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次相見
陽光和煦，花香鳥語，儘管已是四月，聖都的溫度依舊不及葉榆城那般溫暖。
東里信一行四人，都是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剛踏進聖都城門，慕青便離隊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陽光縈繞，東里信仰頭閉目，感受著聖都城中那既陌生又熟悉的氣息。
許是離開得太久，城中的一切，早就在記憶里模糊了。
「姑娘，我們這樣跑出來，被發現了又免不了挨一頓鞭子。」
兩個十來歲模樣的小姑娘在人群中穿行。
「總比在府中兩天一碗白粥的挨餓強。母親帶著蕭南星進宮了，府中一切都是秦姨娘做主，只要不被抓現行沒人知道的。」
其中一位身量較小的姑娘回身拉過另一位姑娘快速穿過人群。
「駕～閃開——」
急速的馬蹄聲，馬匹疾馳而來，行人紛紛躲讓，閃躲不及便連滾帶爬地讓開了道。
眼看那馬就要撞上來了，身量較小的姑娘拼盡全力將身邊的另一位小姑娘推向了路旁，自己再要從馬蹄下脫身顯然是來不及了。
剎那間，一個錦衣少年閃現將小姑娘拉入臂彎，一腳踢在了駿馬結實的胸膛上，駿馬受驚人立嘶鳴轉而調轉方向跑走了。
少年借力帶著小姑娘飛身落在了一旁。
小姑娘深呼一口氣，欠身行禮，「公子搭救之恩，無以為報，此物，就當作我的謝禮，還請公子務必收下。」
說著從衣袖中掏出一支紫檀杆的毛筆，雙手遞到少年面前。
少年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姑娘，身上的衣服顯然已不再合身，目光停在了她露出小半截玉臂上，深淺不一的青紫瘀痕，心中一顫，還是伸手接過了毛筆，「不過是舉手之勞，姑娘不必如此客氣。若需要幫助，儘管來越王府找我。」
「不必了，多謝公子，告辭。」
小姑娘微微一禮，轉身離開。
一旁的小姑娘也立刻跟了上去。
「姑娘，那可是少主臨行前送給姑娘的，姑娘怎麼……」
「好啦，左右我是用不上了，而且又換不了一頓飽飯，留著也無用了。快走吧，晚了就連醉仙樓的殘羹冷炙都吃不上一口了。」
兩個小姑娘挽著手耳語著，步履匆匆的往目的地趕去。
「主上，您沒事吧？」
兩名戴著鎏金面具的少年牽著駿馬走近。
「去查查，那是誰家的千金，還有，當街策馬的是何人。」
錦衣少年目光遠眺，注視著消失在人群中的小小身影，嘴角輕挑。
「稟主上，那騎馬之人是寧王東里榮。至於那個小姑娘，應該就是城中哪戶普通人家的姑娘，沒什麼特別啊。」
「無情，她身上穿的衣服雖然是不合身了，但卻是前兩年聖都時興的式樣，且那身料子，足以供普通家庭半年之用。」
東里信微微蹙眉，將手中的紫檀羊毫遞給名叫無情的面具少年。
「蕭允禾？這難道就是她為何不將筆賣了換吃食的原因？」慕無情注視著筆桿上刻著的『蕭允禾』三個字，「屬下這就去查。」
「等一下。」東里信摩挲著筆桿上的字跡，陷入沉思，「自今日起，聖都的風吹草動，本王都要知曉。」
「諾！」
慕無情行了一禮，將另一匹馬的韁繩交給同行的面具少年，隨即飛身上馬，消失在街道盡頭。
「主上可要進宮？」
「不，無仇，咱們先回府。你讓人先去探探如今宮裡情況如何。」
「諾！」
慕無仇微微行禮。
兩人不再言語，東里信在越王府門前停下，抬頭凝視著匾額，許久後，整理了一下衣袍，踏入了大門。
府中的婢女侍從跪了一地，「恭迎越王殿下回府。」
東里信停下腳步打量著滿院子的人，劍眉微蹙。慕無仇透過面具察覺出東里信的心思，即刻就上前喚出了府中管事，「府中管事的是哪位？」
「老奴李存山，是越王府的管家。」
一位中年男子畢恭畢敬地從人群里上前。
「主上不喜太多人侍奉，將府中婢女侍從盡數遣散，安家費從帳房支取。」
「回殿下，府中原有婢女侍從十二人，其餘都是這兩天宮中貴人賞賜來的，恐不好隨意遣散！」
