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蘇曜大捷震世家,安邑古城風雲動(合章7K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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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9章 蘇曜大捷震世家,安邑古城風雲動(合章7K2)

  數日後,安邑城。

  晨曦如紗,輕柔地披覆在這片古老大地之上。

  城門在吱呀聲中緩緩敞開,厚重的聲響仿佛在喚醒這座仍帶著幾分睡意的城池。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驟然響起,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只見一騎快馬風馳電掣般沖入城中,馬上的信使揮舞著手中的戰報,扯著嗓子高聲呼喊:

  「大捷,大捷!」

  「大將軍蘇曜大破白波賊,陣斬賊首郭太,白波賊寇全軍覆沒,河東全境今已克復!」

  這振奮人心的消息,如同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瞬間激起千層浪。

  安邑城的百姓們聽聞此訊,剎那間沸騰起來。

  「什麼?!」

  「大將軍又贏了?」

  首先聽聞此消息的是一位早起出門的老者,他在一愣之後頓時是熱淚盈眶,聲音顫抖地吶喊:

  「白波賊酋授首,咱們河東終於和平啦!」

  「是啊,太厲害了!」

  緊接著附近的年輕人也握緊拳頭,面色激動:

  「大將軍,真神人也啊!」

  隨著這一騎捷報的到來,安邑城中,百姓紛紛甦醒,他們走出家門,在街頭巷尾間奔走相告,喜悅如同春風般在人群中迅速蔓延。

  孩子們嬉笑打鬧著在人群中穿梭,清脆的笑聲為這歡慶的氛圍增添了一抹活潑的色彩;大人們則三五成群,激動地聚在一起,對蘇曜的英勇和朝廷的勝利讚不絕口。

  連那城中一向吝嗇小氣的商戶們,這時也都紛紛打開自家的庫房,拿出珍藏的美酒和精心準備的食物,滿心歡喜地準備犒勞凱旋的將士們。

  然而,就在這一片歡騰之中,各種流言蜚語也如隱秘的暗流,悄然在城中涌動。

  特別是那些匆匆趕到街頭打探消息的世家子弟們,此刻不少人是神色慌張地聚在一處,交頭接耳,氣氛緊張壓抑。

  「你們可曾聽聞?」一個世家子弟神色驚恐,壓低聲音說道,「在那白波寨里,大將軍搜出了咱們河東諸多世家與白波賊勾結的鐵證。聽聞不日就要回安邑,怕是一場大難即將降臨吶!」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你可別誆我!」另一個世家子弟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

  「我豈會騙你?我兄長就在大將軍的討伐軍中當差,親耳聽到那些兵士所言。」

  最先說話的世家子弟焦急地比劃著名,試圖讓眾人相信:

  「而且不止是我兄長,據說好多兵士都看到了,那些文書罪證,一車車的從那賊酋的府邸中往外拉,根本就不避人,過不了幾天就會跟著大軍一起回安邑了。」

  「天吶!」有人忍不住驚呼出聲,「這下可完了,完了完了!我家之前為求自保,也曾給那白波賊送過禮,如今豈不是大禍臨頭?」

  「慌什麼!」一個世家子弟故作鎮定,強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就你家那點家底,大將軍豈會放在眼裡?我聽聞大將軍公正仁義,只要咱們識時務,主動配合朝廷,如實交代,或許不會有太大的災禍。」

  「公正仁義?」又一個聲音帶著一絲冷笑傳來,「依我看,那蘇曜分明是殺伐果斷、心狠手辣之輩。難道你們都忘了河內王匡的下場嗎?」

  街巷之間,人們議論紛紛,恐懼與不安在人群中蔓延。

  中小世家們人心惶惶,那些豪門望姓同樣不遑多讓。

  此時,與城中熱鬧沸騰的景象相反,諸位世家豪門的府邸內就如死寂一般。

  范氏家主范滂得知消息後,手中的茶盞應聲而落,摔得粉碎,他卻渾然不覺,窗外傳來百姓們歡慶的聲音,在他耳中卻如同尖銳的諷刺。

  自大將軍蘇曜涑水大勝,挺進白波谷後,他便再沒睡過一個好覺,怕的就是聽到如今這個消息。

  范滂很清楚,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與郭太交往雖然隱秘,但是白波領地內,他范家仍有大片產業,需要白波賊照拂,特意留了族侄在那邊打理,為白波賊貢獻了不少收入的同時也接收了很多無主的產業。

  如今大將軍剿滅白波,更有傳那要命的信息都落入了蘇曜的手裡,那他范家之前兩面逢源的好事豈不是全都敗露?


