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半截兒菩薩？
「鼎靈前輩……」
得了鼎靈的提醒，李二魁混亂模糊的意識，稍微恢復了些許清醒。
但他剛抬頭試圖看向鼎靈，便又在一聲聲皈依的佛號之中，迷失了自我。
那青綠色的鼎靈，瞧著漫天佛陀投下的好奇目光，忍不住揚起鼎足，氣哼哼道：
「好！既然你們不願放過他，就讓你們見識下我的厲害！」
它鼎身之上的饕餮盤龍紋，像是活了過來，飛快轉動，一股淡淡的青煙從鼎口沖天而起！
這股青煙淡不起眼，但途徑過的金光瑞靄，七色祥雲，甚至連同赤金的佛像，被那煙氣一衝，便化作了虛無！
這股青煙盤旋迴盪盤旋，就要匯入李二魁的身軀，但正在此時，又有異變生出！
半空中皈依的聲聲佛號內，漸漸響起新的梵音禪唱：
「吾涅槃後，法欲滅時，五逆濁世，魔道興盛，魔作沙門，壞亂吾道……殺生貪味，無有慈心，更相憎嫉！」
這梵音既如環佩叮噹，珠圓玉潤，又婉轉悠揚，抑揚頓挫，更是蘊含奇妙韻律，將李二魁模糊的意識喚回。
他恢復清醒，聽得那梵音禪唱還未曾斷：
「我佛宣示四法印，以彰顯正法，斷絕邪法……」
「諸行無常！諸法無我！」
「有漏皆苦！涅槃寂靜！」
隨著這悠揚的聲音落下，李二魁眼前仿佛極樂佛境的場景，頓時開始變得昏暗幽黑，露出了真正面目！
黑煙藹藹，冷氣顫顫，天空像是正經歷風暴的黑暗海洋，五色祥雲，千萬瑞靄，都變作一團團布滿血痕的肉紅色殘雲，不斷往下滴灑血液。
大地變成了暗沉沉的嶙峋斷崖，空曠晦暗，不知來處的陣陣陰風，仿佛是古老鬼魂呼嘯的喉嚨，直往李二魁的骨子裡鑽。
漫天散發異光的赤金佛像，化作了大股變化無定的黑氣，到處飛盪，時而糾纏成為雙頭巨蟒，或匯聚成為牛首魔怪，顯露出獠牙血口，猙獰兇惡！
但這一切，都沒有吸引李二魁的注意力，他兩個圓眼瞪得堪比銅鈴，緊緊盯著那黑煙的下方，嘴巴怎麼都無法合攏。
在漫天黑煙下方的斷崖處，竟然還有一尊菩薩！是一尊平落在地上，和先前那些佛像一般巍峨高大的菩薩！
這尊菩薩頭攏盤龍髻，瓔珞垂珠，玉面素淨，有一對彎月似的眉毛，眼眸如同星空般清澈，腦袋似乎與外界的浮屠塔一般大小。
她上半身披著結素羅袍，系玉鈕繡帶，至於下半身……則是無影無蹤！
這尊菩薩左手垂在斷崖下，右手似乎正向李二魁抓來，但李二魁並不擔心，因為這尊菩薩剩下的半截殘軀，都已化作了和大地一般的漆黑石頭！
順著那菩薩大手抓來的方向，他看向自己腳下，左右打量。
原來他正站在一片如嫩芽般翠綠的楊柳葉上，這楊柳葉雖然細長，也有禪院的後院那麼廣大。
順著柳枝看下去，這根柳枝十分凋零，只剩下他腳下的這片柳葉。
柳枝長長的枝幹，早沒了翠色，發黑髮灰，最下方勉強插在破碎了一大半的玉色長瓶之內。
而那菩薩抓來的玉手，似乎便是想在臨終前，拿到這隻玉瓶。
漫天飛盪的黑煙魔怪，似乎發現了李二魁這個異類，呼嘯著朝他狂卷而來，霎時間就衝到他的身前。
李二魁正茫然無措，腳下的這片柳葉，似乎自有靈性，及時生出綠盈盈的輝光。
這層綠光雖然單薄，其中卻內含無量光明，把衝到近前的黑煙魔怪，盡數燒灼成虛無。
李二魁這才冷靜下來，但在那綠色輝光的照耀下，卻又發現這楊柳枝的根部，早已長有數十顆鼓鼓囊囊的肉瘤！
那些肉瘤膨脹收縮，生出無數細小的肉須，如同蛛網，攀附在柳枝的表面，一點一點，朝這片柳葉貪婪的蔓延而上。
「不對，這些魔怪肉瘤的目的，其實是這最後一片楊柳葉！」
「這根柳枝的其它柳葉，恐怕就是這樣凋零不見的，不知道這片僅存的柳葉，還能堅持多久……」
