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王玉樓,你要狠一點,狠下心!(112W,463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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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 王玉樓,你要狠一點,狠下心!(1.12W,463拿下!)

  論道亭上,王邀海將自己的幾位小跟班打發走後,幾人便坐下復盤起了第一屆交流法會的得失。

  「玉樓,今天的交流法會上,總成交額有近三萬枚靈石,應該算是成功了吧?」

  老范向來心細,剛剛一直在計算交易額。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只收參加法會的入會費,一人才一枚靈石。

  如果能在這個總交易額上收點抽水,不多,只需百抽一,那就能讓收入再翻五倍!」

  吳法先的語氣帶著一種壓抑下的激動。

  今天來了七十人,收了六十多枚靈石的入會費,三萬枚總交易額的百分之一,則為三百枚靈石,可不就是五倍麼。

  三百六十枚靈石,即便是幾人平分,吳法先也能拿到大幾十枚,大概相當於十多點功勳,這就是他半年的任務收入。

  最重要的是,這屬於白拿!

  「老吳,這個事情就不要再提,我們定下的規矩,自然不能自己食言而肥。」

  先是表情嚴肅的點名批評了一句吳法先,而後,玉樓含笑道。

  「今天雖然流程上不是太完美,但最後的結果還是不錯的。

  不過,若把交流法會看做我們共同長期發展的事業,那今日只是開了個頭。

  未來如何,還需要繼續努力,不能掉以輕心啊!」

  眾人紛紛稱是,幾人又聊了些流程上的問題,定下了下一場交流法會的時間,便紛紛散去了。

  玉樓送眾人先走後,卻沒有離開用來望風的論道亭,而是和小魚在此煮起了靈茶。

  佳人素手烹茶,端是一副絕倫的山間絕景。

  「相公,如果照你說的,下次交流法會舉行時,只讓吳法先一人出面,萬一最後辦的虎頭蛇尾,又當如何?」

  白小魚看不懂玉樓的操作。

  在她看來,這交流法會辦的極好,王玉樓自然要儘快收攏其中的利益,怎麼能真把機會留給背鍋位的老吳?

  「今天來了很多華池宮弟子,你注意到了嗎?」王玉樓笑著問道。

  「自是注意到了,不過這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小魚不解。

  「小魚,其實,你應該能想到,這些人很不一般、很不一般。

  其中,可能有很多是自己來的,比如買我三枚水屬化氣丹的那位。

  但還有一些,則是替其他人來的!」

  白小魚小臉一皺,什麼叫你應該能想到的,不就是罵我笨麼,相公確實會作弄人。

  「所以,未來的交流法會,我其實就沒必要出席了,你去或者學武去,和我去又有什麼區別呢?」

  「啊?我?」

  可能是想到自己要面對那麼多碧水宮弟子,白小魚的臉上有些古怪之色。

  「對,你。

  一方面,多收穫些修煉上的心得與經驗,另一方面,多結交一些同門的師兄師姐。

  我現在和袁家已經處於撕破臉的狀態了,很多事,做起來要想好如何應對袁氏的發難。」

  見白小魚似是真有些擔心,玉樓補充道。

  「放心,不會有危」

  「好了,我去,相公,你小瞧小魚了,只是那些人修為都比我高,我才有些緊張。」

  「哈哈哈,怪我怪我。」

  兩人一邊品茗,一邊對談,聊了很久,終於等來了玉樓的客人。

  「玉樓師弟,不知約我單獨見面,所為何事?」

  來人,正是今天剛剛被玉樓提攜過的王邀海。

  王邀海當初只顧著感動玉樓的提攜了,居然沒想到這點提攜是要還的。

  莽象的恩情利滾利,滴水洞的恩情生而纏繞,王玉樓的恩情溫柔的多,欠多少還多少即可。

  所以,玉樓早就有了成為大修士的野心,只是平時顯露的不明顯。

  放在史書中,這屬於表面敬服,但陰生異心、志在金陛。

  緩稱王嘛,天天叫著自己有紫府之資的,肯定比喜歡只做不說的死得早。


  「師兄可知我的鼉龍精血丹是從何而來?」

  玉樓伸手邀王邀海入座,而後笑著問道。

  「不是前兩年那次」

  邀海師兄的消息不是太靈通,還以為玉樓今天所售的精血丹是那條鼉龍之尾煉出的。

  「非也,就在前天夜間,有十條鐵鼉龍夜襲河灣漁港!」

  「這此言當真?」

  聞聽此言,王邀海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王玉樓在開玩笑。

  十條,怎麼可能有那麼多。

  如果真有那麼多,你王玉樓憑什麼還活著?

