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接連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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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痕劍之所以叫無痕劍,就是因為此劍殺人,往往不留傷痕。

  無痕劍配上無痕劍法,才能將威力發揮到最大。但無痕劍與無痕劍法都是世代單傳,能擁有這力量的人並不多。

  從無憂神尼傳至林雲雪手中,已是第六代。林雲雪天資聰穎,師父所傳武功一練就會,年方十九,無痕劍法已練至第八層,而寒月內功也已練至第七重。

  但她還不滿足。

  「我的功力果然還是不夠。」

  林雲雪緩緩睜開眼,星眸中閃爍著點點流光,美玉般臉頰半邊通紅,半邊卻是發青。這正是她的寒月功修煉至第七重,卻又難以突破至第八重的表現。

  一聲清嘯,林雲雪突然起身,劍尖划過寒風,水銀瀉地的劍法帶起陣陣落葉,驚起山中群鳥,映著夕陽,繪上了一幅絕美的秋日山景圖。

  「好劍法!」

  一人身著白衣官服,領著十二人匆匆下山,雖只見一面,林雲雪已可看出,那為首誇他之人乃是神武衛中人。

  「聽說神武衛武功高強......」林雲雪真想和那人過過手,從他的步伐來看,這人確實是個內家高手。

  但師父又曾多次吩咐她,不可隨意與人交手,不可惹是生非。

  「師父的話總是沒錯的。」林雲雪最得意的還是輕功,一口氣從練功之地奔到屋中,只是微微喘氣。

  她擦了擦額頭晶瑩的香汗,輕輕推門,故作委屈道:「師父,我的功夫還是沒練到家,你再教教我。」

  天色已漸漸暗下,屋內並未點燈,也並沒有人回答,或許,她的師父再也不能回答她的問題,也不能再教她功夫。

  「師父!」林雲雪來不及點燈,已閃身入屋撲倒在她師父身前。

  「神武衛......」

  「我給師父療傷!」林雲雪幾乎是哭著說出來的,扶著她師父坐起,運勁就要為她師父療傷。

  「沒用了......快去找神武衛......」

  無憂神尼受傷實在太重,渾身上下皆是劍傷,但傷口卻若隱若現,便像為無痕劍所傷一般。

  若非她內功精深,憋著一口氣,只怕早已死了。

  「快走!快走!」林雲雪輕功已發揮得淋漓盡致,下山路上的樹木不住倒退。

  「你不要管我,快去找神武衛蕩寇使郭奉恩!將我的死訊告訴他!」

  這是無憂神尼拼盡最後一絲力量留下的遺命。

  「郭奉恩......郭奉恩......」林雲雪只希望快點追上那稱讚她劍法的人。

  下了山,是個小鎮,林雲雪遇人便問:「你有沒有看見一群穿白衣官服的人?」

  「官人正是住在我們店中。」

  林雲雪在客棧店小二引路下到了房門口。

  「那官人真是奇怪,讓他的手下都走開,自己帶了個女子入房,許久也不出來。」

  「女子?」林雲雪未經人事,不禁有些臉紅,但想起師父的催促,還是敲了敲門。

  無人應門。

  林雲雪又用力敲了敲。

  「誰?」正是那稱讚她劍法的聲音。

  「林雲雪!」

  屋中突然又沒了聲音,但細聽又似聽到有人走動。

  林雲雪見郭奉恩無禮,惱怒之極,她素來便是直性子,伸手一推門,運起內力整脫門閂便要進入,卻只見黑影一閃,一個人已迎面衝出。

  林雲雪反應神速,立時側身躲過,但那在門口張望的店小二卻躲閃不及,與那人撞個正著。

  那人微一停歇,立時向外急奔。

  眼見那人身影只是個女子,林雲雪也不在意,繼續入屋見郭奉恩。

  那狹小的房間,為一股幽香瀰漫,聞著只覺渾身舒暢,便想就此躺下。

  但郭奉恩卻沒躺在床上,也不在屋裡。

  林雲雪點亮,油燈:「這郭奉恩裝神弄鬼,若不是師父有令,我才懶得跟他糾纏。」

  突然間,她聽得房梁傳來一陣怪響,當即握劍轉身,正見一人被繩子倒掛著落下,鮮血自眼、鼻、嘴中滲出。

  這人便是曾稱讚她劍法的人。


  「啊!」

  林雲雪也曾殺人,但從未見過這般詭異景象,手中長劍險些掉落。

  「是那人殺了郭奉恩!」

  林雲雪心念如電,一緩過神來,身子便如離線之箭,躍上房頂,正見遠處一黑影在街上急奔。

  「先將她抓回來!」

  那人輕功已算高明,但林雲雪輕功還在她師父之上,此刻發足急奔,轉眼間竟已追近。

  「站住!否則我刺你後心!」

  林雲雪越追越近,眼見那人不停步,無痕劍已然出鞘。

  那人突然回身,雙手一揚,漫天暗器已射向林雲雪。

