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終焉推理,桃香小姐你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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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她嗎?」

  「東大水球案的報警電話,還有……」

  天野涼子遲疑了下,立刻說道:「在心療科嗎?我馬上過來。」

  電話掛掉了,遠山真葉最後聽見的是姐姐急匆匆推開辦公室房門的聲音。

  辦公桌上,掉了只小白鞋子的桃香美櫻一臉懷疑看來,桃花眸子裡接連閃過驚詫與惶惑,張了張嘴巴,小小咽了口唾沫,幾秒後佯裝鎮定笑道:

  「你,在說什麼啊,什麼叫我是第二嫌疑人,什麼時候案子有兩個嫌疑人了?我什麼時候報過警?啊哈哈,你不要瞎說好不好,我告你誹謗啊!」

  【完蛋!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

  【明明之前幾次試探他都不知道啊,可惡啊,到底是哪裡暴露了?】

  【別急別急,讓我仔細想想,首先是在東京大學A座教學樓,石川靜子離開後,我假裝路過,發現倒地的山崎健太,然後趁機把他電暈。沒錯,特意帶了雙手套,電擊槍只有山崎的指紋。沒有問題啊,是我報的警,可是我明明照著石川靜子的樣子戴假髮化妝,廢物警察們都沒有認出來,他是怎麼發現呢?】

  ……遠山真葉揉了揉耳朵,走到短髮女孩身前,笑眯眯看著她道:

  「我為什麼會知道是你報的警?」

  「桃香小姐,你不覺得自己的證詞很奇怪嗎?」

  桃香美櫻皺了皺眉頭,下意識道:「哪裡奇怪?」

  不打自招?遠山真葉撿起地上的鞋子,粗暴地捏住她的小腳,塞進了鞋子裡面,「人被電擊槍擊昏,是不會發生慘叫聲的,可是你對警方說,受害者昏迷前慘叫了一聲?」

  「我想,受害者確實大叫了一聲,不過那是因為受到水球驚嚇導致的。你擔心可能會有其他路人聽見受害者的叫聲,所以就向警方謊稱聽見了慘叫聲,即使再有其他路人向警方提供證明,你也有理由說當時事發緊急,一時說錯了話?」

  桃香美櫻沉默無言,任由他捏住自己的左腳,強行無禮地扭塞進鞋子裡,襪子從腳後跟滑落仍然沒有反應。

  【可惡,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山崎一案我了解過後,就有兩個猜測,一是女性作案,至於原因?」遠山真葉給桃香美櫻穿好鞋子後,目光四顧,搜撿起桌案周邊的女性毛髮纖維等物:

  「可以說犯罪動機的被動性吧,以及嫌疑人犯罪過程中弱攻擊性和多感情性。」

  沒有多過解釋,他繼續說道:

  「第二個猜測,就是山崎一案中,是否存在團體作案的可能。」

  簡單清理過桌面,遠山真葉看著衣著散亂的桃香美櫻,笑道:

  「被警方逮捕歸案前,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桃香美櫻表情難以遏制地變換了幾下,像是炸了毛的貓兒,握緊拳頭道:「這些都是猜測,你沒有證據!再說就算是我報的警,那又如何!這起案子跟我有什麼關係?!」

  「就憑電擊槍的購買憑證?」遠山真葉盯著她微笑說道。

  桃香美櫻一下子噎住。

  【不會吧,他怎麼連這件事都知道?】

  【我明明藏在了石川住宅公寓裡面,不可能知道的呀】

  【當時他和天野涼子在客廳里搜查線索,怎麼可能注意到我藏在臥室里的購買憑證呢】

  「你當時裝作嘔吐對吧?偷偷溜進臥室裡面的時候,記得不記得我有把窗簾拉開?」遠山真葉提醒般問道。

  「反光?」桃香美櫻眸光一凝,嘴巴幾乎張成了圓形。

  【可惡,真是奸詐啊這個混蛋!當時光顧著防備天野涼子,沒想到被這隻雜魚注意到了】

  過了幾秒,她抿了抿嘴唇,冷笑問道:

  「可這能說明什麼?被你看到又能如何?購買憑證沒有我的指紋,電擊槍也沒有,警方憑什麼逮捕我?」

  「說得很有道理,包括你從黑市里買來的人血,也沒有留下證據?」遠山真葉以假設的話術詢問。

  給出一個選擇,從而使得被詢問者忽略「買來人血」的事實。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什麼人血。」桃香美櫻微笑道。

