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雍州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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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髒東西?

  楚陽捏著手中這一炷香,故意釣魚問道:

  「這不是廟裡燒的佛香麼?」

  「佛香?別開玩笑了!」

  嚴老猛地搖頭:

  「你敢給佛祖燒這種香,佛祖馬上就到你家門口!」

  嚴老小心翼翼靠近楚陽,像是生怕驚擾了那炷香。

  在確定沒什麼危險之後,才搬了個小板凳就近坐下。

  此時,嚴老那渾濁的雙眸,浮現出莫大的震驚。

  他連連搖頭、嘖嘖稱奇,最後才敢確定:

  「這絕對不是廟裡燒的那種香,它是用來喚畜的!」

  「喚畜?」楚陽想起了徐家老宅里的那些動物朋友。

  「一旦你點燃了這玩意兒,咱們附近的山精野獸都將被喚過來。」

  嚴老小心翼翼拿來那一炷香,當定時炸彈般在手中端詳:

  「聽老人們講,用這玩意兒喚來的,還不是普通的山精野獸。」

  「打我記事起,聽說想要這種香的人海了去了。」

  「可就沒聽說過,有人能真找到它。」

  「還有人說,會製造這種香的人,早已死絕了。」

  嚴老說的有鼻子有眼,將楚陽的好奇心完全勾了起來。

  楚陽拿回了這一炷香,仔仔細細打量著,問道: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香?」

  嚴老往手裡吐了幾口唾沫,擦了擦剛才捏住那一炷香的手指。

  他的語調很低,恐驚天上人般回答:

  「造畜香,又名喚畜香,意為『造畜者所制喚畜之香』。」

  「我從小聽過一個傳說,若是一人身死而魂未消,請個高人,就能將他們塞進畜牲的體內繼續養著。」

  「我七歲那年,見過一頭黑豬直立行走,眼神像人兒一樣,盯得我害怕。」

  「我們村子裡就有個造畜者,叫什麼造畜老奶,我一直懷疑那頭黑豬,就是造畜老奶的作品。」

  「那頭黑豬每次見我,都追著拱我,我被供趴好幾次。」

  「後來村子裡殺豬分肉,我吃了好幾大口才解氣。」

  ……

  造畜香、造畜者所制之香……楚陽忽的意識到了什麼。

  難道那個徐老太是……造畜老奶?

  想到這裡,楚陽忽然覺得肚中奇痛無比。

  痛的他滿頭大汗,整個身子蜷縮在床上不斷顫抖。

  怪不得那一晚徐老太請客吃飯,吃的東西都特別的香。

  難道說……?

  楚陽越想越覺得噁心,越想越覺得要吐。

  可無論怎麼吐,肚子裡空空如也,什麼也吐不出來。

  直到最後,反而體內修行所需的靈性,多的令人害怕?

  難道是那個徐老太的一頓飯,給自己贈予了這麼多修行靈性?

  想到這裡,楚陽苦笑兩聲,肚子竟意外的不疼了。

  好似之前的疼痛都是假的,是自己備受打擊而產生的幻痛。

  「楚陽,你怎麼回事?」嚴老關切的扶起楚陽。

  「沒……沒什麼。」

  楚陽故作鎮定,努力壓制自己的驚恐。

  就在這時,他想起了信中的其他內容。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楚陽將那封信交到嚴老手中:

  「嚴老,我得到了一封信,裡面的內容不一定真。」

  楚陽將這封信交到了嚴老手中,而後靜靜觀察他的神色。

  信中的內容,乃是其徒弟墮落為鴞面人奴僕之事。

  面對這樣一封信……

  嚴老會是何種表情?

  是怒?

  還是悲?

  又或者不屑一顧,嘲笑這份信實在太假?

  可楚陽所看見的,卻並非怒與悲,也沒有不屑一顧的嘲笑。


  只有「面無表情」。

  嚴老面無表情的看完了這一封信。

  又面無表情的將這封信扔入火盆之中。

  「此等瘋言,斷不可信。」

  說罷,嚴老緩緩起身,沉默著離開楚陽這間小屋。

  楚陽卻從他那平靜的外表下,看見一隻強大邪祟的怒吼。

  那隻一轉邪祟「二神」的怒吼,雖是無聲但力壓群靈。

  楚陽甚至看見牆角的那一群螞蟻,一隻只支離破碎。

  ……

  接下來好幾日,楚陽始終沒見到嚴老。

  倒是有一封雍州的來信,送到了楚陽的家門口。

  「雍州來信?」

  「我認識雍州的人麼?」

  楚陽極為謹慎,晃動道鈴喚出紙人,讓紙人幫他拆信。

  紙人經歷過拆紅包、得禮物,禮物卻被楚陽「代為保管」那件事後,也就對拆信之事毫無興趣了。

  只是當個毫無感情的工具人,將信拆開,交給楚陽。

  就又回到了道鈴之中休憩。

  「真的只是一封信?」楚陽拿起那封信,仔細觀看著。

  這下他終於知道,到底是誰從雍州給他寄的信了。

  ……

  「楚兄,是我,錢江濤,沒想到我能給你寄信吧。」

  「那一日我登門拜訪,可不是亂拜的,早就記下了你的詳細住址!」

  「我到現在還記得,你之前跟我說的那句至理名言:

  再強大之物,都有弱點。找准弱點,猛攻便是。」

  「回家之後,我一直踐行此道,輕而易舉就戰勝了多年從未戰勝的邪祟陪練!」

  「而且最近這段時間,我的邪祟陪練開始穿裙子了。」

  「反正它是邪祟,有那玩意兒不多,缺那玩意兒也不少。」

  「穿了裙子之後,老老實實學個跳舞,以後家父宴請貴賓,也能發揮發揮餘熱……」

  ……

  「???」楚陽看著這封信的內容,不禁滿臉問號。

  這個錢江濤到底是多有錢?

  這麼遠從雍州往青州飛鴿傳信,就是為了跟我扯犢子?

  楚陽繼續往下看,想看看錢江濤到底還能扯多少犢子。

  但出乎預料的是,信件接下來的內容很有含金量。

  ……

  「楚兄,我得到了一個情報,鴞面人並沒有離開黑山縣。」

  「他躲藏在黑山縣附近的某個山洞裡,好像在等什麼重要客人。」

  「不知是哪位大人物,竟能讓那種身份的邪主甘心等候。」

  「還有,我老爹從天機閣買的情報顯示有壽衣邪主,最近會出現在黑山縣地界,企圖蛻變為一轉。」

  「它是極其特殊的邪祟,道行跟你這一境邪主差不多。但他們具體有何特殊性,天機閣修士沒算出來。」

  「總而言之,楚兄你要小心,千萬別被他們弄死了。」

  「我還等著你啥時候來我家,讓你看看我那穿裙子、練跳舞的大老粗陪練邪祟呢,可帶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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