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武衛的邀約
來人身高臂長，虎背熊腰，端的是個雄偉男兒，粗獷之氣猶如沙場宿將。但步伐方正，一張穩重國字臉透出儒雅氣息，又似一個飽讀詩書的文人。看模樣似已年過三旬，飽經滄桑。
林雲雪從未見過這般人物，出招慢了，險些被邱山青刺傷。
「邱副使，纏鬥無益，請罷手！」
圍攻林雲雪之人皆已退下，只剩邱山青發力死斗。
擒回林雲雪，邱山青立下大功，便可升任蕩寇使正使，以防再有人從其他地方調來擔任蕩寇使。
這副使當了七年，他已受夠了！
「你真以為我怕你！」林雲雪一天之內歷經良多，怒氣未平，此刻也斗發了性，竟然使出絕招要取邱山青性命。
屋內劍光突然暴漲，無痕劍破光一擊，直刺邱山青小腹。
眼見邱山青抵擋不住，那高大男子突然拔刀阻攔，「叮咚」一聲，他的刀也被削斷，但邱山青卻趁勢躲過了這一擊。
「林女俠，請停手，我們沒有惡意。」
「你認得我？」
「除了無痕劍傳人，又有何人可使出這一招『踏雪無痕』？真是好功夫。」
林雲雪被他一夸，面上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卻樂。長劍回鞘，側身說道：「分明是他糾纏我。」
邱山青喘過氣來，又召集手下，對那高大男子說道：「宣武使，蕩寇司之事，自有蕩寇司之人處置！」
那高大男子就是神武衛宣武使，姓李，名昭文，字德成，乃京中李氏次子。
神武衛本是這趙國禁軍，而後漸漸接管京畿治安、全國治安，既養有軍隊為宣武司統管，又養有江湖武人為蕩寇司統管，還有專職協助賦稅徵發和轉運的民戶司。
各司之主宣武使、蕩寇使、民戶使互不統屬，皆聽令於神武衛總管。宣武使與蕩寇使都可算特務頭子，不過宣武使管軍隊，蕩寇使管江湖。
邱山青沒想到先前發訊號求援，竟招來了李昭文，更沒想到他來得這麼快。邱山青立功心切，當然不說為什麼要動手，更要以蕩寇司私事之名逼退李昭文。
李昭文一揮手，隨他而來的人當即衝上，將蕩寇司眾人擋住，李昭文自己快步走上，恭敬行禮：「神武衛多有冒犯，請林女俠寬宥。」
林雲雪側眼瞥見李昭文誠懇有禮，翹首答道：「這還差不多，你這人不壞。」
神武衛大名鼎鼎，李昭文之名，多有人聞之色變。林雲雪如此待李昭文，李昭文卻未在意，只是還以一笑。
入屋之後，他已見到郭奉恩慘死，這倒懸身軀，正是郭奉恩逼供犯人時喜愛的酷刑。
李昭文瞟了一眼郭奉恩屍身，對林雲雪說道：「在下有幾句話，想單獨問林女俠。」
二人又再從山下攀至山中一陡崖。林雲雪方才立足，便感到拳風襲來，那李昭文竟然偷襲自己！
林雲雪輕哼一聲，長袖甩出，捲住李昭文一拳，將他甩開。
「林女俠武功在我之上，佩服！」
李昭文先前還自動手，此刻臉上卻又堆滿了恭敬的笑容，倒令林雲雪捉摸不透。
「林女俠果然是無憂神尼親傳弟子，在下便可放心了。這一招鐵袖功，再無第三人能使出。當年無禮，曾被神尼用此招教訓過。」
李昭文左右四顧，確認附近再無他人後，這才走到林雲雪身旁，低聲道：「今日之事，在下願坦誠相告。只願求林女俠加入神武衛。」
「加入神武衛？」
