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南方的棺
黑山縣外，某處石林，林中立著一口雪白的棺材。
這片石林人跡罕至，那口雪白棺材顯得是那麼突兀。
更匪夷所思的是，這口棺材由白骨堆成。
堆砌的白骨看起來都很新，有的表面還殘留著血肉。
而且堆造這口棺材的生物，顯然還有別的目的。
遠遠望去，這口棺材不但異常雪白，而且無比巨大！
像是個供人居住的小屋。
骨棺小屋的門前，立著一面大旗。
欽差人皮製成的大旗。
人皮大旗的正反兩面，各寫著四個歪歪扭扭的血字。
正面：福壽無雙。
反面：厚德載物。
呼……
一陣陰風吹過，人皮大旗晃了又晃。
吸引骨棺小屋裡跪著的兩個「人」，回身瞧了又瞧。
最終，他們確定那面人皮大旗，不會被陰風吹掉。
這才緩緩轉身，繼續朝著骨棺小屋內的「壽衣」磕頭。
咚咚咚……
一下接著一下，磕頭聲無比清脆。
顯然都是「好頭」。
磕頭的這一對兄弟，歲數都不大，二十五六的樣子。
他們的身上，都穿著顏色鮮艷的壽衣。
左邊這位年紀稍大，穿紅。
右邊這位歲數稍小，穿綠。
而他們磕頭的對象，則是一件七彩壽衣。
他們無比虔誠，望向小屋盡頭衣架上的那件壽衣。
好似在他們心中，那件一動不動的壽衣，就是他們信仰的「神」。
「九十九，一百……」
紅壽衣青年一邊磕頭，一邊默數著次數。
磕滿一百下後，這便高舉雙手懺悔道：
「主公啊！能想的辦法，我們都想了！」
「可靈性奇物還是不全，您老兒還是不能蛻變啊！」
「再給我們多一點時間，求您老兒再多憋一會兒！」
「這老話說得好，憋的越久，到時候就越舒坦不是？」
此話說完，紅壽衣青年繼續向那件七彩壽衣磕頭。
一下一下，似乎在等待它的答覆。
可衣架上的那件七彩壽衣，卻一動不動。
就像是一件單純的壽衣，根本沒有附身的靈魂。
若無有心者將其拿下，它可能會永遠掛在衣架上。
永遠孤單的掛在那裡，看遍滄海桑田。
呼……
恰在此時，一陣沒來由兒的風，吹入骨棺小屋。
恰巧吹拂在那件七彩壽衣上。
經由風吹，原本一動不動的壽衣，衣領處竟緩緩下移。
好似一個透明的靈魂，穿著這件壽衣，輕輕點了點頭。
「主公英明！」
瞧見這一幕，壽衣兄弟當即大喜，又哐哐哐連磕三個響頭。
而後，他們緩緩站了起來，轉身走到另一個角落。
大哥搬來兩個白骨小凳，兄弟倆就地坐了下來。
開始清點現有的靈性奇物。
「它之前說過，只要我們做了它的奴才，就不會虧待我們。」
「榮華富貴自不必多說，長生不死也小有可能。」
「眼下，它到了蛻變為一轉的時候。」
「但……要找的東西不全啊，」
「這件事要是出了差錯，咱們兄弟別說榮華富貴了，狗命都難保！」
壽衣兄弟竊竊私語，思考著怎麼才能找到最後一件材料。
傳聞那一件七彩壽衣，是個百年老邪祟。
它之前蛻變過一次，失敗了。
本該再等五十年，才能蛻變第二次。
但不久之前，它受了人面鴞的一顆眼球。
拔苗助長，強行縮短了五十年時限。
可它沒手沒腳，只是一件衣服，風往哪兒飄，它就往哪兒落，哪有機會找齊蛻變的靈性奇物？
只能巧設陷阱，收了這對兄弟為奴。
威逼利誘，讓他們幫自己尋找蛻變材料。
待材料齊全、蛻變的環境成功搭建，它將蛻變為一轉。
到那時，自己便有了四肢手腳，再也不受羈絆了。
可是，材料不全……
「尸位素餐者的皮、白骨堆建成的棺，還有金木水火土五臟。加一起才是咱們主公的蛻變環境。」
「可是，五臟不齊啊，還少了一顆『忠君愛國心』！」
「老話兒說得好，千里為官只為財。」
「不黑心就不錯了，上哪兒去找一顆忠君愛國心？」
想到這裡，壽衣兄弟越來越失望，內心拔涼拔涼的。
可以說，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蛻變之機，猶如山頂登天之梯，可遇不可求。」
「百年難遇的機會，如今就在眼前，我們卻沒找齊材料。」
「可別耽誤了主公的大好前程！」
「怎麼辦？再找那些信件看看吧。」
多年以來，鴞面人寄給了他們很多信。
有的信用於隔空下令，有的信用於給他們打氣。
在那信中，鴞面人苦口婆心、諄諄勸導。
只為讓千里之外的手下，直到背後有自己這座靠山。
不要慌、不要慫。
因此，每當壽衣兄弟陷入迷茫，總會翻出那些信。
