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選擇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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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往常一樣,張青河捧著個保溫茶盅,百無聊賴地溜達在坊市清冷的街道上。

  他已經轉悠好幾圈了,兩面入口處的廣場也都已經去了來,但結果依舊非常感人,他並沒有尋到半個棋友。

  「咋回事啊,怎麼連像老朴、老包這樣的棋中惡鬼,最近都尋不到個人影了?」

  一番罵罵咧咧後,張青河回到了鋪子。

  此刻已經艷陽高照,時值盛夏,刺目陽光自天穹上投下,卻被天青雲水陣激盪起的層層水霧阻擋,倒也不覺燥熱。

  「東家的,今兒個怎麼又回來這麼早,午飯還沒來得及弄呢!」

  李牧緣快速自櫃檯後迎了出來,往常時候,都是他做好了飯再出去尋人。

  其實練氣期的修行中人,對於五穀之氣已經不再迫切需要了,哪怕十天半月不進食水,只需打坐吐納,便可活力滿滿,精力充沛。

  但張青河很早以前就特地叮囑過他,人是鐵,飯是鋼,修仙修仙,這不是還在修嗎,又不是真成仙了,還是得該吃吃該喝喝才行。

  張青河垮著批臉,一屁股坐在竹椅上,順勢而躺。抱怨道:「牧緣,咱們坊市是不是有什麼事要發生啊,自從前年那屆升仙法會結束後,來坊市購買修行資源的散修數量就越來越少,也就罷了,好傢夥,現在連一些常居坊市的散修都跑沒了影兒,可惜了我的老朴跟老包啊……」

  張青河知道,李牧緣斷然是了解一些情況的,這小子每天早上開門營業前都會外出小半個時辰,剛開始他還好奇,以為是去找那幾個符修進貨了,暗中跟隨過一兩次後也就沒再放在心上,人家只是正常的外出交際,誰說凡仆間就不能有屬於他們自己的小圈子了。

  李牧緣泯了泯嘴唇,關於這事,他其實老早就想跟張青河說了,但一則是礙於身份,畢竟,哪怕張青河再不把他當凡仆看待,可仙凡終究有別,有些事並不該他這樣的凡仆去議論。

  二,自然就是,他心頭那為數不多,卻也有的小心思了。

  這些年裡,跟著張青河這麼位心性和善的主子,李牧緣無疑得到了很多,這是坊市中大多數凡仆不曾擁有的,而其中最重要的,自然也就是自由和尊嚴了。

  沒有修行者會把凡人當人對待,尤其是像他們這樣的凡仆,些許得罪,輕則呵斥打罵,重則斷肢挖眼,殺生取命,除了他,坊市中幾乎所有的凡仆,都過得很不如意。

  他怕張青河也會如那些散修店主一樣,知道消息後,就暗中悄然離開。

  但李牧緣咬了咬牙,終究還是說道:「東家的,現在外面在打仗,散修們要麼被抽調去了前線,要麼怕禍及己身,都跑路了。」

  張青河一臉懵逼:「不是,牧緣,打仗就打仗唄,這年頭,有幾個國家不打仗的?但跟這些修行者又有什麼關係?」

  他想起了進山之前,越國就正處於水深火熱的內亂之中,甚至,因為一時好奇,他還被迫加入過一次起義行動……

  李牧緣腦袋搖成撥浪鼓,連忙解釋:「東家的,這可不是國家打仗,而是……」

  但李牧緣話還沒說完,就有幾個身穿統一服飾的坊管修士,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其中一個坊管手裡拿著一塊書頁狀的玉盤法器,幾步來到張青河面前,用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不容置疑地說道:「張道友,速速起身吧。」

  張青河一臉不解,卻也只能乖乖照做。

  這坊管就跟前世的城管一個性質,像他這種開店的散修並不想輕易得罪,不然就跟狗皮膏藥一樣,無端生事,不咬人但屬實是膈應人。

  張青河連忙陪著笑臉道:「成老哥,你們這氣勢洶洶的,啥情況啊?這個月的地錢我可是交了的啊。」

  說話間,他已對李牧緣不著痕跡地打了個眼色,後者也是懂事的連忙拿過來幾捆符籙,意思不言而喻。

  成姓坊管和張青河無疑是認識的,而且還比較熟絡,沒辦法,就沒見過這麼壕的店主。

  但這一次,他卻是擺了擺手,並未去接。

  「張道友,這次就算了,成某也是公事公辦,不敢有絲毫斡旋,當然,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需要張道友在此納靈盤中留下一縷法力印記便可。」

  對於這名叫納靈盤的法器,張青河自然知曉一二,其品階不高,功能單一,唯一的作用就是記錄修士的法力印記,然後,在一定範圍內,持盤者便可將此修輕易尋到。

  大概就跟他前世記憶中的追蹤器性質類似。


  張青河故作沉凝,將目光撇向一旁顯然知道些許,但還沒來得及說出來的李牧緣身上,卻見後者同樣不著痕跡在向他連打眼色,他便知曉了其中輕重。

  張青河估計,可能和李牧緣剛剛所說的打仗有關。

  張青河又快速回了眼色,後者再次離開,去了後房。

  「成老哥,到底什麼個情況啊,你讓我在納靈盤上留下法力印記,也該說一下緣由吧,這突然就來上這麼一出,怪滲人的。」張青河再問。

  成姓坊管有些不耐煩,卻還是些許透露道:「張道友,讓你留就留,哪裡那麼多理由。況且,這也不是咱們坊主的意思,而是五宗高層直接頒布的命令,不僅咱們夫泉湖坊市,三國五宗之內,所有的坊市都是如此……」

  「成老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呵,那張道友是什麼意思……」

  砰!

  卻是突然,一聲重物壓地的聲音在鋪子裡響起。

  成姓坊管話還沒說完,就和一旁的另外幾名坊管同時扭頭,卻是同時發出一聲驚呼:「嘶……」

  只見,李牧緣扛著百來捆符籙,就那麼跟丟垃圾一樣,隨意丟在了幾修面前。

  看到幾修臉上表情,張青河當即就明白了,呵呵,什麼不可斡旋,無非就是給的價碼還不夠罷了。

  張青河微微笑道:「對了,成老哥剛剛說啥來著,聲音有點大了,我沒太聽清楚!」

  成姓修士連忙道:「張道友,沒,沒什麼……」

  「那這在納靈盤上留下法力印記一事?」

  「什麼法力印記?張道友這是說的什麼話,這種小事,豈能讓張道友親自動手,我等自己來就行了。」

  說完,成姓坊管當即就把自己的法力印記烙印在了納靈盤上,隨後轉頭看了眼一旁的同行之人,後者也是毫不推脫,紛紛如法炮製。

  隨後,經過幾修一番講述,張青河也算是知道了其中緣由。

  簡單來講就是——三國修仙界跟隔壁的大離王朝修仙界幹起來了,需要徵調大量炮灰散修去前線作戰,但凡是個會御器飛行的,就別想獨善其身,礙於坊市中最近偷跑的散修實在是太多,他們也是奉了命令,例行辦事。

  於是,知道了情況後,當天夜裡,張青河也是在幾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暗中配合下,就帶著李牧緣悄咪咪的選擇跑路了。

  事實上,哪怕大離修仙界真打過來了,像李牧緣這樣的凡仆也不會有事,但後者既然執意要離開,張青河自不會不近人情的將其強行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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