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靈山習真修
滕王閣序有云：「層巒聳翠，上出重霄；飛閣流丹，下臨無地。鶴汀鳧渚，窮島嶼之縈迴；桂殿蘭宮，即岡巒之體勢。」
天罡宗坐山而立，景色不外如是。
只見那山：高峻岭立，大勢崢嶸，西接大理點蒼山，東銜大宋烏蒙郡。山間陰晴不定，輪迴有序。可謂是：光映晴林，條條紅霧照地陽；風吹彩雲，團團浮嵐蔽天陰。山隅里、密林中、溪流旁，微微凌凌放豪光，突生靈氣照天靈，此乃仙人之所居也。
「嘶~呼，爹爹山的那頭定有仙人。」剛滿十歲的凌瀟拔出腰間木劍難掩興奮之情說到。
凌天默不作聲輕拍凌瀟後面將其往前推了推示意其繼續趕路，從記事起凌瀟便由爹爹撫養長大，對於父親的冷漠他早已習以為常。練劍時割傷手臂也只是心疼破損的衣服、與人鬥毆時受傷也只是心疼上好的膏藥、就連挑糞時摔倒也只是擔心糞桶。
在凌天冷漠的推搡下，父子兩天便穿過密林跨過青山來到天罡宗門口。
「晚輩凌天拜見老宗主！晚輩凌天拜見老宗主！晚輩凌天拜見老宗主！」凌瀟沒有休息片刻便被父親按下一起磕頭。
「吱~」三刻有餘才見宗門緩緩開啟，宗門聳立潔淨如新，兩邊石柱刻著「蒼穹之劍兮浮土之禍依，亂世之棍兮青雲之橫掃。」荊棘遇石柱而避像是有人時刻修剪一般。
老者移門而出，此人面紅如關公，眉心膚突如白玉，發白而雙眉濃黑，拄拐而不觸地，衫飄而不接體。老者順台階而下腳不著地，股股氣浪撲面來，陣陣淜滂襲入耳。幾瞬便過百餘階梯來到凌天父子跟前，雙指一挑凌天父子便不自主起身。
「仙人爺爺面紅有異此乃急紅攻心所致，恐...」凌瀟這時才十歲正是想說啥就說啥的年紀。
「住嘴！」凌天被兒子一言嚇的冷汗直流，又轉向老者解釋道：「犬子幼時跟隨藥師白泊學了些醫術才如此得意忘形」見老者默不作聲便繼續道：「晚輩雖早年跟隨前輩學藝，但吾乃愚者不及前輩萬分之一，要不是江湖上知道靈山老前輩蔭蔽著我南劍閣，恐怕我南劍閣早已被北劍閣吞併了，這藥術宗師白泊也是知道此事才會來教犬子醫術的。」這老者說來也奇怪，凌天對其禮數有佳而老者看著凌天面露不耐煩的神色反觀他看向凌瀟時卻難掩欣喜之情。
老者輕聲道：「無妨，倒也難為你記得我的大限，且先隨我去前廳歇息吧。」
凌天父子緊跟老者步伐進入院內，一入園四季花卉、草木、蔬果按序延綿，前院初春風拂面愜意自然，前院末大雪飄零唏噓惆悵。前院從春走到冬凌天父子便已花費三刻鐘，更令人奇怪的是偌大的宗門居然空無一人。
「嘶~呼」凌瀟邊走邊吐納著院內的靈氣突感暈眩倒在地上，老者看著貪婪的凌瀟笑道：「此子天資聰穎倒是和他母親有幾分相似。如今吾大限將近倒可收他做弟子，在我座下習武練上幾年。」
凌天驚道：「弟子？前輩您說的是弟子嗎？從未聽聞前輩收徒，前輩上隱士高手也只是受前輩一些指點便飛龍上天，這可真是天大的機緣啊！」凌天早年受老者關拂在此處修煉過半年，雖說愚笨沒有踏入老者所說的那層境界，但也成為了南劍閣的第一高手。
「那也要看這小子的造化，也些人啊別說指點一二了就是習了半年也毫無進展。」說罷老者略帶調侃地看著凌天。
「晚輩是蠢笨的，辜負了前輩的一番栽培。」
「罷了罷了，你的孝心倒是最為出眾的。」老者無奈地搖著頭說道，像極了過年期間長輩誇人的樣式文不行武不就也只好誇誇這個孩子有孝心了。
入了前廳沒一會凌瀟便醒了過來，剛醒過來便被父親按在地上磕頭拜師，凌天看上去比自己兒子還興奮嘴角的鬍鬚都快咧到了鬢角，按著兒子的頭使勁地往地上磕，那如玉般的地面都被硬生生磕出三兩道裂痕。
凌天心裡是十分想拜入眼前這位老者門下的，但這上杆子的買賣多少有些讓人不悅，於是擦了擦額頭的血跡牴觸道：「父親好生奇怪，這世上還有牛不喝水強按頭的說法？」
「怎麼？那你是不想入我門下？」
「那倒也不是，可入園便不見您有弟子，如今卻為何收我為弟子？」
看著平時乖順的兒子居然在這節骨眼上唱反調凌天教訓道：「你小子可知道這是多大的機緣，你還在這挑三揀四！」剛一說完抬眼看向老者，老者雙眸不耐煩的斜視著凌天這才使得凌天沒有繼續說下去。
老者道：「弟子嘛，百餘年前是有過的，他姓柴。自那之後我便未曾收徒，雖這百餘年未曾收徒，可教導人數也不下百人。如今我大限將至恐絕學無人得以精髓，見你有眼緣便想傳你絕學。我且問你日後頂著我的一身本領在世恐有小人陷害，你可懼否？」老者認定凌瀟，覺得在自己彌留之際能再有柴氏後人來找到他一定也是自己的機緣，雖然柴氏後人為躲避追殺早已隱姓埋名，但老者一直關注著柴氏這一脈的傳承，凌瀟的母親便是柴氏後人無疑！
凌瀟看著老者親切宛如族中長輩一般，況且老者對自己態度和對他父親截然不同也讓他心生好感。
凌瀟作揖道：「凌瀟與老先生一見如故願拜入其門下，他日神通在世定要讓世間小人懼於我。正所謂魑魅魍魎跳梁舞，伏龍起身天難擋。」
