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戰前準備
回國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公司，這兩天也是積壓了一堆事情。好幾個項目之前在電話裡面，視頻也聊過，但是最終的拍板簽字，都要等一凡親自到場。阿茹說沅國的簽證也辦理的差不多了，問預訂什麼時間的機票，一凡說等下午的通知。中午一凡到鼎亨去了一趟，春節都過去不少時間了，不能連個一凡影子都看不到，還是需要到鼎亨那邊弄點存在感吧。到採購，財務，工程等幾個和一凡公司有來往的，核心部門都去拜了個年，送了點巧克力什麼的過去，到辦公室裡面發一發。和吳總那邊簡單的聊兩句，吳總還是那個鬼樣子，和一凡談話時候眼睛皮也不抬起來。和陳經理就是點個頭，畢竟在辦公室裡面不好說太多。到工程部見到了張藝，張藝也是剛剛上班，忙忙活活的也沒有時間搭理一凡，一凡說晚上吃個飯。
晚上就是一凡帶著阿茹到了飯店，張藝也帶一個小工程師，張藝的貼心馬仔過來了。一凡趁馬仔出去的時候，使個眼色讓阿茹也出去，然後將從澳洲帶過來的一些小禮品遞了過去，低聲問張藝，什麼事情去沅國？張藝把手機打開，翻到日曆下周就要過去了，一凡問怎麼這麼快？張藝說：「不單單是設備，那邊的基建老闆的意思也要我們過去看著點，沒有辦法。」一凡說：「那我也那個時候過去一趟吧，不能讓張總一個人在那邊孤孤單單的，我把阿茹也帶過去陪你喝喝酒啊！」張藝說道：「說認真的，這次的項目可能，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大，你要有心理準備。年前開會的時候，老闆說第一期產能的時候，我就嚇了一跳，基本上就是我們現在蘇城工廠，差不多一半的產能了。你想想看，蘇城工廠是從九十年代開始一點點，燕子壘窩，經過了二十年才有現在的規模，那邊一上來就是如此的規模，你尋思尋思那要有多少設備了？當然了很多成套的設備都是標準的，但是非標這一塊量，也是夠你們瞧的。你如果有時間的話，還是早點開始準備起來，不然這個肥肉，就不知道被誰叼走了。」
一凡聽到這樣的規模，頓時來了精神，保證道：「我馬上和阿茹說下，讓她訂下周的機票。」張藝補充一句道：「還是謹慎點，這個事情除了你、我還有阿茹知道，千萬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公司最近查的很緊。」阿茹和鼎亨的工程師也識趣，兩個人坐在包間的門口，聲音能讓吧裡面聽到，聊了很長時間。等裡面兩個人談的差不多了，才進去。一凡也讓阿茹拿了一份小禮品，送給鼎亨的工程師。這就是雨露均沾，不能落下一個人。晚上叫了代駕，阿茹下車的時候，一凡也送了一份，從澳洲帶回來的小禮品給阿茹，阿茹開心的不行了。
晚上和老婆說了這個事情，高興之餘老婆其實也有點擔心。老婆意思：「這麼大的工程量，現在我們公司才幾個人，多少資金量。如果鼎亨那邊為了好談價格，所有的設備都是一家公司來做，就憑我們公司現在的規模，鼎亨會不會讓我們去做？這個東西不能空口說白話的，要資金量往裡面墊付的，人工可以解決。雖說很多工序你也可以外包出去，但是最基本的儲備資金量？你怎麼弄？不要老想著這個大餅有多大，我們吃進去多舒服，現在關鍵是我們的胃口有多大，是不是能把這個餅吃到嘴裡，鼎亨的人又不是傻瓜。」
一凡其實心裡也有這個擔心，但是總覺得現在考慮這個有點早。畢竟現在什麼業務，都還沒有開始了。剛剛才相親了，女方人家是否能看上男方還兩說了，現在就說彩禮的事情，是不是有點太早了？一凡說：「老婆你考慮的確是有道理，但是現在業務到底能不能接到，方案什麼的，還有究竟這個項目如何都還沒有說法了，我們還是把眼前的事情先去考察一下吧。」老婆說，她也是給一凡提個醒。反正這些事情，都要開始考慮起來！一凡說：「這兩天我還要回蘇北老家一趟，家裡的准建證已經批准下來了，準備開工了，老媽讓我回去弄一個開工酒什麼的。還要和葉叔叔那邊表示一下謝意。順便再把丈母娘還有段雲接過來。」心裡有事，第二天一早四點多鐘一凡就醒來了，一直睡不著，索性和老婆說準備出發了，老婆還是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囑咐說：「路上開的慢點。」
到老家才剛剛早上八點多鐘，一凡看家裡得到信息批文之後，就已經開始動起來了。家裡的那些老物件，都已經堆放在門口的空地上了。舅舅、舅媽也過來幫助一起一趟一趟將破桌子、懶板凳從屋內搬出來，旁邊也搭建了一個臨時的小窩棚，一凡本來是想請老媽住在舅舅家一段時間的。老媽怎麼勸，也不同意，說磚頭、木材還有家裡東西，放在外頭不放心，非要在這看著。一凡也沒有辦法，心裡暗暗下決心，新房子建起來之後，之前家裡的那個破衣服爛被胎全部要扔掉，全部給換新的。
老奶奶犟得很，說不通。舅舅說你反正也不和她住在一起，你隨她吧！中午親戚還有建築隊的老闆也都來了，差不多有兩桌人了，席間一凡也是以茶代酒對各位表示感謝，因為他在蘇城不經常回來，還請各位多多協助。宴席結束了，施工隊老闆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對一凡說：「一凡總，您真是神通廣大啊。你們村我也認識幾個人，也想重新翻新一下老房子，不過聽說動一片瓦都不行，更不要說重新建了，您這個是什麼路子啊？」一凡微微一笑道：「我能有什麼路子了，就是家裡情況比較特殊，政府考慮我們家的實際情況，照顧吧。」說完塞了一包軟中給老闆，說：「這個建房子上，我也不是很懂，到時候就辛苦您了。」老闆笑道：「你放心好了，你和唐總的關係在這邊了，沒問題的。」
剛說完，舅舅也過來了，找到一凡說下午要不要找葉局長那邊表示一下，一凡說：「你放心，我等下就到縣裡去一趟，和他表示感謝。」之前已經和趙秘書溝通好了，今天下午正好，葉局長在辦公室裡面。這次到辦公樓的趙秘書的態度，明顯比第一次過來的時候要好的太多了，安排了一個大會議室，看到一凡背著一個大書包，也懂什麼意思了。一凡悄悄的對趙秘書說：「你們辦公室裡面沒有監控吧？」趙秘書擺擺手。一凡將一個袋子塞給趙秘書，說春節後到澳洲旅遊，帶的一點澳洲的特產。趙秘書很快將用文件捲起來，夾在腋下讓一凡在辦公室等一下，就出去了。不一會趙秘書敲敲門，示意一凡跟他走。到葉局長辦公室，葉局長還在辦公了，趙秘書端了一杯茶過來，帶上門就退出去了。
一凡先是將拜年的話，說了個一遍。葉局長也問了家裡現在房子的情況，還有老母親身體，尷尬的聊了差不多十分鐘，一凡從書包裡面，掏出來一個木盒包裝起來的東西，放到局長的桌上，局長問一凡此為何物？一凡說：「我有一個同學是AH歙縣的。」葉局長隨口就搭話了，說道：「AH歙縣是好地方啊，那邊的黃山毛峰最好了，還有硯台和墨也是一絕。」一凡連聲讚嘆道：「葉叔叔也就是您了，如果沒我那個同學，我連這個字怎麼讀都不清楚，虧得我還是本科生了。」葉局長笑笑道：「現在教育階段，把老祖宗的老東西都丟了，也不怪你。」
一凡也是點頭稱是，然後慢慢的，充滿神秘儀式感的，揭開合蓋，說道：「這個盒子裡面是一方硯台，我同學前兩年送我的，他舅舅在歙縣文化局裡面的小領導，他舅舅鑑賞過說是不錯。我這個是真不懂，放在我家裡就是一個擺設。這麼好的寶貝，要是一直在我手裡就對不起他了，所以這次我請葉叔叔幫我品評一下。」
打開盒子穩穩的果然一方硯台，葉局長將其捧了出來對一凡說：「好的硯台的質地，必須要：溫潤如玉、堅實細膩、天儲水不易腐、冬天儲水不易冰。還有雕工也是非常的簡樸遒勁。」說完又用手上上下下把玩一番，贊道這個硯台是真不錯。一凡順水推舟說道：「葉叔叔，那這個硯台，您就幫我開個光吧，我聽說硯台是要養的，不養就沒有靈氣了。在我手裡，再過兩年我估計就糟蹋了，就麻煩葉叔叔了。」葉局長聽完，哈哈大笑起來。談的差不多，一凡要告辭了，葉局長一直送到門口，又到大辦公室叫了趙秘書，讓趙秘書送送一凡。趙秘書更加對一凡另眼看待了，說道：「一凡總，你知道我很少見到，葉局長能把訪客送到門口的，你這個厲害了。」
晚上還是老一套，約了老唐，老唐還是帶了小孟過來，小孟也是老套路叫了美甲店的小姐妹過來一起，不過這次換了一個飯店。一凡這次請老唐主要是，建築隊老闆是老唐幫助找的，請他關照一下家裡建房子的事情。美甲店的小姐妹這次見到一凡的態度，明顯冷淡了很多。估計是上次人家說的那麼的簡單明了，就差扒心扒肺了，一凡居然沒有上路子。小孟也知道這個事情了，趁著小姐妹出去的時候，一個勁的埋怨一凡，怎麼不解風情了。一凡笑笑，我這個也不能辜負了你們的一片心意，所以帶了禮物來的，可以吧！說完從包里把兩份化妝品拿出來，一份給了小孟，一份放在小姐妹的位置上。小孟看到有禮物了，開心的不行，說道我回頭幫你再說說，你今天晚上一定要把握住啊。等小姐妹回來，看到禮物臉上的表情才稍微好看一些。
