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百年換百年
這是……
李歸一心中驚駭。
那熟悉的名字掀開了李歸一深處的記憶，那是一段久遠到，即便李歸一是修道之人，也難辯真假，難以追述的古老故事。
可那其中又與李歸一所了解的有所不同。
究竟發生了什麼？
李歸一奮力思索，破碎的記憶畫面一點點閃過。
南天門，斬龍台，九重天域，靈瑤，青衣老道……
「我，死了麼……」
李歸一緩過神來，心中有些許失落，些許不舍，正當他奮力的睜大眼睛，想要再次認認真真看一看這個世界時，眼前的世界卻驟然被無盡的金光包裹。
嘩啦一聲，仿似血脈深處，靈魂底部，某種無形的門戶、枷鎖被緩緩打了開來，一道充滿蒼老古意的聲音，出現在了李歸一耳中。
「千百年了，終於有人再次打開了傳承之門。」
……
九重天域，南天門。
落伽尊者望著只能看見無盡彩色光暈的觀天鏡揮了揮手：
「派四大天王下界追捕，無論如何也要將李歸一帶回靈山。
至於道一門那邊，還需李兄你親自去一趟。」
聽得落伽尊者的話，李靖神色微微一愣，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尊上，那孽龍呢？
而且不瞞尊上，道一門雖受天庭冊封鎮守神洲，卻不受我等管轄，末將恐怕……」
落伽尊者抬了抬手，打斷了李靖的話：
「剛剛敖廣就在南天門外，靈瑤之事已經沒有機會，只能徐徐圖之。
至於道一門，你且去便是，本尊又不是要你去道一門拿人，只需要他們一句李歸一之事與道一門無關即可。」
「這……」李靖似心有不甘般，面露難堪之色，李歸一一開始就不是他心中的目標，更何況還可能會因此得罪道一門。
落伽尊者瞧得他的臉色，又且不會明白他心中所想，冷冷哼一聲：
「天王需知，有些選擇一但做了，便決定了他往後的路，更何況，有些東西可以被賜予，同樣也可以被收回。」
言語間，落伽尊者目光似不經意般，瞥了李靖手中玲瓏寶塔一眼。
南天門內，層層疊疊的殿宇迴廊上，一名仙官小吏邁著步子快步來到一座府邸前，伸手，咚咚咚敲了房門。
不消片刻，府內傳來聲音，仙官小吏推門而入，當即看見斜對著房門的涼亭旁的草地上，背著門躺著一道身影。
那身影躺在草地上，雙手枕於腦後，翹著二郎腿，嘴裡叼著一截青草，道：「什麼事情？」
聞言，仙官小吏快步走了過去，躬身答道：「三太子，四大天王被李天王派下凡去了，據說是去捉拿一名名叫李歸一的人。」
仙官話落，哪吒抬頭望天的目光斜斜看了那仙官一眼，道：「誰讓你來告訴我的？」
「是陛下。」仙官如實答道。
「得了。」
得到仙官的回答，哪吒自顧自道了一句，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伸手撐了個懶腰，府內正堂中傳來嗚的破空聲。
混天綾，乾坤圈，火尖槍，風火輪轉瞬間出現在身上，然後身影沖天而起，直奔南天門而去。
……
崑崙。
天邊的夕陽緩緩落下，紅霞映照在崑崙山頂，平靜的湖水之中，七彩的光暈緩緩淡去，一道曼妙的身影身披長裙，環抱著李歸一一步步從湖水走了出來。
她的步伐有些虛浮，美麗的臉龐雖有淡淡紅暈，但那雙如黑寶石般的眸中，卻儘是疲憊與虛弱。
靈瑤吃力的攤開手掌，從納戒中取出一件長裙蓋在李歸一身上。
李歸一原本焦黑乾枯的身體，此刻已經恢復如初，身體表面，更是隱隱有七彩霞光閃沒隱現。
在他額頭，那原本屬於靈瑤的七彩龍印若隱若現，透著神秘與絢麗。
「哼。」
還未等靈瑤抱著李歸一走上岸，一道冷哼之聲便出現在了她的耳際，身前華光一閃，一道身穿黑金龍紋長袍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望著身前的身影，靈瑤神色先是一喜，繼而變得黯淡，她緩緩低下了頭，輕聲叫了聲「父王。」
「你的眼裡還有我這個父王嗎？」
東海龍王敖廣神色不悅的冷哼一聲，伸手一揮，湖水散開，一道青色長袍落在李歸一身上，一股靈力托著李歸一與靈瑤來到了岸邊。
