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攻守易勢
院落里，卓伊白又重新戴起了黑紗斗笠，印恆也戴上白色面巾。
「你不抓緊時間療傷，萬一拿不到第一怎麼辦？」
「不是有你的『神言』嗎？」
「都沒用過幾次，缺少數據支撐，誰知道限制條件和具體效果是什麼？而且我們總不能做的太明顯了吧？」
「又是古古怪怪的名詞……不過大致明白你的意思，今日上午我教你輕功，剩下的時間我儘可能幫你試探『神言』的效果。」
印恆有些無語，這輕功是一定要教是吧？
「不是，就算你拿了魁首，萬一錢萬通不認帳，又或者鬼醫離得太遠怎麼辦？我們是不是得抓緊時間做兩手準備？浪費時間教我輕功有意義嗎？」
卓伊白皺眉：「你怎麼囉囉嗦嗦的，覺得我教的不好？」
「我只是擔心我自己的小命，現在每天做夢都是毒發身亡。」
卓伊白搖了搖頭，「這個你可以放心，鬼醫一定在離淵城，即使不在離淵城，也一定在近郊一帶隱居。」
印恆疑惑道：「你就這麼確定？」
「你覺得，錢萬通閒的沒事幹，得罪煙雨樓也要保下鬼醫是為了什麼？」說到這裡，卓伊白不屑的笑了笑。
私人醫生？
印恆恍然大悟，「錢萬通這是把鬼醫收入麾下，做私人郎中了？」
「沒錯，不然以煙雨樓的作風，根本不會把答應錢萬通的事放在心上，除非鬼醫一直呆在錢萬通身邊。」
「所以哪怕受制於人，鬼醫也只能老老實實的跟著錢萬通。」印恆若有所思，「那錢萬通一定會信守承諾嗎？」
卓伊白眼神一寒：「能信守承諾最好，他賴帳我也有辦法把鬼醫逼出來。」
「什麼辦法？」
「給錢萬通的家人下毒。」
「毒？什麼毒需要鬼醫才能解？錢萬通自己可就是造化境修士。」印恆看著卓伊白頓時膽戰心驚，這女人身上居然還帶毒藥？
「這毒就在你身上。」
「我？」印恆用手指了指自己，突然眼中精光一閃，頓時茅塞頓開，左拳打在了右掌上，「幽香綺羅？」
卓伊白點了點頭，「你現在就是個毒人，只要你不死，筋脈里就會源源不斷的產生毒素。」
印恆嘴角抽了抽，「是不是太狠了？真要這麼做了，可就把錢萬通得罪完了。」
「我也不希望走到那一步。」卓伊白嘆了口氣，「還是說到時候我給你買口棺材？」
印恆趕緊搖了搖頭，開玩笑，天大地大還是小命最大。
大不了解毒後改名換姓，反正臉還沒長開呢，七八年後說不定都認不出來了。
不過印恆不由得開始感嘆，沒想到這早更姐姐都計劃到這一步了，看來對她解毒之事頗為上心，可印恆也確實拿不出山海圖錄……
不對！
印恆在一連串順理成章的計劃中，莫名的察覺到了一絲違和感。
這女人說她沒有參加英傑大會的打算，這句不是假話，因為她在錢萬通那裡也是這麼說的。
那問題來了，這女人為什麼要出現在雍州？
雍州地處西南邊境，就一犄角旮旯的地方，而且卓伊白對錢萬通與鬼醫的事情了解的過深了，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最讓他生疑的是那份白家的拜帖，印恆確信在到達離淵城之前兩人就沒分開過，也就是說那份拜帖是早就準備好的。
再加上救了自己一命的二品護脈丹，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印恆心中有點激動，又有點猶疑，害怕自己猜錯了，萬一真的是巧合呢？
但……
印恆長吁一口氣，開口說道：「姐姐是怎麼對錢萬通和厲陰的秘事這麼清楚的？」
「自然是師門的消息。」
「那姐姐為何帶著二品護脈丹來雍州？」
「……」
看著突然沉默的卓伊白，印恆不去理會瘋狂跳動的心臟，輕聲說道：「因為找鬼醫本來就是你來雍州的目的，二品五毒護脈丹是你求人辦事的酬勞，對不對？」
卓伊白皺著眉頭，「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這對我很重要，我想要一個確定的答案。」
印恆面色倔強，毫不示弱的看向卓伊白，他雖然慌得一批，但也無比興奮。
「你猜的沒錯，找鬼醫確是我此行原本的目的。」
奈斯！