吃到一半老唐叫一凡出去抽根煙，老唐磨嘰了半天還是說了，能不能借點錢。一凡聽到借錢腦袋瓜子都疼，一凡說最近他手頭也比較緊，為了準備公司後面的新業務，現在帳上的錢一分都不敢動，自己還在想辦法到處籌錢了。可是老唐很少和他開口，一凡也說只能打一萬，多了真的沒有。老唐知道一凡說過春節之後要到沅國計劃，也沒有多說，能借一萬已經夠意思了。一凡說你現在怎麼這麼困難了，一萬也要借啊？老唐說一言難盡啊，回頭和你說吧，回去吃飯吧。
回到包廂，看到老唐的一臉愁容，估計也沒有什麼心思吃飯，就草草的結束了。一凡開車送小姐妹回家，到樓下的時候，小姐妹說，要不要上去坐坐？一凡就跟著上去了，剛過完春節，家裡的節日的氣氛還在了，新帖的春聯還有福字什麼的。小姐妹將瓜子、花生什麼的都抓了一些出來，把空調和電視打開，泡了熱茶。自己回房間，換了一件寬鬆的家居服出來。可能是空調溫度有點高，小姐妹將衣服領口紐扣全部解開，白花花全部露出，讓人浮想聯翩。
小姐妹說：「總覺得你怪怪的，可就是說不上來。」一凡說「是不是沒有那個意思，為什麼還要上來。」小姐妹也沒有正面回答，盯著電視看。一凡接著又說道：「我那個方面不行，怕你見笑。」小姐妹突然噗呲樂了出來，笑道：「你別說，你那天走了之後，我還特別問了小孟，是不是你那個傢伙不行，害怕的溜了。後來小孟又問了唐總，唐總讓小孟不要瞎說，唐總還說年輕的時候，你們兩個人在外頭，合夥幹過不少壞事了。」一凡哈哈大笑道：「你這個還是挺八卦的，那你覺得我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了？」
小姐妹說：「你那裡出了問題，這個要去問醫生，我哪裡能知道的。」一凡也笑而不語，小姐妹接著說著：「其實女人知道誰靠得住，靠不住。誰只能朋友，誰能託付終生。」一凡問我靠譜嗎？小姐妹淡淡的說：「如果我是你的妻子，你靠得住，就是在外頭有點小花頭，還是會回去的，而對於我來說，你靠不住。」一凡笑道：「你看的真的清楚，你這麼漂亮，我也不是不動心。但是最近，特別是最近兩年，對那個想法真的一點點都沒有，要換到三年之前，我們肯定已經在臥室裡面說事情了，不過現在真的……我也說不上來為什麼，總覺得那個事情之後頭腦中就是一片空虛，什麼都沒有，就剩下後悔。」
不過一凡還是很誠實的把小姐妹摟在懷裡，手在小姐妹的身上不斷的遊走，不知道是空調溫度有點高了，還是小姐妹漸漸的也把外衣褪去了。
一凡喝了一口茶說道：「你和小孟怎麼樣啊？知道她和唐總的公司開的怎麼樣啊？」小姐妹此時也放鬆下來了，盤著腿看著一凡，似乎之前兩個人那樣升華過一般，直勾勾的盯著一凡。一凡覺得汗毛都起來了，你能不能臉對著電視，你這樣看的我頭皮都發麻。小姐妹也笑了，說道：「我怎麼覺得你有點靠譜了，越看越覺得你是過日子的人。」一凡直接用雙手把臉捂住了，慚愧道：「你別看了，你再看，你就要把我鎖在你家了。」
小姐妹哈哈大笑，說道：「你以為你是唐僧肉還是小鮮肉了。小孟和唐總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其實我和小孟也不是你想得那麼熟悉，都是場面上認識的，後來小孟經常到我店裡面做美甲，兩個人聊的還挺投緣的，話說話來，以小孟的性格她和誰都能談得來的。至於她的生意什麼的，真的不懂。我平時也很少出去，說實話你是我第一個邀請到家裡的。」
一凡聽到這邊也只能是呵呵了，也不能說得太多，女人的心思深似海。她說和小孟不熟悉，如果今天剛剛和小姐妹說了一點，一凡對小孟還有老唐的擔心，第二天話傳到小孟的耳朵里了，以後還怎麼和老唐相處了。在小姐妹家裡，又喝了一點茶，一凡起身就要說走了，小姐妹也沒有攔著，說到了地方回個信息給她。一凡一個人出來，感覺心裡空蕩蕩的，想折返回去，又覺得不太好意思，開車門的時候，抬頭一看居然小姐妹還在窗前看著他，和一凡揮手了。
一凡晚上找了個酒店住下來，和小姐妹回復了一條信息，道了一聲晚安。春節期間，一凡也一直在和柳瀾在聯繫，平時也是有一句沒有一句的，這段時間柳瀾一家，都在老家和家人在一起，說話也不是很方便。今天晚上一凡發了消息過去，柳瀾立刻回復了，問能不能視頻聊一會，一凡就打了視頻過去，柳瀾一個人在家，穿著睡衣，很愜意的半倚在床上，帶著耳機。一凡說：「你把鏡頭轉一轉，我看看家裡有沒有其他男人在？」柳瀾開始不願意，說道：「從老家回來，還沒有來得及收拾了，家裡亂糟糟的。」不過還是耐不住一凡的磨工，把手機對著房間大概的轉了一下，說：「家裡還有真的有一個男人，在隔壁房間已經睡覺了，我兒子。要不要我把他叫醒了，讓你看看？」一凡說：「可以的，你過叫一下，認識一下乾爸爸。」
柳瀾故作嬌羞說，你又占我的便宜了。一凡道：「怎麼，這麼冷的天氣你家那口子，還有興致出去釣魚啊？人家小魚差不多也是剛剛才上班啊。」柳瀾說，也沒有那麼敬業了，一回來就被幾個兄弟，叫出去喝酒了。一凡打趣道，你也不管管。柳瀾無所謂道：「我能管什麼了，我連自己都管不好，連孩子都管不好，我還有時間管他，他回來也是到隔壁的房間睡覺，也不影響我，我問都不想問，愛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不回來也行。」
一凡看柳瀾的睡衣兩個紐扣已經鬆開來了，裡面的內衣若隱若現的。怕是剛剛被小姐妹將一凡內心深處的火焰勾出來了，問道：「柳瀾，你能不能把你的衣服扣緊點，裡面的乾貨我都要看到了。」柳瀾趕緊把衣服裹起來，罵道：「你這個小眼睛往哪裡看了？說正經的，這兩天有沒有時間啊？我那天在商場裡面看到一套西裝特別好看，想帶你過去試試看。怎麼最近我陪小姐妹逛街，老是在幫你看衣服了，小姐妹也問我，平時也不給老公買衣服的，老是看男裝店。」
一凡也好奇問：「你怎麼回答的？柳瀾我還能怎麼回答，我難不成回答給一個沒有良心壞人看的。肯定是給老爸或者是家裡親戚看的啊。」一凡聽完也是哈哈大笑，一凡說：「下周我就要到東南亞那邊去了，這兩天還有時間，我後天到上海過去看看到底什麼樣的西裝，就這麼好看啊？」
柳瀾滿臉的滿足感出來了，說道：「既然你這麼聽話，就獎勵你。」說完把睡衣緩緩的掀了起來，一凡盯著屏幕，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不過嘴裡還是不老實，說還沒有看到什麼了，能不能多看一點。柳瀾就啪一下放了下來，罵道：「上次在服務區的時候，你就開始占我的便宜，我還沒有找你算帳了。你居然還得寸進尺了，不給看。」一凡心裡想這個女人的臉，果然是六月天說變就變，好吧，讓我後天到上海再和你當面道歉吧。
第二天五點一凡就睡不著了，早早的退了房。直接往丈母娘家趕過去，兩個小時的車程，剛剛放了幾首音樂就到了。老人睡眠淺，到丈母娘家的時候，兩個老人在家裡拌嘴了。見到女婿來，老丈人好像見到了救星，張羅把一凡讓進屋，又是讓老婆子重新做早飯，弄點雞蛋面什麼的。丈母娘說道，前天老婆已經電話過來說過了，沒有想到今天來這麼早。一凡說：「我那邊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早上睡不著，就過來了，早點出發中午到蘇城吃午飯。」丈母娘聽到這個趕緊說：「你等下，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姨奶奶，估計段雲還在睡覺了，不喊他起來，這個小子能睡到明天早上。」
一凡說：「你快打個電話吧，把需要的行李什麼的也帶上，還有他的畢業文憑什麼的，到時候去公司，要登記一下的。」丈母娘答應了一聲就出去電話了。屋裡就剩下老丈人陪著一凡了，老丈人問了一凡老家房子的事情，一凡一切都還是挺順利的，昨天回去就是為了開工酒的事。
一凡也客氣一下，問丈人，丈母娘去蘇城了，他一個人在家生活是不是方便，要不也一起過去。一凡其實心裡清楚老爺子，這輩子也是被丈母娘管的死死的。老婆子出去一段時間，老爺子可以喘口氣，想打牌打牌，想喝酒喝酒。老丈人說：「家裡還有地，還有雞和豬要伺候，實在走不開。」一凡悄悄的塞了一千塊錢給老丈人，說丈母娘不在身邊，身上有點錢也鬆快一些。自己多買點魚肉的吃吃，不要捨不得。老婆每個月固定也會打錢給丈母娘，不過這個錢，上不了老丈人的身。老丈人笑眯眯的把錢收下了，吃起麵條來更加起勁了。此時恨不得，拿酒杯和一凡干一杯。