李昭文不答，繼續說道：「無憂神尼往昔曾為神武衛蕩寇使，那時，神武衛宣武使名叫郭奉恩。」
「師父她......」
林雲雪完全不知道師父的過往。她只知道，師父是天下四大劍客之一，縱橫天下少有敵手，四十歲後遁入空門，從林府滅門之案中救下了她。
「這些都是神武衛檔案所記載的，在下不願妄自揣度兩位前輩的關係，但那時，兩位前輩聯手，江湖群魔授首，黑道劇惡聞風喪膽，朝中奸邪終日惶惶，確為一段佳話。」
「郭蕩寇使本已致仕，近來復出，今日來尋神尼，我想，便是為了新興的白虎教。」
李昭文見林雲雪一臉茫然，又解釋道：「這白虎教極為神秘，但據神武衛線報，那教主已招攬了無數能人。」
「清風道人，廬山教叛徒，一劍便殺廬山教高手三人。招攬弟子、隨從三百，平素殘忍好殺，常剖人內臟而煉丹。神武衛曾剿之，這清風道人眼見不敵，便即逃走，隱匿江湖，誓要報仇。」
「段孟雄，黃河幫幫主，坐擁十五營寨，沿河、驛道打劫，占山、河為王，生性陰險、暴虐。神武衛於五年前大破黃河幫，但這一戰，神武衛損失慘重，精英死傷者多達十一人。即便如此，段孟雄也逃了。」
「追風劍屈欽平，天下四大劍客之一，與你師父齊名。因助反賊叛亂，被神武衛追殺至今。神武衛折損多人，他卻從未負傷。」
「江湖傳聞，黑道中人、與神武衛有仇之人，皆已投入白虎教。以上三人，只是白虎教魔頭之一。那教主是誰，尚無人知曉，但定然是個大魔頭。招攬如此多能人，或許是想找神武衛復仇，但只怕，他們的野心更大......」
「更可怕的是，神武衛內部已然腐朽，說不定已遍布賊人奸細！連蕩寇使都已遇難，說不定明天，便輪到我身首異處。」
「你既已知道，多加防備便是。」
「光我一人的力量，遠遠不夠。所以我誠心邀請林女俠加入神武衛，助我整頓神武衛，殲滅奸邪。」
「神武衛是好是壞，白虎教是正是邪，與我何關？」林雲雪直言問道。
「女俠武功，與尊師相比如何？」
「尚不及師父七成功力。」
「賊人既可害尊師，女俠獨自一人，又如何報仇？」
「我不怕他！再者，師父之仇，不共戴天！若知仇人，便舍性命，亦要殺之！」
「但若找不到仇人呢？」李昭文目光閃爍，望著林雲雪，正色道：「或許我們敵人是相同的，便是那白虎教。得神武衛相助，追查兇手，誅殺仇人，豈不更為容易？」
「我不需要你們幫助！我獨來獨往慣了。」林雲雪心中煩悶，又再拒絕。
「我知道林女俠素有俠義之心......」
「如今我連自己都管不過來，還管什麼俠義道？」
話已至此，李昭文便不再講了。但他沒注意，幾粒明珠已從林雲雪眼中落下，滴落在她衣袖之上。
「師父已遇難，她讓我找那郭奉恩，沒想到郭奉恩竟也死了。哎，被人殺，早死。無災無害，晚死，也沒區別。父母兄妹、師父都死了，我也沒幾日可活了。」
林雲雪的低聲自語卻被李昭文注意到了。
李昭文大驚，問道：「林女俠何出此言？」
林雲雪搖了搖頭，走開幾步，突然又停步，說道：「我中了毒，治不好。」
李昭文見她拉起衣袖，月光輕拂下，雪白手臂上刻著一條醒目的黑線，猶如白玉染墨般，觸目驚心。
「我粗通醫理，或許可以為你療傷，但未必能治好......」
林雲雪手臂被李昭文一碰，立時收回，一股大力自然蹦出，將李昭文撞開。