印恆心中鬆了半口氣，接著問道：「遇到我之前，你原本有多大把握能夠成功。」
卓伊白不懂印恆到底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回應道：「三成，畢竟錢萬通什麼都不缺，鬼醫性格乖戾，都不是寶物可以輕易打動的。」
「這五毒護脈丹對鬼醫重要嗎？」
「不好說，這五毒護脈丹是毒王歐陽拓的獨家丹藥，或許鬼醫會對毒王的丹藥感興趣。」
「投其所好，有道理。」印恆點了點頭，「所以姐姐尋鬼醫，到底所求何事？你們能搞到毒王的丹藥，應該不缺尋找名醫的手段吧？為何一定非鬼醫不可？」
卓伊白微怒，「小鬼，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是不是覺得我對你太好了，所以連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都不知道了？」
「因為我不信你！」印恆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慫，不然永遠都是砧板上的魚肉，「我需要徹底相信，你不是煙雨樓的人。」
卓伊白氣笑了，她覺得印恆純屬腦子壞掉了，「你懷疑我是煙雨樓的人？是不是還沒睡醒？」
印恆正色道：「其實我從來就沒信過你，從一開始你用丹藥保住我的性命，並承諾為我解毒，我就懷疑這是不是你們煙雨樓自導自演的一出大戲。」
「荒謬，你簡直……」
「先別急著否定。」印恆感覺自己狀態很好，找到了大學辯論會時開始詭辯的狀態，他當年作為二辯名聲極爛。
「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煙雨樓一邊嚴刑拷打我的叔叔嬸嬸，另一邊設計讓你美救英雄，帶我一路朝夕相處，求醫問藥。畢竟煙雨樓動手時機也太巧了，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偏在英傑大會召開之際動手？你說我解毒後會不會徹底相信你，然後交代山海圖錄的下落，把保守多年的秘密交給我的仇人？」
饒是卓伊白冷淡的性子，也是被氣的不輕，忍不住輕呵：「你真是病的不輕！我這身傷可是被鬼劍那老匹夫打的！」
「也可能是苦肉計！」
「我是誤入的客棧，你叔叔嬸嬸也知道！他們還誣賴我說是和他們一夥的！」
「我又沒親眼見過，叔叔嬸嬸又生死難料，還不是你一張嘴說了算！」
「你……你……」卓伊白氣的牙疼。
「你就說有沒有道理吧！」
卓伊白不由得開始思考，結果代入印恆後，發現這些懷疑完全講得通，畢竟好多東西真的太巧了。然後又開始代入煙雨樓，真要是設計這麼一出大戲，去騙一個十三歲的毛頭小子，還真有可能成功！
難道我的真實身份，是煙雨樓的殺手？
卓伊白趕緊搖了搖頭，差點被帶跑偏了。
「我不是煙雨樓的人。」
「那你是誰？怎麼就這麼巧剛好救了我，又剛好能找到解我毒的法子？」
卓伊白拔出印恆送的月陰劍，月色罡氣旋繞劍身，然後一劍指向印恆。
「月宗卓伊白，你若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那麼，這位月宗的姐姐，為何一定要找鬼醫呢？」
廢話，印恆當然信，沒有誰比冤枉你的人更清楚你有多冤枉。
印恆腦力全開，編的他自己都差點信了。
只不過他根本就不知道煙雨樓要找什麼東西，山海圖錄只是隨口編的，總不可能煙雨樓找的正好就是就是山海圖錄吧？
還有就是，當時卓伊白對上煙雨樓三個殺手的時候，她是明確表示打不過的，要不是印恆的【不在我之下神功】兩人都得認栽，這些都是難以預料的突發情況。
其實印恆這番話里的漏洞不少，但只要有個基本的邏輯鏈，就能調動一個人情緒。而一旦情緒失控，什麼不合理的地方都會忘記去想了。
說到底，印恆的氣勢很足。他現在扮演的是一個與煙雨樓有血海深仇的多疑少年，又懷疑卓伊白事煙雨樓的人，該急的是卓伊白。
只要印恆表露懷疑，卓伊白就必須自證，因為她有沉沒成本，她怕印恆魚死網破。
