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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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井惠子可不是普通人。

  她是黑龍會上海分會會長的女兒。

  黑龍會會長,不但與特高課課長關係密切,還與鬼子上海憲兵司令私交甚好。

  會長的女兒酒井惠子,也就無人敢得罪。

  酒井惠子直接奔入審訊室。

  她臉色陰沉,一把推開小林正浩,肆無忌憚坐在他的位置上。

  她脫下自己的高跟鞋,敲打幾下桌面,就像敲驚堂木一般。

  她說:「審訊殺人犯嗎?誰不好好審,姑奶奶我用鞋砸他的狗頭!」

  小林正浩陪著笑,說:「惠子小姐,這是特高課,不是黑龍會,所以——」

  「所以你娘的狗頭啊!」

  酒井惠子喜歡說「狗頭」。

  她呵斥:「小林正浩,你個狗頭,裝什麼好狗頭啊?」

  「你在別人面前裝就算了,竟然在姑奶奶我面前裝,去你娘的狗頭!」

  「對了,你不是經常自詡皇親國戚嗎?你不是天皇八竿子打不著的狗頭嗎?」

  「好啊,你去求天皇,殺了我!」

  酒井惠子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小林正浩。

  小林正浩被訓斥,屁都沒放一個。

  他雖然自詡皇親國戚,但心裡很清楚,所謂的皇親國戚那都是祖宗多少輩的事情了。

  簡單一句話,小林正浩的皇親國戚類似於大漢中山靖王后裔劉備。

  再簡單一句話,他和天皇,莫說八竿子,就是八百竿子也打不著。

  小林正浩自吹歸自吹,但也有自知之明。

  他得罪不起酒井惠子。

  所以,他耐心而言:「惠子小姐,我也是奉命行事,希望你能諒解。」

  酒井惠子揮舞高跟鞋砰砰砰猛敲桌面,說:「姑奶奶我非常諒解你!這樣吧,把你吊到木棍上,你也諒解我一次。」

  木棍,是吊錢學飛的刑架。

  酒井惠子說木棍是故意噁心小林正浩。

  小林正浩再三解釋,再三希望酒井惠子諒解。

  酒井惠子清楚,這不是自家黑龍會,人人聽話。咋辦?走程序吧!

  她說:「我來審訊,你們好好記錄!」

  隨後,她開始審訊錢學飛。

  酒井惠子問:「錢學飛,你殺人了嗎?」

  錢學飛答:「寶寶,我沒殺人。」

  酒井惠子說:「這是在公堂上,我們要秉公執法,不要喊我寶寶。」

  錢學飛嗯一聲,說:「好的,寶寶。」

  酒井惠子再問:「你是軍統臥底嗎?」

  錢學飛答:「寶寶,我不是!」

  酒井惠子又問:「你是共黨臥底嗎?」

  錢學飛答:「寶寶,我還不是!」

  酒井惠子點了點頭,說:「事實清楚,錢學飛無罪。放人!」

  放不了人!

  小林正浩沒發令,誰敢放人?

  酒井惠子生氣了,揮舞高跟鞋砸向小林正浩的腦袋,還怒罵:「姑奶奶砸爛你的狗頭,把你狗頭砸爛當夜壺!」

  小林正浩一把抓住那高跟鞋,正色說:「惠子小姐,請注意身份!」

  酒井惠子一看高跟鞋沒砸到狗頭,便用膝蓋猛頂小林正浩的褲襠。

  命中!