  憑仙尊的庇佑?別扯淡了!

  「嗯,其中還有一條是大妖鼉龍,它當時藏在暗中偷襲,我差點身死道消。」

  玉樓平靜的注視著王邀海,以一種略帶天真的語氣疑惑問道。

  「邀海兄,你說,這十條鼉龍為什麼聚在一起,為什麼專挑河灣漁港襲擊?」

  王邀海被嚇到了。

  十條鼉龍,襲擊河灣港,大妖鼉龍出手,要殺王玉樓。

  這種事兒,他不該聽的!

  就像一道深淵,以某種不可名狀的姿態盤踞著,而現在,王玉樓拉著王邀海,走到了深淵邊緣。

  「我那你是如何活下來的?」

  王邀海不知該如何回答,滴水洞天內有腦的局內人,可能都知道鐵鼉龍是袁氏養出來的。

  作為袁氏外姓築基羅長河的弟子,王邀海更清楚的是,自己沒法表態。

  所以,他只能裝作關心的樣子,關心關心玉樓如何活下來,這就是他能做的體現自己關懷的一切了。

  這一刻,王邀海身上詭異的同時出現了身為人的懦弱,和身為朋友的關懷。

  修行的希望和系統的壓迫對人的摧殘,對修仙者的摧殘,可以是肉體上的、精神上的、明顯的、隱晦的、長期的、短暫的。

  而王邀海,就是一個飽經摧殘的倒霉蛋。

  玉樓眼中滿是情誼的看向小魚,道。

  「小魚差點用命換我的命,幸好她最後沒事,可能全賴仙尊保佑吧。」

  這對男女玩起了深情對視,一旁的王邀海卻不斷地擦著不存在的冷汗。

  「所以,玉樓,你想讓我做什麼?」

  王玉樓給他面子,給他機會,給他提攜,現在,到了王邀海給出回答的時候了。

  他能怎麼辦?

  前,是自己的恩主袁氏,後,是比自己年輕、比自己出身高、比自己財富多、比自己前景廣闊的王玉樓。

  是他是幫玉樓安排過小魚的職位,但那事玉樓是出過靈石的,而且本身難度也不大,王邀海頂多是順水人情。

  難辦,很難辦,但王邀海的腰板不允許他說都不辦。

  「袁家的正舉長老說三五天內給我一個交代,但我怕他們不給交代。

  師兄你在洞天巡邏隊經營多年,我想讓你聯繫人,適當的查一查鐵鼉龍襲擊河灣漁港的事情。」

  見王邀海色變,玉樓倒是從容的厲害,他又談到了范竹高。

  「洞天巡邏隊現在由濁陰蘭長老管轄,陰蘭長老是范師兄的師叔,其弟子中,有多人都在巡邏隊中任執事。

  邀海兄,我找你,就是因為你的身份最合適。」

  到此,玉樓停下不再繼續說了,而是又親手倒了一杯茶,遞給了還在猶豫的王邀海。

  「邀海兄,袁氏有嫡脈築基,而後是外姓築基。

  嫡脈築基下,有嫡脈弟子,有紀遠那樣的外姓弟子。

  外姓築基下,有外姓築基的親族弟子,然後,才是你。

  哪怕和紀遠比,紀遠已經被派去做過河卒了,你呢,你被羅長老保護了起來。

  對你而言,這保護是好是壞,恐怕還是兩說。

  師兄,我想你是能聽懂我在說什麼的。

  這杯茶,你喝還是不喝,我們都是朋友,交流法會的事情,一如往常!」

  四重意思,第一重,我想讓你辦事,調動你在洞天巡邏隊中的人脈。


  第二重,搞些不那麼深入的調查,稍稍給袁氏上上壓力——和袁氏的矛盾我不打算公開化,你可以不用太擔心。

  這兩重是明面的,後兩重則是暗中的。

  第三重,調查是你發起的,未來,袁氏感到壓力,你可以出面解決,到時候就是在袁氏那裡的功勞。

  最後,則是最關鍵的第四重。

  第四重,我今天談的不止是調查之事,師兄啊,我想要你!

  我該說的都說了,投名狀,你要不要交,不影響咱們在交流法會上的合作。

  玉樓的幾重意思,王邀海自然是聽懂了的,但他還是下不了決心。

  他想靠自己,所以他去了西海。

  當意識到拼命都不夠,因為自己的命太不值錢時,他終於跪在了羅長河面前。

  現在,他的命稍微值點錢了,但王玉樓又讓他去拼命.