這一局，印恆贏了。
「你不抓緊時間療傷，萬一拿不到第一怎麼辦？」
「不是有你的『神言』嗎？」
「都沒用過幾次，缺少數據支撐，誰知道限制條件和具體效果是什麼？而且我們總不能做的太明顯了吧？」
「又是古古怪怪的名詞……不過大致明白你的意思，今日上午我教你輕功，剩下的時間我儘可能幫你試探『神言』的效果。」
印恆有些無語，這輕功是一定要教是吧？
「不是，就算你拿了魁首，萬一錢萬通不認帳，又或者鬼醫離得太遠怎麼辦？我們是不是得抓緊時間做兩手準備？浪費時間教我輕功有意義嗎？」
卓伊白皺眉：「你怎麼囉囉嗦嗦的，覺得我教的不好？」
「我只是擔心我自己的小命，現在每天做夢都是毒發身亡。」
卓伊白搖了搖頭，「這個你可以放心，鬼醫一定在離淵城，即使不在離淵城，也一定在近郊一帶隱居。」
印恆疑惑道：「你就這麼確定？」
「你覺得，錢萬通閒的沒事幹，得罪煙雨樓也要保下鬼醫是為了什麼？」說到這裡，卓伊白不屑的笑了笑。
私人醫生？
印恆恍然大悟，「錢萬通這是把鬼醫收入麾下，做私人郎中了？」
「沒錯，不然以煙雨樓的作風，根本不會把答應錢萬通的事放在心上，除非鬼醫一直呆在錢萬通身邊。」
「所以哪怕受制於人，鬼醫也只能老老實實的跟著錢萬通。」印恆若有所思，「那錢萬通一定會信守承諾嗎？」
卓伊白眼神一寒：「能信守承諾最好，他賴帳我也有辦法把鬼醫逼出來。」
「什麼辦法？」
「給錢萬通的家人下毒。」
「毒？什麼毒需要鬼醫才能解？錢萬通自己可就是造化境修士。」印恆看著卓伊白頓時膽戰心驚，這女人身上居然還帶毒藥？
「這毒就在你身上。」
「我？」印恆用手指了指自己，突然眼中精光一閃，頓時茅塞頓開，左拳打在了右掌上，「幽香綺羅？」
卓伊白點了點頭，「你現在就是個毒人，只要你不死，筋脈里就會源源不斷的產生毒素。」
印恆嘴角抽了抽，「是不是太狠了？真要這麼做了，可就把錢萬通得罪完了。」
「我也不希望走到那一步。」卓伊白嘆了口氣，「還是說到時候我給你買口棺材？」
印恆趕緊搖了搖頭，開玩笑，天大地大還是小命最大。
大不了解毒後改名換姓，反正臉還沒長開呢，七八年後說不定都認不出來了。
不過印恆不由得開始感嘆，沒想到這早更姐姐都計劃到這一步了，看來對她解毒之事頗為上心，可印恆也確實拿不出山海圖錄……
不對！
印恆在一連串順理成章的計劃中，莫名的察覺到了一絲違和感。
這女人說她沒有參加英傑大會的打算，這句不是假話，因為她在錢萬通那裡也是這麼說的。
那問題來了，這女人為什麼要出現在雍州？
雍州地處西南邊境，就一犄角旮旯的地方，而且卓伊白對錢萬通與鬼醫的事情了解的過深了，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最讓他生疑的是那份白家的拜帖，印恆確信在到達離淵城之前兩人就沒分開過，也就是說那份拜帖是早就準備好的。
再加上救了自己一命的二品護脈丹，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印恆心中有點激動，又有點猶疑，害怕自己猜錯了，萬一真的是巧合呢？
但……
印恆長吁一口氣，開口說道：「姐姐是怎麼對錢萬通和厲陰的秘事這麼清楚的？」
「自然是師門的消息。」
「那姐姐為何帶著二品護脈丹來雍州？」
「……」
看著突然沉默的卓伊白，印恆不去理會瘋狂跳動的心臟，輕聲說道：「因為找鬼醫本來就是你來雍州的目的，二品五毒護脈丹是你求人辦事的酬勞，對不對？」
卓伊白皺著眉頭，「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這對我很重要，我想要一個確定的答案。」
印恆面色倔強，毫不示弱的看向卓伊白，他雖然慌得一批，但也無比興奮。
「你猜的沒錯，找鬼醫確是我此行原本的目的。」
奈斯！
印恆心中鬆了半口氣，接著問道：「遇到我之前，你原本有多大把握能夠成功。」