丈母娘回來說段雲剛剛起來，還要收拾東西，吃個早飯什麼的。估計還有一個小時了，讓一凡等一會。一凡就打了電話回去，讓芳芳還有老婆和二老視頻一下，自己出去到門口抽根煙。芳芳在玩玩具了，從澳洲回來，苗圃沒有少給芳芳買玩具，浩浩也送了很多。小姑娘還在慢慢的消化了，沒有時間理會兩位老人。倒是老婆過來和丈母娘聊了老半天，這個菠菜，水芹菜要帶一些過來，那個鹹肉，香腸，草雞蛋什麼的要帶一些，說了老半天。丈母娘好像得令了，拉著老丈人到處準備東西了。一凡也跟過去，把準備好的東西，一袋一袋的往車上搬運。
足足等了兩個小時，姨奶奶才騎著小電驢帶著段雲過來。姨奶奶一過來就一通道歉，一凡趕緊說今天早上來早了，不怪你們，問吃過早飯沒？姨奶奶說要不然中午在家吃個早中飯再走，一凡趕忙擺手，說不了不了，已經和蘇城家裡說過了，老婆也在準備午飯了。說完就上車走了，一路上段雲就一直低著頭玩手機，倒是丈母娘看一凡早上起來太早了，陪一凡嘮嗑張家長李家短的，也說了說不少老婆小時候的故事。到了服務區方便，一凡給丈母娘買了一杯熱飲，問段雲要不要，段雲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可樂，說剛剛出去抽菸的時候已經買好了。一凡也是只能默默搖搖頭，這個孩子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到家已經差不多下午一點了，芳芳餓的都要哭了，看一凡回來高興的不行了。老婆把丈母娘還有段雲接過來，讓芳芳叫奶奶，叫舅舅。
吃過飯之後，一凡和老婆商量一下，奶奶和芳芳擠擠，段雲在小區的門口找一個賓館暫時住下來，家裡就兩個房間也折騰不開。這兩天酒店的錢，一凡幫助先墊付一下，等後面拿了工資再扣掉吧。同時段雲也開始，在網上自己找找合適的房子，還是在公司附近租房子靠譜一些。段雲也說好的，他看到一凡還是有點害怕。吃過飯，將段雲那邊酒店安排好了，一凡叫段雲把簡歷還有證書文憑之類的全部帶上。公司去一下，把一些入職的手續辦理好，再把入職以後培訓段雲的人安排好。
到公司之後，一凡讓阿茹安排段雲入職的事情，又把最近用的比較順手的工程師叫進來，讓他帶一帶段雲。一凡就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處理郵件，讓阿茹還有工程師帶著段雲，到車間裡面熟悉熟悉環境了。下班了，一凡故意在公司加班了兩個小時，就是看看段雲這兩個小時怎麼處理的，果然沒有出一凡預料，小哥哥蹲在門口姿勢都沒有變，玩了兩個小時的遊戲。
晚上段雲也一起回家吃個飯，一凡當著老婆還有丈母娘的面，把公司的規定又說了一遍。因為要經常出去拜訪客戶什麼的，一凡經常不在公司，但是公司任何事情他都非常清楚，所以千萬不要惹事情。規定是針對任何人的，一凡說我自己也不例外。老婆和丈母娘也附和著，說公司的規定遵守。等段雲自己回賓館了，一家人坐在電視機前。一凡又把今天一天從早上等著，到中午服務區，還有晚上加班的看到各個細節，和丈母娘還有老婆又說了一次。一凡有點不開心的說道：「我對這個段雲沒有任何的成見，但是你們要經常點點他。到時候公司裡面半年過去了，什麼都沒有學到，做事情又不積極主動，我就很難處理了。員工一說起來就是段雲也這樣，我連回嘴都沒有辦法。」
夜裡一凡和老婆又說段雲的事情，老婆有點開始發火了，嘴裡就開始不閒著了：「這些年我們家占了你多大的便宜啊？就是段雲到公司上班，飯桌上說，吃完了說，現在要睡覺了還說，你有完沒完？要不然你明天就把他開除了，大家都輕鬆了，段雲我也知道是個刺頭，但是老姨家就這個一個寶貝兒子，她家條件你也知道，我們不幫助一把，誰還能幫助她。你吃飯的時候說段雲的時候，我媽臉色就有點難看了。剛剛又說，我拼命的給眼色給你，你還說。明天我就去給他買個車票，讓他回去。」
被老婆罵了一通，一凡也憋回去了，認慫了，一凡將話頭拉回來一點說道：「段雲先做一段時間吧，我也不提了。明天我去上海去一下，元泰天樂那邊有點事情，我過去看下。」老婆說：「段雲的事情，你不要老在老媽面前提，有什麼事情你告訴我，我會說他的，你明天去上海吧，晚上早點回來。」
到上海已經中午十一點了，約好在星巴克門口見面的。今天柳瀾稍微化了點妝，成熟女性的美全部勾畫出來了，穿了一件灰色大衣，長筒的靴子。一凡都愣著一下，說柳瀾今天妝容，都有點認不出來了。柳瀾嘲笑道：「只允許街上的小姑娘化的和妖怪一樣的，就不准我們這些家庭婦女也稍微改善一下啊？」一凡把從澳洲帶回的禮物，也備了一份給柳瀾，柳瀾看了一眼，問道：「你什麼時候去的澳洲啊？」一凡說就是春節之後，剛剛回來，陪老婆孩子去的。柳瀾一聽臉色馬上變了，不削一顧的說道：「把禮品推了過去，說我不要了，這個是你們一家三口親情，愛情之旅，我收這個禮物算什麼了？」一凡急忙解釋道：「你看看你，我一直都在想著你，這個也是我特地幫你挑選出來的，適合你的皮膚的，我問了，這個是對家庭主婦的皮膚特別好。」
柳瀾更加不高興了，好像故意挑逗一凡說：「在你心目里，我就是一個家庭老婦女是吧？我受不起你的情。」一凡急的都要哭了，柳瀾說：「好吧，好吧，我先收下，找個沒人的地方再給你扔了。沒有良心人的東西不能要。」一凡搖頭道：我說不過你，我直接先扔了吧，柳瀾一把搶過來，說了：「送我了，還想拿回去？」
兩個人好像過家家一般，打打鬧鬧的。一凡轉移話題，問上次你說的那個衣服，在哪裡啊？兩個人到服裝店，原來是一套正裝，一凡一看標籤價格，嚇了一跳。柳瀾說：「不許看吊牌，也不許偷偷的對比網上的價格，你進去試一下。」然後招呼服務員帶一凡過去試一下，果然價格貴的衣服就是不同凡響，非常的貼合。
一凡打趣道：「柳瀾你的眼睛是什麼材料的，穿上去正好一身。」柳瀾又讓一凡轉過來，伸手過來摸了一下，一凡的臀部。一凡還是有點不適應，回手一把抓住柳瀾，尷尬的問道：「幹嘛」。柳瀾笑笑，又摸了一下，大大方方的笑道：「難道我還要吃你的老豆腐啊？」然後湊到一凡的耳畔，悄聲的說道：「就看看你的屁股，包的緊不緊。和我之前設想的一模一樣的，這個衣服你穿的最合適，尺寸和顏色都不錯。」
一凡想把衣服換下來，柳瀾堅持不讓，拉著一凡的手說，今天陪她必須穿這個一身，一凡說：「不讓也行，最起碼讓我過去把帳給結了吧。」服務員說：「先生，剛剛你進去試衣服的時候，您太太已經把單買了。」這個是收據，然後把包裝袋還有收據遞了上來。一凡說這個不行，把錢退給她，我自己來。推推拉拉的，顯然柳瀾已經和服務員說好了，一凡對柳瀾說：「太太，這個衣服我真不能要，我還是退掉吧，太貴了。」柳瀾說：「先生，你退也可以，今天陪我先穿一天，明天你自己過來退。」
一凡無奈也只得穿著這身正裝和柳瀾繼續逛街，中午兩個人吃的西餐。一凡說：「今天我們吃飯的時候不許說凶宅奇案，小孩掉水裡了，更不許說器材室的吊死鬼。吃個飯好像閻王爺開會一樣，我們能不能安穩點，吃點西餐，高大上一點，你看你也穿的一本正經的，我也穿正裝，人五人六的。所以今天不許說鬼故事了。」
柳瀾說鬼故事不說了，我可以說西洋的故事吧。一凡說道：「現在等菜，允許你說一個，並且只能是一個。」柳瀾笑道：「我說的都是真事，不像你說什麼凶宅奇案都是虛頭巴腦的。我大學有個同學，和一個非洲有宗教信仰的留學生好上了，這個留學生還有一個很洋氣和極大差異的外號：小白。剛剛開始的時候，同學都勸她。這個事情她都沒有敢告訴她的父母，我們都叩問女同學一個終極問題，你和這個小白談了圖什麼了？難道真的還要嫁到非洲去嗎？也不知道怎麼的，她就是好像中了魔一樣的，不回頭的。時間長了，有些事情是紙里包不住火，女同學還真的把小白帶回家了，當天晚上就被父母攆出來了。父母那邊說的很絕情，想進家門必須和小白斷絕關係，哪怕養她一輩子。要不然只當就沒有養過這樣一個閨女。」
柳瀾抬頭看看聽故事的一凡，似乎沒有被驚嚇到，倒像是已經被吸引到故事中了。柳瀾接著說道：「女同學大學還沒有畢業，就和小白回去了他的故鄉了。開始還有簡訊回來，女同學說在小白家部落有一個傳統，娶一個老婆就要在門口，埋一口大缸。女同學到了他們家門口一看，傻眼了。家裡除了門口的四口大缸，連坐下來的板凳都沒有。女同學和閨蜜發信息，一直在說很後悔什麼的。後來不曉得手機也被沒收了，或者沒有話費了，反正就斷了消息。」此時變成一凡主動關切的問起來，現在這個女同學如何了?