  「父親大人,怎麼辦啊!」

  范家長子滿臉的焦急:

  「大將軍蘇曜聽說是嫉惡如仇,眼裡揉不得一點沙子,咱們范家這次怕不是要有那血光之災了呀!」

  「慌什麼!」范滂瞪了長子一眼,聲音低沉而有力,「事已至此,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們必須儘快想辦法應對,才能保住范家的基業。」

  話雖如此,但他顫抖的手指卻悄悄泄露了內心的不安。

  外間風傳的消息如同懸在頭頂的利刃,隨時可能落下。

  范滂沉吟片刻後便咬牙道:「去,把族中幾位長老請來,再派人去聯絡裴氏、衛氏,看看他們有什麼打算。」

  范滂如此吩咐兒子,在他看來,世家之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唯有聯合起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對此,裴家家主裴茂是深以為然。

  說起勾結白波的罪過,他裴家比范家還尤有過之。

  裴茂坐在書房中,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聽到范滂的來意,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道:「范兄,如今這局面,咱們確實是騎虎難下了。那蘇曜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咱們之前的那些小動作,怕是瞞不過他的眼睛。」

  「裴兄所言極是。」范滂微微點頭,眼中滿是憂慮,「可如今我們該如何是好?難道真要坐以待斃,等著蘇曜來收拾我們?」

  裴茂站起身來,在書房中來回踱步,眉頭緊鎖,沉思片刻後,突然停下腳步,目光中閃過一絲決絕:「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我看,咱們不妨先發制人!」

  「先發制人?」范滂微微一愣,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裴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裴茂冷笑一聲,道:「范兄,你想想,蘇曜如今手握重兵,又有白波賊勾結的證據在手,他豈會輕易放過我們?與其等他來興師問罪,不如我們主動出擊,給他來個措手不及!」

  「主動出擊?」

  范滂聽得是大吃一驚:

  「蘇曜麾下皆是精銳之師,本人更是強的跟個怪物一樣,豈是咱們這點家兵能對付的了的?」

  「通常來說是這樣的。」裴茂冷笑一聲,「但今時又有不同。」

  「哦?裴兄何意?」

  范滂緊張詢問,裴茂則壓低了聲音:

  「據最新消息,大將軍蘇曜其實已不在河東。」

  「什麼?!」

  「大將軍不在河東?」

  河東衛氏府邸,書房內,衛覬臉色凝重的看著其族侄衛英,思索著一族的前程。

  「是的叔父。」

  衛英一臉焦急道:

  「比晨間大捷晚上一些,又有前線戰報說是北方戰火再起,西涼馬騰席捲并州,直逼雁門,冀州牧韓馥也起兵響應,聲勢極大。」

  「故而,大將軍決定暫緩慶功,直接帶著那大勝的兵馬北上而去,甚至還要調河東與河內衛所兵助陣。」

  「現在,城內外的駐軍營地已經是亂作一團,士兵們被緊急集結,這幾日就要北上出戰了。」

  衛覬聞言,眉頭緊鎖,心中暗自思忖。

  這消息來得太過突然與巧合,北方戰事爆發,蘇曜匆匆北上,這其中會不會另有隱情?

  他下意識地覺得,這或許與城中今日突然爆發的那些蘇曜搜出河東世家暗通白波賊的證據的那些流言有關。

  「英兒,你可確定這消息屬實?」衛覬目光灼灼地盯著衛英,嚴肅問道。

  「叔父,千真萬確。」衛英篤定地點點頭,「這是孩兒親自從軍中一位可靠的朋友那裡打聽到的,他就在負責此次軍隊調動的營中當差。」

  衛覬沉默片刻,緩緩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庭院,心中思緒萬千。

  蘇曜這一走,河東局勢瞬間變得更加微妙起來。

  那些心懷鬼胎的世家們,怕是會趁著這個機會有所動作。

  而衛氏,作為河東世家之一,雖然之前因獻城有功得到了蘇曜的嘉獎,但畢竟也與其他世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在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中,該如何抉擇,才能保住家族的榮耀與傳承?

