成了布條，當然，張青河也沒好到哪裡去，山林中荊棘密布，連個山道都沒，他們是硬穿的。
不過，唯一不同的是，張青河身上毫髮無傷，李牧緣早已是皮開肉綻……
於是，又一個月後。
夫泉湖畔。
「哎呀，我尼瑪，不科學啊，我不是跟著指南針走的嗎？怎麼又回來了，撞鬼了啊這是？」
張青河正在罵罵咧咧，李牧緣卻是猛的一撲，將他嘴巴緊緊捂住，撲進了一旁的灌木之中。
這時，湖水上突然波濤駭浪，很快，一隊足有兩百來人的修士隊伍就飛了出來，其中領頭幾人所穿的衣袍，乃是錢通天的弟子服飾，身前繡刻有金色的聚寶盆圖案。
在幾個錢通天弟子身後跟著的那些修士，張青河也是認得，甚至，還一眼熟，毫無意外，皆是坊市中各家鋪子背後的散修店主，但此刻的他們，臉上早已沒了往日的容光煥發，皆是一個個神情木然，面露不甘……
好在，錢通天的那幾個弟子顯然都只是練氣期修為，並沒有產生神識，否則張青河此刻哪裡躲藏得了。
待一眾修士御器離開後，張青河再不敢在此停留，當即就帶著李牧緣在林子中又一次奔行了起來。
「牧緣，你放一百個心，這次絕對不會錯的。」
張青河嘴角一揚，自信滿滿的說道。
李牧緣：「……」
但也無奈，都上了賊船了，還能怎麼辦，只能無條件選擇相信了唄。
不過這一次，張青河還真沒有帶歪方向，原因無它，他找到了林中豬跡，若無意外，便是佩奇當年逃跑時留下的了。
當然，十一年的歲月能掩蓋很多東西，比如長出雜草，林中落葉腐爛土地，山雨摧毀地形，但……
張青河卻是知曉一件事，佩奇施展了血脈神通橫衝直撞後，在效果結束之前，是不可能轉彎的，所以，這條犁得筆直的溝壑，雖然被歲月掩藏了大部分，但若是細查，還是不難發現。
很快，又是兩個月時間飛快過去……
通山村外，大路之上。
遠遠就能看見，兩道步履輕快的身影正疾步走來，他們衣衫襤褸，其中一人更是渾身血肉模糊，但毫無意外，此刻的他們是非常開心的。
張青河歡喜地說道：「牧緣，快看，前面那個小路路口就是去我家的方向了。」
久別歸來，張青河心中自是歡喜，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到曾經住了多年的山頭了。
他猜測，茅草竹屋肯定早已經塌了，裡面的一些器物也肯定早已經腐爛，或許唯一還在的，估計也就只有那兩口裝水的石缸了吧。
但沒有關係，他已經做好面對這一切的心理準備了，又想著，反正就算是竹屋還在，也還要替李牧緣再搭一間竹屋，也就是順便的事，到時候差的生活器皿就去幾十里外的安遠鎮上買，反正現在會飛了，又有儲物袋裝東西，一個來回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對於李牧緣的選擇，沿途中張青河其實早已經詢問過，也明確告訴了他，現在，他已經不再是凡仆，自己也不再是他的東家，他大可以選擇一種世俗凡人中喜歡的人生，去成為想要成為的人，無論怎樣，張青河都會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盡力去幫他。
但李牧緣只是不停搖頭，並反問了張青河一個問題，道：「張大哥，你覺得像我這種見慣了修行者的人，哪怕本身也只是凡人，可是，真的能那麼容易就融入進世俗凡人的世界嗎？」
張青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也給不了回答。
二人快步而行，就要行下大路，來到小路路口。
這時，路邊林子一陣搖晃，猛然間就竄出兩道身穿農家補丁布衣的人影，皆是手拿握把加長版砍竹刀，黑巾蒙面。
其中一人走上前來，揮舞了兩下竹刀，發出五十多歲中老年人特有的滄桑嗓音道：「嘿，兩位後生還請留步，我二人乃是盤雲寨中的義匪，只劫財，不害命，奉勸你二人不要做無謂的反抗，否則可別怪……咦？」
「這位後生，怎麼越看越眼熟呢，難不成，我們見……」
他對著張青河左右打量，最後猛的發出一聲長「嘶」，連忙揉了揉眼睛，不由得連連後退。
「臥槽，見鬼了，一定是見鬼了，怎麼又是你這個窮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