「好好好！有志氣，老夫姓曹單名一個潏，今日收凌瀟為嫡傳弟子！」曹潏自從那位柴氏弟子被害後就沒有指導過他的任何一個後輩，如今大限將至收個他的後人著實讓老者有點激動。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凌瀟頭磕的用力，剛額頭的傷有印出了血漬。
曹潏教導弟子不喜旁人在其右就算凌天也不行，凌天被安排在了右院陰陽山脈處進修自己的鷹擊長空，而凌瀟則從前院開始修煉。
一老一少來到前院春園只見綠柳道兩旁，柳枝呼嘯起，時成松時成柏，時陽時陰，時柔時剛。氣旋環繞鳥獸疏，芳藹四散人神酥。此柳樹百般變化著實神奇，既能改變外形又能散發出本不屬於他的香氣。
曹潏道：「今日先教你形意劍第一重第一招」只見曹潏單掌托天便從中院飛來一柄赤練劍，軟劍一揮曹潏便在凌瀟身後。凌瀟感覺身後散發出父親的味道猛的一回頭有那麼一瞬他確實在師父臉上看到了父親的容貌。
「師父？您剛容貌好像有那麼一瞬變成了父親的摸樣。」凌瀟道
曹潏一怔，此招遇強者才會讓人產生幻覺，在尋常者面前施展此招也就是個瞬移的身法罷了。當初凌天學藝一月有餘也未曾看到這一層，想不到一個十歲的孩童第一次見識到此招便能看見門道。曹潏大喜道：「瀟兒天資不輸榮兒。」
榮兒？想起師父先前說自己百餘年前最後第一位弟子姓柴，現在又提及榮兒，莫非師父剛說的人便是周世宗柴榮？柴榮去世都有150年了，那師父豈不是得200歲？幼小的凌瀟心中有無數的問題想問但不知從何問起。
見凌瀟若有所思一言不發，曹潏從長袖中甩出十二顆核桃，核桃依次懸浮路邊柳樹頂上。
曹潏道：「七日之內用此劍擊落全部核桃，我再教你此招本門。」曹潏話音剛落凌瀟便挽起袖口紮好下擺接過赤練劍，凌瀟的衣服有些偏大花了一些功夫。只見其用力蹬地便離地有三丈之高，可惜還沒展開後續動作一條柳枝便重重打在凌瀟臉頰之上並留下血印。
好少年卻有神童之能，同齡者還在咿呀泥土，只見其：手持軟劍，怒目凝視，勢急則退，招緩則近。與那綠柳纏鬥好一番時間，逐漸凌瀟也摸清綠柳攻擊規律，原來柳枝分陰陽，陰枝勢緩力沉，陽枝招急勁浮。陰陽兩枝相輔相成，陰枝勢緩容易對付只要把陽枝制服問題就好辦了，只見凌瀟在綠柳攻擊範圍內閃轉騰挪，雖說被陽枝打的皮開肉綻，好歹在一個時辰內把陽枝全數制服並將其繫於腰間以防它們亂動。
「比我爹爹打的還狠，看我怎麼報仇！」
凌瀟邪魅一笑將腰間陽枝越拽越遠，眼看陽枝就要身首異處，曹潏見此情景急道：「哎呀哎呀，小祖宗啊！這陰陽柳不是這麼玩的，瀟兒住手！且聽心法！」
見陰陽柳被如此折騰曹潏出於無奈也只好先將心法傳授給凌瀟。
「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
氣來四方，返氣於八方，此乃吐納；十二正經，星宿應經脈，固五臟築肉身，此乃鑄體；奇經八脈，機緣使然，若得此緣，方可大成。
洗髓易經迫潛能，四氣自來調元神，靈氣匯體可通天。」
曹潏繼續道：「瀟兒看好第一招！」
曹潏演示的仔細，凌瀟學的也認真，僅一天凌瀟已能瞬移半步的距離，江湖打鬥刀劍相向這半步足以定勝負。
這招曹潏也指導過不少人，能在一天內瞬移半步的還從未出現過，況且此時凌瀟也五歲日後能到何等成就曹潏這般見過各種大場面的也很難想像到。情到此處曹潏不經想起了柴榮，後輩如此出息可惜江山早已他姓。王勃曾言唐朝版圖「城闕輔三秦」，有此後輩恐怕「城闕輔三唐」都有指望。可惜啊可惜！
在曹潏的指導下凌瀟第二日便靠這半步瞬移擊落了全數核桃。
之後兩人並有著急繼續練習第二招，招式都是死的誰都能練，要想招式強橫深厚的內功必不可少，只要內功深厚哪怕只會一招也能縱橫江湖無人能擋。於是在曹潏的帶領下，二人白天吐納吸收靈氣，晚上對應星宿修經固體。
就這樣兩人修煉內功閒下來便種種蔬果好不快活，一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由於此地靈氣充沛凌瀟這一年長了不少，已比同年人高上不少。
經過一年的鍛筋鑄體凌瀟身體已經比尋常人強硬不少，而天罡真氣內功根基已成只要勤加修煉他日定能成為一代宗師，之後的時間曹潏帶著凌瀟在原有的基礎上又要求他熟背道家先祖的各種著作。凌瀟不僅武學上才能顯露，在悟道上更異於常人，當讀到《洞靈真經》
中：「心平正不為外物所誘曰清，清而能久則明，明而能久則虛，虛則道全而居之」時便和曹潏討論道：「師父此書頗有意思。」
「哦？瀟兒對這《洞靈真經》是有何見解嗎？」
「徒兒覺得奇怪，聖人心平悟道追求至高道虛之境，虛即為無，若至道墟之境此言倒也無可厚非，倘若未達此境之前的悟道豈非都是外物，即要不為外物所誘又豈能悟道墟之境？」凌瀟此言想說悟道至最高境界這本身就是自己的欲望，倘若一味放空自己便能悟道，那豈不是豬狗都能悟道？
聽聞此言曹潏大喜：「瀟兒大才，正所謂入道易入世難。瀟兒我且問你假設你為報血仇日夜修煉終於武道大成，追逐兇手至老態龍鍾之年華終於與那賊人面對著面劍抵著劍，此時要你散盡一身武功便可悟道你可做得到？」
