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反抗的另一種形式,它溫柔 無形但又絕對致命(134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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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 反抗的另一種形式,它溫柔 無形但又絕對致命(1.34W)

  交流法會準備了許久,最開始的發起人是王玉樓,他為了不讓自己太顯眼,找來了資深的碧水宮弟子吳法先打輔助。

  目的很簡單,就是把老吳頂在台前,自己在背後藏著。

  未來如果真出問題了,老吳那小身板多少能起到點緩衝作用。

  不過,當第一次交流法會舉行前,王玉樓臨時結了個婚,壓了一下舉行時間,拖到了結婚後。

  結果在玉樓成婚之日,十三位築基列於堂上見證,其中有十一位都是滴水洞長老,另外兩位則是王氏的老祖。

  事實證明,推遲舉行時間的決定,很正確。

  修仙者的世界沒有什麼系統面板和數值比拼,潛在的勢與力量往往需要些更具體的表現形式才能展露,而玉樓成婚就是這種展露的一個側影。

  因而,那天明明是王玉樓成婚,吳法先卻比王玉樓還高興——合伙人背後的勢力夠硬,交流法會就好辦了啊。

  後續的發展和吳法先想的果然差不多,隨著王邀海的加入,其帶來了自己長期在滴水洞廝混攢下的人脈,大大為第一次交流法會的潛在客群做了次擴張。

  這個由王玉樓親自挖掘出來的潛在市場的上限,提高了許多。

  但這,還不是押後舉行日期所帶來的最大收穫。

  交流法會當日的清晨,吳法先帶著自己的幾位朋友,早早的就趕往了首次舉行地群松崗。

  「老吳,這交流法會除了名字,哪裡都不對味,不會出問題吧?」

  「宗門中有哪條規矩禁止門內弟子交流修行經驗了嗎?」吳法先當即回懟道。

  「那倒沒有,但你我清楚,咱們去群松崗又不是為了交流修行經驗的。」

  仙盟的體系下,各位大修士自行搭建的封閉型系統得到了極大發展,滴水洞作為內外相隔的洞天,這種封閉性更是達到了極致。

  宗門以三宮功勳體系收割門內的底層修士,割的沒有背景的修士敢怒不敢言,出路只有兩個,要麼接最危險的任務去洞天外替滴水洞為仙盟賣命,要麼把自己賣與門中築基長老的門下。

  來自洞天之外的王玉樓所構建的交流法會概念,提出以一種去中心化的組織模式,構建起了在滴水洞宗門規矩邊緣的脆弱可能性。

  這種可能性,吸引了吳法先,吸引了王邀海,同樣吸引著其他同門們。

  「宗門中有哪條規矩禁止門內弟子互相之間交易了嗎?」吳法先繼續問道。

  「當然也沒有,可老吳,萬一出了事.」

  人啊,貪婪的時候會充滿勇氣,相信命運會眷顧自己,從而答應危險的邀請。

  但明明事還沒臨頭,只是剛剛開始,就又打起了退堂鼓。

  這樣的人患得患失的厲害,看起來雖抽象,但反而是絕大多數。

  相比於掙脫脖子上的枷鎖,他們更看重自己能安全的活著。

  所謂希望,只誕生於最大的絕望中,不被逼到極限,沒人願意賭命。

  滴水洞中還是有上升通道的,雖然窄的可憐,但只要存在,多數人都不會自己選擇那條看起來危險的希望之路。

  「法不責眾,我和你透個底,這次參加交流法會的同門中,不少人都是長老們的徒弟,」

  吳法先透露的消息給他的幾位朋友釋放了沉默術,他們想的不是法不責眾,而是——築基長老的徒弟也需要參加交流法會?

  紀遠和范竹高對這個問題最有發言權,成為築基的門徒不意味著前途光明。

  作為袁氏的門徒,紀遠被袁家的長老們定為了一個過河的小卒,他要獨自到濁家長老的門下做衝鋒與爆破的工具人。

  范竹高的師父濁池有三位徒弟,但他一個人承擔的任務比另外兩位師兄弟加起來還多好幾倍,每天一睜眼就是做牛做馬還必須感恩戴德,做著最飽和的工作,拿著師父最少的愛護,這怎麼不算是一種磨礪呢?

  ——

  群松崗,顧名思義,這是片長滿了松樹的山崗。

  王邀海之所以把首屆交流法會的舉行地點選在此地,還要感謝他在洞天巡邏隊中的多年經驗。

  此地荒蕪的厲害,這裡的荒蕪不是說它林木不生,而是指沒有多少靈機,更無靈物存在。


  最特殊的是,群松崗距離附近的滴水洞據點都很遠。

  偏僻,是它最大的特點。

  哪怕王玉樓和吳法先多次強調,交流法會沒有違背宗門的規矩,但真正到舉行時,他們還是默契的聽從了邀海師兄的建議。

  偏僻好,它可能無法幫參與交流法會的修士躲過宗門的監察,可至少能給與會者一種心理上的安全感——這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誰能想到我們在這裡干『壞事』呢?

