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長夜漫漫
潮汐市的夜空籠罩在薄雲之下，今夜不幸，天色灰濛，看不到一顆星星。
邯鄲區的一處廢棄樓頂。這裡原本是一家知名遊戲企業的辦公大樓，曾經創造了遊戲界的神話IP。然而，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樓塌了。在激烈的市場角逐里，這家公司最終面臨破產，這棟大樓也廢棄在此，一直沒人接管。
說是高樓，其實也只有六層。
因為想散散心，許曜坐在露天平台上；又因為怕掉下去，因此坐在遠離外牆的平台處。
夜晚的潮汐市帶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哪裡熟悉，卻說不上來。他總感覺自己曾經來過這裡，城市的一街一道是如此讓人眼熟。
一種既視感。
許曜坐在天台，想了很多事情，回顧了自己一生。普通，平凡，就好像一潭湖水。如果沒有今天的事情，他應該還是這樣普通，平凡，就好像一潭湖水。
潮汐市的海風吹來，他的心情逐漸平復。打開手機，進行搜索。
「掠奪者。」這是他下午從維納斯那裡聽到的。
無數條結果彈出，包括小說、影視、政治。他在其中翻閱，卻始終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最直接的結果是《銀河彼岸》的設定，掠奪者是來自宇宙深處，也是M87星系的最大敵人。他好像一直沒把遊戲裡的「掠奪者」跟現實聯繫起來。
許曜腦袋一嗡，所有疑惑形成了閉環。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掠奪者存在，那麼M87星系也存在，而維納斯也來自那座星系。那麼這一切都是真的。白天他聽到掠奪者這個詞還沒什麼反應，此時他清醒過來，這不就是跟遊戲中的怪物一模一樣嗎。那個人形怪物，分明就是遊戲副本里的虛空使徒，還有那些白色的夢魘。
「別找了，找不到的。」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身後傳來。
許曜驀然回頭，正好看到夜色里的維納斯。她不知什麼時候上來的，金髮短裙，跟白天的模樣沒有什麼區別。
「都是真的，對嗎？」許曜突然問道。
「你說的是？」維納斯並排坐下，看向許曜雙眼中的疑惑，肯定地回答，「是的，都是真的。遊戲裡所有的設定，身份都是真的，除了結局。」
維納斯看向沒有星星的夜空，開始講述一個漫長的故事。
「M87星系有四顆居民星，楓、斯堪蒂、格蕾芒和梅利堅。而我就來自格蕾芒星，格蕾芒，寓意著『和平』。與地球不同，我們四個星球構成了一個文明。恰好，M87文明在我們那裡，也叫做銀河文明。」
「那天，我還在大學裡學習星神學，梅利堅坍縮的信息馬上傳來，聽說一整顆星球無人倖存。緊接著，格蕾芒直接淪為保衛銀河文明的最前線。」
「噬星的力量分為本體和意識體，他們代表了宇宙中一種奇異的法則，至今我們還在研究。本體吞噬恆星是需要花費時間的。但它的意識體速度很快，率先向我們發起了進攻。」
「為了抵禦這種特殊的意識攻擊，銀河政府成立了精神前沿分析與開發中心，致力於培養一他們可以對抗的方法。他們發現了存在於精神中的一個閥門。一旦突破這個極限，就能開發出超越現實的力量。」
「而這種力量，就叫做詔命。」
許曜聽的很入迷，他正在嘗試接納一個新的世界觀。他問道：「結果呢。」
維納斯搖頭：「掠奪者的力量非常恐怖。在此之前，他至少吞噬過三個星球文明。我自願參與精神開發中心的計劃，成為了實驗的一員。最後，只有我、北極、銀浦，三個人覺醒了神詔。」
「剛開始我們的反擊有了起色，但隨著撒旦的到來，戰局又開始發生逆轉。」
「撒旦控制了M87星球上所有的生命意識體，使得所有人都像是蛛網上束縛的獵物。我們失敗了。與遊戲中團圓結局不同，M87成為了一團死亡的星系」
「撒旦？那是你們對他的稱呼。」許曜疑惑，「那你們是如何活下來，到達地球的。M87星系離地球這麼遠。至少得好幾萬光年吧。」
「準確來說，是五千三百萬光年。」維納斯說道，「縱使所有文明力量加起來，在撒旦面前也如螻蟻一般。我們撤回到人類的太空據點『空中樓閣』。」