凌瀟沉思不語片刻後問道：「我不知道，師父您會如何選擇？」
「老夫要是能做到那早就羽化登仙了吧，為師還是覺得做個凡夫俗子更有意思。」曹潏讓凌瀟熟讀道教經書倒也沒想著讓他成聖，他的願望只想讓凌瀟在道中悟出武學真諦悟出自己的武功。
「不錯悟道太過虛無縹緲，瀟兒也要像師父一樣做個凡夫俗子」雖說曹潏說自己是凡夫俗子但其摸樣活脫脫仙人之姿讓人難以信服，於是旁敲側擊道：「師父可有認識的人悟出那道墟之境？」曹潏何等人物豈會不知道這小子在想什麼，但看到他與幼時的柴榮如出一轍便決定知無不言「我本愚鈍衷於武道沒那化凡入世的資格，但我族之中不少人化凡入世三次之多也未悟出那道墟之境。」聽見我族二字凌瀟的眼睛都亮了，眼前的人顯得更加神秘凌瀟想問又不敢問曹潏也看在眼裡。
「瀟兒想知道我族的事嗎？」凌瀟猛猛點頭曹潏繼續道：「那你要起誓決不能向他人透露一個字！」
「我凌瀟向蒼天起誓今日師父所說之言他日若透露隻字片語就讓我經脈逆行爆體而死，所愛之人皆無善終！」
「倒也不必這般毒，瀟兒過來。」只見一老一少盤腿而坐，曹潏娓娓道來：「我族一脈確切的說應該不屬於人類」曹潏剛說到這凌瀟眼神變露出果然是仙人的神情但並沒有將其打斷，曹潏繼續道：「此族名人輩出例如祝融、共工、堯、舜皆是我族，我族血脈傳承不同於人類一般，而是像精神傳遞那樣祝融傳遞於共工兩人皆可在世，但到後來此能力愈來愈弱，堯傳遞於舜堯便不久於人世，到最後便是我輩已不能將意識傳遞於他人，吾兄彭祖晚年為保自身意識不滅尋求人類女子同房已至瘋狂之境只為誕一子延續火種，到頭來還是一場徒勞終年八百，而我則是意外發現此處陰陽柳上結出的果實能延續我族壽命，我才苟延殘喘活至今日，可這陰陽柳近年來已經不結果實了，看來是我的存在影響了這個世界的平衡老天要收我吶，還好在我臨終之時能將這一身的本領傳給瀟兒你，這也算是一種傳承吧。」
曹潏平靜地說著這一切而凌瀟則與之相反曹潏越說他眼睛瞪的越大到最後眉毛幾乎與髮際線貼合。
「瀟兒最近可有聽聞彭祖遺體問世各大門派都在爭搶？」被這一問凌瀟才緩過神來搖了搖頭，心想我同師父深山兩年日日都在一起可他卻好像對外界的事了如指掌，凌瀟哪知這彭祖與曹潏本是同根生肉體之間相互有著感應，至於內功曹潏修煉的事天罡真氣而彭祖練的則是九幽煞氣兩者相生相剋誰也戰勝不了誰。
見凌瀟不知曹潏仰天嘆道：「吾兄遺體現世恐江湖又要再起紛爭。」爭搶遺體？凌瀟聽後更懵了這有何用？
「吾兄八百年內功皆在此具身體內，若有人能破解遺體機密武林至尊豈不手到擒來？」八百年內功什麼概念，就算是普通人的八百年都能冠絕於世更何況是彭祖的八百年，任誰聽到這個消息想的恐怕都是能否將其占為己有。
而凌瀟則略感惆悵道：「真是可憐死後也不得安生。」曹潏頗感欣慰凌瀟居然能抵擋得住這誘惑，於是心生一計只見曹潏左右雙指點於眉心凸起的皮膚處右手食指、中指觸於凌瀟天靈之處，左手雙指吸出一滴精血慢慢的像右手移動。
曹潏道：「瀟兒！為師有一事相求，他日若有緣能遇上吾兄遺體你可將此精血注入同時催動為師教你的天罡真氣，此舉便能散去吾兄八百年修為讓他真正歸於天地之間。」
「弟子領命」凌瀟不解為何師父不親自去做此事，怕是兄弟之間下不去手吧。
隨著那滴精血注入至凌瀟天靈他也昏昏欲睡過去，在凌瀟入睡之際天空剎那間烏雲密布一條巨龍從烏雲之中緩緩探出頭來看著曹潏，此龍鱗片閃著金光但雙目黯淡無光，曹潏也知此龍何意著急忙慌地將凌瀟搖醒後迅速回到窗邊營造出像是凌瀟自己醒過來的假象。
凌瀟醒來之後望向曹潏確實那一瞬間看見巨龍藏於烏雲之中但一眨眼卻不見了，凌瀟驚道：「龍！師父看窗外！有龍！有條金色的大龍！」
曹潏看著凌瀟和柴榮第一次見龍時表情一模一樣笑道：「哈哈，為師早就看見了。」
「可世人都說這龍不存在。」
「相傳只有真龍天子才能看見巨龍，當局者並非真龍天子所以他們害怕有人看見此龍才捏造出這番言論的。」
「原來師父是真龍天子啊，弟子拖您的福有生之年也能見到次龍。」
曹潏搖手道：「非也非也，是為師拖你的福才能再見一次龍，上次見龍還是榮兒在一起時，你是柴榮後人能見到龍也不足為齊。」
「我是周世宗柴榮的後人？」曹潏滔滔不絕地講著和柴榮的初次相遇講到精彩處還拍案而起一改往日形象，兩人雖說師徒實則屬於忘年之交，講到柴榮被張光義毒殺時更是襟拭不止，氣憤之時恨不得一舉滅了這趙宋江山，轉念一想這一寸寸土地都是柴榮辛苦打下來的，打下來之後又如何呢？自己也做不得皇帝更是浪費了這大好河山。說道此處只嘆柴榮命短。
曹潏說起柴榮便不知停歇從晌午聊至夜深，忽然凌瀟猛地一起身道：「師父，這兩年來你天罡劍訣你就教了我一招，什麼時候教我第二招。」
曹潏不知是自己講的事激勵了他還是這孩子早就忍不住想學第二招了解釋道：「瀟兒想著急變強這沒錯，但這天罡劍訣36式苦練一招便能受用終身，縱使榮兒在我身邊苦練多年也只精通三招。像是天山派的『蓮花飄步』、點靈教的『雷霆八式』、大理點蒼派的『游龍身法』都是從我教你的『鏡花水月』中演變而來的，而我指點這三派始祖時並未傾囊相授你只要將這招『鏡花水月』吃透江湖山單打獨鬥沒人能傷你分毫。」這三派的身法絕技在江湖上屬於頂級的存在，想不到都是從半招『鏡花水月』中摸索出來的，但凌瀟似乎還是想學點一招制敵的招數。