  與此同時,在范氏府邸,范滂和裴茂還在密談。


  「裴兄,你說大將軍不在河東,這消息可靠嗎?若是有詐,咱們貿然行動,那可就萬劫不復了。」范滂還是有些猶豫,畢竟蘇曜的威名讓他心生忌憚。

  「范兄,我也知道此事事關重大,所以特意多方查證。」裴茂神色堅定,「據我所知,除了馬騰、韓馥起兵外,幽州的劉虞也有異動,似乎在暗中集結兵力。蘇曜身為大將軍,自然不能坐視不管,必須北上應對。而且,我在軍中的眼線親眼看到了大軍的調動,此事絕無虛假。」

  范滂咬咬牙,狠下心來:「好,既然如此,咱們就拼一把。裴兄,你有什麼具體計劃?」

  裴茂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湊近范滂,壓低聲音說道:「如今安邑城中,雖然還有部分駐軍,但精銳已隨蘇曜北上,剩下的兵力不足為懼。咱們聯合各世家的家兵,趁夜突襲城中的要害之地,控制住局面,再以城中百姓為人質,逼迫蘇曜妥協。只要他不敢輕易攻城,咱們就有談判的籌碼。」

  范滂皺了皺眉頭:「這計劃聽起來不錯,但各世家真的會齊心協力嗎?人心各異,我怕到時候有人臨陣退縮。」

  「范兄,如今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裴茂冷笑道,「我已經派人去聯絡其他世家,就說蘇曜要對我們趕盡殺絕,只有奮起反抗才有一線生機。」

  「而且,我還準備了一份大禮,只要他們看到這份大禮,就不得不與我們合作。」

  「什麼大禮?」范滂好奇地問道。

  裴茂神秘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遞給范滂:「范兄,你看看這個。」

  范滂接過錦囊,打開一看,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這……這不是……」

  「沒錯,這就是咱們與白波賊勾結的證據。」裴茂冷冷地說,「我已經讓人複製了多份,只要各世家不配合,我就將這些證據公之於眾,檢舉他們,大家一起完蛋,誰也別想獨活!」

  范滂看著那名為證據,實為檢舉的文書心中一陣寒意,他沒想到裴茂竟然如此狠辣決絕。

  但此時,他也別無選擇,只能硬著頭皮與裴茂合作。

  而此時,在安邑城的一處隱秘據點,郭嘉正與王凌秘密會面。

  「奉孝,你這計策真的能行嗎?那些世家會這麼輕易上鉤?」王凌還是有些擔心,畢竟這是一場豪賭,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發大亂。

  「中郎放心。」郭嘉胸有成竹地一笑,「那些世家平日裡養尊處優,如今大禍臨頭,必定慌了手腳。而且,我們放出的消息半真半假,他們根本無法判斷真假。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為了自保,必然會鋌而走險。只要他們有所行動,我們就有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

  王凌微微點頭,心中對郭嘉的智謀又多了幾分欽佩。

  他知道,此次行動事關重大,一旦成功,將徹底剷除河東世家的隱患,為蘇曜的改革和北伐大計掃除障礙,但如果失敗,後果亦將不堪設想。

  「對了,奉孝,你說蘇曜大將軍真的會去北方嗎?」王凌突然問道。

  「自然是真的。」郭嘉笑道,「馬騰、韓馥等人起兵,北方局勢危急,蘇曜大將軍身為朝廷棟樑,豈會坐視不理?」

  「不過,他也留了後手,就等那些世家上鉤了。」

  王凌心中一動,他隱隱猜到了蘇曜的後手是什麼,但他沒有多問,既然蘇曜和郭嘉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他只需按照計劃行事即可。

  接下來數日,安邑城中大軍動員。

  往日蘇曜為了防止安邑世家作亂了駐紮的大量衛所駐軍一批批的出城北上而去,而隨著駐軍人數的減少,錦衣衛與衛所兵之前配合嚴密的布控也出現了越來越多的疏漏。

  每日緊盯城中局勢變化的諸世家自然不會錯過這個變化。

  一批批來歷不明的武器和一波波行蹤詭秘的人員都悄悄的向城中匯聚,表面平靜的安邑城實則暗流涌動,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這些日子裡,范滂和裴茂日夜奔走,聯絡各個世家。

  他們言辭懇切,訴說著蘇曜的「殘暴」與「絕情」,描繪著一旦證據公開,世家將面臨的滅頂之災,成功煽動起了世家們的恐懼與反抗之心。

  在威逼利誘下,原本還心存疑慮的世家們紛紛加入了他們的陣營,一場針對安邑城的叛亂計劃正在緊鑼密鼓地籌備著。

  到了這個時候,之前一直保持中立,靜觀其變的河東衛氏,終於也到了不得不做出選擇的時候。


  「叔父大人!」

  衛英焦急道: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

  「如今蘇曜大軍北上,城中兵力空虛,這可是推翻他統治的絕佳時機!」

  「那些證據一旦公開,咱們衛氏就算之前獻城有功,怕也難脫干係。」

  「既然如此,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與各世家聯合起來,放手一搏!」

  衛覬神色凝重,緩緩踱步,目光在書房的牆壁上掃過,那裡懸掛著衛氏歷代先祖的畫像:

  「英兒,你只看到了眼前的危機,卻未考慮長遠。」

  衛覬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衛英:

  「蘇曜此人,雖手段強硬,但他確實是心懷天下,所推行的改革,從長遠來看,對朝廷,對百姓都有益處。」

  「反觀你所謂世家聯盟,不過是為一己私利,攪動天下風雨。」

  「倘若他們失敗也就罷了,一旦成功,大漢分崩離析,與我等又有何益?」

  「你要知道,我衛家世受皇恩,世代忠良,與大漢榮辱與共,焉能輕易叛亂?」

  「貿然參與,那是與天下大勢相悖,就算此次僥倖成功,日後又將如何自處?」

  衛覬的發言正氣十足,而衛英則聽得是臉紅脖子粗:

  「叔父,您怎會如此天真古板?!」

  「孟子曰: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我祖衛青更是人走茶涼,仙逝之後我衛家就被那漢武暴君整的幾乎族滅。」

  「如今我河東衛氏的興盛靠的絕非是什麼皇恩庇護,而是列祖列宗們的努力拼搏。」

  「那蘇曜的改革,觸動的乃是我等世家的根本利益!」

  「土地被瓜分,特權被剝奪,以他的搞法,我們衛氏在河東數百年經營,就要眼睜睜的拱手讓給那些泥腿子們!」

  「這才是真正的愧對祖宗!」

  衛英越說越激動,雙手在空中揮舞著,額頭上青筋暴起:

  「叔父,您想想,我們衛氏子弟自幼研習經史子集,刻苦求學,為的就是能在仕途上有所建樹,光宗耀祖。可蘇曜推行的改革,卻讓那些毫無背景的平民子弟輕易地與我們競爭,這公平嗎?」

  「我們多年的努力難道就這樣被他隨意踐踏?這不公平啊!」

  衛覬緩緩搖頭,目光中滿是失望:「英兒,你如此看重家族私利,卻忘卻了為臣之道。」

  「蘇曜改革科舉,看重的是才能與品德,而非出身門第,我衛氏子弟家學淵源,底蘊深厚,凡是有刻苦鑽研真才實學之輩,又何懼與那些寒門窮小子競爭?」

  「叔父迂腐!」

  衛英滿臉不屑:

  「那些出身低微之人,就算有幾分才能,又怎知禮義廉恥?」

  「他們一旦得勢,必定會肆意妄為,將朝堂搞得烏煙瘴氣。」

  「叔父,我看您就是怕了那蘇曜,執意為他找補,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豎子放肆!」

  衛覬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來:

  「你滿口胡言,自己不學無術,卻妄圖拿家族的榮華富貴為你背書,更不顧天下百姓的死活!」

  「蘇曜改革,且不論他到底能成與否,但終歸是為了讓我大漢雄風重振,為了讓百姓過上太平日子。」

  「你若再這般執迷不悟,便是衛氏的罪人,你信不信我這就拿你出去清掃門戶?」

  衛英被衛覬這一喝,嚇得渾身一顫,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心中雖仍有不甘,但也不敢再放肆言語,只是低著頭,雙手緊緊握拳,指甲幾乎嵌入掌心。

  書房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兩人沉重的呼吸聲。

  過了許久,衛英才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叔父,侄兒知錯了……侄兒只是不想看到衛氏衰落,不想看到祖宗的基業毀於一旦。」

  衛覬看著衛英,看著這個衛氏宗家唯一的嫡系血脈,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無奈與悲哀:

  「英兒,我又何嘗想看到衛氏衰落?但我們不能為了家族的私利,就置天下大義於不顧。」

  「你以為參與這場叛亂,就能保住衛氏嗎?錯了,這只會讓我衛氏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你流連聲色犬馬,根本不懂那蘇曜厲害。」

  衛覬恨鐵不成鋼道:

  「大將軍所作所為,一言一行,根本就不似凡人。」

  「都不說他往日戰功卓著的表現,就拿這次來說,你看他滅白波,前方一路勢如破竹,後方還不忘把安邑城打造的跟鐵桶一樣,緊緊地箍住城中世家作亂的表現,就知他不是徒有武勇之輩,心思也甚為縝密。」