  壞事,是相對於滴水洞既有的利益秩序而言的,交流法會總歸是在挖宗門的牆角。

  「這是不是太顯眼了?」

  吳法先帶來的朋友看著群松崗峰頂那處新修建出來的小亭,問道。

  「這你就不懂了,這論道亭是為了掩人耳目才準備的,等交流法會開始後,此亭中會坐上多人,裝作論道的樣子為我們望風!」

  說著,吳法先想起了玉樓道友在交流法會籌備工作會上的講話。

  可靠、嚴肅,這是玉樓道友多次強調的兩個關於交流法會的工作重點。

  道友們心有顧慮,就要在各個方面儘量打消他們的顧慮。

  至於能不能真的打消,不重要。

  重要的是讓他們可以給自己理由,讓自己相信參加交流法會不是什麼值得顧慮事情。

  「原來如此,法先,你們準備的不錯嘛。

  現在也到了群松崗,是不是可以把其他參與交流法會的道友引薦給我們了?」

  原來,吳法先的口風比較緊,從未和這幾位朋友透露過交流法會的組織者、參與者都有誰。

  「不急,不急,等我先向接待的道友傳音,交流法會要在特殊之地舉行,等你們到了,也就知道都有誰參加了。」

  一張傳音符發出,便直向地下而去,愣愣的撞在一塊大石頭上,讓吳法先微微有些尷尬。

  「這」

  就在他尷尬時,王邀海不知道從哪飛了出來,迎上了幾人。

  「法先兄,噢,你帶了這麼多道友一起來,走走走,我這就帶你們進去。」

  老王是個有心眼的,他知道自己參加玉樓道友小團體的時間比較晚,所以搶過了此次法會接待同門的活,只為多做些貢獻。

  他的想法不複雜,一代新人換舊人,等玉樓道友將來築基後,袁氏在滴水洞內的地位如何,還是兩說之間。

  以王玉樓如今的折騰能力以及背後莽象一脈的背景,前途不可限量,什麼都說不準。

  「咱們首屆交流法會在地下舉行,倒不是因為見不得人,而是滴水洞中午的太陽太毒辣,怕諸位道友曬傷了,來,就沿著這洞口下去即可,下面已經有很多道友等著了。」

  王邀海一邊說著誰也不相信的扯淡理由,一邊把幾人引入了入口,而後繼續做起了自己的接待工作。

  在老吳的帶領下,幾人忐忑的入了地道,走了足足十幾丈,才來到一處位於地下的洞窟內。

  范竹高借群松崗本就存在的天然地下洞窟,打造了一個特殊的地下空間,空間長約十幾丈,寬約六七丈,還是很寬闊的,就是來幾百人也容得下。

  洞窟的四壁上點著不少永明燈,把裡面照的亮堂堂的,當然,多少還是有些昏暗。

  不過這種昏暗對於來參加如此活動的人而言,其實有種特殊的安全感,屬於人的潛意識範疇。

  吳法先安頓好幾位朋友,就找到了被人群圍起來的范竹高、紀遠兩人,插話寒暄了幾句,而後才心滿意足的回到朋友身邊。

  「怎麼樣,我就說有大族的門徒來,袁家的紀遠和濁家的范竹高都來了,你們還擔心什麼?」

  人一生的奮鬥,既要看自己的努力,也要看時代的機遇,兩者間究竟哪個最大,很難分出高下。

  但除了這兩種奮鬥的模式外,其實還有種特殊的模式——附驥攀鴻。

  那些能夠在時代的翻湧中青雲直上的人,往往腳邊帶起的灰、羽毛帶動的風,都能輕易的改變追隨者、攀附者、敵對者的命運。

  當王玉樓在河灣漁港發現多位可塑之才時,並非是他運氣好,而是這個世間本就有太多美玉耽於泥土。

  大修士鎖引氣的修行,就是為了阻止更多人改命,從而維持其傳承的千秋萬代。


  玉樓改了秦楚然的命,改了白小魚的命,改了張學武的命,只是剛剛開始。

  隨著玉樓的崛起,可能會有更多人的命運被修改,至於是好是壞,不在於玉樓,而在於他們自己與無情的天地。

  此時微微有些亢奮的吳法先,就是一個跟著玉樓,而改變了既有命運軌跡的修士。

  「不擔心,不擔心,就是此地略微有些.嗯,潦草了。」吳法先帶來的朋友道。

  能不潦草嘛,大大的洞窟內只修了一片木製的平台,平台上落著些椅子,其他地方就沒什麼物什了。

  而紀遠和范竹高這兩位大族的邊角料,在此地卻是人群中最矚目的,可他們倆不坐,其他人怎麼敢亂坐。

  沒心眼的東西得不到交流法會的邀請,交流法會當然是開放的、包容的,但唯一有一條,就是厭蠢。

  考慮到碧水宮子弟的人數,誰蠢誰不蠢,其實不是什麼秘密,因而今天來參會的都是機靈人。

  所以,情況就成了,參會者熱情來參會,結果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吳法先皺了皺眉,心道老范太不上心了,回頭要到玉樓道友那裡告他一狀!

  老范其實也無奈,他沒日沒夜的干,又不敢亂請他人過來幫忙,倉促之間搞成這樣,他已經快嘔心瀝血了。

  「畢竟是第一次,以後會慢慢改善的,哈哈哈。」吳法先找補了兩句,便注意到洞窟的入口處傳來了驚呼聲。

  幾人把目光投過去,卻見身著草綠色法衣的林櫻走了進來。

  林櫻,今天到場的第一位築基家族嫡脈子弟!

  這樣的人也會來到交流法會現場,眾修士怎能不驚呼呢?