柳瀾不慌不忙，喝口水，書接前文：「她父母開始生氣，後面覺得不對，畢竟是親生。長時間斷了聯繫，到學校去找，學校說她已經辦理退學幾個月了。父母問了她身邊一圈的朋友，都是說去了小白所在國家。父母聯繫小白所在國家的大使館，大使館還是挺負責的，很快給了一個消息回來。大使館和小白當地政府聯繫過了，女生夜裡獨自外出，已經被獅子吃了。父母還有其他同學，也托關係找人四處打聽，得到的消息都是一樣的，被獅子吃了。」
一凡感嘆道：「人有一萬種死法，無疾而終，車禍，生病等等。但是你同學是最慘的，屍骨無存。千山萬水，隔洋跨海，連給父母託夢說一句都沒有機會。人的命在那個原始社會裡面，就是一場感冒，也有可能是獻祭給祖先禮物，或者動物嘴裡一頓午餐肉。」這時服務生將牛排和沙拉，送了上來。一凡有點生氣，丟下手中的刀叉，說道：「說好的，安安靜靜的吃飯的，柳瀾你怎麼這麼多負面的東西了？弄我一點吃牛排的欲望都沒有了，你說說你整的這些事！」
柳瀾似乎對一凡的抱怨絕緣了，拿起刀叉，一刀切下去，叉了一塊七分熟，還帶著血絲的牛肉，放入到嘴裡咀嚼了起來，真鮮美。一凡說：「我也講一個高大上的故事吧。話說在不久的將來，技術條件已經允許了。可以將人的思維，行為方式和記憶提取出來，不管是裝入一個硬碟，還是變成一段程序。這個時候就出現一個問題，這個記憶體，如果犯法了，那個肉身要不要一起受處罰了？所以這個記憶體會被小心的存放在一個獨立的機構那邊，被緊閉起來，或者做肉體希望他做的事情，比如讓記憶體學習武術。如果需要的話，人可以和記憶體融合起來，比如睡覺的時候，身體是休息的，但是腦子和記憶體融合了，他可以在程序世界裡，遊戲的世界裡，變成另外一個自我。當人的肉身徹底的死亡了，人就徹底的變成了記憶體，永遠的活在了虛擬的空間中，這個就是傳說中的長生不老。而且一個人生前的財務狀況，就決定了他生活在，傳統的宗教教科書裡面才有天堂或者地域。有錢的人可以為自己購買一個足夠大的，可以隨心所欲的虛擬空間，任意設定的年紀，或許直接購買一個新的肉體。當然也有很多人可以放棄永生，或者因為財富的原因不能得到永生。到那個時候，可能到底記憶體是真實的母體，還是肉體是真實的母體，概念就徹底的模糊了。其實我想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只想有一個請求，能和你的記憶體活在一起，朝陽夕陽，風起雲落，花謝花開。我估計你到時候看到我就覺得煩了。」
雖然一凡將整個故事，說的味如嚼蠟，可柳瀾明顯還是被這個故事吸引住了。有點不相信一凡似的，問道：「這個是不是電影裡面的情節？」一凡說：「有故事原型，但是被我升華了一下。」柳瀾說：「真的到那個時候，我覺得最好是能在高中的時候，就和你在一起」。一凡笑道：「懂事太早了也不好，追你的人太多了，我沒有那個實力。」柳瀾也笑著說：「對的，我十八歲的時候，還真的不一定看得上你。那個時候，我喜歡謝霆鋒，喜歡F4了，你往後排了。不過現在穿這身衣服，怎麼看怎麼順眼了。我還能考慮考慮的。」
吃過午飯，兩個人到商城裡面有轉了轉，衣服大同小異。一凡極力想給柳瀾也買件衣服，但是柳瀾連服裝店的門，都不進去，說道：「你的眼光老土了，你給我買，我看不上的。」一凡提議說下午要不然去看一場電影吧，柳瀾說好久沒有看了，過去看看吧。一凡特地選了一個藝術片，沒有幾個人看的那種。果然進到電影院放映廳空空如也，一凡和柳瀾隨便挑選位置坐下來。藝術片的特點就是能催眠，一凡剛看兩分鐘就有點迷糊了，倒是柳瀾看的特別的認真，有幾個場景都覺得她要哭了，一凡將手伸過去拉著柳瀾的手，兩個人緊緊的握在一起。
一凡實在是撐不住了，將中間的格擋掀開來，躺在柳瀾的腿上就睡著了。一凡睡了一下覺得柳瀾在抽泣，起來才發現原來是柳瀾真的哭出流淚出來了。一凡趕緊將柳瀾抱住哄她。一凡不懷好意的問道：「我睡覺的時候，你是不是偷偷的親我了？」柳瀾說怎麼可能了？一凡讓柳瀾把包里的鏡子借給他用一下，柳瀾怎麼說也不給，一凡用手機自拍功能看了看臉上果然有一道淺淺的口紅印。一凡說：「除了你，還有誰親我的？」柳瀾撒嬌著，剛剛過去一個掃地的阿姨。一凡說我這個人不吃虧的，誰親我，我就要親回去。說完就將嘴唇貼了上去。柳瀾開始還有抗拒，但是面對一凡不斷抱緊的雙臂，和滾燙的炙熱，也迎合了起來。一凡停了下來，拿了一張紙巾將柳瀾臉上的淚痕輕輕的拭去。柳瀾像個嬌羞的小貓窩在一凡的懷抱中。此時只有電影閃過的畫面，倒影在一凡臉上的紅紅綠綠，還有兩個呼吸聲音越來越重。
電影很快放完了最後一幀，柳瀾從一凡的懷裡，極度不情願的想掙扎著起身，說走吧。可是怎麼也起不來，一凡也是，兩個人就這麼手牽手坐著，等清潔人員過來清場了，兩個人才匆匆的離去。柳瀾到衛生間補了一個妝，一凡也過去洗了把臉。出了商場大門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下來了，柳瀾說真的捨不得你走，一凡說沒事，過兩天再過來看你，放心！說完在柳瀾臉上颳了一下鼻子，柳瀾還是放手了。
一凡上車先回了公司，將衣服換成自己早上出門的行頭，將西裝掛在公司裡面。一凡在公司常年備著幾套西裝，假如突然有重要的客戶來訪，馬上可以換一下。到家之後，祖孫三代人在看電視了，問一凡吃了沒有，一凡自己動手下了一碗麵條。一凡問老婆，今天段雲過來吃飯的吧，第一天上班如何啊？老婆一聽一凡又問起段雲來，就開始有點緊張了，說上班還好，和師傅學到不少東西了。一凡說挺好的，慢慢適應吧。老婆感覺一凡沒有責備段雲的意思，又接著話茬說了，聽說他找到房子了，準備明天從賓館就搬過去。一凡說：「好的，明天周末，我們先帶他去出租屋看下，然後也幫他買點家裡應用的東西，鍋碗瓢盆之類的。」丈母娘挺高興的說，這就更好了，還怕你沒有時間了。一凡說都是家裡親戚，這個是應該的。
晚上就是一凡帶著阿茹到了飯店，張藝也帶一個小工程師，張藝的貼心馬仔過來了。一凡趁馬仔出去的時候，使個眼色讓阿茹也出去，然後將從澳洲帶過來的一些小禮品遞了過去，低聲問張藝，什麼事情去沅國？張藝把手機打開，翻到日曆下周就要過去了，一凡問怎麼這麼快？張藝說：「不單單是設備，那邊的基建老闆的意思也要我們過去看著點，沒有辦法。」一凡說：「那我也那個時候過去一趟吧，不能讓張總一個人在那邊孤孤單單的，我把阿茹也帶過去陪你喝喝酒啊！」張藝說道：「說認真的，這次的項目可能，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大，你要有心理準備。年前開會的時候，老闆說第一期產能的時候，我就嚇了一跳，基本上就是我們現在蘇城工廠，差不多一半的產能了。你想想看，蘇城工廠是從九十年代開始一點點，燕子壘窩，經過了二十年才有現在的規模，那邊一上來就是如此的規模，你尋思尋思那要有多少設備了？當然了很多成套的設備都是標準的，但是非標這一塊量，也是夠你們瞧的。你如果有時間的話，還是早點開始準備起來，不然這個肥肉，就不知道被誰叼走了。」
一凡聽到這樣的規模，頓時來了精神，保證道：「我馬上和阿茹說下，讓她訂下周的機票。」張藝補充一句道：「還是謹慎點，這個事情除了你、我還有阿茹知道，千萬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公司最近查的很緊。」阿茹和鼎亨的工程師也識趣，兩個人坐在包間的門口，聲音能讓吧裡面聽到，聊了很長時間。等裡面兩個人談的差不多了，才進去。一凡也讓阿茹拿了一份小禮品，送給鼎亨的工程師。這就是雨露均沾，不能落下一個人。晚上叫了代駕，阿茹下車的時候，一凡也送了一份，從澳洲帶回來的小禮品給阿茹，阿茹開心的不行了。