曹潏道：「這樣吧，這一招和你也頗有淵源，五極劍閣始祖風道然便是從這天罡劍訣第八式『天罡無極』中悟出的五極劍法，我今日也傳授於你吧」凌瀟心想「風道然始祖憑藉無『五極劍法』縱橫江湖無敵手，想不到也是在師父這學了半招的結果，這樣看來整個江湖都是師父一人創造的吧」
「瀟兒且聽心法：『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谿。為天下谿，常德不離，復歸於嬰兒。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為天下式，常德不忒，復歸於無極。知其榮，守其辱，為天下谷。為天下谷，常德乃足，復歸於朴。』此招陰陽相濟，陰為守、陽為攻，以蜻蜓點水之勢制敵於寸勁之下。此招虛實相替，陰為虛、陽為實，惑敵於虛招下、降敵於實招中。」只見曹潏手持青峰劍揮圈掄勢轉身回抽，又見其虛步下探後反身回劈，想不到如此高深的劍法居然是從《道德經》中悟出來的。強如曹潏演示完所有招式後也是大汗淋漓。
曹潏笑道：「老了老了，好久沒耍這麼久的劍的。瀟兒接劍」雖已至深夜但凌瀟接過劍也沒作休息恨不得立馬學會此劍法。
接下來的日子凌瀟練著「天罡無極」而曹潏則用蠅頭小楷將天罡劍訣36式全都密密麻麻地記錄在了一本三寸厚的空白本上。
凌瀟修行「天罡無極」方知其博大精深，此招以守為攻又能以攻為守虛幻不定讓人琢磨不透，可謂攻中有守，守中有攻。就這招的起手式用一把劍便舞出了兩把劍的感覺，練時分心時常割破自己的衣裳。凌瀟鑽研幾日後不僅越來越佩服師父更開始佩服始祖風道然，想是
風道然始祖習不了此招精髓便從半招「天罡無極」中悟出了「五極劍法」和「鷹擊長空」，凌瀟見父親和幾位師兄使過「鷹擊長空」其迅猛之勢像極了「天罡無極」中的攻招，父親也說過劍閣的「五極劍法」與他們使的「鷹擊長空」有異曲同工之妙，但細想凡是上乘武學皆是攻守兼備，風道然始祖能憑這一招縱橫江湖無敵手肯定有自己更獨到的見解，凌瀟嘆道：「看來只有有朝一日去北劍閣借閱一下劍譜才能參透玄機。」
凌瀟沒日沒夜的練著「天罡無極」曹潏上前關心道：「瀟兒你看你，練劍練得把這好好的衣服都割破了。」凌瀟聽到此言一怔，這話語和那摳門的父親如出一轍便和曹潏說道：「師父說的話倒是和父親一般，想瀟兒剛開始練劍割傷手臂時父親也是一樣上前只會關心那被劃破的衣服。」
曹潏笑道：「傻孩子，你父親何嘗不關心你，要是劍劃衣物不破那你肌膚定是無礙，要是衣物被劃破了也能借觀看衣物之由看到你傷勢，想必你那次肯定傷及不深吧。」
「是.是倒是.只是...」
曹潏繼續道：「其實你爹這個人還是不錯的，自從你娘去世後他便沉默寡言了，一心只埋在了復仇之中。你肯定要問我既然你娘也是柴榮後人為何我不出面替你娘報仇是吧？」
「弟子..弟子沒有這個意思」凌瀟沒有細問自己娘的死因，他知道復仇是父親念想這種仇恨也是他活下去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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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凌瀟已上山學藝三年了，一日清晨師父二人像往常一樣切磋劍法突然凌天從陰陽山脈中出來站在他們面前，三年的時間讓凌天更顯滄桑。
見到許久不見的父親凌瀟興奮地衝上前並向側面揮出一道青色劍氣說道：「父親！我已經在師父教我的『天罡無極』中悟出『鷹擊長空』了」凌瀟想父親大致會和往常一樣讓我不要心浮氣躁但此刻凌天卻一反常態輕撫凌瀟額頭道：「瀟兒真是好樣的，他日成就定遠超始祖風道然。」凌瀟呆在原地看著些許陌生的父親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曹潏捻須道：「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切不可魯莽，此次若不成也不必灰心，我已經將『天罡劍訣』盡數記錄下來，到時我雖身死但你可以和瀟兒一同研究。」
「前輩大恩晚輩沒齒難忘，近兩年每日子時之後您便來教導我『鏡花水月』，有此身法即便小子不是對手想要逃跑還是沒問題的。」
凌天作揖下山之後半年曹潏果真如他所說駕鶴西去，說到曹潏身死那天只見其凌駕於半空之中用天罡真氣將凌瀟托至五里開外，凌瀟遠遠地望著能看見生活了三年的宗門以極快的速度下沉，而曹潏在半空中散著金光宛如參天大樹的經絡蔓延整個天際不就便隨著宗門一同下沉淹沒在了這靈山之中。