  可以說,隨著林櫻的到來,眾人心中僅剩的那些擔憂也打消的七七八八了。

  大概掃了一圈洞內眾人,林櫻心中有些咋舌。

  雖是在玉樓的邀請下才出於情面考慮而來,但她萬萬沒想到,玉樓已經拉起了個三十多人的『小團伙』。

  想到這裡,林櫻對王玉樓的觀感就更複雜了。

  她定了定神,選擇走向紀遠與范竹高所在處。

  圈子,無處不在,碧水宮弟子中,亦有差距。

  隨著距離正午時分越來越近,洞窟內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在老范、紀遠、吳法先等人期待的目光中,人數從二十出頭到了三十六十、七十!

  七十人,比他們最開始預期的最低值高了整整一倍。

  很多受邀的同門往往會帶著自己相熟的同門一起來,七十人中,甚至有二十多名華池宮弟子,這是出乎他們預料的。

  「今天估計成了,只是玉樓道友怎麼還沒來?」紀遠問道。

  老范曖昧的笑了笑,低聲回答。

  「這你就不懂了,重要人物肯定要最後出場,玉樓道友辛辛苦苦拉起這麼大的場面,是為了什麼?

  別忘了河灣漁港的事情,我看,玉樓道友啊,不像是愛跑腿的性子!」

  范竹高是明白事理的,看出了王玉樓的野心,他想要市場,想要聚勢,想要人望,想要多掙些功勳與靈石。

  王玉樓想要的很多,自然要裝模作樣的搞點形式主義的操作,這不可恥。

  形式主義從部落時代的祭祀到人類現代的諸多演化,從未過時,就說明了其在組織建設過程中的重要生命力。

  這種生命力就是換到修仙世界,只要組織的主體還是人,就會繼續存在。

  另一方面,敢為、敢做本身也是種極其優秀的品質。

  謙虛分為適當的自謙和騙人謙,君子不爭什麼的古典主義雞湯更是糊弄沙比的聖經。

  多少事,多少人,都是靠那發著抖的一哆嗦上的位——代表人物之一就是老蔣,一個青幫混混都差點竊國。

  野心有了,剩下的就是行動,一次不行就兩次,這次不行就調整後以待下次,這就是敢為。

  如果再加上點辯證法的實踐指導,那這種敢為就是嗯,懂的都懂。

  修行分為兩種,修為上的提高當然是根本,但修行需要資源。

  別人給的終究不如自己拿的來的踏實與可靠,這就要求每個有野心的修士必須懂得如何經營好自己的勢力——這也是一種修行。


  玉樓在修為上的修行已經達到了極限速度,四年不到練氣四層的境界甚至逼得袁道深直接派十條鼉龍毀他根基。

  眼下的交流法會,就是王玉樓在經營上的修行。

  就在眾人等的有些聒噪時,王玉樓終於入了洞窟。

  他大步走在前面,王邀海和白小魚則是跟在他兩邊。

  進來後,差不多是瞬間,玉樓就從那空蕩蕩的十幾把椅子上看出了問題。

  老范或是精力不濟,或是沒想到會來這麼多人,總歸是搞的有點尷尬。

  「諸位道友,玉樓來晚了,見諒。」

  說著,他先是對紀遠、林櫻點了點頭,而後拉著老范的肩膀拍了拍,最後當仁不讓的坐到了那排椅子的最中間。

  「林師姐既然來了,今天的交流法會就由師姐您先開始,如何?」

  林櫻向來精通如何與同道維護關係,很明白該如何做才是給王玉樓面子,當即答道。

  「玉樓師弟相邀,我自沒有拒絕的道理,不過如有不對之處,還望諸位師兄弟們不吝賜教」

  先交流修行經驗,再稍稍互通有無,流程上大家都明白。

  但,很多修士不明白的是,這位練氣四層的小師弟,怎麼就敢坐在主位上?

  而且還一副支使林櫻率先交流的派頭,最奇怪的是,林家的林櫻還真就答應了.嘶,有點意思啊。

  當然,懂行的已經開始和身邊的密友們交流起王玉樓的信息了,在知道玉樓的身份後,眾人皆是肅然。

  安北國王氏,莽象一脈的雞犬,一個納妾禮去了十三位築基,濁家的濁池領進的宗門

  這樣的人,確實有資格坐在正中間。

  推遲交流法會到婚後的意義,這一刻顯露無疑。

  見玉樓坐下後,老范也往椅子邊走,想要坐個靠邊的位置,他尋思自己高低也能坐著交流吧。

  且不說自己是濁池的弟子,就是論對法會的貢獻上,他辛辛苦苦打洞,也是流過汗的。

  然而,老范是個警醒人,今天和紀遠在一起站了那麼久,早就習慣盯著紀遠的動作調整自己的動作了。

  他快要走到椅子邊時,注意到紀遠沒動,只是笑著面對林櫻,一副大有收穫而頻頻點頭的樣子。

  於是,老范悄悄的把自己的步子往遠離椅子的方向挪了挪。

  王玉樓是個好面好權的人,又是修黃金台,又是大婚廣邀築基觀禮,年紀輕輕就練氣四層

  雖然看起來和善,對自己的態度也一向不錯,但為什麼不穩一手呢?

  穩一手,有任何損失嗎?

  沒有!