安慰自己迷惘的內心。
他們內心謹記，鴞面人是千年前有名的大修行者。
據說鴞面人體內天生洞天，不僅同時駕馭多種邪祟，
還會奇門遁甲、推演天機的門路。
鴞面人的來信，在壽衣兄弟的心中，無異於指路明燈！
「看這一封信，寫的真好啊。」
綠壽衣青年找出了一份保存完好的信，照著其中的內容讀了出來：
「天意戲弄眾生，成敗轉瞬顛倒。」
「你想蛻變，自然會有天意安排人阻止你蛻變。」
「你缺少蛻變的關鍵材料，天意往往會安排你在最後關頭，發現那關鍵的蛻變材料。
也會在信心滿滿之際，再澆一盆冷水。」
「所以，莫要灰心。」
「我永遠在你們身後。」
綠壽衣青年正在細細品味這封信的內容，
紅壽衣青年則找出了最近的一封信：
「我在黑山縣又招攬了一位屬下，是個叫李雨清的年輕女人。」
「但我失策了，她是個蠢得掛相的女人，簡直拉低我們隊伍的含金量。」
「若是蛻變遇到阻礙，可以把她推出去，用她的命拖延時間。」
還沒等這封信看完，紅壽衣青年就連連搖頭，一臉不可置信說道：
「那位大人，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李雨清，一個蠢得掛相的女人？」
「我們從小到大，還沒近距離接觸過什么女人呢，你說她漂不漂亮？」
「我怎麼知道？把她叫過來看看，不就清楚了？」
「對！把她叫過來，總歸也能出一份力，幫我們找找材料。」
說著，紅壽衣青年望向綠壽衣青年，伸手指了指對方的腦袋說道：
「還不快把眼球吐出來？」
聞言，綠壽衣青年連連搖頭：「不可……不可……我吐不出來那東西，嗓子不舒服，還是你來吧。」
「完蛋玩意，上次是我，這次該你了！」
紅壽衣青年也不廢話，取出刮骨尖刀，照著對方腦袋就是一划。
綠壽衣青年的腦袋頓時裂開了一道口子。
鮮紅的眼球從其中滑了出來。
紅壽衣當即伸手抓住眼球，對著鮮紅眼球交流道：
「喂喂喂！」
「李雨清？可曾聽見我的聲音？」
……
黑山縣。
午睡中的楚陽，被一陣天破之聲驚醒。
他起身尋找聲音的方向，下意識向著南邊望去。
南邊遙遠的天空上，被那茫茫雲海籠罩的高空中，
漂浮著一朵巨雲。
那朵巨雲，竟是棺材模樣的。
這片石林人跡罕至，那口雪白棺材顯得是那麼突兀。
更匪夷所思的是，這口棺材由白骨堆成。
堆砌的白骨看起來都很新，有的表面還殘留著血肉。
而且堆造這口棺材的生物，顯然還有別的目的。
遠遠望去，這口棺材不但異常雪白，而且無比巨大！
像是個供人居住的小屋。
骨棺小屋的門前，立著一面大旗。
欽差人皮製成的大旗。
人皮大旗的正反兩面，各寫著四個歪歪扭扭的血字。
正面：福壽無雙。
反面：厚德載物。
呼……
一陣陰風吹過，人皮大旗晃了又晃。
吸引骨棺小屋裡跪著的兩個「人」，回身瞧了又瞧。
最終，他們確定那面人皮大旗，不會被陰風吹掉。
這才緩緩轉身，繼續朝著骨棺小屋內的「壽衣」磕頭。
咚咚咚……
一下接著一下，磕頭聲無比清脆。
顯然都是「好頭」。
磕頭的這一對兄弟，歲數都不大，二十五六的樣子。
他們的身上，都穿著顏色鮮艷的壽衣。
左邊這位年紀稍大，穿紅。
右邊這位歲數稍小，穿綠。
而他們磕頭的對象，則是一件七彩壽衣。
他們無比虔誠，望向小屋盡頭衣架上的那件壽衣。
好似在他們心中，那件一動不動的壽衣，就是他們信仰的「神」。
「九十九，一百……」
紅壽衣青年一邊磕頭，一邊默數著次數。
磕滿一百下後，這便高舉雙手懺悔道：
「主公啊！能想的辦法，我們都想了！」
「可靈性奇物還是不全，您老兒還是不能蛻變啊！」
「再給我們多一點時間，求您老兒再多憋一會兒！」
「這老話說得好，憋的越久，到時候就越舒坦不是？」
此話說完，紅壽衣青年繼續向那件七彩壽衣磕頭。
一下一下，似乎在等待它的答覆。
可衣架上的那件七彩壽衣，卻一動不動。
就像是一件單純的壽衣，根本沒有附身的靈魂。
若無有心者將其拿下，它可能會永遠掛在衣架上。
永遠孤單的掛在那裡，看遍滄海桑田。
呼……
恰在此時，一陣沒來由兒的風，吹入骨棺小屋。
恰巧吹拂在那件七彩壽衣上。
經由風吹，原本一動不動的壽衣，衣領處竟緩緩下移。
好似一個透明的靈魂，穿著這件壽衣，輕輕點了點頭。
「主公英明！」
瞧見這一幕，壽衣兄弟當即大喜，又哐哐哐連磕三個響頭。