「無奈之下，我們只能通過躍遷開始逃離。跟隨銀浦的預示，我們來到了地球。」
許曜問道：「下午看到的那些怪物不也是掠奪者麼，按道理來說，他們不應該出現在M87星系嗎。難不成，是跟著你們一起來的。」
「起初我們也以為是這樣。」維納斯意味深長道，「銀浦感受到掠奪者的氣息時，我們都陷入深深的自責。但是我們與穆斯塔夫公司會晤後，我們才知道在2000年，掠奪者就已經通過內部接引降臨過地球。撒旦還沒有完全注視到這裡，但是馬上快了。」
「到那時，地球將淪為宇宙的戰場，王與王的戰爭將會決定文明的命運。」
許曜聽完維納斯的話，沉默了片刻，眼神中帶著一絲深深的迷茫。他原本以為，自己只是偶然捲入了一場錯綜複雜的局面，但如今這一切似乎比他想像的還要深遠，背後牽扯著數個星系的命運與生死。
「王與王的戰爭……」他喃喃自語，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如果真是這樣，地球豈不是……」
他看向維納斯，眼神中閃過一絲擔心，「我們只是人類，我們有多少可能與那種力量對抗？」
維納斯低下頭，金色的髮絲在夜風中微微飄動，聲音依舊冷靜，卻隱約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痛苦：「如果加上我們已知的所有力量，我們能戰勝的概率是0.2，我們也只是星際流亡者，連自己的家園都沒能守護住。地球對我們來說是最後的避難所，而撒旦的到來，將意味著……終結。」
「所有我們在試圖尋找解法。」
她停頓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氣，似乎在思考接下來的話是否應該說出來：「我們並不是天生的戰士，而是被迫接受命運的安排。但如果你問我是否願意戰鬥，我會告訴你，是的，我願意。因為，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她轉頭望向那片沒有星星的夜空，「如果地球也淪陷，我們將無處可逃。」
許曜沉默許久。
邯鄲區的一處廢棄樓頂。這裡原本是一家知名遊戲企業的辦公大樓，曾經創造了遊戲界的神話IP。然而，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樓塌了。在激烈的市場角逐里，這家公司最終面臨破產，這棟大樓也廢棄在此，一直沒人接管。
說是高樓，其實也只有六層。
因為想散散心，許曜坐在露天平台上；又因為怕掉下去，因此坐在遠離外牆的平台處。
夜晚的潮汐市帶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哪裡熟悉，卻說不上來。他總感覺自己曾經來過這裡，城市的一街一道是如此讓人眼熟。
一種既視感。
許曜坐在天台，想了很多事情，回顧了自己一生。普通，平凡，就好像一潭湖水。如果沒有今天的事情，他應該還是這樣普通，平凡，就好像一潭湖水。
潮汐市的海風吹來，他的心情逐漸平復。打開手機，進行搜索。
「掠奪者。」這是他下午從維納斯那裡聽到的。
無數條結果彈出，包括小說、影視、政治。他在其中翻閱，卻始終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最直接的結果是《銀河彼岸》的設定，掠奪者是來自宇宙深處，也是M87星系的最大敵人。他好像一直沒把遊戲裡的「掠奪者」跟現實聯繫起來。
許曜腦袋一嗡，所有疑惑形成了閉環。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掠奪者存在，那麼M87星系也存在，而維納斯也來自那座星系。那麼這一切都是真的。白天他聽到掠奪者這個詞還沒什麼反應，此時他清醒過來，這不就是跟遊戲中的怪物一模一樣嗎。那個人形怪物，分明就是遊戲副本里的虛空使徒，還有那些白色的夢魘。
「別找了，找不到的。」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身後傳來。
許曜驀然回頭，正好看到夜色里的維納斯。她不知什麼時候上來的，金髮短裙，跟白天的模樣沒有什麼區別。