晚上和老婆說了這個事情，高興之餘老婆其實也有點擔心。老婆意思：「這麼大的工程量，現在我們公司才幾個人，多少資金量。如果鼎亨那邊為了好談價格，所有的設備都是一家公司來做，就憑我們公司現在的規模，鼎亨會不會讓我們去做？這個東西不能空口說白話的，要資金量往裡面墊付的，人工可以解決。雖說很多工序你也可以外包出去，但是最基本的儲備資金量？你怎麼弄？不要老想著這個大餅有多大，我們吃進去多舒服，現在關鍵是我們的胃口有多大，是不是能把這個餅吃到嘴裡，鼎亨的人又不是傻瓜。」
一凡其實心裡也有這個擔心，但是總覺得現在考慮這個有點早。畢竟現在什麼業務，都還沒有開始了。剛剛才相親了，女方人家是否能看上男方還兩說了，現在就說彩禮的事情，是不是有點太早了？一凡說：「老婆你考慮的確是有道理，但是現在業務到底能不能接到，方案什麼的，還有究竟這個項目如何都還沒有說法了，我們還是把眼前的事情先去考察一下吧。」老婆說，她也是給一凡提個醒。反正這些事情，都要開始考慮起來！一凡說：「這兩天我還要回蘇北老家一趟，家裡的准建證已經批准下來了，準備開工了，老媽讓我回去弄一個開工酒什麼的。還要和葉叔叔那邊表示一下謝意。順便再把丈母娘還有段雲接過來。」心裡有事，第二天一早四點多鐘一凡就醒來了，一直睡不著，索性和老婆說準備出發了，老婆還是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囑咐說：「路上開的慢點。」
到老家才剛剛早上八點多鐘，一凡看家裡得到信息批文之後，就已經開始動起來了。家裡的那些老物件，都已經堆放在門口的空地上了。舅舅、舅媽也過來幫助一起一趟一趟將破桌子、懶板凳從屋內搬出來，旁邊也搭建了一個臨時的小窩棚，一凡本來是想請老媽住在舅舅家一段時間的。老媽怎麼勸，也不同意，說磚頭、木材還有家裡東西，放在外頭不放心，非要在這看著。一凡也沒有辦法，心裡暗暗下決心，新房子建起來之後，之前家裡的那個破衣服爛被胎全部要扔掉，全部給換新的。
老奶奶犟得很，說不通。舅舅說你反正也不和她住在一起，你隨她吧！中午親戚還有建築隊的老闆也都來了，差不多有兩桌人了，席間一凡也是以茶代酒對各位表示感謝，因為他在蘇城不經常回來，還請各位多多協助。宴席結束了，施工隊老闆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對一凡說：「一凡總，您真是神通廣大啊。你們村我也認識幾個人，也想重新翻新一下老房子，不過聽說動一片瓦都不行，更不要說重新建了，您這個是什麼路子啊？」一凡微微一笑道：「我能有什麼路子了，就是家裡情況比較特殊，政府考慮我們家的實際情況，照顧吧。」說完塞了一包軟中給老闆，說：「這個建房子上，我也不是很懂，到時候就辛苦您了。」老闆笑道：「你放心好了，你和唐總的關係在這邊了，沒問題的。」
剛說完，舅舅也過來了，找到一凡說下午要不要找葉局長那邊表示一下，一凡說：「你放心，我等下就到縣裡去一趟，和他表示感謝。」之前已經和趙秘書溝通好了，今天下午正好，葉局長在辦公室裡面。這次到辦公樓的趙秘書的態度，明顯比第一次過來的時候要好的太多了，安排了一個大會議室，看到一凡背著一個大書包，也懂什麼意思了。一凡悄悄的對趙秘書說：「你們辦公室裡面沒有監控吧？」趙秘書擺擺手。一凡將一個袋子塞給趙秘書，說春節後到澳洲旅遊，帶的一點澳洲的特產。趙秘書很快將用文件捲起來，夾在腋下讓一凡在辦公室等一下，就出去了。不一會趙秘書敲敲門，示意一凡跟他走。到葉局長辦公室，葉局長還在辦公了，趙秘書端了一杯茶過來，帶上門就退出去了。
一凡先是將拜年的話，說了個一遍。葉局長也問了家裡現在房子的情況，還有老母親身體，尷尬的聊了差不多十分鐘，一凡從書包裡面，掏出來一個木盒包裝起來的東西，放到局長的桌上，局長問一凡此為何物？一凡說：「我有一個同學是AH歙縣的。」葉局長隨口就搭話了，說道：「AH歙縣是好地方啊，那邊的黃山毛峰最好了，還有硯台和墨也是一絕。」一凡連聲讚嘆道：「葉叔叔也就是您了，如果沒我那個同學，我連這個字怎麼讀都不清楚，虧得我還是本科生了。」葉局長笑笑道：「現在教育階段，把老祖宗的老東西都丟了，也不怪你。」
一凡也是點頭稱是，然後慢慢的，充滿神秘儀式感的，揭開合蓋，說道：「這個盒子裡面是一方硯台，我同學前兩年送我的，他舅舅在歙縣文化局裡面的小領導，他舅舅鑑賞過說是不錯。我這個是真不懂，放在我家裡就是一個擺設。這麼好的寶貝，要是一直在我手裡就對不起他了，所以這次我請葉叔叔幫我品評一下。」
打開盒子穩穩的果然一方硯台，葉局長將其捧了出來對一凡說：「好的硯台的質地，必須要：溫潤如玉、堅實細膩、天儲水不易腐、冬天儲水不易冰。還有雕工也是非常的簡樸遒勁。」說完又用手上上下下把玩一番，贊道這個硯台是真不錯。一凡順水推舟說道：「葉叔叔，那這個硯台，您就幫我開個光吧，我聽說硯台是要養的，不養就沒有靈氣了。在我手裡，再過兩年我估計就糟蹋了，就麻煩葉叔叔了。」葉局長聽完，哈哈大笑起來。談的差不多，一凡要告辭了，葉局長一直送到門口，又到大辦公室叫了趙秘書，讓趙秘書送送一凡。趙秘書更加對一凡另眼看待了，說道：「一凡總，你知道我很少見到，葉局長能把訪客送到門口的，你這個厲害了。」
晚上還是老一套，約了老唐，老唐還是帶了小孟過來，小孟也是老套路叫了美甲店的小姐妹過來一起，不過這次換了一個飯店。一凡這次請老唐主要是，建築隊老闆是老唐幫助找的，請他關照一下家裡建房子的事情。美甲店的小姐妹這次見到一凡的態度，明顯冷淡了很多。估計是上次人家說的那麼的簡單明了，就差扒心扒肺了，一凡居然沒有上路子。小孟也知道這個事情了，趁著小姐妹出去的時候，一個勁的埋怨一凡，怎麼不解風情了。一凡笑笑，我這個也不能辜負了你們的一片心意，所以帶了禮物來的，可以吧！說完從包里把兩份化妝品拿出來，一份給了小孟，一份放在小姐妹的位置上。小孟看到有禮物了，開心的不行，說道我回頭幫你再說說，你今天晚上一定要把握住啊。等小姐妹回來，看到禮物臉上的表情才稍微好看一些。
吃到一半老唐叫一凡出去抽根煙，老唐磨嘰了半天還是說了，能不能借點錢。一凡聽到借錢腦袋瓜子都疼，一凡說最近他手頭也比較緊，為了準備公司後面的新業務，現在帳上的錢一分都不敢動，自己還在想辦法到處籌錢了。可是老唐很少和他開口，一凡也說只能打一萬，多了真的沒有。老唐知道一凡說過春節之後要到沅國計劃，也沒有多說，能借一萬已經夠意思了。一凡說你現在怎麼這麼困難了，一萬也要借啊？老唐說一言難盡啊，回頭和你說吧，回去吃飯吧。
回到包廂，看到老唐的一臉愁容，估計也沒有什麼心思吃飯，就草草的結束了。一凡開車送小姐妹回家，到樓下的時候，小姐妹說，要不要上去坐坐？一凡就跟著上去了，剛過完春節，家裡的節日的氣氛還在了，新帖的春聯還有福字什麼的。小姐妹將瓜子、花生什麼的都抓了一些出來，把空調和電視打開，泡了熱茶。自己回房間，換了一件寬鬆的家居服出來。可能是空調溫度有點高，小姐妹將衣服領口紐扣全部解開，白花花全部露出，讓人浮想聯翩。
小姐妹說：「總覺得你怪怪的，可就是說不上來。」一凡說「是不是沒有那個意思，為什麼還要上來。」小姐妹也沒有正面回答，盯著電視看。一凡接著又說道：「我那個方面不行，怕你見笑。」小姐妹突然噗呲樂了出來，笑道：「你別說，你那天走了之後，我還特別問了小孟，是不是你那個傢伙不行，害怕的溜了。後來小孟又問了唐總，唐總讓小孟不要瞎說，唐總還說年輕的時候，你們兩個人在外頭，合夥幹過不少壞事了。」一凡哈哈大笑道：「你這個還是挺八卦的，那你覺得我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了？」