  「叮叮叮。」林雲雪一招「風捲殘雲」,將暗器皆盡斬落。

  但那人卻已趁機拉開了距離,奔出了小鎮,向荒野而去。

  「惡賊休走!」林雲雪受襲,不由動了真怒,長吸一口氣,跨上三步,一招「梅香四溢」,長劍刺向那人背心四處大穴。

  卻不料,一旁大石處,突然有人舉刀砍來,刀未至,刀風已壓得林雲雪喘不過氣。

  林雲雪已來不及躲閃,眼見她便要被腰斬,那輕薄的身軀卻突然飄開。

  使刀之人一招搶得先機,又是抬手一刀砍來,林雲雪變招不及,只得揮劍硬擋一招。一股大力傳到,險些將她手中長劍震落。

  那人絲毫不變招,又是當頭一刀,似泰山壓下,劈向林雲雪。

  林雲雪已吃過大虧,不敢再硬接,眼見那人出刀極快,來不及以精妙劍招取勝,林雲雪雙眉一軒,並不再退讓,長劍前挺,直刺那人小腹,雖後發卻先至,竟要與那人同歸於盡。

  那人也沒料到林雲雪這般兇狠,立時回刀護身,刀劍相交,林雲雪被那人大力撞得跌出數步,尚未站穩,突然只覺左手一癢,刺耳的嬌笑已傳遍曠野。

  「小丫頭,師父沒教過你,林深莫追嗎?也對,你師父此刻已是具光頭女屍。」

  「你住嘴!」林雲雪踏上一步,便即停下。

  她聽人辱及師父,心中暴怒,但左手傳來的酸癢卻讓她知道,自己已然中了敵人暗算。

  「殺了她!」那女子猶似在遣喚奴僕一般,讓那使刀之人再上。

  使刀之人與林雲雪硬拼一招,也沒占便宜,刀鋒更是被無痕劍削斷。但他兇悍之極,竟然空手撲上,要奪林雲雪無痕劍。

  「你倒來殺我試試!」林雲雪也是剛強之人,強忍左臂之傷,右手長劍直刺,使出無痕劍絕技「踏雪無痕」,一道劍氣衝出,將那人左臂斬斷。

  「賊丫頭,你中了毒,還敢運功,可是怕死得還不夠快?我們走,三日後再來看她。看這賊丫頭花容月貌的臉潰爛,看她痛得滿地打滾,求我們殺了她!」那女子又再射出暗器,隨後抓起那傷者逃了。

  林雲雪擋下暗器,不再追敵,長吸一口氣,運起內力要將毒從手臂中逼出。但無論她如何運勁,手臂上的黑線都只是淡淡褪去,而後又浮現在藕臂之上。

  「我不能死在此地!」

  林雲雪伸手封住左臂經脈穴道,暫緩毒素攻心,強忍疼痛與暈眩,要再去找那郭奉恩。

  這是師父的遺命。

  「蕩寇使遇害!」

  神武衛已傳出求援號令,齊聚在郭奉恩屋中,眼見林雲雪歸來,便即發問。

  「女俠,你一直伴在蕩寇使身旁,可知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先前來尋他,曾有一人自屋中衝出,隨後便見他......」

  「拿下!」蕩寇使副使邱山青率人結陣,立時將林雲雪團團圍住。

  「你們......」林雲雪身陷重圍,雖不慌張,卻有些懵。

  「你分明早已伴在蕩寇使左右,為何行騙?可是你害了蕩寇使?」

  「我?」林雲雪受了冤屈,心中大急,根本沒想過發生了什麼,指那被撞倒的店小二:「他可以為我作證!」

  「神武衛從不冤枉人!」邱山青令人扶起店小二,見他奄奄一息,當即運起內力為他療傷。

  「一定要救醒他!一定要救醒他!」

  林雲雪人未動,一顆心卻已左右亂撞。

  「是誰害了你?」


  店小二終於睜開了眼:「是......」他剛剛起身,突然渾身劇顫,指著林雲雪:「是她,就是她!」

  「那人扮作了我的模樣!」

  林雲雪忽然想起來,那衝出屋子的人與自己裝扮相似。只是她一心追敵,先前並未在意。

  那人是誰?為什麼要扮作自己?為什麼要害郭奉恩?郭奉恩之死與師父之死有什麼關係?

  林雲雪根本沒想這些問題,她還年幼,只想著洗去冤屈,若嘴不行,那就用劍。

  她一拔劍,四周之人的長劍便已斷裂,無痕劍殺人無痕,斷劍也無痕。

  但神武衛眾人卻未慌亂,仍是結陣將林雲雪圍住。

  「跟她拼了!」

  神武衛斷劍也能傷人,林雲雪卻不想傷人。

  「兇手已然逃了,我可以帶你們去追她!」

  「不要理她!」

  「你們這群傻子,不去追兇手,盡圍著我幹嘛!」

  有人指證林雲雪為兇手,她的話有破綻,她人在眼前可以抓捕,抓了她就可以結案。

  這正是神武衛近來的作風。

  哪有什麼公平正義?

  林雲雪此刻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待她日後明白時,已受到了不可逆的傷害。

  「住手!」

  一個高大身影走到門口,身後跟著三十餘人,那人快步走入:「我讓你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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