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赤子之心
廟裡發生的一切文祥都看在眼裡。
「近些年怎麼異人越來越多了。」
想罷又忍不住給了那些捕快幾腳。
自從鴉片戰爭中，廣州當地鄉勇團練正面擊退英吉利人幾次後，當地的士紳大族明里暗裡開始組建自己的團練。
而那些拳腳功夫好的，有異能的大多就去了團練營。
而剩下沒去得團練營的，也都去做了那護衛和鏢師，如今的土匪一日比一日猖獗，與其想著綠營兵去剿匪，商人不如自己做好打算。
文祥衙門裡的手底下也有幾個功夫不錯的，不過都派去了各地巡檢司，還有幾個在打理自己的場子。
「雖說有個尹仲了，不過這傢伙看著也不賴，不如也給他敲詐到我這來。」
隨後文祥進了破廟。
......
「文捕頭，我可以做衙役，但是只做個壯班的民壯，還要和尹大哥搭夥。」童心一臉正氣的說。
尹仲看童心的腦袋也有些尖尖的，這傢伙一開始不是還嫌棄衙役是賤役嗎？
怎麼文捕頭一番花言巧語就幹了。
童心明白，他這一路顛沛流離就是因為自己的臭脾氣，這文捕頭說得對，不管他做不做，衙役總是會勒索百姓，欺壓良善，倒不如和跟尹仲一起，專做緝拿盜匪，也不算浪費了自己一身本領。
何況他與尹仲交手後，二人一見如故，大有惺惺相惜的樣子。正巧他也沒有去處，不如就先這樣安頓下來。做個民壯也不會被編入「賤籍」。
尹仲也是樂得與童心共事，一來二人年紀相仿，都會武功，一見如故，二來童心是佛山人，會說粵語，也懂當地的風俗，可以彌補自己的不足。
其餘捕快十分不爽但是也無可奈何：「以後碰到事了，讓這倆傻小子先上吧！」
眾人也是收拾好一切，一齊朝廣州城正西門走去。
剛要入城時，如雷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夜市上的顧客商販及文捕頭一行人趕忙躲到路邊。
一隊彪悍的通古斯八旗騎兵快馬入城，打頭的身披黑袍，內穿黃馬褂，身後緊跟著七八騎兵也都是百戰老兵，陰騭的目光讓守城門的小兵大氣也不敢喘。
文祥盯著這些騎兵：「看來又是要不太平了。」
騎兵走後，尹仲將童心安頓在一處客棧，眾人分別後各自去了。
......
今天，是尹仲的大日子！
尹仲早早的請示了文捕頭，打點好諸位同僚，今日他來巡夜。
在澡堂子裡洗的乾乾淨淨，颳了刮腦袋和胡茬子，換上了新的皂衣。
晚上十一點半開始巡夜，八點會見林大小姐，為了看準時間，尹仲還通過雷展的引薦找到了十三行的商人古德曼，買了一塊昂貴的懷表，這下花光了他所有的積蓄。
時間快到了，尹仲把玩著手中普通卻昂貴的懷表，尋了個僻靜巷子，將皂衣反穿，蒙上面，來到林府的後牆。
「果然，多半護衛跟著傑克遜夫婦的轎子走了。」尹仲查探一番後躲進陰影處。
後退，助跑，爬上了路邊的柳樹，一個縱躍跳上院牆，高大的身軀此時敏捷的像一隻貓。
剛剛落入院中，一個小丫頭輕聲喊著：「可是尹少俠？」
尹仲嚇得不輕，看清楚來人是小翠後，揭下了面罩，小丫頭也鬆了一口氣。
小翠打開窗戶：「尹少俠好厲害啊，那麼高的牆就這樣跳下來了。」
尹仲笑笑：「你和你家小姐一樣，膽子真大！」
小翠吐了吐舌頭：「我是小姐親自挑來的，自然不會差。」
尹仲來到林大小姐的閨房，裡面一片漆黑。
「尹仲，你站到床後邊去。」
林大小姐的千工床占了小半個房間，四面都掛上了帘子，尹仲悄聲挪到了床後。
這時林劍秋才點了燈，尹仲拉開床簾的一邊，看見了站在桌邊的林劍秋。
頭髮高高盤起，插了些金銀首飾，在油燈的照映下，頭髮烏黑油亮，看來是擦了油。
寬大的清漢女袍十分難看，遠不及尹仲在戲班子唱戲時的那些衣服，更遑論西洋女人的連衣裙。
尹仲放下床簾，細細回味著林劍秋的美。
林劍秋也在這時爬上了床，靠在床頭，和尹仲就這樣隔著帘子說起了悄悄話，小翠則在外面看門。
「尹少俠，尹仲，你真的來看我了。」
「嗯，大小姐，我特意去做了捕快，在城中行事方便。」
「喊我劍秋。」
「嗯，劍秋......」
林劍秋隔著帘子都能聽到尹仲撲通撲通的心跳，其實林劍秋心裡也很緊張，這是一次豪賭。
