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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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臘月二十五,雪。

  今天早朝後傳來個震驚朝野的驚天大消息:鎮守清陽關的六皇子明日到京!

  此話迅速在宮內傳開,不到半日便傳遍京城,並迅速向整個乾陽國擴散,就連那尋常百姓都開始議論紛紛。

  更有敵國探子早已將這一消息傳回諸國,諸國開始不安的躁動起來。

  而此事之所以會有這麼大的影響,是因為如今乾陽帝年老體邁,重病纏身,已然沒有多少時間。

  這種時候召見六皇子,就顯得耐人尋味。

  此話傳出,將大乾朝堂平靜的表面激起千層浪來。

  朝堂上下,蟄伏的各方勢力開始蠢蠢欲動起來,整個京城透露出幾分壓抑和肅殺的氣氛,風雨欲來。

  這場奪嫡之爭算是緩緩拉開了帷幕……

  而拉開這場帷幕的人李恬此時卻在客棧呼呼大睡。

  作為一個現代人,李恬保持著睡午覺的習慣。

  十八年來,除非發生什麼大事情,不然他是雷打不動的睡一個多小時。

  「嘎吱!」

  一道微小的開門聲響起,趙芳走進李恬的房間。

  趙芳腳步輕緩,來到李恬床旁,行禮恭敬道:「殿下,天伶傳來緊急消息!」

  「煩人!這日夜兼程趕了三天的路,還沒進京就有破事找上門,拿來我看!」

  李恬不情不願的從床上爬起,睡臉朦朧的接過趙芳遞過來的密信:

  「廢太子李卯與內閣輔臣兼戶部尚書張禹、刑部侍郎鄭新成與檢察院右副都御使楊齊等人結黨營私,密謀篡位!」

  「嘖嘖,愚蠢至極!」

  李恬嗤笑一聲,順手將密信撕的粉碎,丟進一旁的火盆中,盆中火勢瞬間大漲。

  李恬靜靜的盯著熊熊燃燒的火焰,陷入沉思。

  「唉——」

  良久,李恬悠悠長嘆一聲,三分悲愴,六分絕然,外帶一分薄涼,他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儀容。

  「通知下去,收整行禮,即刻出發,進京!」

  「是!」趙芳一愣,顯得有點意外,此地離京城不過二十里,不論如何明日必到京城,現在就趕路,不到傍晚就能抵京,豈不是比給皇上上報的時間早了一天。

  猶豫片刻,趙芳還是忍不住提醒李恬:「殿下,此事怕是不妥,您上奏的奏摺是明日抵京,若是今天……」

  「若是今天就抵達,害怕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說我欺君?」

  趙芳還沒說完,李恬直接打斷他並補充道。

  「非常時期,難不保有此等愚昧無知之人,殿下不可不防!」趙芳拱了拱手說道。

  「呵,你信不信第一個參我欺君的人一定是最先死的?」李恬意味深長的笑道。

  「這……」趙芳沉吟不語,顯然沒明白李恬的意思。

  「憨貨,跟我這麼長時間,學到狗肚子裡了,爛泥扶不上牆,白瞎了你這張俊美的臉,認識你的都知道你是什麼德行,不認識你的人還以為你是那家飽腹詩書的公子呢。」

  李恬扶額無奈的搖搖頭,有點恨鐵不成鋼,作為自己的貼身侍衛,他無論是身材或是容貌,那都是堪比那群貌比潘安的讀者大大。

  而且他在武學上的造詣也極高,是大乾百年一遇的天才。

  五歲習武,七歲後天武者,十歲化境,十三養氣境,十五御氣境,十八化氣境,二十突破地藏境,是如今大乾最年輕的上三境強者。

  但是,上天在給你打開大門的時候,會特地給你閉上一扇窗戶,而趙芳也不例外。

  在武道上可謂名副其實的天才,但在讀書這塊可謂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就更不用說是帝王心術這一套彎彎繞繞的東西了。

  看著趙芳困惑的表情,李恬無奈的搖搖頭,道:

  「現如今,父皇病危,大廈將傾,太子已被廢多年,大乾急需新立儲君,而父皇卻於這種時候將我召回京來,你說是為何事?」

  趙芳眼前一亮,聲音顫抖地說道:「莫不是知殿下聰明賢惠,文武雙全,才智過人,欲立您為新太子?」

  「放屁!」李恬忍不住爆粗口。

  「啊?難道不是嗎?」趙芳顯得更加困惑。


  「你可知現如今手握兵權的皇子有幾人?」

  「手握兵權?那不就您一人嗎?整個大乾都知道六皇子武功蓋世,足智多謀,鎮守邊關六餘栽,將北蠻那群妖魔鬼怪給治的服服帖帖!」趙芳頗為驕傲的說道。

  「問題就在這兵權上!」

  「兵權上?您的意思是……」趙芳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著李恬。

  「是了,父皇此舉有三:第一,著我進京,看似儲君之位看重於我,實則軟禁,切斷我與神武軍的聯繫,這樣我便成沒了獠牙的獅子,中看不中用;第二,以我為餌,釣出那些心懷鬼胎,居心叵測之人。」

  李恬始終面色平靜,沒有一絲波瀾,但聽到這話的趙芳卻猶墜冰窟,渾身冰冷。

  趙芳對帝王家的彎彎套套是遲緩了一些,但他不傻。

  如若真如殿下所說,眼下處境最為艱難就是他。

  不僅要面對乾陽帝的打壓,還要時時刻刻提防那些覬覦他「准儲君」之位的人,這種覬覦可不是暗中觀察那麼簡單,那是逮著機會往死里弄的那種。

  可以說李恬現在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身死道消,萬劫不復。

  無情最是帝王家,這句話趙芳算是領悟到了。

  「父皇此舉無非是給未來的皇帝鋪路,讓皇權順利交接罷了。而我,就成了其中最為重要的一顆棋子。」

  「趙芳呀趙芳,你不懂,朝堂這潭水…可深著呢!」

  「唉不對呀殿下,你剛才只說了兩層深意,那還有一層呢?」趙芳的反射弧過長,還在琢磨著李恬所說的三層深意之中,

  「第三層深意?呵呵,第三層深意才是這世間最狠毒,最無情,最險惡的……」李恬面露譏諷之色,眼神中滿是厭惡與不屑。

  趙芳聽的雲裡霧裡,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道:「但這些和我們提前回京有什麼關係呢?」

  李恬神秘一笑,「當然有關係,而且有很大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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