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樹下閒談
長青公見氣氛稍加沉悶，便笑著開口，
「老朽修行千年，曾與修行之人論道，也同精怪之流談玄。唯獨今日見了真人才知何為得道高真。真人神通之玄妙，老朽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此行前去降魔，定能斬獲。」
李陽連稱不敢當，隨即問出了一件心中疑惑之久之事。
「敢問長青公，這世間可有端坐雲霄之上的仙神？」
「貧道修道多年，也曾遍訪名山大川，修道之人頗多，但身懷神通之人卻是一個也未曾遇見，不知是何緣由？」
「貧道獨自修行多年，既無同道交流，亦無師長解惑，實在疑惑這修行之路，不知自己修的是對是錯？今日有幸得見長青公，煩請長青公解惑。」
長青公聞言卻是驚奇，眼前這道人修為高深，舉手投足間便有天地響應。他修行千年也未曾見過如此奇人，只覺是謫仙臨凡，卻不知為何會有如此疑惑。雖內心不解但還是笑著開口：
「這世上是否有仙神端坐雲霄之上，老朽也不知。老朽修行以來，所見山神河伯之流，多是修行有成受人祭祀，庇護一方罷了。此外便是皇朝冊封之鬼神，司管幽冥。」
「至於這修道之人，多是遁入深山，煉丹服藥，不常在人間走動。至於緣由，老朽曾聽人說是人世間靈氣駁雜，不利修行。具體緣由，老朽也是不大清楚。」
「至於這修行之路，個人各有不同。有神靈受人祭祀，以香火修行。也有精怪先啟靈智，繼而拜月。也有修道之人採氣煉丹，飲風食露。各有各的修法，也無什麼誰對誰錯。」
李陽細細思索，又開口問道：
「那可有境界劃分？如何明了修的是深是淺?孰強孰弱呢？」
長青公聞言哈哈大笑道：
「樹無同一葉，法有千般法。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又如何劃出什麼境界規定所有人呢？至於孰強孰弱，若真想爭個什麼，比試一番自然明了。「
李陽聞言微微一怔，隨即起身拱手道：
「貧道受教了。」
之後二人不再談論這些，只是飲茶品果。長青公向李陽講述自身千年見聞，李陽向長青公談及人間紅塵種種。二人相談甚歡，不時有長青公笑聲傳入林中，引的林中小鹿抬頭靜聽。
日落月升，不知不覺間已到了晚上。長青公抬頭看了看明月，笑著起身道：
「同真人相談，老朽實在受益匪淺，天色已晚，真人便在此歇息吧……」
隨後伸手一指旁邊空地，無數藤蔓盤旋而起，片刻時間，空地上便出現了一座木質小屋。帶著李陽走進屋內，屋內十分簡陋，只有牆腳放著一張木床。長青公瞧了眼屋內拱手彎腰道：
「山中簡陋，只能委屈真人了。」
李陽連忙扶住長青公，笑道：
「貧道一路而來，多是露宿荒野，天為被，地為床。如今能有房屋一間遮風擋雨，已是十分感激了。「
長青公見狀也不再多言，說了句真人早點歇息便走出了房屋。到了屋外長青公看著窩在樹下的青牛，微微拱手道：
「道友也早些歇息。」隨著一陣清風吹過，不見了身影。
木屋內李陽拿出包袱中的鋪蓋仔細鋪在了木床上，隨後脫下鞋子，盤坐其上，神識探入天地……
一夜無話，太陽升起，山中霧氣消融，嘰嘰喳喳的鳥鳴傳入小屋。李陽睜開雙眼，起身下床收拾了行李，又喚來一股清水清洗了一番。打開小屋木門，一陣清風迎面而來，不遠處的古松上一隻灰雀正盯著樹下酣睡的青牛叫個不停。
叫了許久眼見青牛毫無反應，隨即躍下枝頭飛到青牛背上輕啄幾下。見李陽走出木屋，閉目酣睡的青牛當即睜眼起身對李陽輕哞一聲。這動靜卻是嚇到了牛背上的灰雀，灰雀狠狠地啄了幾下青牛，嘰嘰喳喳叫了幾聲，隨後沖天而起，飛進了山林。
古松下一老者正坐在石桌前品茶，老者看到李陽，起身招呼李陽坐下，端上一杯清茶，拿出數盤山中珍果，笑道：
「山中沒有什麼珍奇之物，唯有一些野果滋味尚可，實在是怠慢真人了。」
李陽接過茶杯輕嘗一口感嘆道：
「清茶飄香，瓜果香甜，還有長青公這樣的高雅之士相陪，哪裡能說是怠慢了呢？」隨即二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飲茶數杯，李陽開口向長青公詢問：