李二魁心中頓生明悟，儘管他十分著急，可這種情況下，自己尚且要靠這片柳葉護佑，真是無計可施。
但腳下的柳葉，十分堅韌，綠瑩瑩的輝光任憑外界衝擊，仍舊穩如泰山，巍然不動。
也許這片柳葉，在這樣的侵蝕下，已經堅持了很長時間了……
李二魁稍稍放心，卻又見到天空震動，肉團中一處血淋淋的疤痕，上下撕裂開來。
難以形容的黑暗中，露出一顆陰沉沉的眸子，目光幽暗深邃，猶如實質，朝著他的方向掃來。
不多時，從那血疤的眼眸中，響起了個饒有興趣的聲音：
「我還以為是誰在覬覦我的寶貝……原來在新法時代，竟然還有一個異類倖存？」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李二魁嚇的手腳發軟，滿頭冷汗：
「糟了……現在是真的被發現了，現在怎麼辦……這究竟是哪兒？怎麼才能回去？」
但他腳下的這片細長柳葉，卻輕輕抖動一番，在中間凹陷下去。
若有若無的水汽，帶著微不可查的清香，沿著葉片上的支脈，在凹陷處迅速匯聚，轉眼就凝結成一滴清澈純淨的甘露，飛進他的體內。
「什麼東西……」李二魁只覺得腦海傳來陣陣清涼，就察覺一股無可抗拒的斥力，將他從這個世界排斥出去！
眼前那震撼可怖的景象，浮光掠影般向後退去，隱隱還能聽到那個饒有興趣的聲音，突然開始憤怒咆哮，但那一切，都在飛快遠去。
李二魁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原來還盤坐在蒲團上，法案上那捲經籍，像是被燒過了般，只剩下了有些焦黑的半截兒。
他長呼了口氣，這一連串經歷的場景，讓他的思緒大受衝擊，甚至不知該問老院主什麼問題。
李二魁也不起身，只是靜靜凝視著那半截兒經卷，聯想到那化為石頭的半截兒菩薩，腦門就是一陣兒突突亂跳，發疼發脹：
菩薩，玉淨瓶，楊柳枝，甘露……
得了鼎靈的提醒，李二魁混亂模糊的意識，稍微恢復了些許清醒。
但他剛抬頭試圖看向鼎靈，便又在一聲聲皈依的佛號之中，迷失了自我。
那青綠色的鼎靈，瞧著漫天佛陀投下的好奇目光，忍不住揚起鼎足，氣哼哼道：
「好！既然你們不願放過他，就讓你們見識下我的厲害！」
它鼎身之上的饕餮盤龍紋，像是活了過來，飛快轉動，一股淡淡的青煙從鼎口沖天而起！
這股青煙淡不起眼，但途徑過的金光瑞靄，七色祥雲，甚至連同赤金的佛像，被那煙氣一衝，便化作了虛無！
這股青煙盤旋迴盪盤旋，就要匯入李二魁的身軀，但正在此時，又有異變生出！
半空中皈依的聲聲佛號內，漸漸響起新的梵音禪唱：
「吾涅槃後，法欲滅時，五逆濁世，魔道興盛，魔作沙門，壞亂吾道……殺生貪味，無有慈心，更相憎嫉！」
這梵音既如環佩叮噹，珠圓玉潤，又婉轉悠揚，抑揚頓挫，更是蘊含奇妙韻律，將李二魁模糊的意識喚回。
他恢復清醒，聽得那梵音禪唱還未曾斷：
「我佛宣示四法印，以彰顯正法，斷絕邪法……」
「諸行無常！諸法無我！」
「有漏皆苦！涅槃寂靜！」
隨著這悠揚的聲音落下，李二魁眼前仿佛極樂佛境的場景，頓時開始變得昏暗幽黑，露出了真正面目！
黑煙藹藹，冷氣顫顫，天空像是正經歷風暴的黑暗海洋，五色祥雲，千萬瑞靄，都變作一團團布滿血痕的肉紅色殘雲，不斷往下滴灑血液。
大地變成了暗沉沉的嶙峋斷崖，空曠晦暗，不知來處的陣陣陰風，仿佛是古老鬼魂呼嘯的喉嚨，直往李二魁的骨子裡鑽。
漫天散發異光的赤金佛像，化作了大股變化無定的黑氣，到處飛盪，時而糾纏成為雙頭巨蟒，或匯聚成為牛首魔怪，顯露出獠牙血口，猙獰兇惡！
但這一切，都沒有吸引李二魁的注意力，他兩個圓眼瞪得堪比銅鈴，緊緊盯著那黑煙的下方，嘴巴怎麼都無法合攏。