  「相公,不一定要麻煩邀海師兄,咱們可以讓吳謹言吳前輩查一查嘛,他是洞天監察執事,其實都差不多。」

  白小魚這是在用信息差給王邀海施展心理壓力,袁正舉到河灣漁港時,吳謹言是來了的,但王邀海不知道。

  「玉樓,我喝!」

  王邀海當機立斷,他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他清楚,自己喝的不止是茶,更是靠近王玉樓利益團伙的投名狀。

  調查鼉龍襲擊河灣港的事情一旦由他推動發起,他就沒有回頭路了,這就是投名狀的含義所在。

  「如此大事,玉樓自然不能讓邀海師兄憑白出力,這五百枚靈石,就當邀海師兄的活動經費吧!」

  王邀海看了看石質圓桌上的靈石,抬頭問道。

  「是不是越快越好?」

  這是問工作如何展開,何時展開。

  抬了抬眼,視線看向滴水天所在的方向,玉樓沉穩開口,道。

  「要催一催袁家,不然,我擔心他們不捨得割肉。」

  催一催,說的是速度,這是指導工作。

  割肉,說的是自己的野心,這是向王邀海展示實力和畫餅。

  「明白,邀海現在就去聯繫相熟的巡邏隊修士!」

  王邀海竟是直接以邀海自稱,算是表明了心意,更明確兩人的關係。

  他沒拿玉樓給的『活動經費』,而是直接起身,竟是願意自費投效。

  這種好漢,玉樓自是欣賞的,他不可能真把王邀海坑害了。

  「靈石拿走,而且要全都用上,如此,哪怕出了問題,你在袁家長老面前,也可以做個忠心護主的好弟子。」

  王邀海看向玉樓,發現玉樓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尋常表情,卻默默彎下了腰,收走了桌上的那些靈石。

  「玉闕道友,等我的好消息。」

  言罷,他便離開了,玉樓則是收起了茶具,招呼小魚離開。

  這時他才注意到,小魚竟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眼中似有些驚異。

  「怎麼,被今天的我嚇到了?」

  見玉樓注意到了她的眼神,白小魚有些羞澀的低頭,上前攬住了玉樓的臂膀。

  「沒有,小魚只是想到,相公未來便是證得金丹也不為怪。」

  沒曾想在娘子眼中自己竟有如此潛質,玉樓有些得意,但還是謙虛答道。

  「哈哈,金丹不敢想,我對自己的要求只是紫府。

  如實在不行,能成為安檸那樣的知名築基也不錯。」

  「安檸?知名築基?她是誰?」

  兩人踏上飛舟,攬住娘子的腰肢,玉樓駕著飛舟飛往河灣漁港的方向。

  「安檸啊你知道築基修士的實力差異嗎?」

  「噢?還請相公講與我聽。」

  「太客氣了,小魚。

  築基之間,差距很大,謹言前輩那樣的,可以視作築基中最弱的代表,就是顯周老祖來了,殺他亦如殺雞。

  而濁池長老,則可以打三個吳謹言,屬於尋常築基中比較優秀的。

  類似於我不,類似於咱們王氏族長顯茂老祖的,則可以打十個吳謹言。


  而景怡老祖就不一般了,她能打三四十個吳謹言。

  道深長老和景怡老祖實力近一些,但其實是高一線,能打四五十個吳謹言。

  和他相對應的其實是妙峰山的李海平掌門,但李掌門又稍稍強了一線,或許能打五六十個吳謹言。

  至於安檸,她是伏龍觀曾經的知名築基修士,差點開紫府的存在,和李海平應該是同級。

  李掌門和安檸,都屬於紫府之下最強的築基修士,至於他們是否能開紫府,就看機緣了。」

  「哈哈哈,不行了,相公,你這個對比,哈哈哈,千萬不要在謹言前輩面前說。」

  「瞧你這話,你就是不提醒,我也不可能亂說啊。」

  「不過,相公,我猜你以後,肯定能比那安檸和李掌門還要厲害。」

  「繼續努力吧,今天換了不少好東西,有交流法會的存在,修行資源也不用太擔心了。

  只要袁家不搞事情,咱們就可以好好享受一段平靜的修行時光。」

  「袁家的事.不找范竹高和濁家我理解,為什麼相公不找紀遠師兄呢?」

  王玉樓明白,這是小魚在問,他為何獨獨高看王邀海一眼。

  「以洞天巡邏隊給袁家上壓力,無論是找濁家的門徒范竹高、還是找將要上任執事的紀遠,也都有實現的可能。

  但和這兩人相比,王師兄最特殊,你知道他特殊在哪嗎?」

  玉樓這是把言傳身教那一套,放在了小魚身上。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既是夫妻,又是師生。