  「可如今呢?現在白波覆滅,誰都知道他要回來收拾人了,結果突然北方戰火,他就這麼倉促北上,還要調安邑城中兵馬相助,英兒你就不覺得這事裡事外都透著股詭異嗎?」

  衛英聽著叔父的話,心中一震,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他回想起這些日子城中的種種跡象,那些流言蜚語、大軍調動以及世家們的秘密集結,一切似乎都太過巧合,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操控著。

  「叔父,您是說……這是蘇曜設下的圈套?」衛英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衛覬微微點頭:「我雖不敢斷言,但此事必有蹊蹺。」

  「蘇曜行事向來縝密,豈會如此輕易地給我們可乘之機?他或許早就料到那些世家們會狗急跳牆,所以故意放出風聲,引蛇出洞,好一網打盡。」

  聽了衛覬的話衛英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意識到自己險些將衛氏帶入了一個巨大的陷阱。

  如果真如叔父所說,那麼參與叛亂的世家們必將遭受滅頂之災,而衛氏一旦捲入其中,也將萬劫不復。

  「叔父,那我們該怎麼辦?」衛英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他此刻完全沒了主意,只能將希望寄托在衛覬身上。

  衛覬沉思片刻,嘆了口氣:

  「有句話你之前倒是說對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如此非常時刻,我們必須儘快表明立場,任何搖擺都會招致其中一方的反感。」

  「故而,我決定將此事密報大將軍,我一會就去郡守府找錦衣衛王中郎,告知河東世家密謀不軌一事。」

  「這可是,叔父,這樣做不久把其他世家都得罪死了嗎?他們要是知道我們背叛了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呀。」

  衛英滿臉的擔憂和絕望。

  他很清楚,那裴茂寫了一封極有殺傷的檢舉信,盡書歷年秘辛,將河東諸世家逼入絕境。

  若不參與,甚至背叛,失敗了必定會報復不說,即便成功了,哪怕蘇曜不追究自家,但以裴家的狠辣,也必定會想盡辦法抹黑衛氏,讓衛氏成為眾矢之的。

  「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衛覬握拳道:

  「既然都是放手一搏,那與其和那些反賊同流合污,不如就堅定立場,全力以赴。」

  「通知全族做好動員的準備,必要的時候,我們舉族出擊,助大將軍平定叛亂,以表我等的忠義之心。」

  「以蘇曜過往為人,我相信他是個恩怨分明之人,只要我們忠誠相對,他必定不會不顧我等死活!」

  「好,叔父,都聽您的。」衛英咬牙點頭道。

  計議既定,衛家宅邸便立刻忙碌了起來。

  衛覬交代完注意事項後便匆匆趕往郡守府,會見王凌,急報城中叛亂陰謀,並且表示將全力協助大將軍平叛。

  而與此同時,在裴茂的府邸,一場秘密會議正在進行之中。

  除了范滂,還有數位世家的家主齊聚一堂,商討著叛亂的具體事宜。

  「諸位,一切都已準備就緒,只等明日深夜動手。」

  裴茂一臉得意地說道:

  「只要我們控制住安邑城,蘇曜的後路就會徹底斷絕!」

  「到時候,他前面是馬騰精兵,側面是韓馥大軍,後面則是我等的包圍,三面合圍下他孤軍深入,必將陷入絕境!」

  「我們不僅能保住家族的利益,還能一舉摧毀他那些天怒人怨的改革。」

  「裴兄,話說此事真能如此順利嗎?」一位世家家主還是有些擔憂,「大將軍蘇曜可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呀,且不說他會不會提前有所防備,我看衛家那小子剛剛急匆匆的跑去郡守府,怕是要壞咱們事情……」

  「放心吧,我已經派人仔細查探過了。」

  裴茂自信滿滿地說道:

  「蘇曜確實帶著大軍北上了,城中剩下的兵力根本不足為懼。」

  「至於衛家那個吃裡扒外的叛徒,我早有防備,現在不過是做無用之功,為時已晚。」

  「哪怕沒有他們的支持,我們有這麼多世家聯合起來,憑蘇曜在城中的這點兵力也抵擋不住咱們的進攻。」

  「到時候,咱們大事功成,就先拿那不識相的衛家開刀,其男丁盡誅,土地財帛女子則大家一起平分,定要讓世人好好知道那些敢和我等作對之人的下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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