  小林正浩慘叫一聲,蹲在地上。

  酒井惠子再次揮舞高跟鞋猛砸他的腦袋,砸的砰砰的。

  小林正浩欲哭無淚。

  酒井惠子砸了十幾下後,自己為錢學飛鬆綁。

  但她卻解不開繩索。

  那繩索,有專門的手法,一般人不會。

  見她手忙腳亂,錢學飛說:「寶寶,讓沈大哥動手。」

  沈大哥,自然是沈寒。

  酒井惠子認識沈寒。

  她時不時就來特高課與錢學飛秀一把恩愛,所以,這裡的人,她幾乎全認識。


  她瞪一眼沈寒,命令:「猛男,解繩子。」

  沈寒輕輕一笑,說:「惠子小姐,實在抱歉,這個需要我們處長下令。」

  其實,他是不想錯過這次弄死錢學飛的機會。

  一旦這次機會失去,就錢學飛那戒備心,那油條氣質,再殺他,不知到何時了。

  何況,這次能光明正大幹掉錢學飛,沒有任何風險。

  沈寒說:「惠子小姐,我也沒辦法,我們都是秉公辦事。唉,誰讓錢弟弟有嫌疑呢?」

  酒井惠子倒背雙手,詭譎地笑著,貼到沈寒面前。

  她紅嘟嘟的嘴唇吧唧一聲,飛親沈寒一下。

  她調戲的口吻說:「咋滴?你喜歡我?你是不是等錢學飛死後,你向我求婚?」

  沈寒淡淡一笑,說:「惠子小姐,眾所周知,我仰慕南造組長。我要求婚,也是向南造組長。」

  「那你就是不喜歡我嘍?」

  酒井惠子呵呵一笑,溫情而言。

  話音未落,她藏在身後拎著高跟鞋的手,猛然甩向沈寒的腦袋。

  「砸碎你的狗頭!」

  她惡狠狠怒斥。

  沈寒抬手抓住高跟鞋,微笑而言:「惠子小姐,請諒解,我只仰慕南造組長。」

  酒井惠子故伎重演,抬起膝蓋猛頂沈寒的褲襠。

  沈寒另一隻手下壓,壓住酒井惠子的膝蓋。

  酒井惠子突然嗷嗷哭喊:「流氓,你個老流氓,摸我大腿,占我便宜。」

  哭喊著,她坐在地上,還抱住沈寒的腿。

  抱腿不是目的,真正目的是咬。

  她張嘴咬沈寒的腿。

  咬是咬了,可是,咬的什麼玩意?

  她仔細一看,是木棍。

  木棍是皮鞭的手把。

  原來,沈寒在酒井惠子張嘴時,隨手把身旁皮鞭的手把塞入她口中。

  這一來,酒井惠子不樂意了。

  她擦擦眼淚——當然,她也沒眼淚,本來就是乾嚎,哪兒有什麼眼淚?

  她緩緩起身。

  她捋一下頭髮,威脅:「好啊,猛男,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就只好讓你吃罰酒了!」

  她從皮包里掏出一把微型手槍。

  見到微型手槍,沈寒一個咯噔,這槍,分明是自己重生前錢學飛槍殺自己的那一把。

  不對,不是同一把。

  這把錢,掛著裝飾物,是女孩子的玩具。

  沈寒判斷,這槍是鴛鴦槍,錢學飛那把,是公的,酒井惠子這把,是母的。看來,錢學飛那把,是酒井惠子贈送的。

  酒井惠子持槍,二話不說,對準沈寒的腦袋就扣扳機。

  沈寒眼疾手快,推開那槍。

  啪一聲!

  子彈擊中牆壁。

  見勢不妙,沈寒急忙竄出審訊室,他暫時不能對酒精惠子動手,先退避三舍吧。

  酒井惠子開槍沒能打中沈寒,便向小林正浩開槍。

  小林正浩也不敢得罪她,也竄出審訊室。

  其他人,紛紛逃竄。

  最後,審訊室只剩下酒井惠子和錢學飛。

  酒井惠子便想方設法為錢學飛去除繩索。

  第一個辦法,用燒紅的烙鐵。

  這種粗活,她第一次做,一個不小心,烙到錢學飛的手。

  錢學飛嗷嗷叫喊,哭爹喊娘。

  酒井惠子趕緊安撫:「寶寶,對不起對不起,你受苦了!」

  換一個辦法,用斧頭砍。

  錢學飛目視那全是血跡的斧頭,哭喪著臉說:「寶寶,再換個吧!」

  酒井惠子換了多種辦法,都沒能解開錢學飛的繩索。

  最後,她出門,喊:「猛男,你過來幫忙,我既往不咎!」

  猛男,是沈寒。

  沈寒看一眼小林正浩,小林正浩正要說話,課長中村川聞訊而來。

  中村川一聲不發,先扇小林正浩耳光,然後命令沈寒去幫忙。

  沈寒無奈,只好解開錢學飛的繩索。

  錢學飛大難不死,長舒一口氣。

  他再三感謝沈寒幫忙解開繩索。

  但他目光中的兇狠卻一閃而過。

  這兇狠,沈寒察覺到了。他心想:我不殺他,他必定會殺我,所以,我必須先殺他!

  還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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