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手開神臂似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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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兒救我也!」高俅見林沖自告奮勇,心中大喜。暗自尋思,若是林沖射得,那便不是自己不懂兵事,而是其他人見識短淺。這豈不是平白為自己在官家面前添了自誇資本。

  高俅欣欣然,吩咐底下校尉,取得弓箭交於呂布。

  「太軟太軟!都太軟了!可有硬弓!」呂布一連試了幾把皆不滿意。

  「呵呵,教頭罷了,不如你與周昂將軍這局算是和了吧。」丘岳以為自己看穿林沖伎倆,尋思要給林沖找個台階,免得後面難看。

  他只以為,這林沖定是先誇下海口,自敘其能,而後藉口弓軟來避免尷尬。以求壓得周昂一頭。

  「我為何要與其說和,速速與我尋硬弓來?!」呂布並不領情。

  「沒有了,林教頭,莫要為難小人,這已經是最硬的弓了。」準備弓箭的軍中小校面露難色。

  「呵呵,林教頭,你也是禁軍老人,如何不知,軍中射程最遠的神臂弩,也才二百四十步。」周昂自行嘲諷。

  「既如此,為何不與我神臂弩。」

  「哈哈哈,林教頭如此可愛,神臂弩實弩非弓,需備齊腳蹬,機擴,方能發矢。難道林教頭要用弩箭作弊?」周昂繼續嘲諷。

  「速速與我神臂弓。」呂布。

  小校尉面露難色,他實不敢摻合兩人爭執。立在兩人中,只得偷偷抬眼向高俅看去。

  高俅見林沖堅持,雖不解其意,也以為林衝要用神臂弩作弊。但那又如何。他沖那小校尉點頭示意,讓其照著準備神臂弩。

  稍頃,呂布從小校手中接過神臂弩,只一打量,便已明晰原理。

  但見這手中弩機,弓身長三尺二寸,弦長二尺五寸,箭長數寸,卻用的是木羽而非鳥羽,以桑木為弩身,檀木為秢,鐵為蹬子槍頭,銅為馬面牙發,麻繩扎絲為弦。

  呂布見其弓長弦短,就知拉開所需氣力不比尋常弓箭。

  所以才配了腳蹬,讓尋常軍士能夠拉滿弓弦。再用機擴固定弓弦,蓄其力,待裝上弩箭,尋定目標,再行擊發。

  若能徒手拉得開弓弩,不用機擴控弦,只用手控箭,亦能當做尋常硬弓。呂布心下大定。

  「教頭可打量清楚了?」周昂。

  「周將軍,且看好,如何使得此神臂弓,某隻教一遍。」呂布。

  話音剛落,呂布便將弩身豎握,如握一張普通彎弓。

  調勻呼吸,左手握弩臂,右手拉弩弦,只一發力,弩開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一連開得九次,射得九枝木羽箭。

  靶下報信小兵搖旗不住,校場一陣一陣隆隆鼓響。皆是中靶之意。

  點將台稍微懂點軍事之人,皆目瞪口呆,望著林沖如同天人。

  要知普通軍士上弦,往往坐地踏上腳蹬,藉助全身力氣,方能拉開神臂弩。且也往往只能蹬開三四次。而林沖用手一連開弓九次,似乎仍有餘力。

  高俅見眾人反應,已知林沖神射,自是喜上眉梢。又是暗自感嘆世事難料,這上天收了自己紈絝劣子,竟又補給自己一個如此驚艷兒子。莫非自己真是合了那北境王氣。

  且不說高俅心中思量,只一片刻,那監箭官將九枝箭,連那箭靶,一齊呈上點將台。

  周昂離得稍遠,看那九枝箭並那靶子一總擺在地下,靶上卻無任何箭矢。又自發笑,和身邊親近嘲諷:「林沖這廝平白糟蹋了這等神力,竟然無一箭上靶。若是我有——」

  周昂嘲諷言語還未說完,就聽得監箭官言語。

  「啟稟太尉,林教頭箭法出眾,九枝箭俱從一孔而出。」

  周昂未等監箭官說完,就大喝一聲:「胡說!還不快拿下去!」

  「周將軍定是夜酒反芻,又是醉了,說得什麼胡話,你們幾個還不速速拉他下去。」高俅見周昂失控,眉頭微皺,指著左右將周昂拉了下去。

  丘岳看向自己同列,竟有些同情。那種面對非人戰力時候的絕望之感,他早在半個時辰前就已經體會過。

  只是他也不知,這林教頭何時變得這般陌生。但卻不耽誤丘岳為林沖誇功。

  「林教頭武藝獨步禁軍,實是此次演武魁首,恭喜太尉為陛下檢出良將。」

  高俅大悅,先行移步至演武廳,並傳下將令,召林沖、丘岳、徐寧、王文斌四人至廳前聽令。


  四人至廳前,皆下馬站立。高俅命人取四錠黃金,四副表里,賞賜四人。

  又因演武之事,將林沖升為權右義衛親軍指揮使,暫領一營,麾下所率四百人。此意正是欲以林沖取代周昂之實職。

  待賞罰既定,高俅遣散諸將,獨留林沖於廳內。

  果如昨日陸謙所料,高俅將欲遣軍中將校,隨登州防禦渡海去探女直事情一一相告。

  呂布早有預備,拱手而對:「願為太尉分憂,只不過……」

  「我兒但說無妨。」

  「只不過我有一兄弟,前日失手打殺了高坎,現羈押在開封府監牢,還望義父垂憐。」

  高俅聽得是打死高衙內之人,只是皺眉,沉吟不語。

  呂布憂心不過,再度拱手:「高坎那事,皆是其不懂父親教化,恣意妄為。實非我那兄弟過錯。若義父有怨,還請義父降罪於林沖一人。」

  高俅見呂布這般焦急,微微一笑:「我兒莫急,我知你重情重義,在為父看來此等品質最為寶貴,為父歡喜不及,怎會怪罪。」

  「謝義父。」

  「只不過,開封府公務甚多,日常流程緩慢,我就算準你所請,但你那和尚兄弟也非能短時間就能出來。」高俅目光閃動。

  呂布方才意識到自己犯下大錯,竟然露出破綻,讓高俅以為能借魯智深拿捏自己。給魯智深洗脫罪行之事平添波折。

  「不過,我兒放心,待你從北境立功而回時候,想必你那兄弟定能洗脫冤屈。」高俅。

  聽得高俅這老匹夫,果然要拿捏自己,呂布心中氣急,只尋思,若是歸來,此等功績定能面聖,到時何人不能救得。要你老匹夫人情作甚。

  「既如此,還望義父再次體諒孩兒,此去登州,能攜帶家眷,去登州安家,畢竟一去北境不知何時能歸,沖實在是不捨得家中妻子。」

  「可。不過距離出海日期僅剩月余,我兒不可誤了時期。」

  「謝義父。孩兒醒得。那若無事,孩兒便下去準備了。」

  「可。」

  呂布還未出得演武廳,卻聽高俅呼喚。

  「對了,林將軍,還有一事。」

  呂布不解高俅為何改了稱呼,忙轉身拱手:「請義父示下。」

  「為父險些忘了一事,日後,像這等官府辦事場合,你我父子還是以職務差使相稱。」

  「多謝義父……太尉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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