靈瑤深深的低下了腦袋。
「對不起父王……」
「瑤兒，你可知這樣你會沒命的。」敖廣打斷了靈瑤的話，他的目光審視著靈瑤懷中的李歸一，冷哼一聲。
「孩兒知道。」靈瑤緩緩抬起了目光，望向自己的父親，「可是父王，若是沒有李歸一，孩兒早就死了。」
「事情我都知道了。」
敖廣輕輕點了點頭，身體前跨一步，將手伸向靈瑤懷中的李歸一。
瞧的敖廣的動作，靈瑤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父王，孩兒求你了，孩兒只想他平平安安的過上一世。」
敖廣前伸的手僵在了半空，她低著頭，望著靈瑤，沒有開口。
「父王，這是孩兒唯一的心愿，即便是死，孩兒也願意。」
望著那目光中透露出來的堅定，敖廣沉默良久嘆息一聲，道：「父王知道。
父王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不過只能是一世。」
「謝謝父王，謝謝父王。」
聽到敖廣的回答，靈瑤滿臉喜色，眼中不爭氣的滑落幾滴淚光。
頃刻間，濛濛的細雨從漫天紅霞上飄飄而下。
感受著飄飄細雨淋在身上，敖廣輕輕閉上了眼睛，然後緩緩走到靈瑤身旁，面露慈祥與疼愛的伸手將她扶了起來，伸手將她眼角的淚珠擦拭。
「傻孩子，要不是看在他對你的情誼份上，父王絕對不會答應。
不過只能是一世，沒有本命龍珠的情況下，即便是父王也只能保你一世。」
靈瑤滿臉欣喜的點頭，繼而帶著些許懇求的語氣道：「父王，孩兒還有一個請求。」
聞言敖廣又是一陣嘆息，他伸手滿是溺愛的摸了摸靈瑤的秀髮，道：
「父王知道，不過此事不行。」
「父王……」聽得敖廣的話語，靈瑤心中著急，言語間滿是祈求。
敖廣望著靈瑤的樣子輕輕嘆息一聲，道：「傻孩子，不是父王不答應里，只是你若待在他身邊，只會影響龍珠與他的契合，如此莫說是一世，恐怕十年他都撐不過去。」
「這……」
敖廣的話令的靈瑤神色一變，她低頭望了李歸一一眼，眼中滿是不舍。
「父王，就沒有其它辦法了嗎？」
敖廣緩緩搖了搖頭，似思索良久般才嘆了口氣，道：「傻孩子，又不是不能見面，你先隨父王回去養好身體，等養好了身體，你自可以去看望他，只要不長時間待在身邊，就不會有影響。」
伸手擦了擦眼角，靈瑤蹲下身子，手掌輕輕撫過李歸一的臉龐，縱有千般不舍，卻也只能藏在心頭：
「孩兒知道了，謝謝父王。」
敖廣點了點頭，「好了，父王答應了你的要求，不過，父王也要施展秘法封印他體內的龍珠氣息以及原對你的記憶。」
靈瑤靜靜的聽著，直到記憶二字入耳時，才臉色微的一變，急忙開口，「父王……」
話語剛剛出口，敖廣變伸手阻止了靈瑤開口，「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情，父王也是為了你好。
你們之間是不可能得，如果不這樣做，你覺得他會安心的接受龍珠續命嗎？」
敖廣的話令的靈瑤神色一愣。
是啊，如果不封印他的記憶，憑著靈瑤對李歸一的了解，他絕對不會同意這樣做。
即便他迫於自己同意了，可是百年之後呢？百年之後真的讓李歸一去死嗎？
靈瑤暗自搖了搖頭，百年，她從來就沒有想過百年。
「孩子知道了。」
黯然的聲音從靈瑤口中傳出，敖廣點了點頭，伸出一指點在李歸一額頭。
「走吧，父王送他到陽關，只要入了陽關，到了唐國，就不用太擔心天庭的追兵了。」
言罷，敖廣輕輕揮了揮手，一陣清風颳過，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時間無聲的流逝。
夕陽越漸的下沉，崑崙山頂上隱隱有月色浮現了出來，清冷的月光浮現在平靜的湖面上，一道身影憑空浮現了出來。
他低頭凝望著腳下的湖面一眼，曲指輕輕一彈，一道明亮的華光猛地沒入湖中，輕風吹過，那道身影消失不見，微波蕩漾的湖面上，突的冒起一抹猩紅，繼而越來越大。
僅僅片刻，鮮血染紅了湖水，一具四腳朝上的，龐大的烏龜屍體冒了出來，那雙瞪大的雙眸中，滿是愕然與不解。