在漫天黑煙下方的斷崖處，竟然還有一尊菩薩！是一尊平落在地上，和先前那些佛像一般巍峨高大的菩薩！
這尊菩薩頭攏盤龍髻，瓔珞垂珠，玉面素淨，有一對彎月似的眉毛，眼眸如同星空般清澈，腦袋似乎與外界的浮屠塔一般大小。
她上半身披著結素羅袍，系玉鈕繡帶，至於下半身……則是無影無蹤！
這尊菩薩左手垂在斷崖下，右手似乎正向李二魁抓來，但李二魁並不擔心，因為這尊菩薩剩下的半截殘軀，都已化作了和大地一般的漆黑石頭！
順著那菩薩大手抓來的方向，他看向自己腳下，左右打量。
原來他正站在一片如嫩芽般翠綠的楊柳葉上，這楊柳葉雖然細長，也有禪院的後院那麼廣大。
順著柳枝看下去，這根柳枝十分凋零，只剩下他腳下的這片柳葉。
柳枝長長的枝幹，早沒了翠色，發黑髮灰，最下方勉強插在破碎了一大半的玉色長瓶之內。
而那菩薩抓來的玉手，似乎便是想在臨終前，拿到這隻玉瓶。
漫天飛盪的黑煙魔怪，似乎發現了李二魁這個異類，呼嘯著朝他狂卷而來，霎時間就衝到他的身前。
李二魁正茫然無措，腳下的這片柳葉，似乎自有靈性，及時生出綠盈盈的輝光。
這層綠光雖然單薄，其中卻內含無量光明，把衝到近前的黑煙魔怪，盡數燒灼成虛無。
李二魁這才冷靜下來，但在那綠色輝光的照耀下，卻又發現這楊柳枝的根部，早已長有數十顆鼓鼓囊囊的肉瘤！
那些肉瘤膨脹收縮，生出無數細小的肉須，如同蛛網，攀附在柳枝的表面，一點一點，朝這片柳葉貪婪的蔓延而上。
「不對，這些魔怪肉瘤的目的，其實是這最後一片楊柳葉！」
「這根柳枝的其它柳葉，恐怕就是這樣凋零不見的，不知道這片僅存的柳葉，還能堅持多久……」
李二魁心中頓生明悟，儘管他十分著急，可這種情況下，自己尚且要靠這片柳葉護佑，真是無計可施。
但腳下的柳葉，十分堅韌，綠瑩瑩的輝光任憑外界衝擊，仍舊穩如泰山，巍然不動。
也許這片柳葉，在這樣的侵蝕下，已經堅持了很長時間了……
李二魁稍稍放心，卻又見到天空震動，肉團中一處血淋淋的疤痕，上下撕裂開來。
難以形容的黑暗中，露出一顆陰沉沉的眸子，目光幽暗深邃，猶如實質，朝著他的方向掃來。
不多時，從那血疤的眼眸中，響起了個饒有興趣的聲音：
「我還以為是誰在覬覦我的寶貝……原來在新法時代，竟然還有一個異類倖存？」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李二魁嚇的手腳發軟，滿頭冷汗：
「糟了……現在是真的被發現了，現在怎麼辦……這究竟是哪兒？怎麼才能回去？」
但他腳下的這片細長柳葉，卻輕輕抖動一番，在中間凹陷下去。
若有若無的水汽，帶著微不可查的清香，沿著葉片上的支脈，在凹陷處迅速匯聚，轉眼就凝結成一滴清澈純淨的甘露，飛進他的體內。
「什麼東西……」李二魁只覺得腦海傳來陣陣清涼，就察覺一股無可抗拒的斥力，將他從這個世界排斥出去！
眼前那震撼可怖的景象，浮光掠影般向後退去，隱隱還能聽到那個饒有興趣的聲音，突然開始憤怒咆哮，但那一切，都在飛快遠去。
李二魁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原來還盤坐在蒲團上，法案上那捲經籍，像是被燒過了般，只剩下了有些焦黑的半截兒。
他長呼了口氣，這一連串經歷的場景，讓他的思緒大受衝擊，甚至不知該問老院主什麼問題。
李二魁也不起身，只是靜靜凝視著那半截兒經卷，聯想到那化為石頭的半截兒菩薩，腦門就是一陣兒突突亂跳，發疼發脹：
菩薩，玉淨瓶，楊柳枝，甘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