「你怎麼做了捕快呀。」
尹仲連忙解釋「劍秋，我做捕快是為了見你，我尹仲不會做那敲詐勒索、欺壓良善的事情。」
「哦，捕快會欺壓良善嗎，我只見過水麵上的巡檢，他們天天在船上。」
這林劍秋一面通曉西洋諸國的奇聞趣事，一面卻是沒有走出門看過外面的人世間。
「我看小說里的捕快，很多都是大俠呀，開封府的御貓，展昭就是。」
尹仲此時心跳的也沒那麼厲害了，便開始和林劍秋訴說起外面的捕快，外面的江湖。
「你說那農家女子不裹腳，可以自在的走路嗎？」
「是的，但是她們過的很苦，織布種田做飯。」
「那他們的男人更苦呀。」
「林劍秋，生在官宦人家是你的福氣呀。」
「尹仲，我知道，可是我想去看看外面......」
二人依然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所見所聞，尹仲知道了這全球最強之邦乃是英吉利，技藝最精湛的是法蘭西，不喜戰鬥的日耳曼還有大洋彼岸的禮儀之邦美利堅。
林劍秋也明白了外面的世道比她想像的還要艱難。
正說著，林劍秋伸出手，隔著帘子撫摸了一下尹仲的臉。
尹仲渾身僵硬，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思索片刻，還是把臉湊了過去。
「劍秋，我......」
門外傳來輕輕的三下敲門聲。
「尹仲，你快些走罷。」
尹仲不舍的翻出房間，離開了林府。
沉入黑暗的廣州城，尹仲明白自己危險了，他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私奔！不行啊，會連累劉叔和羅大哥，何況劍秋不該過那種苦日子。」
「明媒正娶！」尹仲給自己兩巴掌，「做夢呢。」
「可這樣下去該如何是好啊，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尹仲一團亂麻的前往衙門。
與此同時，廣西將軍府內。
「大清正黃旗領輕車都尉兼廣州八旗左都統銳勇巴圖魯納蘭元述前來拜見！」
「近些年怎麼異人越來越多了。」
想罷又忍不住給了那些捕快幾腳。
自從鴉片戰爭中，廣州當地鄉勇團練正面擊退英吉利人幾次後，當地的士紳大族明里暗裡開始組建自己的團練。
而那些拳腳功夫好的，有異能的大多就去了團練營。
而剩下沒去得團練營的，也都去做了那護衛和鏢師，如今的土匪一日比一日猖獗，與其想著綠營兵去剿匪，商人不如自己做好打算。
文祥衙門裡的手底下也有幾個功夫不錯的，不過都派去了各地巡檢司，還有幾個在打理自己的場子。
「雖說有個尹仲了，不過這傢伙看著也不賴，不如也給他敲詐到我這來。」
隨後文祥進了破廟。
......
「文捕頭，我可以做衙役，但是只做個壯班的民壯，還要和尹大哥搭夥。」童心一臉正氣的說。
尹仲看童心的腦袋也有些尖尖的，這傢伙一開始不是還嫌棄衙役是賤役嗎？
怎麼文捕頭一番花言巧語就幹了。
童心明白，他這一路顛沛流離就是因為自己的臭脾氣，這文捕頭說得對，不管他做不做，衙役總是會勒索百姓，欺壓良善，倒不如和跟尹仲一起，專做緝拿盜匪，也不算浪費了自己一身本領。
何況他與尹仲交手後，二人一見如故，大有惺惺相惜的樣子。正巧他也沒有去處，不如就先這樣安頓下來。做個民壯也不會被編入「賤籍」。
尹仲也是樂得與童心共事，一來二人年紀相仿，都會武功，一見如故，二來童心是佛山人，會說粵語，也懂當地的風俗，可以彌補自己的不足。
其餘捕快十分不爽但是也無可奈何：「以後碰到事了，讓這倆傻小子先上吧！」
眾人也是收拾好一切，一齊朝廣州城正西門走去。
剛要入城時，如雷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夜市上的顧客商販及文捕頭一行人趕忙躲到路邊。
一隊彪悍的通古斯八旗騎兵快馬入城，打頭的身披黑袍，內穿黃馬褂，身後緊跟著七八騎兵也都是百戰老兵，陰騭的目光讓守城門的小兵大氣也不敢喘。
文祥盯著這些騎兵：「看來又是要不太平了。」
騎兵走後，尹仲將童心安頓在一處客棧，眾人分別後各自去了。
......