凌瀟叩頭三百後帶著赤練青峰兩把寶劍踏上了自己的江湖之路。
天罡宗坐山而立，景色不外如是。
只見那山：高峻岭立，大勢崢嶸，西接大理點蒼山，東銜大宋烏蒙郡。山間陰晴不定，輪迴有序。可謂是：光映晴林，條條紅霧照地陽；風吹彩雲，團團浮嵐蔽天陰。山隅里、密林中、溪流旁，微微凌凌放豪光，突生靈氣照天靈，此乃仙人之所居也。
「嘶~呼，爹爹山的那頭定有仙人。」剛滿十歲的凌瀟拔出腰間木劍難掩興奮之情說到。
凌天默不作聲輕拍凌瀟後面將其往前推了推示意其繼續趕路，從記事起凌瀟便由爹爹撫養長大，對於父親的冷漠他早已習以為常。練劍時割傷手臂也只是心疼破損的衣服、與人鬥毆時受傷也只是心疼上好的膏藥、就連挑糞時摔倒也只是擔心糞桶。
在凌天冷漠的推搡下，父子兩天便穿過密林跨過青山來到天罡宗門口。
「晚輩凌天拜見老宗主！晚輩凌天拜見老宗主！晚輩凌天拜見老宗主！」凌瀟沒有休息片刻便被父親按下一起磕頭。
「吱~」三刻有餘才見宗門緩緩開啟，宗門聳立潔淨如新，兩邊石柱刻著「蒼穹之劍兮浮土之禍依，亂世之棍兮青雲之橫掃。」荊棘遇石柱而避像是有人時刻修剪一般。
老者移門而出，此人面紅如關公，眉心膚突如白玉，發白而雙眉濃黑，拄拐而不觸地，衫飄而不接體。老者順台階而下腳不著地，股股氣浪撲面來，陣陣淜滂襲入耳。幾瞬便過百餘階梯來到凌天父子跟前，雙指一挑凌天父子便不自主起身。
「仙人爺爺面紅有異此乃急紅攻心所致，恐...」凌瀟這時才十歲正是想說啥就說啥的年紀。
「住嘴！」凌天被兒子一言嚇的冷汗直流，又轉向老者解釋道：「犬子幼時跟隨藥師白泊學了些醫術才如此得意忘形」見老者默不作聲便繼續道：「晚輩雖早年跟隨前輩學藝，但吾乃愚者不及前輩萬分之一，要不是江湖上知道靈山老前輩蔭蔽著我南劍閣，恐怕我南劍閣早已被北劍閣吞併了，這藥術宗師白泊也是知道此事才會來教犬子醫術的。」這老者說來也奇怪，凌天對其禮數有佳而老者看著凌天面露不耐煩的神色反觀他看向凌瀟時卻難掩欣喜之情。
老者輕聲道：「無妨，倒也難為你記得我的大限，且先隨我去前廳歇息吧。」
凌天父子緊跟老者步伐進入院內，一入園四季花卉、草木、蔬果按序延綿，前院初春風拂面愜意自然，前院末大雪飄零唏噓惆悵。前院從春走到冬凌天父子便已花費三刻鐘，更令人奇怪的是偌大的宗門居然空無一人。
「嘶~呼」凌瀟邊走邊吐納著院內的靈氣突感暈眩倒在地上，老者看著貪婪的凌瀟笑道：「此子天資聰穎倒是和他母親有幾分相似。如今吾大限將近倒可收他做弟子，在我座下習武練上幾年。」
凌天驚道：「弟子？前輩您說的是弟子嗎？從未聽聞前輩收徒，前輩上隱士高手也只是受前輩一些指點便飛龍上天，這可真是天大的機緣啊！」凌天早年受老者關拂在此處修煉過半年，雖說愚笨沒有踏入老者所說的那層境界，但也成為了南劍閣的第一高手。
「那也要看這小子的造化，也些人啊別說指點一二了就是習了半年也毫無進展。」說罷老者略帶調侃地看著凌天。
「晚輩是蠢笨的，辜負了前輩的一番栽培。」
「罷了罷了，你的孝心倒是最為出眾的。」老者無奈地搖著頭說道，像極了過年期間長輩誇人的樣式文不行武不就也只好誇誇這個孩子有孝心了。
入了前廳沒一會凌瀟便醒了過來，剛醒過來便被父親按在地上磕頭拜師，凌天看上去比自己兒子還興奮嘴角的鬍鬚都快咧到了鬢角，按著兒子的頭使勁地往地上磕，那如玉般的地面都被硬生生磕出三兩道裂痕。
凌天心裡是十分想拜入眼前這位老者門下的，但這上杆子的買賣多少有些讓人不悅，於是擦了擦額頭的血跡牴觸道：「父親好生奇怪，這世上還有牛不喝水強按頭的說法？」
「怎麼？那你是不想入我門下？」
「那倒也不是，可入園便不見您有弟子，如今卻為何收我為弟子？」
看著平時乖順的兒子居然在這節骨眼上唱反調凌天教訓道：「你小子可知道這是多大的機緣，你還在這挑三揀四！」剛一說完抬眼看向老者，老者雙眸不耐煩的斜視著凌天這才使得凌天沒有繼續說下去。
老者道：「弟子嘛，百餘年前是有過的，他姓柴。自那之後我便未曾收徒，雖這百餘年未曾收徒，可教導人數也不下百人。如今我大限將至恐絕學無人得以精髓，見你有眼緣便想傳你絕學。我且問你日後頂著我的一身本領在世恐有小人陷害，你可懼否？」老者認定凌瀟，覺得在自己彌留之際能再有柴氏後人來找到他一定也是自己的機緣，雖然柴氏後人為躲避追殺早已隱姓埋名，但老者一直關注著柴氏這一脈的傳承，凌瀟的母親便是柴氏後人無疑！
凌瀟看著老者親切宛如族中長輩一般，況且老者對自己態度和對他父親截然不同也讓他心生好感。
凌瀟作揖道：「凌瀟與老先生一見如故願拜入其門下，他日神通在世定要讓世間小人懼於我。正所謂魑魅魍魎跳梁舞，伏龍起身天難擋。」
「好好好！有志氣，老夫姓曹單名一個潏，今日收凌瀟為嫡傳弟子！」曹潏自從那位柴氏弟子被害後就沒有指導過他的任何一個後輩，如今大限將至收個他的後人著實讓老者有點激動。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凌瀟頭磕的用力，剛額頭的傷有印出了血漬。