「昨日聽聞長青公言說百惡大王之事，貧道雖不才，亦有降服此獠之志。只是不知這五泉山距此尚有多遠？」
長青公聞言放下手中杯盞，手指輕沾茶水在石桌上畫出一道路線。指著其中一個小點說道：
「真人請看，這裡便是腳下這座山，喚做松山。自松山向南五百餘里，便是徐州最大的城池——會同，出了會同再走百餘里便是五泉山。」說到這裡長青公停下話語看著李陽叮囑道：
「老朽自知真人修為高深，神通玄妙。只是常言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望真人萬事小心，謹慎行事。」
「百惡大王手下尚有旱魃這等妖魔，真人孤身一人還要小心應對。老朽這有一珍寶，最是克制那旱魃，今日贈與真人，助真人一臂之力。」隨後右手輕輕探入身旁古松，再出來時手中握著一截樹枝。樹枝上綠光閃爍，散發出一股濃郁生機。
李陽伸手接過碧綠樹枝放入衣袖，隨即起身拱手彎腰，對著長青公鄭重行禮。
「承蒙長青公厚待，貧道感激不盡。」
畫面一轉，李陽一行人已到了松山腳下。李陽看著一路相送的長青公道：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長青公就送到這裡吧。」
聞言長青公上前一步握住李陽雙手，
「人老多情，經不起離別。本欲留真人多住些時日，只是真人尚有大事未成，不敢久留。待真人功成之後，萬望真人能再來松山，屆時老朽定備下茶水為真人慶功。」
李陽輕握長青公雙手，也不再多言，轉身跨坐上牛背，沿著山外土路漸漸遠去。
忽一道灰影自天空飛來，飛至青牛頭頂張嘴扔下嘴裡叼著的一個樹葉包裹。包裹不偏不倚落到了李陽懷裡，李陽打開一看內里包著一些山間野果。李陽抬頭向空中身影拱了拱手，身下青牛也發出一聲哞叫。
客人漸行漸遠，直到再也看不見身影，山腳老者才轉身向山內走去。密林中一道少年聲音傳出，
「樹爺爺，我剛給他們送了一包果子嘞……道士有份，嗯……牛大哥也有份……」
「老朽修行千年，曾與修行之人論道，也同精怪之流談玄。唯獨今日見了真人才知何為得道高真。真人神通之玄妙，老朽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此行前去降魔，定能斬獲。」
李陽連稱不敢當，隨即問出了一件心中疑惑之久之事。
「敢問長青公，這世間可有端坐雲霄之上的仙神？」
「貧道修道多年，也曾遍訪名山大川，修道之人頗多，但身懷神通之人卻是一個也未曾遇見，不知是何緣由？」
「貧道獨自修行多年，既無同道交流，亦無師長解惑，實在疑惑這修行之路，不知自己修的是對是錯？今日有幸得見長青公，煩請長青公解惑。」
長青公聞言卻是驚奇，眼前這道人修為高深，舉手投足間便有天地響應。他修行千年也未曾見過如此奇人，只覺是謫仙臨凡，卻不知為何會有如此疑惑。雖內心不解但還是笑著開口：
「這世上是否有仙神端坐雲霄之上，老朽也不知。老朽修行以來，所見山神河伯之流，多是修行有成受人祭祀，庇護一方罷了。此外便是皇朝冊封之鬼神，司管幽冥。」
「至於這修道之人，多是遁入深山，煉丹服藥，不常在人間走動。至於緣由，老朽曾聽人說是人世間靈氣駁雜，不利修行。具體緣由，老朽也是不大清楚。」
「至於這修行之路，個人各有不同。有神靈受人祭祀，以香火修行。也有精怪先啟靈智，繼而拜月。也有修道之人採氣煉丹，飲風食露。各有各的修法，也無什麼誰對誰錯。」
李陽細細思索，又開口問道：
「那可有境界劃分？如何明了修的是深是淺?孰強孰弱呢？」
長青公聞言哈哈大笑道：
「樹無同一葉，法有千般法。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又如何劃出什麼境界規定所有人呢？至於孰強孰弱，若真想爭個什麼，比試一番自然明了。「
李陽聞言微微一怔，隨即起身拱手道：
「貧道受教了。」
之後二人不再談論這些，只是飲茶品果。長青公向李陽講述自身千年見聞，李陽向長青公談及人間紅塵種種。二人相談甚歡，不時有長青公笑聲傳入林中，引的林中小鹿抬頭靜聽。