卓伊白不懂印恆到底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回應道：「三成，畢竟錢萬通什麼都不缺，鬼醫性格乖戾，都不是寶物可以輕易打動的。」
「這五毒護脈丹對鬼醫重要嗎？」
「不好說，這五毒護脈丹是毒王歐陽拓的獨家丹藥，或許鬼醫會對毒王的丹藥感興趣。」
「投其所好，有道理。」印恆點了點頭，「所以姐姐尋鬼醫，到底所求何事？你們能搞到毒王的丹藥，應該不缺尋找名醫的手段吧？為何一定非鬼醫不可？」
卓伊白微怒，「小鬼，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是不是覺得我對你太好了，所以連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都不知道了？」
「因為我不信你！」印恆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慫，不然永遠都是砧板上的魚肉，「我需要徹底相信，你不是煙雨樓的人。」
卓伊白氣笑了，她覺得印恆純屬腦子壞掉了，「你懷疑我是煙雨樓的人？是不是還沒睡醒？」
印恆正色道：「其實我從來就沒信過你，從一開始你用丹藥保住我的性命，並承諾為我解毒，我就懷疑這是不是你們煙雨樓自導自演的一出大戲。」
「荒謬，你簡直……」
「先別急著否定。」印恆感覺自己狀態很好，找到了大學辯論會時開始詭辯的狀態，他當年作為二辯名聲極爛。
「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煙雨樓一邊嚴刑拷打我的叔叔嬸嬸，另一邊設計讓你美救英雄，帶我一路朝夕相處，求醫問藥。畢竟煙雨樓動手時機也太巧了，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偏在英傑大會召開之際動手？你說我解毒後會不會徹底相信你，然後交代山海圖錄的下落，把保守多年的秘密交給我的仇人？」
饒是卓伊白冷淡的性子，也是被氣的不輕，忍不住輕呵：「你真是病的不輕！我這身傷可是被鬼劍那老匹夫打的！」
「也可能是苦肉計！」
「我是誤入的客棧，你叔叔嬸嬸也知道！他們還誣賴我說是和他們一夥的！」
「我又沒親眼見過，叔叔嬸嬸又生死難料，還不是你一張嘴說了算！」
「你……你……」卓伊白氣的牙疼。
「你就說有沒有道理吧！」
卓伊白不由得開始思考，結果代入印恆後，發現這些懷疑完全講得通，畢竟好多東西真的太巧了。然後又開始代入煙雨樓，真要是設計這麼一出大戲，去騙一個十三歲的毛頭小子，還真有可能成功！
難道我的真實身份，是煙雨樓的殺手？
卓伊白趕緊搖了搖頭，差點被帶跑偏了。
「我不是煙雨樓的人。」
「那你是誰？怎麼就這麼巧剛好救了我，又剛好能找到解我毒的法子？」
卓伊白拔出印恆送的月陰劍，月色罡氣旋繞劍身，然後一劍指向印恆。
「月宗卓伊白，你若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那麼，這位月宗的姐姐，為何一定要找鬼醫呢？」
廢話，印恆當然信，沒有誰比冤枉你的人更清楚你有多冤枉。
印恆腦力全開，編的他自己都差點信了。
只不過他根本就不知道煙雨樓要找什麼東西，山海圖錄只是隨口編的，總不可能煙雨樓找的正好就是就是山海圖錄吧？
還有就是，當時卓伊白對上煙雨樓三個殺手的時候，她是明確表示打不過的，要不是印恆的【不在我之下神功】兩人都得認栽，這些都是難以預料的突發情況。
其實印恆這番話里的漏洞不少，但只要有個基本的邏輯鏈，就能調動一個人情緒。而一旦情緒失控，什麼不合理的地方都會忘記去想了。
說到底，印恆的氣勢很足。他現在扮演的是一個與煙雨樓有血海深仇的多疑少年，又懷疑卓伊白事煙雨樓的人，該急的是卓伊白。
只要印恆表露懷疑，卓伊白就必須自證，因為她有沉沒成本，她怕印恆魚死網破。
這一局，印恆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