她紅臉轉身，說道：「不要你治......」但她畢竟還不想死，便即接道：「你治好了我，我也未必會加入神武衛。此事要跟你說明白。」
林雲雪從未見過這般人物，出招慢了，險些被邱山青刺傷。
「邱副使，纏鬥無益，請罷手！」
圍攻林雲雪之人皆已退下，只剩邱山青發力死斗。
擒回林雲雪，邱山青立下大功，便可升任蕩寇使正使，以防再有人從其他地方調來擔任蕩寇使。
這副使當了七年，他已受夠了！
「你真以為我怕你！」林雲雪一天之內歷經良多，怒氣未平，此刻也斗發了性，竟然使出絕招要取邱山青性命。
屋內劍光突然暴漲，無痕劍破光一擊，直刺邱山青小腹。
眼見邱山青抵擋不住，那高大男子突然拔刀阻攔，「叮咚」一聲，他的刀也被削斷，但邱山青卻趁勢躲過了這一擊。
「林女俠，請停手，我們沒有惡意。」
「你認得我？」
「除了無痕劍傳人，又有何人可使出這一招『踏雪無痕』？真是好功夫。」
林雲雪被他一夸，面上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卻樂。長劍回鞘，側身說道：「分明是他糾纏我。」
邱山青喘過氣來，又召集手下，對那高大男子說道：「宣武使，蕩寇司之事，自有蕩寇司之人處置！」
那高大男子就是神武衛宣武使，姓李，名昭文，字德成，乃京中李氏次子。
神武衛本是這趙國禁軍，而後漸漸接管京畿治安、全國治安，既養有軍隊為宣武司統管，又養有江湖武人為蕩寇司統管，還有專職協助賦稅徵發和轉運的民戶司。
各司之主宣武使、蕩寇使、民戶使互不統屬，皆聽令於神武衛總管。宣武使與蕩寇使都可算特務頭子，不過宣武使管軍隊，蕩寇使管江湖。
邱山青沒想到先前發訊號求援，竟招來了李昭文，更沒想到他來得這麼快。邱山青立功心切，當然不說為什麼要動手，更要以蕩寇司私事之名逼退李昭文。
李昭文一揮手，隨他而來的人當即衝上，將蕩寇司眾人擋住，李昭文自己快步走上，恭敬行禮：「神武衛多有冒犯，請林女俠寬宥。」
林雲雪側眼瞥見李昭文誠懇有禮，翹首答道：「這還差不多，你這人不壞。」
神武衛大名鼎鼎，李昭文之名，多有人聞之色變。林雲雪如此待李昭文，李昭文卻未在意，只是還以一笑。
入屋之後，他已見到郭奉恩慘死，這倒懸身軀，正是郭奉恩逼供犯人時喜愛的酷刑。
李昭文瞟了一眼郭奉恩屍身，對林雲雪說道：「在下有幾句話，想單獨問林女俠。」
二人又再從山下攀至山中一陡崖。林雲雪方才立足，便感到拳風襲來，那李昭文竟然偷襲自己！
林雲雪輕哼一聲，長袖甩出，捲住李昭文一拳，將他甩開。
「林女俠武功在我之上，佩服！」
李昭文先前還自動手，此刻臉上卻又堆滿了恭敬的笑容，倒令林雲雪捉摸不透。
「林女俠果然是無憂神尼親傳弟子，在下便可放心了。這一招鐵袖功，再無第三人能使出。當年無禮，曾被神尼用此招教訓過。」
李昭文左右四顧，確認附近再無他人後，這才走到林雲雪身旁，低聲道：「今日之事，在下願坦誠相告。只願求林女俠加入神武衛。」
「加入神武衛？」
李昭文不答，繼續說道：「無憂神尼往昔曾為神武衛蕩寇使，那時，神武衛宣武使名叫郭奉恩。」
「師父她......」
林雲雪完全不知道師父的過往。她只知道，師父是天下四大劍客之一，縱橫天下少有敵手，四十歲後遁入空門，從林府滅門之案中救下了她。