慕無仇回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東里信，只見他輕嘆一聲抬步往院內走去，留下讓人聞之瑟瑟發抖的冰冷的聲音。
「也罷，府中原有之人各歸其位，賞賜而來的每人領十兩黃金就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慕無仇會意地跟了上去，路過管家身邊時還仔細打量了一番，老管家得了主子的指示，隨後便將那些婢女侍從給一一打發給送回宮中去了。
越王府院中一陣騷亂過後恢復的平靜，許是那群宮裡來的「貴人們」都已離府。
「老奴李存山，拜見主上。」
管家李存山一進門目光就落在了書架前佇立的少年身上，此刻正前額觸地跪拜著口中的「主上」。
東里信轉身快步至身前，伸手將李存山從地上撈了起來。
「李叔不必多禮。這麼多年打理著偌大的王府，辛苦了！」
「折煞老奴了。老奴就盼著主上有一日能回來呢。」
李存山拽著衣袖拭去眼角喜極而泣的淚水。
「府中一切還好嗎？」
「都好，都好！府中都是十幾年前的老人了，知根知底的。前兩天宮裡來了旨意，烏泱泱送來了幾撥人，府中鬧得雞犬不寧的。」
說起這個李存山就窩火，自己守著這空蕩蕩的越王府十幾年了，眼看著自家主子就要回來了，宮裡還塞了那麼多「貴人」來，自己是說不得罵不得，只能由著她們在府中拉幫結派的，吵嘴掐架。
「府中與宮裡來的人有了接觸的，一律放了身契離府去。」
東里信轉動著左手食指上佩戴的一枚碧玉戒指，看著窗外落花的油桐樹，眼神閃過了一絲寒芒。
李存山愣了一下，目光看向一旁依舊戴著面具的慕無仇，慕無仇沒有任何回應，李存山點點頭，「老奴明白了，馬上就去辦。只是主上身邊不能沒人伺候……」
「溫嬤嬤明日也該到了，派人去城門口迎迎。」
「諾！」管家李存山臉上立刻散去了愁雲，「一路辛苦，老奴這就著人準備熱水吃食，主上好生歇歇。」
說完就準備退下了，被東里信叫住了。
「還有，以後，無論是宮中的賞賜，還是各府送來的賀禮，一個子兒都不能進我王府的大門。」
「諾！」
慕無仇也行禮領命，微微扭頭看了一眼老管家，微微頷首。
東里信一行四人，都是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剛踏進聖都城門，慕青便離隊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陽光縈繞，東里信仰頭閉目，感受著聖都城中那既陌生又熟悉的氣息。
許是離開得太久，城中的一切，早就在記憶里模糊了。
「姑娘，我們這樣跑出來，被發現了又免不了挨一頓鞭子。」
兩個十來歲模樣的小姑娘在人群中穿行。
「總比在府中兩天一碗白粥的挨餓強。母親帶著蕭南星進宮了，府中一切都是秦姨娘做主，只要不被抓現行沒人知道的。」
其中一位身量較小的姑娘回身拉過另一位姑娘快速穿過人群。
「駕～閃開——」
急速的馬蹄聲，馬匹疾馳而來，行人紛紛躲讓，閃躲不及便連滾帶爬地讓開了道。
眼看那馬就要撞上來了，身量較小的姑娘拼盡全力將身邊的另一位小姑娘推向了路旁，自己再要從馬蹄下脫身顯然是來不及了。
剎那間，一個錦衣少年閃現將小姑娘拉入臂彎，一腳踢在了駿馬結實的胸膛上，駿馬受驚人立嘶鳴轉而調轉方向跑走了。
少年借力帶著小姑娘飛身落在了一旁。
小姑娘深呼一口氣，欠身行禮，「公子搭救之恩，無以為報，此物，就當作我的謝禮，還請公子務必收下。」
說著從衣袖中掏出一支紫檀杆的毛筆，雙手遞到少年面前。
少年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姑娘，身上的衣服顯然已不再合身，目光停在了她露出小半截玉臂上，深淺不一的青紫瘀痕，心中一顫，還是伸手接過了毛筆，「不過是舉手之勞，姑娘不必如此客氣。若需要幫助，儘管來越王府找我。」
「不必了，多謝公子，告辭。」
小姑娘微微一禮，轉身離開。
一旁的小姑娘也立刻跟了上去。
「姑娘，那可是少主臨行前送給姑娘的，姑娘怎麼……」