曹潏教導弟子不喜旁人在其右就算凌天也不行，凌天被安排在了右院陰陽山脈處進修自己的鷹擊長空，而凌瀟則從前院開始修煉。
一老一少來到前院春園只見綠柳道兩旁，柳枝呼嘯起，時成松時成柏，時陽時陰，時柔時剛。氣旋環繞鳥獸疏，芳藹四散人神酥。此柳樹百般變化著實神奇，既能改變外形又能散發出本不屬於他的香氣。
曹潏道：「今日先教你形意劍第一重第一招」只見曹潏單掌托天便從中院飛來一柄赤練劍，軟劍一揮曹潏便在凌瀟身後。凌瀟感覺身後散發出父親的味道猛的一回頭有那麼一瞬他確實在師父臉上看到了父親的容貌。
「師父？您剛容貌好像有那麼一瞬變成了父親的摸樣。」凌瀟道
曹潏一怔，此招遇強者才會讓人產生幻覺，在尋常者面前施展此招也就是個瞬移的身法罷了。當初凌天學藝一月有餘也未曾看到這一層，想不到一個十歲的孩童第一次見識到此招便能看見門道。曹潏大喜道：「瀟兒天資不輸榮兒。」
榮兒？想起師父先前說自己百餘年前最後第一位弟子姓柴，現在又提及榮兒，莫非師父剛說的人便是周世宗柴榮？柴榮去世都有150年了，那師父豈不是得200歲？幼小的凌瀟心中有無數的問題想問但不知從何問起。
見凌瀟若有所思一言不發，曹潏從長袖中甩出十二顆核桃，核桃依次懸浮路邊柳樹頂上。
曹潏道：「七日之內用此劍擊落全部核桃，我再教你此招本門。」曹潏話音剛落凌瀟便挽起袖口紮好下擺接過赤練劍，凌瀟的衣服有些偏大花了一些功夫。只見其用力蹬地便離地有三丈之高，可惜還沒展開後續動作一條柳枝便重重打在凌瀟臉頰之上並留下血印。
好少年卻有神童之能，同齡者還在咿呀泥土，只見其：手持軟劍，怒目凝視，勢急則退，招緩則近。與那綠柳纏鬥好一番時間，逐漸凌瀟也摸清綠柳攻擊規律，原來柳枝分陰陽，陰枝勢緩力沉，陽枝招急勁浮。陰陽兩枝相輔相成，陰枝勢緩容易對付只要把陽枝制服問題就好辦了，只見凌瀟在綠柳攻擊範圍內閃轉騰挪，雖說被陽枝打的皮開肉綻，好歹在一個時辰內把陽枝全數制服並將其繫於腰間以防它們亂動。
「比我爹爹打的還狠，看我怎麼報仇！」
凌瀟邪魅一笑將腰間陽枝越拽越遠，眼看陽枝就要身首異處，曹潏見此情景急道：「哎呀哎呀，小祖宗啊！這陰陽柳不是這麼玩的，瀟兒住手！且聽心法！」
見陰陽柳被如此折騰曹潏出於無奈也只好先將心法傳授給凌瀟。
「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
氣來四方，返氣於八方，此乃吐納；十二正經，星宿應經脈，固五臟築肉身，此乃鑄體；奇經八脈，機緣使然，若得此緣，方可大成。
洗髓易經迫潛能，四氣自來調元神，靈氣匯體可通天。」
曹潏繼續道：「瀟兒看好第一招！」
曹潏演示的仔細，凌瀟學的也認真，僅一天凌瀟已能瞬移半步的距離，江湖打鬥刀劍相向這半步足以定勝負。
這招曹潏也指導過不少人，能在一天內瞬移半步的還從未出現過，況且此時凌瀟也五歲日後能到何等成就曹潏這般見過各種大場面的也很難想像到。情到此處曹潏不經想起了柴榮，後輩如此出息可惜江山早已他姓。王勃曾言唐朝版圖「城闕輔三秦」，有此後輩恐怕「城闕輔三唐」都有指望。可惜啊可惜！
在曹潏的指導下凌瀟第二日便靠這半步瞬移擊落了全數核桃。
之後兩人並有著急繼續練習第二招，招式都是死的誰都能練，要想招式強橫深厚的內功必不可少，只要內功深厚哪怕只會一招也能縱橫江湖無人能擋。於是在曹潏的帶領下，二人白天吐納吸收靈氣，晚上對應星宿修經固體。
就這樣兩人修煉內功閒下來便種種蔬果好不快活，一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由於此地靈氣充沛凌瀟這一年長了不少，已比同年人高上不少。
經過一年的鍛筋鑄體凌瀟身體已經比尋常人強硬不少，而天罡真氣內功根基已成只要勤加修煉他日定能成為一代宗師，之後的時間曹潏帶著凌瀟在原有的基礎上又要求他熟背道家先祖的各種著作。凌瀟不僅武學上才能顯露，在悟道上更異於常人，當讀到《洞靈真經》
中：「心平正不為外物所誘曰清，清而能久則明，明而能久則虛，虛則道全而居之」時便和曹潏討論道：「師父此書頗有意思。」
「哦？瀟兒對這《洞靈真經》是有何見解嗎？」
「徒兒覺得奇怪，聖人心平悟道追求至高道虛之境，虛即為無，若至道墟之境此言倒也無可厚非，倘若未達此境之前的悟道豈非都是外物，即要不為外物所誘又豈能悟道墟之境？」凌瀟此言想說悟道至最高境界這本身就是自己的欲望，倘若一味放空自己便能悟道，那豈不是豬狗都能悟道？
聽聞此言曹潏大喜：「瀟兒大才，正所謂入道易入世難。瀟兒我且問你假設你為報血仇日夜修煉終於武道大成，追逐兇手至老態龍鍾之年華終於與那賊人面對著面劍抵著劍，此時要你散盡一身武功便可悟道你可做得到？」
凌瀟沉思不語片刻後問道：「我不知道，師父您會如何選擇？」
「老夫要是能做到那早就羽化登仙了吧，為師還是覺得做個凡夫俗子更有意思。」曹潏讓凌瀟熟讀道教經書倒也沒想著讓他成聖，他的願望只想讓凌瀟在道中悟出武學真諦悟出自己的武功。