  於是,當老范和紀遠選擇站著後,今天其他自認為自己有資格坐的修士也聰明的止住了動作。

  等老吳發現不對時,他才意識到,這排椅子上,除了自己外,就坐了三個人。

  一個是林氏的林櫻,正坐在王玉樓右邊講著修行木法的心得,一個是王玉樓的侍妾白小魚,坐在王玉樓左邊。

  王邀海是陪著王玉樓一起來的,但這龜孫一進來就躲進了人群里,完全沒有靠近椅子的意思。

  氣血上涌,老吳已經聽不到林櫻在說什麼了,他看向老范與紀遠,發現這倆鱉孫也站在一邊,一副沉迷聽林櫻交流的作態。

  「咕嘟~」

  老吳咽了口口水,當即兩腚發力,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姥姥的,你們害慘我了!

  王玉樓注意到了吳法先的動作,他看向老吳,對老吳笑著點了點頭。

  他為什麼對我笑?

  是『以後算帳的』意思嗎?

  還是『算你懂事』的意思?

  老吳站在那裡,冷汗嘩嘩的往下流。

  他早就知道王玉樓那種對權勢的敏感,只是今天才徹底意識到,自己在王玉樓面前,早已經淪為了某種特殊的附庸。

  交流法會是王玉樓提的,但卻是吳法先組織起來的。

  王玉樓沒有摘桃子——所有的收益由最初組織者平分。

  但領導權在王玉樓手中,背鍋權在吳法先手中——不然以他的根基也沒資格和其他組織者平分交流法會的門票收益,這點,眾人都心照不宣。


  只是今天的座次問題,才讓吳法先明白,自己拿到的不止是背鍋權,還有臣服權。

  他想不明白為何發展到了如此地步。

  這,就是組織關係對人的異化。

  交流法會是非正式性的邊緣組織,但參與者不是邊緣人物。

  王玉樓、林櫻、王邀海、紀遠、范竹高

  實力至上的權力關係是修士修為越高,權力越大。

  但不意味著自下而上的權力關係不存在。

  此刻,四年練氣四層的玉樓和攜證金丹以令紅燈照的莽象沒什麼不同。

  我王玉樓築基之資,跟我干,以後許你.

  只要他未來的遠大前程還存在實現的高度可能,他就可以借自己未來的成就籠絡當下的人!

  林櫻之後,其他參加交流法會的修士也不斷有人開始交流修行的心得或問題。

  雖然舉行地不成樣子的厲害,雖然形式草率的厲害,但總歸,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

  這裡有一點很特殊,人的預期其實沒有那麼高,當他們掏出那一枚靈石的門票費後,就知道這次活動的規格不會太大。

  能有林櫻、范竹高等人的出現,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邀海師兄講的很好,諸位道友可能有不知道邀海師兄經歷的。

  他出身寒微,一點點的從清泉宮修到華池宮,到西海狩妖二十年,回來後,才成為碧水宮弟子。

  如今也算苦盡甘來,拜入了羅長老門下,他的修行心得,值得我們每個人好好聽。

  我注意到,今天來的還有華池宮的師弟師妹,你們如果對去西海狩妖有想法,可以好好問問邀海師兄。

  他對於與妖獸鬥法頗有經驗,在西海多年,認識的人也很多,可以幫到你們。」

  王邀海講完後,玉樓做了總結,聽的王邀海心中一片火熱。

  局,是王玉樓組起來的,是他把眾人拉到了一起,王玉樓卻捧了王邀海一手。

  他清楚,這不是因為兩人同姓,而是自己的努力與殷勤被王玉樓看到了。

  修為上,王玉樓是他的師弟,但此刻,無疑是王玉樓提攜了他。

  別的不說,有人找他諮詢西海狩妖,講解相關知識後,那些人高低得表示一點吧?

  另外,王邀海在西海混了二十年,他在那邊認識的人,留下的人脈,是不是能在轉介紹的過程中再掙一筆?

  可以說,單單玉樓這幾句話,可能就會給王邀海帶去幾百枚靈石的收益。

  做平台的意義,在這一刻,無比的具象化。

  「玉樓過譽了,不過我王邀海確實在西海認識不少人,諸位同門如有需要,可以在法會結束後到華池宮尋我。」

  「哈哈,說起來,邀海兄還正好是華池宮的巡查使。」

  王玉樓簡單的附和了一句,便起身,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張長桌,放在了面前。

  他抬頭,掃視人群一圈,在長明燈的光照下,一張又一張或明或暗的臉映入他眼中。

  但這些臉,無論美醜、老少,有一點是相通的——他們的眼中,燃燒著不該屬於滴水洞的火焰。

  「宗門從未限制過我們互通有無,這一點,大家都清楚,連功勳都是可以交易的。」

  簡單鋪墊了一句,玉樓就拿出儲物袋,開始往外倒。

  先是一堆靈丹瓶子,王玉樓倒,白小魚擺,短短片刻便擺出來了十幾瓶。

  這還是玉樓怕自己傾銷的太厲害,讓其他同門沒得交流,收了力的後果。

  吳法先看的眼睛都直了,王玉樓,你們王家是真有啊,十幾瓶靈丹當白菜一樣往外倒!

  但這還沒結束,靈丹之後,是靈魚。

  一大缸靈魚被玉樓擺了出來,看的洞窟內的其他修士眼睛都紅了。

  玉樓道友,你是真能撈啊!