小姐妹說：「你那裡出了問題，這個要去問醫生，我哪裡能知道的。」一凡也笑而不語，小姐妹接著說著：「其實女人知道誰靠得住，靠不住。誰只能朋友，誰能託付終生。」一凡問我靠譜嗎？小姐妹淡淡的說：「如果我是你的妻子，你靠得住，就是在外頭有點小花頭，還是會回去的，而對於我來說，你靠不住。」一凡笑道：「你看的真的清楚，你這麼漂亮，我也不是不動心。但是最近，特別是最近兩年，對那個想法真的一點點都沒有，要換到三年之前，我們肯定已經在臥室裡面說事情了，不過現在真的……我也說不上來為什麼，總覺得那個事情之後頭腦中就是一片空虛，什麼都沒有，就剩下後悔。」
不過一凡還是很誠實的把小姐妹摟在懷裡，手在小姐妹的身上不斷的遊走，不知道是空調溫度有點高了，還是小姐妹漸漸的也把外衣褪去了。
一凡喝了一口茶說道：「你和小孟怎麼樣啊？知道她和唐總的公司開的怎麼樣啊？」小姐妹此時也放鬆下來了，盤著腿看著一凡，似乎之前兩個人那樣升華過一般，直勾勾的盯著一凡。一凡覺得汗毛都起來了，你能不能臉對著電視，你這樣看的我頭皮都發麻。小姐妹也笑了，說道：「我怎麼覺得你有點靠譜了，越看越覺得你是過日子的人。」一凡直接用雙手把臉捂住了，慚愧道：「你別看了，你再看，你就要把我鎖在你家了。」
小姐妹哈哈大笑，說道：「你以為你是唐僧肉還是小鮮肉了。小孟和唐總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其實我和小孟也不是你想得那麼熟悉，都是場面上認識的，後來小孟經常到我店裡面做美甲，兩個人聊的還挺投緣的，話說話來，以小孟的性格她和誰都能談得來的。至於她的生意什麼的，真的不懂。我平時也很少出去，說實話你是我第一個邀請到家裡的。」
一凡聽到這邊也只能是呵呵了，也不能說得太多，女人的心思深似海。她說和小孟不熟悉，如果今天剛剛和小姐妹說了一點，一凡對小孟還有老唐的擔心，第二天話傳到小孟的耳朵里了，以後還怎麼和老唐相處了。在小姐妹家裡，又喝了一點茶，一凡起身就要說走了，小姐妹也沒有攔著，說到了地方回個信息給她。一凡一個人出來，感覺心裡空蕩蕩的，想折返回去，又覺得不太好意思，開車門的時候，抬頭一看居然小姐妹還在窗前看著他，和一凡揮手了。
一凡晚上找了個酒店住下來，和小姐妹回復了一條信息，道了一聲晚安。春節期間，一凡也一直在和柳瀾在聯繫，平時也是有一句沒有一句的，這段時間柳瀾一家，都在老家和家人在一起，說話也不是很方便。今天晚上一凡發了消息過去，柳瀾立刻回復了，問能不能視頻聊一會，一凡就打了視頻過去，柳瀾一個人在家，穿著睡衣，很愜意的半倚在床上，帶著耳機。一凡說：「你把鏡頭轉一轉，我看看家裡有沒有其他男人在？」柳瀾開始不願意，說道：「從老家回來，還沒有來得及收拾了，家裡亂糟糟的。」不過還是耐不住一凡的磨工，把手機對著房間大概的轉了一下，說：「家裡還有真的有一個男人，在隔壁房間已經睡覺了，我兒子。要不要我把他叫醒了，讓你看看？」一凡說：「可以的，你過叫一下，認識一下乾爸爸。」
柳瀾故作嬌羞說，你又占我的便宜了。一凡道：「怎麼，這麼冷的天氣你家那口子，還有興致出去釣魚啊？人家小魚差不多也是剛剛才上班啊。」柳瀾說，也沒有那麼敬業了，一回來就被幾個兄弟，叫出去喝酒了。一凡打趣道，你也不管管。柳瀾無所謂道：「我能管什麼了，我連自己都管不好，連孩子都管不好，我還有時間管他，他回來也是到隔壁的房間睡覺，也不影響我，我問都不想問，愛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不回來也行。」
一凡看柳瀾的睡衣兩個紐扣已經鬆開來了，裡面的內衣若隱若現的。怕是剛剛被小姐妹將一凡內心深處的火焰勾出來了，問道：「柳瀾，你能不能把你的衣服扣緊點，裡面的乾貨我都要看到了。」柳瀾趕緊把衣服裹起來，罵道：「你這個小眼睛往哪裡看了？說正經的，這兩天有沒有時間啊？我那天在商場裡面看到一套西裝特別好看，想帶你過去試試看。怎麼最近我陪小姐妹逛街，老是在幫你看衣服了，小姐妹也問我，平時也不給老公買衣服的，老是看男裝店。」
一凡也好奇問：「你怎麼回答的？柳瀾我還能怎麼回答，我難不成回答給一個沒有良心壞人看的。肯定是給老爸或者是家裡親戚看的啊。」一凡聽完也是哈哈大笑，一凡說：「下周我就要到東南亞那邊去了，這兩天還有時間，我後天到上海過去看看到底什麼樣的西裝，就這麼好看啊？」
柳瀾滿臉的滿足感出來了，說道：「既然你這麼聽話，就獎勵你。」說完把睡衣緩緩的掀了起來，一凡盯著屏幕，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不過嘴裡還是不老實，說還沒有看到什麼了，能不能多看一點。柳瀾就啪一下放了下來，罵道：「上次在服務區的時候，你就開始占我的便宜，我還沒有找你算帳了。你居然還得寸進尺了，不給看。」一凡心裡想這個女人的臉，果然是六月天說變就變，好吧，讓我後天到上海再和你當面道歉吧。
第二天五點一凡就睡不著了，早早的退了房。直接往丈母娘家趕過去，兩個小時的車程，剛剛放了幾首音樂就到了。老人睡眠淺，到丈母娘家的時候，兩個老人在家裡拌嘴了。見到女婿來，老丈人好像見到了救星，張羅把一凡讓進屋，又是讓老婆子重新做早飯，弄點雞蛋面什麼的。丈母娘說道，前天老婆已經電話過來說過了，沒有想到今天來這麼早。一凡說：「我那邊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早上睡不著，就過來了，早點出發中午到蘇城吃午飯。」丈母娘聽到這個趕緊說：「你等下，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姨奶奶，估計段雲還在睡覺了，不喊他起來，這個小子能睡到明天早上。」
一凡說：「你快打個電話吧，把需要的行李什麼的也帶上，還有他的畢業文憑什麼的，到時候去公司，要登記一下的。」丈母娘答應了一聲就出去電話了。屋裡就剩下老丈人陪著一凡了，老丈人問了一凡老家房子的事情，一凡一切都還是挺順利的，昨天回去就是為了開工酒的事。
一凡也客氣一下，問丈人，丈母娘去蘇城了，他一個人在家生活是不是方便，要不也一起過去。一凡其實心裡清楚老爺子，這輩子也是被丈母娘管的死死的。老婆子出去一段時間，老爺子可以喘口氣，想打牌打牌，想喝酒喝酒。老丈人說：「家裡還有地，還有雞和豬要伺候，實在走不開。」一凡悄悄的塞了一千塊錢給老丈人，說丈母娘不在身邊，身上有點錢也鬆快一些。自己多買點魚肉的吃吃，不要捨不得。老婆每個月固定也會打錢給丈母娘，不過這個錢，上不了老丈人的身。老丈人笑眯眯的把錢收下了，吃起麵條來更加起勁了。此時恨不得，拿酒杯和一凡干一杯。
丈母娘回來說段雲剛剛起來，還要收拾東西，吃個早飯什麼的。估計還有一個小時了，讓一凡等一會。一凡就打了電話回去，讓芳芳還有老婆和二老視頻一下，自己出去到門口抽根煙。芳芳在玩玩具了，從澳洲回來，苗圃沒有少給芳芳買玩具，浩浩也送了很多。小姑娘還在慢慢的消化了，沒有時間理會兩位老人。倒是老婆過來和丈母娘聊了老半天，這個菠菜，水芹菜要帶一些過來，那個鹹肉，香腸，草雞蛋什麼的要帶一些，說了老半天。丈母娘好像得令了，拉著老丈人到處準備東西了。一凡也跟過去，把準備好的東西，一袋一袋的往車上搬運。