「不錯悟道太過虛無縹緲，瀟兒也要像師父一樣做個凡夫俗子」雖說曹潏說自己是凡夫俗子但其摸樣活脫脫仙人之姿讓人難以信服，於是旁敲側擊道：「師父可有認識的人悟出那道墟之境？」曹潏何等人物豈會不知道這小子在想什麼，但看到他與幼時的柴榮如出一轍便決定知無不言「我本愚鈍衷於武道沒那化凡入世的資格，但我族之中不少人化凡入世三次之多也未悟出那道墟之境。」聽見我族二字凌瀟的眼睛都亮了，眼前的人顯得更加神秘凌瀟想問又不敢問曹潏也看在眼裡。
「瀟兒想知道我族的事嗎？」凌瀟猛猛點頭曹潏繼續道：「那你要起誓決不能向他人透露一個字！」
「我凌瀟向蒼天起誓今日師父所說之言他日若透露隻字片語就讓我經脈逆行爆體而死，所愛之人皆無善終！」
「倒也不必這般毒，瀟兒過來。」只見一老一少盤腿而坐，曹潏娓娓道來：「我族一脈確切的說應該不屬於人類」曹潏剛說到這凌瀟眼神變露出果然是仙人的神情但並沒有將其打斷，曹潏繼續道：「此族名人輩出例如祝融、共工、堯、舜皆是我族，我族血脈傳承不同於人類一般，而是像精神傳遞那樣祝融傳遞於共工兩人皆可在世，但到後來此能力愈來愈弱，堯傳遞於舜堯便不久於人世，到最後便是我輩已不能將意識傳遞於他人，吾兄彭祖晚年為保自身意識不滅尋求人類女子同房已至瘋狂之境只為誕一子延續火種，到頭來還是一場徒勞終年八百，而我則是意外發現此處陰陽柳上結出的果實能延續我族壽命，我才苟延殘喘活至今日，可這陰陽柳近年來已經不結果實了，看來是我的存在影響了這個世界的平衡老天要收我吶，還好在我臨終之時能將這一身的本領傳給瀟兒你，這也算是一種傳承吧。」
曹潏平靜地說著這一切而凌瀟則與之相反曹潏越說他眼睛瞪的越大到最後眉毛幾乎與髮際線貼合。
「瀟兒最近可有聽聞彭祖遺體問世各大門派都在爭搶？」被這一問凌瀟才緩過神來搖了搖頭，心想我同師父深山兩年日日都在一起可他卻好像對外界的事了如指掌，凌瀟哪知這彭祖與曹潏本是同根生肉體之間相互有著感應，至於內功曹潏修煉的事天罡真氣而彭祖練的則是九幽煞氣兩者相生相剋誰也戰勝不了誰。
見凌瀟不知曹潏仰天嘆道：「吾兄遺體現世恐江湖又要再起紛爭。」爭搶遺體？凌瀟聽後更懵了這有何用？
「吾兄八百年內功皆在此具身體內，若有人能破解遺體機密武林至尊豈不手到擒來？」八百年內功什麼概念，就算是普通人的八百年都能冠絕於世更何況是彭祖的八百年，任誰聽到這個消息想的恐怕都是能否將其占為己有。
而凌瀟則略感惆悵道：「真是可憐死後也不得安生。」曹潏頗感欣慰凌瀟居然能抵擋得住這誘惑，於是心生一計只見曹潏左右雙指點於眉心凸起的皮膚處右手食指、中指觸於凌瀟天靈之處，左手雙指吸出一滴精血慢慢的像右手移動。
曹潏道：「瀟兒！為師有一事相求，他日若有緣能遇上吾兄遺體你可將此精血注入同時催動為師教你的天罡真氣，此舉便能散去吾兄八百年修為讓他真正歸於天地之間。」
「弟子領命」凌瀟不解為何師父不親自去做此事，怕是兄弟之間下不去手吧。
隨著那滴精血注入至凌瀟天靈他也昏昏欲睡過去，在凌瀟入睡之際天空剎那間烏雲密布一條巨龍從烏雲之中緩緩探出頭來看著曹潏，此龍鱗片閃著金光但雙目黯淡無光，曹潏也知此龍何意著急忙慌地將凌瀟搖醒後迅速回到窗邊營造出像是凌瀟自己醒過來的假象。
凌瀟醒來之後望向曹潏確實那一瞬間看見巨龍藏於烏雲之中但一眨眼卻不見了，凌瀟驚道：「龍！師父看窗外！有龍！有條金色的大龍！」
曹潏看著凌瀟和柴榮第一次見龍時表情一模一樣笑道：「哈哈，為師早就看見了。」
「可世人都說這龍不存在。」
「相傳只有真龍天子才能看見巨龍，當局者並非真龍天子所以他們害怕有人看見此龍才捏造出這番言論的。」
「原來師父是真龍天子啊，弟子拖您的福有生之年也能見到次龍。」
曹潏搖手道：「非也非也，是為師拖你的福才能再見一次龍，上次見龍還是榮兒在一起時，你是柴榮後人能見到龍也不足為齊。」
「我是周世宗柴榮的後人？」曹潏滔滔不絕地講著和柴榮的初次相遇講到精彩處還拍案而起一改往日形象，兩人雖說師徒實則屬於忘年之交，講到柴榮被張光義毒殺時更是襟拭不止，氣憤之時恨不得一舉滅了這趙宋江山，轉念一想這一寸寸土地都是柴榮辛苦打下來的，打下來之後又如何呢？自己也做不得皇帝更是浪費了這大好河山。說道此處只嘆柴榮命短。
曹潏說起柴榮便不知停歇從晌午聊至夜深，忽然凌瀟猛地一起身道：「師父，這兩年來你天罡劍訣你就教了我一招，什麼時候教我第二招。」
曹潏不知是自己講的事激勵了他還是這孩子早就忍不住想學第二招了解釋道：「瀟兒想著急變強這沒錯，但這天罡劍訣36式苦練一招便能受用終身，縱使榮兒在我身邊苦練多年也只精通三招。像是天山派的『蓮花飄步』、點靈教的『雷霆八式』、大理點蒼派的『游龍身法』都是從我教你的『鏡花水月』中演變而來的，而我指點這三派始祖時並未傾囊相授你只要將這招『鏡花水月』吃透江湖山單打獨鬥沒人能傷你分毫。」這三派的身法絕技在江湖上屬於頂級的存在，想不到都是從半招『鏡花水月』中摸索出來的，但凌瀟似乎還是想學點一招制敵的招數。