  紀遠也不例外,他才是最眼紅的那個。

  同樣是漁港鎮守修士,玉樓一次掏出幾十上百的靈魚賣,說明平時沒少拿,可他一周也就十幾條。

  紀遠心裡有些難受,但看到玉樓接下來拿出的法器後,他就不難受了,而是眼饞。


  法器,玉樓最擅長煉製的東西。

  從十三歲開始修習煉器之道,如今,王玉樓已經有煉製上品法器的能力了。

  今天,他帶來了三件上品法器,多件中品法器。

  十九層禁制的烏鋼鏡銀盾,因為禁制刻錄的好,可謂好修又好用,屬於入門級上品法器中的精品。

  二十層禁制的金縷鏡銀盾,紅眉獨門秘傳配方的不完整版,有一定的自我修復之能,在上品法器中,也算佳品。

  十八層禁制的水玉明心佩,輔助型法器,修水法的修士佩戴時,可以微微提高對水屬靈氣的敏感度,既可以從效率上增加修行速度,又能在鬥法時增加水法修士的鬥法實力。

  雖然這種增幅不高,但怎麼說呢,玉樓介紹完後,洞窟內的空氣都燥熱了幾分。

  在滴水洞賣水玉明心佩,約等於在沙漠賣水,在雪山賣暖爐。

  哪怕這水玉明心佩,是玉樓煉呲了的產物,也完全不愁賣。

  「靈丹有三種,水屬化氣丹,鼉龍精血丹,地黃養身散,售價」

  水屬化氣丹是顯周老祖打野收集靈材煉出來的,一方面是讓小魚用,另一方面也可以拿出來賺靈石。

  地黃養身散是顯周老祖給玉樓煉鍛體靈丹時產出最多的次品靈散,要是能賣出去,也能回筆血。

  「中品法器五件,定價售賣,上品法器三件,會在法會結束前,以拍賣的形式售賣。

  注意,咱們交流法會沒有強買強賣,如果出價達不到售賣者的心意,售賣者可以拒絕售賣。

  這一點不是保護我,而是保護大家。

  至於靈石和功勳的兌換比例,則為十一比二,小幅計價以藍靈米做計量單位,最低一兩!」

  把上品法器放在最後售賣,是玉樓有意收著自己傾銷的力度,給其他同門以『交流』的機會。

  交流法會想細水長流,玉樓就不能唱獨角戲。

  玉樓說完後,場中陷入寂靜。

  人啊,是這樣的,都到現在了,他們也不願意做出頭鳥。

  最後,還是紀遠替玉樓解了圍。

  「來三瓶鼉龍精血丹!」

  鼉龍精血丹,紀遠明白怎麼回事啊,這玩意兒,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抱歉,遠兄,一人一瓶,你也清楚鼉龍精血丹是怎麼來的,這東西數量有限,不能都賣給你。」

  無一錯一首一發一內一容一在一一看!

  王玉樓表示,他就是想給家人們發福利,把交流法會的名氣打出去。

  另一方面,袁家的鼉龍通過精血丹的形式被大家分走了,那袁家還怎麼胡攪蠻纏?

  全是細節!

  「那我來兩瓶,我一瓶,我妻一瓶,來,這是八十點功勳!」

  紀遠當即道。

  你限購?那我帶上老婆一起買。

  你只是賣鼉龍精血丹,又不是賣房子,總不能限制每戶購丹指標吧?

  看著紀遠拉著一位女修,給自己劃撥功勳,玉樓才知道這老小子早就有家室了,還偷偷把老婆帶來聽同門交流修行心得。

  可以啊,老紀,你還挺賊。

  「我也來一瓶!」林櫻道。

  她太懂鼉龍精血丹的價值了,多的不談,就一句——袁家養的鐵鼉龍身有龍性!