  「特殊.他最不受背後的築基家族重視?」小魚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有點接近了,他特殊在,強弱恰到好處,多方面的恰到好處。

  未來你遇到問題決策時,也要會分析不同抉擇面臨的機遇與風險。

  邀海兄的弱,是多方面的。

  他的師父羅長老,嗯.袁家的外姓築基,他自己,拜入袁家門下太晚。

  他背後能調動的資源,又處於一個我可以給的起價格的點上。

  若是借范師兄背後的濁家力量給袁氏上壓力,最好的情況是袁氏割肉給我,我則出血給濁家。

  最差的情況則是,我被濁家的老東西們當棒槌使,被迫成為攪動滴水洞風雨的攪屎棍。」

  「不許說自己是攪屎棍,相公,這麼說太噁心了。」

  小魚微微有些嫌棄的吐槽道。

  「哈哈哈,說正事,到老紀了,他啊,太怕袁家,你不知道,三年前白茅

  如此,我們失去了留下那條小鐵鼉龍的機會,老紀怕袁家至此,我又怎能信任他?」

  玉樓想起那晚,還是有些可惜,紀遠當初太雞賊了。

  「做一個決定居然如此複雜,相公,你娶我的時候也想了這麼多嗎?」

  白小魚有些審示之意的問道,同樣的問題,秦楚然就不會問,這也是小魚的性格特點。

  「當然,修仙者想要走的更遠,有三點最為重要。

  其一,修為,修為才是一切的根本。

  其二,找到重點,修仙者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很多沒有意義的事情會分散修仙者的精力,如何從繁雜的事情中找到重點,是項很重要但又沒多少人能注意到的技能。

  其三,能夠在那些關鍵又重要的事情上審慎的做出最憂的決策,最憂決策不一定會帶來最好的結果,但長久的堅持下去,路自然會越走越寬。

  這些是我結合王家的傳承,帶上自己的總結,而得出的三點修行心得。

  它可能不像交流法會上同門師兄們分享的修行心得,能在你的日常修行中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但娘子還是要記在心中。

  單單有修為不夠,想要走得更遠更穩,太多的事情需要做好了。

  求道、求道,求的又何止是修為呢?」

  玉樓又一次看向滴水天,準確來說,他是想看向滴水天外,看清楚那些大修士想要做什麼,看清楚莽象祖師究竟在等什麼。

  安北國王氏借祖師的恩情大增發,被迫把家族的積累轉化為了族中修士的築基修為,走向了轉型。

  玉樓借交流法會和在滴水洞天內的合縱連橫,很快也將走上修為的飛速提升期,可未來的路又該如何走?


  現階段,對於玉樓而言,已經到了要做抬頭看路準備的時候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是幸運兒留下的呢喃,王玉樓不能把自己的未來放在老天爺的垂憐上。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緊抱著玉樓的小魚問道。

  「想什麼?」

  「不告訴你,這是我的秘密~」

  ——

  當天傍晚,洞天巡邏隊就來到了河灣漁港。

  王邀海的效率還是很高的,這點讓玉樓更加滿意了。

  「.情況就是這個情況,在仙盟滴水洞行走王顯周道友的幫助下,我們成功的阻住了鐵鼉龍的偷襲。

  但十條鼉龍聚在一起行兇,終究有些太過駭人了,道友,要向宗門及時反應,好做出應對啊。」

  王玉樓的建議很對,但帶隊的巡邏隊隊長只覺得這燙手的山芋不該碰,王邀海更是混帳,竟然把自己捲入了如此的亂局中。

  一邊是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仙盟行走王顯周,一邊是滴水洞最顯赫的築基家族袁氏,哎。

  「反應,定會反應,玉樓道友放心,這樣,我現在就回巡邏大殿,聯繫巡邏隊,在河灣漁港附近搜查鐵鼉龍的蹤跡。

  如此,你也就可以睡個好覺了,你看如何?」巡邏小隊隊長道。

  先穩住當事人,再把事情往上面甩,這樣,無論真相如何,他都能把自己從鬥爭的焦點中摘出來。

  無一錯一首一發一內一容一在一一看!