而後，他們緩緩站了起來，轉身走到另一個角落。
大哥搬來兩個白骨小凳，兄弟倆就地坐了下來。
開始清點現有的靈性奇物。
「它之前說過，只要我們做了它的奴才，就不會虧待我們。」
「榮華富貴自不必多說，長生不死也小有可能。」
「眼下，它到了蛻變為一轉的時候。」
「但……要找的東西不全啊，」
「這件事要是出了差錯，咱們兄弟別說榮華富貴了，狗命都難保！」
壽衣兄弟竊竊私語，思考著怎麼才能找到最後一件材料。
傳聞那一件七彩壽衣，是個百年老邪祟。
它之前蛻變過一次，失敗了。
本該再等五十年，才能蛻變第二次。
但不久之前，它受了人面鴞的一顆眼球。
拔苗助長，強行縮短了五十年時限。
可它沒手沒腳，只是一件衣服，風往哪兒飄，它就往哪兒落，哪有機會找齊蛻變的靈性奇物？
只能巧設陷阱，收了這對兄弟為奴。
威逼利誘，讓他們幫自己尋找蛻變材料。
待材料齊全、蛻變的環境成功搭建，它將蛻變為一轉。
到那時，自己便有了四肢手腳，再也不受羈絆了。
可是，材料不全……
「尸位素餐者的皮、白骨堆建成的棺，還有金木水火土五臟。加一起才是咱們主公的蛻變環境。」
「可是，五臟不齊啊，還少了一顆『忠君愛國心』！」
「老話兒說得好，千里為官只為財。」
「不黑心就不錯了，上哪兒去找一顆忠君愛國心？」
想到這裡，壽衣兄弟越來越失望，內心拔涼拔涼的。
可以說，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蛻變之機，猶如山頂登天之梯，可遇不可求。」
「百年難遇的機會，如今就在眼前，我們卻沒找齊材料。」
「可別耽誤了主公的大好前程！」
「怎麼辦？再找那些信件看看吧。」
多年以來，鴞面人寄給了他們很多信。
有的信用於隔空下令，有的信用於給他們打氣。
在那信中，鴞面人苦口婆心、諄諄勸導。
只為讓千里之外的手下，直到背後有自己這座靠山。
不要慌、不要慫。
因此，每當壽衣兄弟陷入迷茫，總會翻出那些信。
安慰自己迷惘的內心。
他們內心謹記，鴞面人是千年前有名的大修行者。
據說鴞面人體內天生洞天，不僅同時駕馭多種邪祟，
還會奇門遁甲、推演天機的門路。
鴞面人的來信，在壽衣兄弟的心中，無異於指路明燈！
「看這一封信，寫的真好啊。」
綠壽衣青年找出了一份保存完好的信，照著其中的內容讀了出來：
「天意戲弄眾生，成敗轉瞬顛倒。」
「你想蛻變，自然會有天意安排人阻止你蛻變。」
「你缺少蛻變的關鍵材料，天意往往會安排你在最後關頭，發現那關鍵的蛻變材料。
也會在信心滿滿之際，再澆一盆冷水。」
「所以，莫要灰心。」
「我永遠在你們身後。」
綠壽衣青年正在細細品味這封信的內容，
紅壽衣青年則找出了最近的一封信：
「我在黑山縣又招攬了一位屬下，是個叫李雨清的年輕女人。」
「但我失策了，她是個蠢得掛相的女人，簡直拉低我們隊伍的含金量。」
「若是蛻變遇到阻礙，可以把她推出去，用她的命拖延時間。」
還沒等這封信看完，紅壽衣青年就連連搖頭，一臉不可置信說道：
「那位大人，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李雨清，一個蠢得掛相的女人？」
「我們從小到大，還沒近距離接觸過什么女人呢，你說她漂不漂亮？」
「我怎麼知道？把她叫過來看看，不就清楚了？」
「對！把她叫過來，總歸也能出一份力，幫我們找找材料。」
說著，紅壽衣青年望向綠壽衣青年，伸手指了指對方的腦袋說道：
「還不快把眼球吐出來？」
聞言，綠壽衣青年連連搖頭：「不可……不可……我吐不出來那東西，嗓子不舒服，還是你來吧。」
「完蛋玩意，上次是我，這次該你了！」
紅壽衣青年也不廢話，取出刮骨尖刀，照著對方腦袋就是一划。
綠壽衣青年的腦袋頓時裂開了一道口子。
鮮紅的眼球從其中滑了出來。
紅壽衣當即伸手抓住眼球，對著鮮紅眼球交流道：
「喂喂喂！」
「李雨清？可曾聽見我的聲音？」
……
黑山縣。
午睡中的楚陽，被一陣天破之聲驚醒。
他起身尋找聲音的方向，下意識向著南邊望去。
南邊遙遠的天空上，被那茫茫雲海籠罩的高空中，
漂浮著一朵巨雲。
那朵巨雲，竟是棺材模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