足足等了兩個小時，姨奶奶才騎著小電驢帶著段雲過來。姨奶奶一過來就一通道歉，一凡趕緊說今天早上來早了，不怪你們，問吃過早飯沒？姨奶奶說要不然中午在家吃個早中飯再走，一凡趕忙擺手，說不了不了，已經和蘇城家裡說過了，老婆也在準備午飯了。說完就上車走了，一路上段雲就一直低著頭玩手機，倒是丈母娘看一凡早上起來太早了，陪一凡嘮嗑張家長李家短的，也說了說不少老婆小時候的故事。到了服務區方便，一凡給丈母娘買了一杯熱飲，問段雲要不要，段雲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可樂，說剛剛出去抽菸的時候已經買好了。一凡也是只能默默搖搖頭，這個孩子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到家已經差不多下午一點了，芳芳餓的都要哭了，看一凡回來高興的不行了。老婆把丈母娘還有段雲接過來，讓芳芳叫奶奶，叫舅舅。
吃過飯之後，一凡和老婆商量一下，奶奶和芳芳擠擠，段雲在小區的門口找一個賓館暫時住下來，家裡就兩個房間也折騰不開。這兩天酒店的錢，一凡幫助先墊付一下，等後面拿了工資再扣掉吧。同時段雲也開始，在網上自己找找合適的房子，還是在公司附近租房子靠譜一些。段雲也說好的，他看到一凡還是有點害怕。吃過飯，將段雲那邊酒店安排好了，一凡叫段雲把簡歷還有證書文憑之類的全部帶上。公司去一下，把一些入職的手續辦理好，再把入職以後培訓段雲的人安排好。
到公司之後，一凡讓阿茹安排段雲入職的事情，又把最近用的比較順手的工程師叫進來，讓他帶一帶段雲。一凡就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處理郵件，讓阿茹還有工程師帶著段雲，到車間裡面熟悉熟悉環境了。下班了，一凡故意在公司加班了兩個小時，就是看看段雲這兩個小時怎麼處理的，果然沒有出一凡預料，小哥哥蹲在門口姿勢都沒有變，玩了兩個小時的遊戲。
晚上段雲也一起回家吃個飯，一凡當著老婆還有丈母娘的面，把公司的規定又說了一遍。因為要經常出去拜訪客戶什麼的，一凡經常不在公司，但是公司任何事情他都非常清楚，所以千萬不要惹事情。規定是針對任何人的，一凡說我自己也不例外。老婆和丈母娘也附和著，說公司的規定遵守。等段雲自己回賓館了，一家人坐在電視機前。一凡又把今天一天從早上等著，到中午服務區，還有晚上加班的看到各個細節，和丈母娘還有老婆又說了一次。一凡有點不開心的說道：「我對這個段雲沒有任何的成見，但是你們要經常點點他。到時候公司裡面半年過去了，什麼都沒有學到，做事情又不積極主動，我就很難處理了。員工一說起來就是段雲也這樣，我連回嘴都沒有辦法。」
夜裡一凡和老婆又說段雲的事情，老婆有點開始發火了，嘴裡就開始不閒著了：「這些年我們家占了你多大的便宜啊？就是段雲到公司上班，飯桌上說，吃完了說，現在要睡覺了還說，你有完沒完？要不然你明天就把他開除了，大家都輕鬆了，段雲我也知道是個刺頭，但是老姨家就這個一個寶貝兒子，她家條件你也知道，我們不幫助一把，誰還能幫助她。你吃飯的時候說段雲的時候，我媽臉色就有點難看了。剛剛又說，我拼命的給眼色給你，你還說。明天我就去給他買個車票，讓他回去。」
被老婆罵了一通，一凡也憋回去了，認慫了，一凡將話頭拉回來一點說道：「段雲先做一段時間吧，我也不提了。明天我去上海去一下，元泰天樂那邊有點事情，我過去看下。」老婆說：「段雲的事情，你不要老在老媽面前提，有什麼事情你告訴我，我會說他的，你明天去上海吧，晚上早點回來。」
到上海已經中午十一點了，約好在星巴克門口見面的。今天柳瀾稍微化了點妝，成熟女性的美全部勾畫出來了，穿了一件灰色大衣，長筒的靴子。一凡都愣著一下，說柳瀾今天妝容，都有點認不出來了。柳瀾嘲笑道：「只允許街上的小姑娘化的和妖怪一樣的，就不准我們這些家庭婦女也稍微改善一下啊？」一凡把從澳洲帶回的禮物，也備了一份給柳瀾，柳瀾看了一眼，問道：「你什麼時候去的澳洲啊？」一凡說就是春節之後，剛剛回來，陪老婆孩子去的。柳瀾一聽臉色馬上變了，不削一顧的說道：「把禮品推了過去，說我不要了，這個是你們一家三口親情，愛情之旅，我收這個禮物算什麼了？」一凡急忙解釋道：「你看看你，我一直都在想著你，這個也是我特地幫你挑選出來的，適合你的皮膚的，我問了，這個是對家庭主婦的皮膚特別好。」
柳瀾更加不高興了，好像故意挑逗一凡說：「在你心目里，我就是一個家庭老婦女是吧？我受不起你的情。」一凡急的都要哭了，柳瀾說：「好吧，好吧，我先收下，找個沒人的地方再給你扔了。沒有良心人的東西不能要。」一凡搖頭道：我說不過你，我直接先扔了吧，柳瀾一把搶過來，說了：「送我了，還想拿回去？」
兩個人好像過家家一般，打打鬧鬧的。一凡轉移話題，問上次你說的那個衣服，在哪裡啊？兩個人到服裝店，原來是一套正裝，一凡一看標籤價格，嚇了一跳。柳瀾說：「不許看吊牌，也不許偷偷的對比網上的價格，你進去試一下。」然後招呼服務員帶一凡過去試一下，果然價格貴的衣服就是不同凡響，非常的貼合。
一凡打趣道：「柳瀾你的眼睛是什麼材料的，穿上去正好一身。」柳瀾又讓一凡轉過來，伸手過來摸了一下，一凡的臀部。一凡還是有點不適應，回手一把抓住柳瀾，尷尬的問道：「幹嘛」。柳瀾笑笑，又摸了一下，大大方方的笑道：「難道我還要吃你的老豆腐啊？」然後湊到一凡的耳畔，悄聲的說道：「就看看你的屁股，包的緊不緊。和我之前設想的一模一樣的，這個衣服你穿的最合適，尺寸和顏色都不錯。」
一凡想把衣服換下來，柳瀾堅持不讓，拉著一凡的手說，今天陪她必須穿這個一身，一凡說：「不讓也行，最起碼讓我過去把帳給結了吧。」服務員說：「先生，剛剛你進去試衣服的時候，您太太已經把單買了。」這個是收據，然後把包裝袋還有收據遞了上來。一凡說這個不行，把錢退給她，我自己來。推推拉拉的，顯然柳瀾已經和服務員說好了，一凡對柳瀾說：「太太，這個衣服我真不能要，我還是退掉吧，太貴了。」柳瀾說：「先生，你退也可以，今天陪我先穿一天，明天你自己過來退。」
一凡無奈也只得穿著這身正裝和柳瀾繼續逛街，中午兩個人吃的西餐。一凡說：「今天我們吃飯的時候不許說凶宅奇案，小孩掉水裡了，更不許說器材室的吊死鬼。吃個飯好像閻王爺開會一樣，我們能不能安穩點，吃點西餐，高大上一點，你看你也穿的一本正經的，我也穿正裝，人五人六的。所以今天不許說鬼故事了。」
柳瀾說鬼故事不說了，我可以說西洋的故事吧。一凡說道：「現在等菜，允許你說一個，並且只能是一個。」柳瀾笑道：「我說的都是真事，不像你說什麼凶宅奇案都是虛頭巴腦的。我大學有個同學，和一個非洲有宗教信仰的留學生好上了，這個留學生還有一個很洋氣和極大差異的外號：小白。剛剛開始的時候，同學都勸她。這個事情她都沒有敢告訴她的父母，我們都叩問女同學一個終極問題，你和這個小白談了圖什麼了？難道真的還要嫁到非洲去嗎？也不知道怎麼的，她就是好像中了魔一樣的，不回頭的。時間長了，有些事情是紙里包不住火，女同學還真的把小白帶回家了，當天晚上就被父母攆出來了。父母那邊說的很絕情，想進家門必須和小白斷絕關係，哪怕養她一輩子。要不然只當就沒有養過這樣一個閨女。」
柳瀾抬頭看看聽故事的一凡，似乎沒有被驚嚇到，倒像是已經被吸引到故事中了。柳瀾接著說道：「女同學大學還沒有畢業，就和小白回去了他的故鄉了。開始還有簡訊回來，女同學說在小白家部落有一個傳統，娶一個老婆就要在門口，埋一口大缸。女同學到了他們家門口一看，傻眼了。家裡除了門口的四口大缸，連坐下來的板凳都沒有。女同學和閨蜜發信息，一直在說很後悔什麼的。後來不曉得手機也被沒收了，或者沒有話費了，反正就斷了消息。」此時變成一凡主動關切的問起來，現在這個女同學如何了?