今天，是尹仲的大日子！
尹仲早早的請示了文捕頭，打點好諸位同僚，今日他來巡夜。
在澡堂子裡洗的乾乾淨淨，颳了刮腦袋和胡茬子，換上了新的皂衣。
晚上十一點半開始巡夜，八點會見林大小姐，為了看準時間，尹仲還通過雷展的引薦找到了十三行的商人古德曼，買了一塊昂貴的懷表，這下花光了他所有的積蓄。
時間快到了，尹仲把玩著手中普通卻昂貴的懷表，尋了個僻靜巷子，將皂衣反穿，蒙上面，來到林府的後牆。
「果然，多半護衛跟著傑克遜夫婦的轎子走了。」尹仲查探一番後躲進陰影處。
後退，助跑，爬上了路邊的柳樹，一個縱躍跳上院牆，高大的身軀此時敏捷的像一隻貓。
剛剛落入院中，一個小丫頭輕聲喊著：「可是尹少俠？」
尹仲嚇得不輕，看清楚來人是小翠後，揭下了面罩，小丫頭也鬆了一口氣。
小翠打開窗戶：「尹少俠好厲害啊，那麼高的牆就這樣跳下來了。」
尹仲笑笑：「你和你家小姐一樣，膽子真大！」
小翠吐了吐舌頭：「我是小姐親自挑來的，自然不會差。」
尹仲來到林大小姐的閨房，裡面一片漆黑。
「尹仲，你站到床後邊去。」
林大小姐的千工床占了小半個房間，四面都掛上了帘子，尹仲悄聲挪到了床後。
這時林劍秋才點了燈，尹仲拉開床簾的一邊，看見了站在桌邊的林劍秋。
頭髮高高盤起，插了些金銀首飾，在油燈的照映下，頭髮烏黑油亮，看來是擦了油。
寬大的清漢女袍十分難看，遠不及尹仲在戲班子唱戲時的那些衣服，更遑論西洋女人的連衣裙。
尹仲放下床簾，細細回味著林劍秋的美。
林劍秋也在這時爬上了床，靠在床頭，和尹仲就這樣隔著帘子說起了悄悄話，小翠則在外面看門。
「尹少俠，尹仲，你真的來看我了。」
「嗯，大小姐，我特意去做了捕快，在城中行事方便。」
「喊我劍秋。」
「嗯，劍秋......」
林劍秋隔著帘子都能聽到尹仲撲通撲通的心跳，其實林劍秋心裡也很緊張，這是一次豪賭。
「你怎麼做了捕快呀。」
尹仲連忙解釋「劍秋，我做捕快是為了見你，我尹仲不會做那敲詐勒索、欺壓良善的事情。」
「哦，捕快會欺壓良善嗎，我只見過水麵上的巡檢，他們天天在船上。」
這林劍秋一面通曉西洋諸國的奇聞趣事，一面卻是沒有走出門看過外面的人世間。
「我看小說里的捕快，很多都是大俠呀，開封府的御貓，展昭就是。」
尹仲此時心跳的也沒那麼厲害了，便開始和林劍秋訴說起外面的捕快，外面的江湖。
「你說那農家女子不裹腳，可以自在的走路嗎？」
「是的，但是她們過的很苦，織布種田做飯。」
「那他們的男人更苦呀。」
「林劍秋，生在官宦人家是你的福氣呀。」
「尹仲，我知道，可是我想去看看外面......」
二人依然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所見所聞，尹仲知道了這全球最強之邦乃是英吉利，技藝最精湛的是法蘭西，不喜戰鬥的日耳曼還有大洋彼岸的禮儀之邦美利堅。
林劍秋也明白了外面的世道比她想像的還要艱難。
正說著，林劍秋伸出手，隔著帘子撫摸了一下尹仲的臉。
尹仲渾身僵硬，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思索片刻，還是把臉湊了過去。
「劍秋，我......」
門外傳來輕輕的三下敲門聲。
「尹仲，你快些走罷。」
尹仲不舍的翻出房間，離開了林府。
沉入黑暗的廣州城，尹仲明白自己危險了，他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私奔！不行啊，會連累劉叔和羅大哥，何況劍秋不該過那種苦日子。」
「明媒正娶！」尹仲給自己兩巴掌，「做夢呢。」
「可這樣下去該如何是好啊，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尹仲一團亂麻的前往衙門。
與此同時，廣西將軍府內。
「大清正黃旗領輕車都尉兼廣州八旗左都統銳勇巴圖魯納蘭元述前來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