李歸一心中驚駭。
那熟悉的名字掀開了李歸一深處的記憶，那是一段久遠到，即便李歸一是修道之人，也難辯真假，難以追述的古老故事。
可那其中又與李歸一所了解的有所不同。
究竟發生了什麼？
李歸一奮力思索，破碎的記憶畫面一點點閃過。
南天門，斬龍台，九重天域，靈瑤，青衣老道……
「我，死了麼……」
李歸一緩過神來，心中有些許失落，些許不舍，正當他奮力的睜大眼睛，想要再次認認真真看一看這個世界時，眼前的世界卻驟然被無盡的金光包裹。
嘩啦一聲，仿似血脈深處，靈魂底部，某種無形的門戶、枷鎖被緩緩打了開來，一道充滿蒼老古意的聲音，出現在了李歸一耳中。
「千百年了，終於有人再次打開了傳承之門。」
……
九重天域，南天門。
落伽尊者望著只能看見無盡彩色光暈的觀天鏡揮了揮手：
「派四大天王下界追捕，無論如何也要將李歸一帶回靈山。
至於道一門那邊，還需李兄你親自去一趟。」
聽得落伽尊者的話，李靖神色微微一愣，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尊上，那孽龍呢？
而且不瞞尊上，道一門雖受天庭冊封鎮守神洲，卻不受我等管轄，末將恐怕……」
落伽尊者抬了抬手，打斷了李靖的話：
「剛剛敖廣就在南天門外，靈瑤之事已經沒有機會，只能徐徐圖之。
至於道一門，你且去便是，本尊又不是要你去道一門拿人，只需要他們一句李歸一之事與道一門無關即可。」
「這……」李靖似心有不甘般，面露難堪之色，李歸一一開始就不是他心中的目標，更何況還可能會因此得罪道一門。
落伽尊者瞧得他的臉色，又且不會明白他心中所想，冷冷哼一聲：
「天王需知，有些選擇一但做了，便決定了他往後的路，更何況，有些東西可以被賜予，同樣也可以被收回。」
言語間，落伽尊者目光似不經意般，瞥了李靖手中玲瓏寶塔一眼。
南天門內，層層疊疊的殿宇迴廊上，一名仙官小吏邁著步子快步來到一座府邸前，伸手，咚咚咚敲了房門。
不消片刻，府內傳來聲音，仙官小吏推門而入，當即看見斜對著房門的涼亭旁的草地上，背著門躺著一道身影。
那身影躺在草地上，雙手枕於腦後，翹著二郎腿，嘴裡叼著一截青草，道：「什麼事情？」
聞言，仙官小吏快步走了過去，躬身答道：「三太子，四大天王被李天王派下凡去了，據說是去捉拿一名名叫李歸一的人。」
仙官話落，哪吒抬頭望天的目光斜斜看了那仙官一眼，道：「誰讓你來告訴我的？」
「是陛下。」仙官如實答道。
「得了。」
得到仙官的回答，哪吒自顧自道了一句，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伸手撐了個懶腰，府內正堂中傳來嗚的破空聲。
混天綾，乾坤圈，火尖槍，風火輪轉瞬間出現在身上，然後身影沖天而起，直奔南天門而去。
……
崑崙。
天邊的夕陽緩緩落下，紅霞映照在崑崙山頂，平靜的湖水之中，七彩的光暈緩緩淡去，一道曼妙的身影身披長裙，環抱著李歸一一步步從湖水走了出來。
她的步伐有些虛浮，美麗的臉龐雖有淡淡紅暈，但那雙如黑寶石般的眸中，卻儘是疲憊與虛弱。
靈瑤吃力的攤開手掌，從納戒中取出一件長裙蓋在李歸一身上。
李歸一原本焦黑乾枯的身體，此刻已經恢復如初，身體表面，更是隱隱有七彩霞光閃沒隱現。
在他額頭，那原本屬於靈瑤的七彩龍印若隱若現，透著神秘與絢麗。
「哼。」
還未等靈瑤抱著李歸一走上岸，一道冷哼之聲便出現在了她的耳際，身前華光一閃，一道身穿黑金龍紋長袍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望著身前的身影，靈瑤神色先是一喜，繼而變得黯淡，她緩緩低下了頭，輕聲叫了聲「父王。」
「你的眼裡還有我這個父王嗎？」
東海龍王敖廣神色不悅的冷哼一聲，伸手一揮，湖水散開，一道青色長袍落在李歸一身上，一股靈力托著李歸一與靈瑤來到了岸邊。
靈瑤深深的低下了腦袋。
「對不起父王……」