「好啦，左右我是用不上了，而且又換不了一頓飽飯，留著也無用了。快走吧，晚了就連醉仙樓的殘羹冷炙都吃不上一口了。」
兩個小姑娘挽著手耳語著，步履匆匆的往目的地趕去。
「主上，您沒事吧？」
兩名戴著鎏金面具的少年牽著駿馬走近。
「去查查，那是誰家的千金，還有，當街策馬的是何人。」
錦衣少年目光遠眺，注視著消失在人群中的小小身影，嘴角輕挑。
「稟主上，那騎馬之人是寧王東里榮。至於那個小姑娘，應該就是城中哪戶普通人家的姑娘，沒什麼特別啊。」
「無情，她身上穿的衣服雖然是不合身了，但卻是前兩年聖都時興的式樣，且那身料子，足以供普通家庭半年之用。」
東里信微微蹙眉，將手中的紫檀羊毫遞給名叫無情的面具少年。
「蕭允禾？這難道就是她為何不將筆賣了換吃食的原因？」慕無情注視著筆桿上刻著的『蕭允禾』三個字，「屬下這就去查。」
「等一下。」東里信摩挲著筆桿上的字跡，陷入沉思，「自今日起，聖都的風吹草動，本王都要知曉。」
「諾！」
慕無情行了一禮，將另一匹馬的韁繩交給同行的面具少年，隨即飛身上馬，消失在街道盡頭。
「主上可要進宮？」
「不，無仇，咱們先回府。你讓人先去探探如今宮裡情況如何。」
「諾！」
慕無仇微微行禮。
兩人不再言語，東里信在越王府門前停下，抬頭凝視著匾額，許久後，整理了一下衣袍，踏入了大門。
府中的婢女侍從跪了一地，「恭迎越王殿下回府。」
東里信停下腳步打量著滿院子的人，劍眉微蹙。慕無仇透過面具察覺出東里信的心思，即刻就上前喚出了府中管事，「府中管事的是哪位？」
「老奴李存山，是越王府的管家。」
一位中年男子畢恭畢敬地從人群里上前。
「主上不喜太多人侍奉，將府中婢女侍從盡數遣散，安家費從帳房支取。」
「回殿下，府中原有婢女侍從十二人，其餘都是這兩天宮中貴人賞賜來的，恐不好隨意遣散！」
慕無仇回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東里信，只見他輕嘆一聲抬步往院內走去，留下讓人聞之瑟瑟發抖的冰冷的聲音。
「也罷，府中原有之人各歸其位，賞賜而來的每人領十兩黃金就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慕無仇會意地跟了上去，路過管家身邊時還仔細打量了一番，老管家得了主子的指示，隨後便將那些婢女侍從給一一打發給送回宮中去了。
越王府院中一陣騷亂過後恢復的平靜，許是那群宮裡來的「貴人們」都已離府。
「老奴李存山，拜見主上。」
管家李存山一進門目光就落在了書架前佇立的少年身上，此刻正前額觸地跪拜著口中的「主上」。
東里信轉身快步至身前，伸手將李存山從地上撈了起來。
「李叔不必多禮。這麼多年打理著偌大的王府，辛苦了！」
「折煞老奴了。老奴就盼著主上有一日能回來呢。」
李存山拽著衣袖拭去眼角喜極而泣的淚水。
「府中一切還好嗎？」
「都好，都好！府中都是十幾年前的老人了，知根知底的。前兩天宮裡來了旨意，烏泱泱送來了幾撥人，府中鬧得雞犬不寧的。」
說起這個李存山就窩火，自己守著這空蕩蕩的越王府十幾年了，眼看著自家主子就要回來了，宮裡還塞了那麼多「貴人」來，自己是說不得罵不得，只能由著她們在府中拉幫結派的，吵嘴掐架。
「府中與宮裡來的人有了接觸的，一律放了身契離府去。」
東里信轉動著左手食指上佩戴的一枚碧玉戒指，看著窗外落花的油桐樹，眼神閃過了一絲寒芒。
李存山愣了一下，目光看向一旁依舊戴著面具的慕無仇，慕無仇沒有任何回應，李存山點點頭，「老奴明白了，馬上就去辦。只是主上身邊不能沒人伺候……」
「溫嬤嬤明日也該到了，派人去城門口迎迎。」
「諾！」管家李存山臉上立刻散去了愁雲，「一路辛苦，老奴這就著人準備熱水吃食，主上好生歇歇。」
說完就準備退下了，被東里信叫住了。
「還有，以後，無論是宮中的賞賜，還是各府送來的賀禮，一個子兒都不能進我王府的大門。」
「諾！」
慕無仇也行禮領命，微微扭頭看了一眼老管家，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