  「好,那就謝過道友了,道友忙前忙後,辛苦的厲害,這五條靈魚務必收下,算是玉樓的小小心意。」

  「哎,玉樓老弟,你這就太客氣了。」

  那洞天巡邏隊小隊長收下靈魚,態度立刻就變了,他想到玉樓大婚時十三位築基見證的傳說,當即道。

  「我們今天之所以來,是華池宮巡查使王邀海提醒的,他曾經也是洞天巡邏隊的修士,但現在拜入了袁家門下。

  玉樓道友,鐵鼉龍襲擊的情況我肯定會上報,但最後結果如何,我就無法確定了。」

  這就夠了,王玉樓和王邀海就等著這位來查的洞天巡邏隊隊長把事情往上報呢。

  他以為他報上去是脫責,但反而能幫王玉樓和袁氏談妥。

  只要王玉樓和袁氏能談妥,那洞天巡邏隊這條線上的調查結果不還是顯周老祖說的算嗎?

  但具體到此事中的功過,玉樓和王邀海又是聯手的,到那時,就是袁氏忠誠的弟子王邀海借自己在洞天巡邏隊中的人脈,平息了調查的風險。

  玉樓贏,王邀海贏,洞天巡邏隊隊長也不會吃虧。

  這件事的本質是,玉樓看中了袁氏妥協的預期收益,下了重注調動洞天巡邏隊,激發濁家藉此生事的欲望,從而逼袁氏更快妥協。

  當然,這是最好的結果,下一步其實是有三種走向的。

  如果袁氏妥協,王玉樓和王邀海贏——但玉樓贏得多。

  如果袁氏不妥協,玉樓就可以借濁家生事的情況出血,適度拉濁家入場。

  如果濁家想擺弄玉樓做棒槌,那就不在滴水洞框架內解決,把事情搞到仙盟的層級——又回到了王顯周和吳謹言身上。

  總歸是袁道深太狂了,以為十條鼉龍就夠毀掉玉樓在滴水洞發展的根基,卻沒有想到王氏和吳謹言交好,王顯周更是被派到了玉樓身邊做護道人。

  當王顯周拿著王景怡的無相劍符把大妖鼉龍斬成半拉鼉龍時,這件事的主動權就到了王玉樓和王顯周這邊。

  因而,玉樓才有如今的操作空間。

  ——

  不過吧,袁氏的事情暫且不急,玉樓目前最要緊的事情是和顯周老祖盤算他們能借交流法會掙多少靈石。

  重點是,掙來的靈石能不能覆蓋玉樓的修煉需求。

  如今,王玉樓每月修行,耗費的資源約一千三百枚靈石,未來隨著修為的提高,還會增加。

  這就是想要飛速修行的代價,尋常的修士吃靈散,能吃的起正經靈丹的都是有錢的了。

  玉樓不同,他只吃靈丹,而且吃的還是藥力加強、持續時間縮短的特殊版定製靈丹。

  尋常化氣丹可以提高服用修士三倍修行速度,王玉樓吃的最新版定製化氣丹已經可以提高五倍還多的速度了。


  另外,他每天還要服一顆憩息丹,再省下來三個時辰的睡覺時間。

  最後,王玉樓所有要處理的俗務、雜事,都有手下和兩位娘子幫忙支撐,完全省去了不必要的時間耗費。

  如此,他才能長期以尋常練氣修士起碼十倍甚至十一二倍的速度修行。

  要知道,榮遠叔當年沒少嗑普通的靈丹,但也就是兩倍到三倍的修行速度,如此才能以四十年走完不嗑靈丹的雙靈根練氣一百年的修行路。

  玉樓如能長期保持十倍修行速度,意味著他真有很大機會在五十歲內到達練氣十層,甚至四十也不是不可能!