「瑤兒，你可知這樣你會沒命的。」敖廣打斷了靈瑤的話，他的目光審視著靈瑤懷中的李歸一，冷哼一聲。
「孩兒知道。」靈瑤緩緩抬起了目光，望向自己的父親，「可是父王，若是沒有李歸一，孩兒早就死了。」
「事情我都知道了。」
敖廣輕輕點了點頭，身體前跨一步，將手伸向靈瑤懷中的李歸一。
瞧的敖廣的動作，靈瑤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父王，孩兒求你了，孩兒只想他平平安安的過上一世。」
敖廣前伸的手僵在了半空，她低著頭，望著靈瑤，沒有開口。
「父王，這是孩兒唯一的心愿，即便是死，孩兒也願意。」
望著那目光中透露出來的堅定，敖廣沉默良久嘆息一聲，道：「父王知道。
父王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不過只能是一世。」
「謝謝父王，謝謝父王。」
聽到敖廣的回答，靈瑤滿臉喜色，眼中不爭氣的滑落幾滴淚光。
頃刻間，濛濛的細雨從漫天紅霞上飄飄而下。
感受著飄飄細雨淋在身上，敖廣輕輕閉上了眼睛，然後緩緩走到靈瑤身旁，面露慈祥與疼愛的伸手將她扶了起來，伸手將她眼角的淚珠擦拭。
「傻孩子，要不是看在他對你的情誼份上，父王絕對不會答應。
不過只能是一世，沒有本命龍珠的情況下，即便是父王也只能保你一世。」
靈瑤滿臉欣喜的點頭，繼而帶著些許懇求的語氣道：「父王，孩兒還有一個請求。」
聞言敖廣又是一陣嘆息，他伸手滿是溺愛的摸了摸靈瑤的秀髮，道：
「父王知道，不過此事不行。」
「父王……」聽得敖廣的話語，靈瑤心中著急，言語間滿是祈求。
敖廣望著靈瑤的樣子輕輕嘆息一聲，道：「傻孩子，不是父王不答應里，只是你若待在他身邊，只會影響龍珠與他的契合，如此莫說是一世，恐怕十年他都撐不過去。」
「這……」
敖廣的話令的靈瑤神色一變，她低頭望了李歸一一眼，眼中滿是不舍。
「父王，就沒有其它辦法了嗎？」
敖廣緩緩搖了搖頭，似思索良久般才嘆了口氣，道：「傻孩子，又不是不能見面，你先隨父王回去養好身體，等養好了身體，你自可以去看望他，只要不長時間待在身邊，就不會有影響。」
伸手擦了擦眼角，靈瑤蹲下身子，手掌輕輕撫過李歸一的臉龐，縱有千般不舍，卻也只能藏在心頭：
「孩兒知道了，謝謝父王。」
敖廣點了點頭，「好了，父王答應了你的要求，不過，父王也要施展秘法封印他體內的龍珠氣息以及原對你的記憶。」
靈瑤靜靜的聽著，直到記憶二字入耳時，才臉色微的一變，急忙開口，「父王……」
話語剛剛出口，敖廣變伸手阻止了靈瑤開口，「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情，父王也是為了你好。
你們之間是不可能得，如果不這樣做，你覺得他會安心的接受龍珠續命嗎？」
敖廣的話令的靈瑤神色一愣。
是啊，如果不封印他的記憶，憑著靈瑤對李歸一的了解，他絕對不會同意這樣做。
即便他迫於自己同意了，可是百年之後呢？百年之後真的讓李歸一去死嗎？
靈瑤暗自搖了搖頭，百年，她從來就沒有想過百年。
「孩子知道了。」
黯然的聲音從靈瑤口中傳出，敖廣點了點頭，伸出一指點在李歸一額頭。
「走吧，父王送他到陽關，只要入了陽關，到了唐國，就不用太擔心天庭的追兵了。」
言罷，敖廣輕輕揮了揮手，一陣清風颳過，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時間無聲的流逝。
夕陽越漸的下沉，崑崙山頂上隱隱有月色浮現了出來，清冷的月光浮現在平靜的湖面上，一道身影憑空浮現了出來。
他低頭凝望著腳下的湖面一眼，曲指輕輕一彈，一道明亮的華光猛地沒入湖中，輕風吹過，那道身影消失不見，微波蕩漾的湖面上，突的冒起一抹猩紅，繼而越來越大。
僅僅片刻，鮮血染紅了湖水，一具四腳朝上的，龐大的烏龜屍體冒了出來，那雙瞪大的雙眸中，滿是愕然與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