曹潏道：「這樣吧，這一招和你也頗有淵源，五極劍閣始祖風道然便是從這天罡劍訣第八式『天罡無極』中悟出的五極劍法，我今日也傳授於你吧」凌瀟心想「風道然始祖憑藉無『五極劍法』縱橫江湖無敵手，想不到也是在師父這學了半招的結果，這樣看來整個江湖都是師父一人創造的吧」
「瀟兒且聽心法：『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谿。為天下谿，常德不離，復歸於嬰兒。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為天下式，常德不忒，復歸於無極。知其榮，守其辱，為天下谷。為天下谷，常德乃足，復歸於朴。』此招陰陽相濟，陰為守、陽為攻，以蜻蜓點水之勢制敵於寸勁之下。此招虛實相替，陰為虛、陽為實，惑敵於虛招下、降敵於實招中。」只見曹潏手持青峰劍揮圈掄勢轉身回抽，又見其虛步下探後反身回劈，想不到如此高深的劍法居然是從《道德經》中悟出來的。強如曹潏演示完所有招式後也是大汗淋漓。
曹潏笑道：「老了老了，好久沒耍這麼久的劍的。瀟兒接劍」雖已至深夜但凌瀟接過劍也沒作休息恨不得立馬學會此劍法。
接下來的日子凌瀟練著「天罡無極」而曹潏則用蠅頭小楷將天罡劍訣36式全都密密麻麻地記錄在了一本三寸厚的空白本上。
凌瀟修行「天罡無極」方知其博大精深，此招以守為攻又能以攻為守虛幻不定讓人琢磨不透，可謂攻中有守，守中有攻。就這招的起手式用一把劍便舞出了兩把劍的感覺，練時分心時常割破自己的衣裳。凌瀟鑽研幾日後不僅越來越佩服師父更開始佩服始祖風道然，想是
風道然始祖習不了此招精髓便從半招「天罡無極」中悟出了「五極劍法」和「鷹擊長空」，凌瀟見父親和幾位師兄使過「鷹擊長空」其迅猛之勢像極了「天罡無極」中的攻招，父親也說過劍閣的「五極劍法」與他們使的「鷹擊長空」有異曲同工之妙，但細想凡是上乘武學皆是攻守兼備，風道然始祖能憑這一招縱橫江湖無敵手肯定有自己更獨到的見解，凌瀟嘆道：「看來只有有朝一日去北劍閣借閱一下劍譜才能參透玄機。」
凌瀟沒日沒夜的練著「天罡無極」曹潏上前關心道：「瀟兒你看你，練劍練得把這好好的衣服都割破了。」凌瀟聽到此言一怔，這話語和那摳門的父親如出一轍便和曹潏說道：「師父說的話倒是和父親一般，想瀟兒剛開始練劍割傷手臂時父親也是一樣上前只會關心那被劃破的衣服。」
曹潏笑道：「傻孩子，你父親何嘗不關心你，要是劍劃衣物不破那你肌膚定是無礙，要是衣物被劃破了也能借觀看衣物之由看到你傷勢，想必你那次肯定傷及不深吧。」
「是.是倒是.只是...」
曹潏繼續道：「其實你爹這個人還是不錯的，自從你娘去世後他便沉默寡言了，一心只埋在了復仇之中。你肯定要問我既然你娘也是柴榮後人為何我不出面替你娘報仇是吧？」
「弟子..弟子沒有這個意思」凌瀟沒有細問自己娘的死因，他知道復仇是父親念想這種仇恨也是他活下去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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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間凌瀟已上山學藝三年了，一日清晨師父二人像往常一樣切磋劍法突然凌天從陰陽山脈中出來站在他們面前，三年的時間讓凌天更顯滄桑。
見到許久不見的父親凌瀟興奮地衝上前並向側面揮出一道青色劍氣說道：「父親！我已經在師父教我的『天罡無極』中悟出『鷹擊長空』了」凌瀟想父親大致會和往常一樣讓我不要心浮氣躁但此刻凌天卻一反常態輕撫凌瀟額頭道：「瀟兒真是好樣的，他日成就定遠超始祖風道然。」凌瀟呆在原地看著些許陌生的父親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曹潏捻須道：「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切不可魯莽，此次若不成也不必灰心，我已經將『天罡劍訣』盡數記錄下來，到時我雖身死但你可以和瀟兒一同研究。」
「前輩大恩晚輩沒齒難忘，近兩年每日子時之後您便來教導我『鏡花水月』，有此身法即便小子不是對手想要逃跑還是沒問題的。」
凌天作揖下山之後半年曹潏果真如他所說駕鶴西去，說到曹潏身死那天只見其凌駕於半空之中用天罡真氣將凌瀟托至五里開外，凌瀟遠遠地望著能看見生活了三年的宗門以極快的速度下沉，而曹潏在半空中散著金光宛如參天大樹的經絡蔓延整個天際不就便隨著宗門一同下沉淹沒在了這靈山之中。
凌瀟叩頭三百後帶著赤練青峰兩把寶劍踏上了自己的江湖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