  「不夠,還是不夠,交流法會按你的設計,每半月舉行一次,在滴水洞內的不同地區來回舉行。

  雖然這次交流法會讓我們掙到了近千五百枚靈石,但同一個地區的第一次和第二次、第三次,收益是絕對不一樣的。

  打三折可能都多了,即便按三折算,穩定下來後,每月最多九百枚,還是有四百枚的缺口,未來,等你到練氣高階,這個缺口會繼續擴大。」

  顯周老祖人老成精,面對近千五百枚靈石的利潤,居然還真算出了和玉樓一樣的答案。

  不過,玉樓更保守點,他是依照盈利打兩折算的。

  即,如交流法會能長期舉行下去,每月帶來的靈石收入會穩定到六百枚靈石左右。

  第一次舉行能掙這麼多,是釋放了參與者長期以來被剪刀差供應體系抑制的消費潛力,未來,這種潛力必然會下降。

  「交流法會的上限終究是太低了,當初我在百寶閣經營時,每月的利潤高的時候甚至能到兩千枚靈石。」

  其實,百寶閣和交流法會沒有可比性。

  百寶閣是立足於清溪坊,面向幾百里範圍內所有練氣修士的,且經營的品類也多,即便清溪坊要抽一手高額的稅,收益的上限還是很高。

  交流法會本身客群規模就少,同時,玉樓和顯周老祖兩人能提供的貨品又相當有限,能有這些利潤,還是玉樓煉器成功率極高的結果。

  但凡他煉器水平差一些,多炸兩件,哪還有什麼利潤啊,不虧都還要感謝如意金光庇佑。

  「擴大貨品的門類可以增加盈利,玉樓,我這些天再多繪製些符籙!」

  顯周老祖很有行動力,立刻提出了建議。

  「老祖,現在的情況是,滴水洞弟子的支付能力不足,就是增加貨品種類,他們也買不起。

  說到底,宗門能存在,就是在照顧高層修士的同時,給在供養體系起潤滑之效的弟子留了餘裕。

  而交流法會,就是建立在這些同門的餘裕上而運作的,我們賣的多了,其他人就賣的少了,最後就辦不下去了。

  如果想有足夠的靈石覆蓋我的修行之需,還是要考慮,如何把張學武活動到其他地方做鎮守修士。」

  王顯周想了想,鄭重開口道。

  「玉樓,其實我一直有筆買延壽丹的靈石,如今,河灣漁港帶上交流法會,你每年能有上萬枚靈石的收入。

  這每年上萬枚,再加上我的這筆靈石,應該足夠你修到築基前了。

  所以,你不用擔心修行資源的問題,你能折騰,我以前也沒少折騰,咱有資糧!」

  聽到老祖的話,玉樓低下了頭,道。

  「老祖,你讓我用你的命修行,只為爭一個虛無縹緲的所謂紫府之機,玉樓做不到。」

  對面的老人上前,用手拉起了玉樓的肩膀,讓這位族中後輩挺直了腰板,而後一字一頓的說道。

  「不是虛無縹緲的,玉樓,等莽象祖師成了金丹後,咱王家作為莽象一脈的擁躉,怡姐會有開紫府的機會,你也有開紫府的機會!」

  沉默,漫長的沉默。

  看著老祖眼中的決絕之色,玉樓反問道。

  「什麼時候都不應該把希望寄托在外人身上,這不是咱們王氏的家訓嗎?

  而且,從黃秋生上位紅燈照掌門開始,已經近二十年過去了,祖師又真能證得金丹嗎?」

  王顯周沒有說話,眼中也有些少見的迷茫。

  是啊,祖師萬一成不了金丹.

  不過,很快,他又變得決絕了起來。

  「道之所向,玉樓,我們沒有猶豫的時間,我已經斷斷沒了築基可能,即便延壽,不過是多苟延殘喘些年罷了。


  不要作小女兒態,你想要走的更遠,就得狠下心,你見我蒼老將死而不忍用我的靈石,我實不喜歡。

  我王顯周一生得賴仙盟庇護,也算瀟灑,便是明天死了,也不會遺憾後悔,而你又有什麼好遺憾、猶豫的呢?」

  王玉樓,你要狠一點,狠下心!

  王顯茂曾經對玉樓說過這樣的話,如今,王顯周也對玉樓說了同樣的話。

  兩位老祖把很多溫柔與愛護都給了玉樓,但卻不約而同的提醒玉樓,孩子,你要再狠一點。

  因為兩人見過了太多人,見過了太多世情,也自然看得出玉樓的問題。

  作為異界來客,上一世的思想給玉樓留下了深深的印記,使玉樓在經營上取得了成功,也幫他走到了今天。

  但一切,都有代價。

  那些思想也潛移默化的影響著玉樓,讓他在很多該狠的時候,手腕鬆了些。

  如何處理崔定一就是例子,那時,老祖總想早點殺,玉樓卻說再等等。

  幸好石祖是個躺平妖,不然事情會如何發展,就難說了。

  梧南修仙界中,大修士不會吃小修士,但卻窮盡了一切剝削、壓榨、算計之能。

  在這樣的環境中,不狠,又怎麼立足呢?

  「老祖,我現在做的還不夠嗎?」王玉樓澀聲開口。

  他自認為,自己已經做的夠好了。

  他把河灣漁港變為了王玉樓漁港。

  他搞成了交流法會,自己拉了個市場。

  他收服了王邀海這位築基種子,以執棋人的身份,在滴水洞布下了自己的第一子。

  「不夠!遠遠不夠!