「這些都是神武衛檔案所記載的，在下不願妄自揣度兩位前輩的關係，但那時，兩位前輩聯手，江湖群魔授首，黑道劇惡聞風喪膽，朝中奸邪終日惶惶，確為一段佳話。」
「郭蕩寇使本已致仕，近來復出，今日來尋神尼，我想，便是為了新興的白虎教。」
李昭文見林雲雪一臉茫然，又解釋道：「這白虎教極為神秘，但據神武衛線報，那教主已招攬了無數能人。」
「清風道人，廬山教叛徒，一劍便殺廬山教高手三人。招攬弟子、隨從三百，平素殘忍好殺，常剖人內臟而煉丹。神武衛曾剿之，這清風道人眼見不敵，便即逃走，隱匿江湖，誓要報仇。」
「段孟雄，黃河幫幫主，坐擁十五營寨，沿河、驛道打劫，占山、河為王，生性陰險、暴虐。神武衛於五年前大破黃河幫，但這一戰，神武衛損失慘重，精英死傷者多達十一人。即便如此，段孟雄也逃了。」
「追風劍屈欽平，天下四大劍客之一，與你師父齊名。因助反賊叛亂，被神武衛追殺至今。神武衛折損多人，他卻從未負傷。」
「江湖傳聞，黑道中人、與神武衛有仇之人，皆已投入白虎教。以上三人，只是白虎教魔頭之一。那教主是誰，尚無人知曉，但定然是個大魔頭。招攬如此多能人，或許是想找神武衛復仇，但只怕，他們的野心更大......」
「更可怕的是，神武衛內部已然腐朽，說不定已遍布賊人奸細！連蕩寇使都已遇難，說不定明天，便輪到我身首異處。」
「你既已知道，多加防備便是。」
「光我一人的力量，遠遠不夠。所以我誠心邀請林女俠加入神武衛，助我整頓神武衛，殲滅奸邪。」
「神武衛是好是壞，白虎教是正是邪，與我何關？」林雲雪直言問道。
「女俠武功，與尊師相比如何？」
「尚不及師父七成功力。」
「賊人既可害尊師，女俠獨自一人，又如何報仇？」
「我不怕他！再者，師父之仇，不共戴天！若知仇人，便舍性命，亦要殺之！」
「但若找不到仇人呢？」李昭文目光閃爍，望著林雲雪，正色道：「或許我們敵人是相同的，便是那白虎教。得神武衛相助，追查兇手，誅殺仇人，豈不更為容易？」
「我不需要你們幫助！我獨來獨往慣了。」林雲雪心中煩悶，又再拒絕。
「我知道林女俠素有俠義之心......」
「如今我連自己都管不過來，還管什麼俠義道？」
話已至此，李昭文便不再講了。但他沒注意，幾粒明珠已從林雲雪眼中落下，滴落在她衣袖之上。
「師父已遇難，她讓我找那郭奉恩，沒想到郭奉恩竟也死了。哎，被人殺，早死。無災無害，晚死，也沒區別。父母兄妹、師父都死了，我也沒幾日可活了。」
林雲雪的低聲自語卻被李昭文注意到了。
李昭文大驚，問道：「林女俠何出此言？」
林雲雪搖了搖頭，走開幾步，突然又停步，說道：「我中了毒，治不好。」
李昭文見她拉起衣袖，月光輕拂下，雪白手臂上刻著一條醒目的黑線，猶如白玉染墨般，觸目驚心。
「我粗通醫理，或許可以為你療傷，但未必能治好......」
林雲雪手臂被李昭文一碰，立時收回，一股大力自然蹦出，將李昭文撞開。
她紅臉轉身，說道：「不要你治......」但她畢竟還不想死，便即接道：「你治好了我，我也未必會加入神武衛。此事要跟你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