「都是真的，對嗎？」許曜突然問道。
「你說的是？」維納斯並排坐下，看向許曜雙眼中的疑惑，肯定地回答，「是的，都是真的。遊戲裡所有的設定，身份都是真的，除了結局。」
維納斯看向沒有星星的夜空，開始講述一個漫長的故事。
「M87星系有四顆居民星，楓、斯堪蒂、格蕾芒和梅利堅。而我就來自格蕾芒星，格蕾芒，寓意著『和平』。與地球不同，我們四個星球構成了一個文明。恰好，M87文明在我們那裡，也叫做銀河文明。」
「那天，我還在大學裡學習星神學，梅利堅坍縮的信息馬上傳來，聽說一整顆星球無人倖存。緊接著，格蕾芒直接淪為保衛銀河文明的最前線。」
「噬星的力量分為本體和意識體，他們代表了宇宙中一種奇異的法則，至今我們還在研究。本體吞噬恆星是需要花費時間的。但它的意識體速度很快，率先向我們發起了進攻。」
「為了抵禦這種特殊的意識攻擊，銀河政府成立了精神前沿分析與開發中心，致力於培養一他們可以對抗的方法。他們發現了存在於精神中的一個閥門。一旦突破這個極限，就能開發出超越現實的力量。」
「而這種力量，就叫做詔命。」
許曜聽的很入迷，他正在嘗試接納一個新的世界觀。他問道：「結果呢。」
維納斯搖頭：「掠奪者的力量非常恐怖。在此之前，他至少吞噬過三個星球文明。我自願參與精神開發中心的計劃，成為了實驗的一員。最後，只有我、北極、銀浦，三個人覺醒了神詔。」
「剛開始我們的反擊有了起色，但隨著撒旦的到來，戰局又開始發生逆轉。」
「撒旦控制了M87星球上所有的生命意識體，使得所有人都像是蛛網上束縛的獵物。我們失敗了。與遊戲中團圓結局不同，M87成為了一團死亡的星系」
「撒旦？那是你們對他的稱呼。」許曜疑惑，「那你們是如何活下來，到達地球的。M87星系離地球這麼遠。至少得好幾萬光年吧。」
「準確來說，是五千三百萬光年。」維納斯說道，「縱使所有文明力量加起來，在撒旦面前也如螻蟻一般。我們撤回到人類的太空據點『空中樓閣』。」
「無奈之下，我們只能通過躍遷開始逃離。跟隨銀浦的預示，我們來到了地球。」
許曜問道：「下午看到的那些怪物不也是掠奪者麼，按道理來說，他們不應該出現在M87星系嗎。難不成，是跟著你們一起來的。」
「起初我們也以為是這樣。」維納斯意味深長道，「銀浦感受到掠奪者的氣息時，我們都陷入深深的自責。但是我們與穆斯塔夫公司會晤後，我們才知道在2000年，掠奪者就已經通過內部接引降臨過地球。撒旦還沒有完全注視到這裡，但是馬上快了。」
「到那時，地球將淪為宇宙的戰場，王與王的戰爭將會決定文明的命運。」
許曜聽完維納斯的話，沉默了片刻，眼神中帶著一絲深深的迷茫。他原本以為，自己只是偶然捲入了一場錯綜複雜的局面，但如今這一切似乎比他想像的還要深遠，背後牽扯著數個星系的命運與生死。
「王與王的戰爭……」他喃喃自語，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如果真是這樣，地球豈不是……」
他看向維納斯，眼神中閃過一絲擔心，「我們只是人類，我們有多少可能與那種力量對抗？」
維納斯低下頭，金色的髮絲在夜風中微微飄動，聲音依舊冷靜，卻隱約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痛苦：「如果加上我們已知的所有力量，我們能戰勝的概率是0.2，我們也只是星際流亡者，連自己的家園都沒能守護住。地球對我們來說是最後的避難所，而撒旦的到來，將意味著……終結。」
「所有我們在試圖尋找解法。」
她停頓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氣，似乎在思考接下來的話是否應該說出來：「我們並不是天生的戰士，而是被迫接受命運的安排。但如果你問我是否願意戰鬥，我會告訴你，是的，我願意。因為，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她轉頭望向那片沒有星星的夜空，「如果地球也淪陷，我們將無處可逃。」
許曜沉默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