  真正考驗一個人的,不是他尋常時節做了什麼、選擇了什麼,而是他關鍵時候的抉擇。

  玉樓,你不願意用我買延壽丹的靈石修行,我很感動。

  但如果你能平靜的接受我的安排,老祖我會很欣慰、很滿意。

  你聽得明白的——在最關鍵的時刻,你的猶豫會毀了一切。

  我贏了一輩子,但最後卻還是走到了絕路上,因為在那個關鍵的選擇上,我錯了。

  修仙就是這樣,錯一次,錯關鍵的一次,剩下的再怎麼贏都沒用。

  如果你狠不下心,你就永遠無法成為真正的大修士。」

  王玉樓知道老祖說的是對的,修仙界一直有兩套邏輯。

  第一套,是仙盟統治下的所有修仙者都有機會成為紫府、金丹,只要好好修行,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成了,要相信。

  第二套,是仙盟統治下的所有修仙者都有機會成為紫府、金丹的資糧,只要不成為桌邊人,就會一直給大修士們的大道做墊腳石,做那桌上資糧。

  老祖教給玉樓的,就是後者。

  「老祖,我修行耗費的資糧問題,其實還有解決的辦法。

  袁家給我們的補償中,我們可以要求對方將家族給我補的八名族人安排入宗。

  另外,張學武的碧水宮弟子身份、鎮守修士位置,也可以一併解決。」

  老祖說的對,但王玉樓依然不願意用老祖的命修行。

  他已經啃了老祖三年多,再繼續這麼不管不顧的啃下去,老祖就真被他啃死了!

  玉樓拼命抓權,全力推交流法會,還有一重考慮,便是如果這倆搞好了,自己有了多餘的靈石,可以幫老祖多活些年。

  王顯周想了片刻,終究是沒有繼續教訓王玉樓逃避問題,畢竟是自家孩子。

  不過,他倒是提起了另一件事。

  「資糧問題的方法不止這些,還有聯姻,你和林櫻的婚事也不必拖了。

  你當初給了三個拖延的理由,第一個是交流法會成功後可以提高籌碼,現在交流法會成功了。

  第二個,如交流法會失敗了可以借聯姻再推一推,現在也不必考慮。

  第三個,照顧小魚和小秦的想法,倒也簡單,先訂婚,未來擇期再成婚!」

  你王玉樓雞賊,想逃避狠不狠這個話題,那我王顯周順著你的意思。

  不就是資糧問題嗎,你不想啃老,那就啃一啃聯姻家族,這你總沒有理由推脫了吧?


  「這老祖,林師姐不一定同意啊!」

  林櫻那種人,心底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林氏想聯姻和林櫻想聯姻是兩碼事。

  「她同不同意,不重要,過兩天你不是要去參加林家老祖林孟堯的壽宴麼,到時候好好表現。

  玉樓,你知道聯姻是好事,娶了小秦、小魚,你可以空出大把的時間修行。

  等你娶了林櫻,不僅能在滴水洞中有個可靠的強援林氏,還能有個潛力很大的道侶。

  當然,未來如果你能在仙盟築基,踹了林櫻也無妨!

  那時,你的聯姻對象就該是紫府家族或金丹家族了,哈哈哈。」

  王玉樓卻想到了周映曦,縛蛟真人雖半死不活,但高低也是個紫府,還是個長期在外活動的紫府。

  然而,周家畢竟和莽象一脈不對付,聯姻的條件也是把王玉樓當爐鼎.

  「老祖放心,玉樓後天自會好好表現,只是能不能成,不在玉樓,而在林師姐。」

  「我看她不會是問題,你如今四年四層,前途無量,這樣的道侶她錯過了,想再找就難了。

  怡姐當初的道侶就是找的太過平庸,最後連築基都沒成,死在了破築基關上。

  林櫻好就好在,築基的可能很高,算上她,你們玉字輩,未來起碼能有三位築基。」

  「三位,您怎麼算的?」玉樓好奇問道。

  「玉明和玉安再棒槌,總能成一個吧?」

  王顯周本來還挺喜歡玉明的,但和玉樓相處久了,玉明在他心中也就淪為了棒槌行列。

  「玉明大哥應該不會有問題,倒是玉安

  老祖,等袁氏之事塵埃落定,您能否替玉樓去伏龍觀看看他?」

  玉安屬於王玉樓未來最重要的臂助,可能都沒有之一。

  而且,兩人關係本就極好,玉樓當然擔心他在伏龍觀的狀態。

  「小事,只是不知道袁氏會不會就範啊。」顯周老祖擔憂道。

  王玉樓把八位族人入滴水洞、張學武的職位安排,全都寄托在了袁氏的退讓上,這其實就是賭。

  老祖知道袁氏那樣的大家族有多特殊,低頭,對他們而言,不僅關乎利益。

  如果只是賠錢,那袁氏早就可以低頭了。

  對袁道深而言,低頭更關乎陣營、派系的人心——這才最重要的。

  「盡人事,聽天命,不行咱還可以上仙盟!」

  王玉樓倒是信心十足,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是中贏、大贏、特大贏。

  你問小贏在哪?