柳瀾不慌不忙，喝口水，書接前文：「她父母開始生氣，後面覺得不對，畢竟是親生。長時間斷了聯繫，到學校去找，學校說她已經辦理退學幾個月了。父母問了她身邊一圈的朋友，都是說去了小白所在國家。父母聯繫小白所在國家的大使館，大使館還是挺負責的，很快給了一個消息回來。大使館和小白當地政府聯繫過了，女生夜裡獨自外出，已經被獅子吃了。父母還有其他同學，也托關係找人四處打聽，得到的消息都是一樣的，被獅子吃了。」
一凡感嘆道：「人有一萬種死法，無疾而終，車禍，生病等等。但是你同學是最慘的，屍骨無存。千山萬水，隔洋跨海，連給父母託夢說一句都沒有機會。人的命在那個原始社會裡面，就是一場感冒，也有可能是獻祭給祖先禮物，或者動物嘴裡一頓午餐肉。」這時服務生將牛排和沙拉，送了上來。一凡有點生氣，丟下手中的刀叉，說道：「說好的，安安靜靜的吃飯的，柳瀾你怎麼這麼多負面的東西了？弄我一點吃牛排的欲望都沒有了，你說說你整的這些事！」
柳瀾似乎對一凡的抱怨絕緣了，拿起刀叉，一刀切下去，叉了一塊七分熟，還帶著血絲的牛肉，放入到嘴裡咀嚼了起來，真鮮美。一凡說：「我也講一個高大上的故事吧。話說在不久的將來，技術條件已經允許了。可以將人的思維，行為方式和記憶提取出來，不管是裝入一個硬碟，還是變成一段程序。這個時候就出現一個問題，這個記憶體，如果犯法了，那個肉身要不要一起受處罰了？所以這個記憶體會被小心的存放在一個獨立的機構那邊，被緊閉起來，或者做肉體希望他做的事情，比如讓記憶體學習武術。如果需要的話，人可以和記憶體融合起來，比如睡覺的時候，身體是休息的，但是腦子和記憶體融合了，他可以在程序世界裡，遊戲的世界裡，變成另外一個自我。當人的肉身徹底的死亡了，人就徹底的變成了記憶體，永遠的活在了虛擬的空間中，這個就是傳說中的長生不老。而且一個人生前的財務狀況，就決定了他生活在，傳統的宗教教科書裡面才有天堂或者地域。有錢的人可以為自己購買一個足夠大的，可以隨心所欲的虛擬空間，任意設定的年紀，或許直接購買一個新的肉體。當然也有很多人可以放棄永生，或者因為財富的原因不能得到永生。到那個時候，可能到底記憶體是真實的母體，還是肉體是真實的母體，概念就徹底的模糊了。其實我想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只想有一個請求，能和你的記憶體活在一起，朝陽夕陽，風起雲落，花謝花開。我估計你到時候看到我就覺得煩了。」
雖然一凡將整個故事，說的味如嚼蠟，可柳瀾明顯還是被這個故事吸引住了。有點不相信一凡似的，問道：「這個是不是電影裡面的情節？」一凡說：「有故事原型，但是被我升華了一下。」柳瀾說：「真的到那個時候，我覺得最好是能在高中的時候，就和你在一起」。一凡笑道：「懂事太早了也不好，追你的人太多了，我沒有那個實力。」柳瀾也笑著說：「對的，我十八歲的時候，還真的不一定看得上你。那個時候，我喜歡謝霆鋒，喜歡F4了，你往後排了。不過現在穿這身衣服，怎麼看怎麼順眼了。我還能考慮考慮的。」
吃過午飯，兩個人到商城裡面有轉了轉，衣服大同小異。一凡極力想給柳瀾也買件衣服，但是柳瀾連服裝店的門，都不進去，說道：「你的眼光老土了，你給我買，我看不上的。」一凡提議說下午要不然去看一場電影吧，柳瀾說好久沒有看了，過去看看吧。一凡特地選了一個藝術片，沒有幾個人看的那種。果然進到電影院放映廳空空如也，一凡和柳瀾隨便挑選位置坐下來。藝術片的特點就是能催眠，一凡剛看兩分鐘就有點迷糊了，倒是柳瀾看的特別的認真，有幾個場景都覺得她要哭了，一凡將手伸過去拉著柳瀾的手，兩個人緊緊的握在一起。
一凡實在是撐不住了，將中間的格擋掀開來，躺在柳瀾的腿上就睡著了。一凡睡了一下覺得柳瀾在抽泣，起來才發現原來是柳瀾真的哭出流淚出來了。一凡趕緊將柳瀾抱住哄她。一凡不懷好意的問道：「我睡覺的時候，你是不是偷偷的親我了？」柳瀾說怎麼可能了？一凡讓柳瀾把包里的鏡子借給他用一下，柳瀾怎麼說也不給，一凡用手機自拍功能看了看臉上果然有一道淺淺的口紅印。一凡說：「除了你，還有誰親我的？」柳瀾撒嬌著，剛剛過去一個掃地的阿姨。一凡說我這個人不吃虧的，誰親我，我就要親回去。說完就將嘴唇貼了上去。柳瀾開始還有抗拒，但是面對一凡不斷抱緊的雙臂，和滾燙的炙熱，也迎合了起來。一凡停了下來，拿了一張紙巾將柳瀾臉上的淚痕輕輕的拭去。柳瀾像個嬌羞的小貓窩在一凡的懷抱中。此時只有電影閃過的畫面，倒影在一凡臉上的紅紅綠綠，還有兩個呼吸聲音越來越重。
電影很快放完了最後一幀，柳瀾從一凡的懷裡，極度不情願的想掙扎著起身，說走吧。可是怎麼也起不來，一凡也是，兩個人就這麼手牽手坐著，等清潔人員過來清場了，兩個人才匆匆的離去。柳瀾到衛生間補了一個妝，一凡也過去洗了把臉。出了商場大門的時候，天色已經昏暗下來了，柳瀾說真的捨不得你走，一凡說沒事，過兩天再過來看你，放心！說完在柳瀾臉上颳了一下鼻子，柳瀾還是放手了。
一凡上車先回了公司，將衣服換成自己早上出門的行頭，將西裝掛在公司裡面。一凡在公司常年備著幾套西裝，假如突然有重要的客戶來訪，馬上可以換一下。到家之後，祖孫三代人在看電視了，問一凡吃了沒有，一凡自己動手下了一碗麵條。一凡問老婆，今天段雲過來吃飯的吧，第一天上班如何啊？老婆一聽一凡又問起段雲來，就開始有點緊張了，說上班還好，和師傅學到不少東西了。一凡說挺好的，慢慢適應吧。老婆感覺一凡沒有責備段雲的意思，又接著話茬說了，聽說他找到房子了，準備明天從賓館就搬過去。一凡說：「好的，明天周末，我們先帶他去出租屋看下，然後也幫他買點家裡應用的東西，鍋碗瓢盆之類的。」丈母娘挺高興的說，這就更好了，還怕你沒有時間了。一凡說都是家裡親戚，這個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