日落月升，不知不覺間已到了晚上。長青公抬頭看了看明月，笑著起身道：
「同真人相談，老朽實在受益匪淺，天色已晚，真人便在此歇息吧……」
隨後伸手一指旁邊空地，無數藤蔓盤旋而起，片刻時間，空地上便出現了一座木質小屋。帶著李陽走進屋內，屋內十分簡陋，只有牆腳放著一張木床。長青公瞧了眼屋內拱手彎腰道：
「山中簡陋，只能委屈真人了。」
李陽連忙扶住長青公，笑道：
「貧道一路而來，多是露宿荒野，天為被，地為床。如今能有房屋一間遮風擋雨，已是十分感激了。「
長青公見狀也不再多言，說了句真人早點歇息便走出了房屋。到了屋外長青公看著窩在樹下的青牛，微微拱手道：
「道友也早些歇息。」隨著一陣清風吹過，不見了身影。
木屋內李陽拿出包袱中的鋪蓋仔細鋪在了木床上，隨後脫下鞋子，盤坐其上，神識探入天地……
一夜無話，太陽升起，山中霧氣消融，嘰嘰喳喳的鳥鳴傳入小屋。李陽睜開雙眼，起身下床收拾了行李，又喚來一股清水清洗了一番。打開小屋木門，一陣清風迎面而來，不遠處的古松上一隻灰雀正盯著樹下酣睡的青牛叫個不停。
叫了許久眼見青牛毫無反應，隨即躍下枝頭飛到青牛背上輕啄幾下。見李陽走出木屋，閉目酣睡的青牛當即睜眼起身對李陽輕哞一聲。這動靜卻是嚇到了牛背上的灰雀，灰雀狠狠地啄了幾下青牛，嘰嘰喳喳叫了幾聲，隨後沖天而起，飛進了山林。
古松下一老者正坐在石桌前品茶，老者看到李陽，起身招呼李陽坐下，端上一杯清茶，拿出數盤山中珍果，笑道：
「山中沒有什麼珍奇之物，唯有一些野果滋味尚可，實在是怠慢真人了。」
李陽接過茶杯輕嘗一口感嘆道：
「清茶飄香，瓜果香甜，還有長青公這樣的高雅之士相陪，哪裡能說是怠慢了呢？」隨即二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飲茶數杯，李陽開口向長青公詢問：
「昨日聽聞長青公言說百惡大王之事，貧道雖不才，亦有降服此獠之志。只是不知這五泉山距此尚有多遠？」
長青公聞言放下手中杯盞，手指輕沾茶水在石桌上畫出一道路線。指著其中一個小點說道：
「真人請看，這裡便是腳下這座山，喚做松山。自松山向南五百餘里，便是徐州最大的城池——會同，出了會同再走百餘里便是五泉山。」說到這裡長青公停下話語看著李陽叮囑道：
「老朽自知真人修為高深，神通玄妙。只是常言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望真人萬事小心，謹慎行事。」
「百惡大王手下尚有旱魃這等妖魔，真人孤身一人還要小心應對。老朽這有一珍寶，最是克制那旱魃，今日贈與真人，助真人一臂之力。」隨後右手輕輕探入身旁古松，再出來時手中握著一截樹枝。樹枝上綠光閃爍，散發出一股濃郁生機。
李陽伸手接過碧綠樹枝放入衣袖，隨即起身拱手彎腰，對著長青公鄭重行禮。
「承蒙長青公厚待，貧道感激不盡。」
畫面一轉，李陽一行人已到了松山腳下。李陽看著一路相送的長青公道：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長青公就送到這裡吧。」
聞言長青公上前一步握住李陽雙手，
「人老多情，經不起離別。本欲留真人多住些時日，只是真人尚有大事未成，不敢久留。待真人功成之後，萬望真人能再來松山，屆時老朽定備下茶水為真人慶功。」
李陽輕握長青公雙手，也不再多言，轉身跨坐上牛背，沿著山外土路漸漸遠去。
忽一道灰影自天空飛來，飛至青牛頭頂張嘴扔下嘴裡叼著的一個樹葉包裹。包裹不偏不倚落到了李陽懷裡，李陽打開一看內里包著一些山間野果。李陽抬頭向空中身影拱了拱手，身下青牛也發出一聲哞叫。
客人漸行漸遠，直到再也看不見身影，山腳老者才轉身向山內走去。密林中一道少年聲音傳出，
「樹爺爺，我剛給他們送了一包果子嘞……道士有份，嗯……牛大哥也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