  沒有小贏,那些鐵鼉龍材料分解後,直接就是中贏起步!

  ——

  兩天後,玉樓帶上老祖幫自己準備的賀壽禮物,乘著飛舟,直上滴水天而去。

  滴水洞的築基修士,都隸屬於滴水天,正常情況下,府邸也在滴水天外,就跟漂浮在雲中的仙宮似得。

  當然,築基之間有差距,府邸之間亦如是。

  林家的大宅,相比於玉樓見過的濁家大宅,就明顯差個檔次。

  但相比之下,林家的大宅至少能排在滴水天諸多築基府邸的前列,畢竟林櫻道友家有兩位築基,否則景怡老祖也不會將林家列入玉樓聯姻的備選名單。

  今天是孟堯老祖大壽之日,林家的府邸外雖不是車水馬龍,但也時不時有人過來。

  玉樓在門外遇到了幾名參加過交流法會的同門,幾人簡單聊了幾句,便一同入了林宅。

  「玉樓師弟,這裡!」

  剛進門,玉樓就聽到了林師姐那熟悉的聲音,他循聲望去,卻見林櫻站在前庭側樓二層上的邊廊護欄後,正從側面看著大門方向。

  這姑娘今天又換了身翠色法衣,頭上還戴了只藍粉小花編成的花環。

  一如既往的漂亮,還是那股仙姿玉質、顧盼神飛的味道。

  單單站在那裡,就能從眼神和動作中傳遞出一種熱絡感,能讓玉樓感受到一種撲面而來的熱情。

  「哈哈,玉樓師弟,我們就不耽誤你了,等會兒見。」

  和玉樓一同進門的幾人識趣的離開,林櫻則是提著裙子快步從側樓的二層下來,一路小跑的跑到了玉樓面前。


  「你怎麼現在才來?」

  剛剛一路小跑的林櫻微微喘著氣,話語間帶著股撒嬌般的嗔怒。

  回來了,回來了,熟悉的感覺回來了,危險的味道。

  林櫻可不是什么小女兒,這位看起來雙十年華的樣子,青春靚麗的外貌,但以修為看,起碼四十五歲以上了。

  不動聲色的往後挪了半步後,玉樓道。

  「讓師姐久等了,滴水天的宮闕太繁雜,認了好久的路,才找到此地。」

  「走,孟堯老祖等了你很久,說要先見見你。」

  林櫻拉向玉樓的胳膊,一副理當如此的樣子,就想把玉樓往林府深處帶。

  絲滑的躲過她的手後,王玉樓道。

  「師姐,老祖為何要先見我?」

  可笑,顯周老祖一周一次特訓,我躲你不跟玩兒似得?

  打量了閃過自己拉拽的玉樓一眼,林櫻笑道。

  「殺了袁家的六條鼉龍,你已經第二次名揚滴水洞了,王玉樓,別告訴我你自己還不知道。」

  「還真不知道,而且,為什麼是第二次?」

  王玉樓裝傻,和林櫻扯起了蛋。

  「別裝了,第一次是你納妾時。

  你就和師姐說句實話,玉樓師弟,你是不是那種特別喜歡女修的男修士?」

  她這是已經從創傷性閃回的控制中緩過來了,恢復了以往社交達人的狀態。

  「誰傳出去的謠言?我要向曲掌門反映,有人詆毀我!」

  兩人一路鬥嘴,來到了孟堯老祖的修煉之所門外。

  門內有一蓮池,池中沉著座半浸於水的石台。

  林孟堯正於台上盤坐吐納,察覺到林櫻和玉樓來了,才睜開眼睛。

  這位林家老祖的眼睛帶有淡淡的白色輝光,看向玉樓時,玉樓只感到渾身發癢。

  他這才明白,為什麼林孟堯的三百歲大壽要如此大辦。

  這位林家的老祖,已然往前走了一步,成為了身有神通的資深築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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