  每瓶丹,對應的就是百斤鼉龍的血肉精華,用好了效果指不定能有多強。

  見紀遠和林櫻開買了,王邀海趕忙跟上,也不知道是為報玉樓提攜之情,還是看出了鼉龍精血丹的價值。

  如此,直接引爆了搶購的熱潮。

  玉樓不過帶了六瓶鼉龍精血丹,還是老祖加班加點煉出來的,一瞬間,就被碧水宮的修士們搶完了。

  「玉玉闕師.道友,玉闕道友,不知道你這水屬化氣丹,能不能拆開來論顆賣。」

  一位修為練氣六層的華池宮弟子開口道。

  他這個稱呼,就有意思極了。

  玉闕,這名字表示對王玉樓的尊重,不喊師兄,是因為他修為比玉樓高。

  一句玉闕道友,全是細節,滴水洞的這些小修士被現實打磨的很明白怎麼做人。


  但其此言中,最重要的細節卻不在稱呼,而是表現出了華池宮弟子支付能力也就是消費能力的不足。

  莽象恩情大增發前,一顆化氣丹三枚靈石,王榮遠吃的就是三枚靈石一顆的化氣丹,修到了練氣後期。

  十年前在清溪坊,一顆化氣丹五枚靈石,很多家族修士吃起來都要算著吃了。

  現在,一顆化氣丹八枚靈石,水屬化氣丹貴些,九十八枚靈石一瓶,合十枚靈石一顆。

  而滴水洞的華池宮弟子,竟連九十八枚靈石買一整瓶都買不起,只能論顆買。

  其中意味,只能說宗門算計的太細,祖師的恩情溢出的太厲害,都溢出到了滴水洞天內。

  「可以,一顆十枚靈石,這位道友想要幾顆?」玉樓笑著回道。

  那練氣六層的華池宮弟子頓時喜上眉梢,一邊掏靈石,一邊道。

  「三顆即可,那地黃養身散藥力如何,玉樓道友能說說嗎,不然我們也不知道該不該買。」

  經他提醒,王玉樓這才恍然,他百忙之中竟忽略了靈散的藥力有高有低。

  畢竟,自修行以來,他從未用過一次靈散。

  「紀師兄,我對煉丹實在不通,你來幫我為諸位道友看看,這地黃養身靈散的藥力如何。」

  玉樓趕忙向紀遠求助,老紀的煉丹水平也就那樣,但確實懂。

  紀遠趕忙上前,拿起玉樓準備的地黃養身散,細細的觀察了起來。

  很快,他便嘆服道。

  「此藥力在靈散中應為上品,能達到靈丹六成的效果!」

  王顯周的水平還是很高的,這些地黃養身散藥力再強上兩成,就能勉強成丹了。

  「那該賣多少靈石?」玉樓問道,他擔心自己剛剛一份靈散三十二枚靈石的定價高了。

  紀遠沉吟盤算,片刻後,道。

  「地黃養身丹為練氣期鍛體的上品靈丹,作價九十枚靈石左右一瓶為公允。

  六成藥力靈散,便是八折再六折,即四十三枚靈石!」

  四十三枚靈石一份?

  洞窟中的眾修士頓時開始拍大腿,剛才如果買了,轉手就能賺十枚靈石!

  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哈哈哈,謝謝紀師兄,諸位道友莫要後悔,此靈散繼續以三十二枚靈石一份的價格出售,不過僅有四份,有心想要的道友可以來買了。」

  看著眾人搶購的樣子,玉樓心中有些後悔,當然不是後悔讓利了一點點靈石。

  顯周老祖為他定製靈丹,煉出了一堆其他人不合用的靈散,想賣也難賣出去高價,哎。

  地黃養身散已經是其中最通用的靈散之一了,那些剩下的靈散,又要如何處理呢?

  王玉樓開了個好頭,紀遠、林櫻等人趕忙跟上,紛紛拿出了自己準備交流的貨品,洞窟內的氣氛就沒冷下來過。

  ——

  幾千里外,伏龍觀。

  紫須將軍府龍玉池邊,王玉安正在和龍玉池的侍蛟磨價。

  紫須將軍府,約等於碧水宮,龍玉池,約等於碧水宮功勳殿,侍蛟,約等於類似吳法先那種的執事。

  「它畢竟是件上品法器,九十五枚龍玉實在太少,一百九十八枚如何?」

  玉安身著紫須弟子的紫色法衣,說起話時,唇邊的青色胡茬上下抖動。

  離開了清溪坊,離開了紅燈照,離開了大哥,現在的他,已經成長為獨當一面的練氣修士該有的樣子了。

  磨價,他是專業的!

  直接翻一倍,讓你隨便砍!

  「玉安師弟,這鑌鐵紫銅斧究竟是中品還是上品,你比我更清楚。

  它在中品法器里當然是佳品,但你不能因為往裡面刻了十八層禁制,就按上品法器賣啊。

  就是你敢賣,我也不敢收!」

  那侍蛟修士苦笑著點破了王玉安的操作,這小子滑頭的很,用半塊寒鑌鐵加上一塊紫銅,煉了十八層禁制,就想按上品法器的價格賣。

  哪有這樣的道理?

  沒用八品靈材,就不算上品!

  「好好好,那就按中品法器賣,寒鑌鐵的威能師兄您也清楚,紫銅為柄,鑌鐵為鋒,這玉斧好不好用,您更清楚。

  九十五枚龍玉,不過才九百五十枚靈石,材料成本都不止九百五了,起碼也要一百三十枚龍玉!」

  「一百三不可能,紫須將軍府為扶持弟子修行煉道,才會收中品法器,但價格就是這個價格。」

  那侍蛟還是搖頭,完全不給玉安占便宜的空間。

  玉安眼珠一轉,故作大氣的道。

  「這樣,師兄,咱們各退一步,一百二十九枚龍玉,您看如何?」

  侍蛟氣的鼻子都歪了。

  好好好,各退一步,你是真退了一枚,卻讓我退三十四枚,你以為我是棒槌嗎?

  但想到眼前人初入練氣就被安排為紫須將軍府弟子的神秘背景,侍蛟終究是退了一步。

  「這樣,九十八枚,你就是磨到天黑,再磨一周,我也只能給九十八枚!」

  玉安當機立斷,直接將鑌鐵紫銅斧塞進了侍蛟懷中。

  「好!賣了!」

  侍蛟看玉安的眼神當即就變了。

  好好好,你這麼磨價是吧,我記住了,下次你再來龍玉池賣法器時,看我怎麼料理你!

  他不知道,玉安是金土靈根,還從安檸的煉道手札中掌握了剝靈理材法。

  這件鑌鐵紫銅斧,是王玉安用剝靈理材法,以煉器煉炸了的廢料煉出來的。

  哪怕只能賣六十枚龍玉,玉安都能保證不虧,從而維持自己煉道修習的收支平衡!

  現在賣出了九十多枚龍玉,多出來的,都是玉安的利潤。

  可以說,從此以後,玉安就再也不用摳搜著修行了!

  「師兄不必生氣,咱各為其職而已,師弟我還想兌換件法衣,女修穿的下品法衣,不知師兄有沒有什麼推薦的。」

  玉安拉著侍蛟的手,當即就塞了十枚靈石過去,那侍蛟頓時眉開眼笑。

  宗門的龍玉是宗門的,十枚靈石才是自己的!

  「女修的法衣我懂啊,你是想要那種布料少的,還是想要那種布料多的?」

  「布料.少的?」玉安有些懵。

  那侍蛟當即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本畫冊,塞給了玉安,道。

  「我有位盟兄弟在伏龍觀外的觀氣坊開了家法衣鋪子,名為紅塵間,這是他的法衣冊子,你看看。」

  玉安打開畫冊一看,頓時眼睛都直了。

  不過很快,他就想到了檸瑤師姐,便將冊子塞回給侍蛟,道。

  「還是從龍玉池中能換的法衣中選吧。」

  侍蛟有些失望,不過看在十枚靈石的面子上,還是殷勤的推薦道。

  「玉安師弟,你不懂,女修不看法衣的價值,只看法衣的樣子。

  如今龍玉池中有七款今年新出的法衣,雖都是下品,但看起來和尋常的中品法衣比也不差。

  來,你看,這金綾垂絳最是漂亮,就是貴了些,六十枚龍玉一件。」

  六十枚龍玉?

  六百枚靈石買件法衣.玉安看了看金綾垂絳的樣子,還是搖了搖頭。

  太貴了,就是再喜歡檸瑤師姐也不能買,不然讓大哥、榮遠叔、父親.算了,族中誰知道了都要劈頭蓋臉的揍他。

  情種歸情種,玉安心中還是有輕重的。

  「那就是紅雲綴青法衣了,這個同樣好看,五十枚龍玉,且有避火之能」

  「就它了!」玉安咬牙道。

  避火之能,這個特殊功能打動了玉安。

  他心中本來的預算是四十枚龍玉左右,多出十枚龍玉買避火之能,值了。

  「給,祝玉安師弟早點抱得美人歸,哈哈哈。」

  玉安拿了法衣與龍玉,便腳步輕快的出了紫須府,祭起一輛二十八重禁制的上品法器飛車便往觀氣坊飛。

  在滴水洞天修行,門中弟子和坐牢差不多,進出都要審批。

  伏龍觀又不是洞天,自然來去自如。

  紅眉如今在伏龍觀外的觀氣坊又開了家化鋒居,生意雖不如當初清溪坊化鋒居好,但也沒少掙靈石。


  他畢竟是能煉三十二重禁制上品法器的煉道大師,哪怕在伏龍觀外,也有生存的空間。

  玉安的上品法器飛車就是紅眉送的,這老小子現在終於看明白了情況,自己的築基之機,全在玉安身上。

  到了化鋒居,玉安靜靜的來到師姐門前,敲了敲門。

  「師姐?」

  檸瑤推開了門,有些驚訝的看著玉安,把他放了進去。

  「你不是偷跑出來的吧?還有,別叫我師姐,你現在修為比我還高。」

  檸瑤前年剛剛破了練氣,如今不過練氣一層,而玉安已經練氣二層了。

  她雖不知道玉安是靠安檸洞天修到的練氣,但猜測王氏子弟估計有什麼秘法可以快速修行,因而沒有懷疑過玉安的修為。

  畢竟她和玉安一起長大,哪怕真懷疑玉安,也不會做什麼。

  「師姐,你永遠是我的師姐。」玉安坐下後,又喊了聲師姐,而後才問道。

  「師父去哪了?」

  檸瑤給玉安倒了杯太白靈酒,有些無奈的道。

  「他舉行了個煉道比賽,今天正好是決賽,說是要以煉道實力鎮壓伏龍觀的弟子,揚一揚化鋒居的名號。」

  紅眉還是從玉樓那裡學到的靈感,可惜.

  「啊,那你怎麼沒去給他助陣?」玉安驚訝的問。

  「輸了,得了第二名,現在正垂頭喪氣的給第一名頒獎呢,我也剛回來。

  不過倒是你,快說,是不是偷偷跑出來的?

  你是紫須府弟子,要好好做宗門給你的任務,不能像我一樣天天在觀氣坊呆著!」

  雖不讓玉安喊師姐,但檸瑤倒還是那副師姐的樣子,兩人都很習慣這樣相處。

  檸瑤現在只是伏龍觀外門弟子,平時的任務簡單的厲害,能有大量的時間待在觀氣坊修行。

  「師姐,我和你說過幾次了,看藏經閣的任務又沒什麼事。

  我找了個師兄換了換值守時間,他替我五天,我等他需要時替他五天。」

  王氏買的內門弟子名額是附帶服務的。

  但玉安進的畢竟是十宗之一的伏龍觀,看藏經閣的任務雖不如玉樓的鎮守修士肥,好在倒也清閒。

  「原來如此.不過你忽然回來幹什麼?」

  「快到生辰了,師姐,你忘了嗎?」

  「你的生日不是二月初」

  檸瑤忽然想起了什麼,臉色微微發紅,她還真忘記自己快要到生辰了。

  玉安本想把法衣憋到檸瑤師姐生辰那天再給,但他實在不是藏事的性格——從小如此,於是,便當即把那紅雲綴青拿了出來。

  「師姐,這是我用煉器掙來的龍玉給你買的法衣,你現在也是練氣修士了,沒有法衣可不行。」

  將手放在唇前掩蓋驚訝,檸瑤略帶羞惱的道。

  「你那煉器水平還不如我呢,我哪用你給我買法衣!」

  如果王玉樓的煉器水平上限在如意金光的幫助下能到紅眉七成的功力,則檸瑤如今的煉道造詣差不多是紅眉的六成,她畢竟是從小跟著紅眉修煉道的。

  而玉安.金石法器上可能有紅眉的五成半,其他的法器,五成左右。

  「我哥說過,禮輕情意重,師姐,玉安現在煉道水平不好,只能給你買下品法衣。

  放心,等以後築基了,我定會給你買靈器法衣!」

  王玉樓帶壞小孩這點,不一定是壞事,王玉安這餅畫的雖稀爛,但檸瑤還是感動的厲害。

  摸著紅雲綴青,檸瑤忽然指著門,對玉安道。

  「你出去!」

  「啊?師姐,沒必要趕我出去啊,我還沒喝這太白靈酒呢.」

  「傻不傻,我換上看看合不合身!」

  檸瑤氣鼓鼓的把王玉安推出了房間,而後小心的將玉安送給自己的心意換上。

  不對啊,法衣不都有合身之能麼?

  站在師姐房門外的沙比玉安想啊想,但依舊百思不得其解。

  和王玉樓相比,他要成長的地方還有很多。

  ——


  滴水洞天中,交流法會也進入到了尾聲。

  「好了,諸位道友也都『交流』了一遍了,現在,咱們就開始拍這四件上品法器。」

  四件,除了玉樓的三件外,還有位碧水洞弟子出了一件。

  玉樓先拿出只有十八層禁制的水玉明心佩,作為第一件拍品。

  其實,它應該是最貴的,按理來說應該壓軸。

  但玉樓實在擔心與會同門的支付能力,怕這件水玉明心佩砸在自己手中,因而才放在第一位。

  至於另一位提供上品法器的修士會不會有意見有意見,他可以自己再拉一個平台和市場賣!

  王玉樓辛苦這麼久,為同門提供交流法會做平台,還不能占點便宜嗎?

  「起拍價兩千枚靈石或相應功勳,諸位道友,可以開始了!」

  玉樓此言一出,頓時就有人喊道。

  「兩千五!」

  這是迫不及待的。

  「兩千五加一兩藍米!」

  這是搞人心態的。

  不過玉樓其實很滿意,他的心理預期是兩千四,這是成本價了。

  兩千四,大概就是搞一塊半水玉的價格,屬於儘量不虧的成本線。

  「我出兩千五加一瓶化氣丹,化氣丹一瓶八十枚靈石,玉樓道友,可以嗎?」

  玉樓點了點頭,沒有反對,只是心中微微有些嘆息。

  支付能力不足的情況下,開始有人以流動性好的實物充當一般等價物。

  宗門是為宗門中的上位者服務的,宗門的體系,可以在付出較少的情況下,儘量調動弟子們為上位者服務,就造成了如此後果。

  「兩千六!」

  「兩千六加一兩藍米!」

  最後,水玉明心佩以兩千九百枚靈石加一兩藍米的價格成交,其他三件上品法器則賣出了兩件。

  唯獨那件玉樓頗為喜歡的烏鋼鏡銀盾沒有售出。

  它雖為玉樓的練手作,但其上的禁制刻錄的相當完美,除了禁制層數低、防禦力不是太突出,可以說,沒有任何缺點。

  相比於它兩千兩百枚靈石的起拍價,它的價值是遠遠超出的,然而,還真有很多人不識貨。

  玉樓只能收下盾牌,和眾人告別後,同范紀王吳等人一起前往論道亭。

  當然,不是去論道的,他們要總結一下首次交流法會的經驗得失,為接下來的交流法會做準備。

  只是,玉樓沒有注意到,當參與交流法會的同門們離開時,他們眼中的火焰比一開始更盛了。

  反抗,有很多種不同的形式,天蛇宗飼養的靈獸不生幼崽是一種反抗,華池宮的資深老練氣弟子天天出工不出力也是種反抗。

  如今,王玉樓以新的組織模式構建交流法會,繞開三宮功勳體系的收割,為同門們提供另一種選擇,也是一種反抗。

  這是反抗的另一種形式,它溫柔、無形但又絕對致命。

  沒有人願意被收割,所以,大家都願意在不違背門規的前提下試著參與。

  而交流法會明明平平無奇,又為何會『絕對致命』呢?

  因為,當一個修士向仙盟的體系發起直接的反抗時,作為仙盟基本盤的每一個大修士都可能是他的敵人。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正義只能是勝利者的正義,任何的反抗都會被力量的權威解構為惡行。

  那樣直接而必死的反抗,意義只局限於參與反抗的個體,自然無法規模化、持久化的存在。(我真是防槓仙人,道友們,你們看懂我在解釋什麼了嗎?)

  只有王玉樓這樣,因為生於王氏而對仙盟體系格外熟悉,但又因種種原因無法在仙盟的利益分配模式下拿到自己滿意的部分的人,才能搞出真正的、潛移默化、潤物無聲的反抗。

  交流法會衝擊的是滴水洞的統治秩序。

  它去中心化的模式,從誕生開始,就註定會造就一番不平凡的偉業。

  沒有中心,因為玉樓不求掌握,他只是想通過自組織的模式繞開滴水洞的盤剝,拉一個新市場出來。

  僅此而已。

  他從沒有意識到,自己釋放出了一隻怎樣的猛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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