  「你真的沒有留下任何證據?」遠山真葉似笑非笑問道。

  桃香美櫻回瞪一眼,最是看不慣他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簡直可惡。


  【證據……山崎案中沒有,我有戴手套,而且幫石川靜子清理過現場;失蹤案中,我藏了那份憑證,然後拿走了我和靜子的合照】

  【人血,人血……這隻雜魚,我有一百種不被警察發現的手法弄來人血……要不是第一次使用電擊槍,控制不好力度,擔心山崎健太小命會被電沒了,哪裡用得著這麼麻煩】

  【等等,石川靜子參加的社團都是我推薦的,水球的幾項實驗也有我的署名……不過這不重要吧,沒錯,這些都不重要,案子是石川一個人謀劃完成的,我最多是故意傷害了山崎,可對這個人渣來說就是活該】

  想通了沒有遺漏處後,桃香美櫻一改頹態,雙手環抱住胸脯,抬了抬下巴,譏諷笑道:

  「證據?你這隻雜魚,要是能找出我參與犯罪的證據,本小姐那就進去,可要是找不到證據,哼哼!」

  「那就等著被法院起訴吧,我要告你誹謗!」

  嘖……還真沒留下任何證據啊,不愧是極道二代目,打小就有犯罪的天賦……遠山真葉心裡吐槽一句,一巴掌拍在這個短髮女孩腦袋上,打得她頓時張牙舞爪起來,「法國犯罪學家羅卡曾提出一個交換定理:凡走過必然留下痕跡。」

  「你想說什麼!」桃香美櫻被按住了腦袋,但是握成拳頭的手掌還能捶打到他的胸口。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曾對你的身份背景進行過簡單側寫,其中有一條是成長於較為嚴苛保守但是又偏向混亂的環境中,正是在這種環境裡,讓你從心理層面產生了不安全感,這種不安心理導致了你的自大與叛逆行為,同樣,這種行為也是你掩蓋挽回劣勢的常用手段之一。」遠山真葉平靜道。

  耐著性子聽完他的叨叨不絕,桃香美櫻嘴角勾起不屑,呵了一聲道:「我最討厭你這種有話不會直說的傢伙!等被我的律師團送進監獄裡,記得養成有話說話的習慣。」

  沒在意短髮女孩的嘲諷,遠山真葉笑著問道:

  「算起來,我們一共才見過兩次面,你覺得兩次見面中,你的心理狀態有什麼不對?」

  不等她反駁什麼,遠山真葉自顧自道:「這次見面,你不覺得自己的態度很囂張狂妄嗎?」

  「如果以你既往行為習慣分析,是否是因為對我產生了不安情緒,所以才會用高傲自大的姿態來對話?如果猜測屬實,那麼你為什麼會對我產生不安呢?是不是你有什麼證據,比如說與案件有關的證據,不小心落在了我這裡?又或者你是不是害怕我、害怕警方發現什麼,發現案件中你故意隱瞞的事情呢?」

  桃香美櫻咽了口唾沫,這一次動作幅度有些大。

  【他真的發現了我來找他的目的?不會吧不會吧?】

  【難道……】

  「如果我們由果溯因,能否推理出你的作案動機呢?」

  遠山真葉收回手掌,邊思考邊說道:

  「在案件中,你所做的事情目的是為了傷害山崎健太,以及擺脫作案嫌疑。後者不必多說,可是前者會導致什麼後果?山崎健太受傷,無法首發出場明天晚上的天皇杯決賽。可天皇杯決賽與你桃香美櫻有什麼關係呢?」

  「天皇杯決賽已經由兩支參賽隊伍出戰,一是關東的東京大學,一是關西的大坂大學,而你桃香美櫻為什麼要讓東京大學陷入比賽不利的局面呢?」

  「結合你出身的環境,以及你心理產生矛盾的原因,是不是可以做出這樣的猜測,你與關東極道組織近江聯盟產生了某種不可調和的矛盾,正是這一矛盾讓你選擇傷害山崎健太?」

  「那麼假設猜測成立,應該如何傷害到山崎健太而不被警方發覺呢?」

  「最好的方法,就是誘導石川靜子作案,事實已經發生,猜測無需假設。接著你做出了電擊山崎健太的選擇,可是因為初次作案,不了解人體機能,又是初次使用電擊槍,而錯失重傷山崎的機會,那麼是否還有其他機會能夠達成你的目的呢?」

  見到桃香美櫻臉色發白,眸光低垂,不敢再和他對視,遠山真葉神色如常,嗓音低緩問道:

  「答案是歌舞伎町天台,石川靜子持槍重傷山崎健太。問題來了,這把格洛克17型手槍,從哪裡得來的呢?」

  桃香美櫻霍然抬頭,本能屏住了呼吸。

  【怎麼會……他真的知道……完了……】

  【怎麼會這樣啊……】

  緊接著,身前年輕男子的嗓音便如同驚雷一般炸響在她的耳畔,炸響在她的心頭,瓦解了所有防禦:


  「桃香大小姐,你說手槍上面,該不會有你的指紋吧?」

  桃香美櫻呆呆看著他,腦海里已是亂成一團。

  她茫然失措地抓住遠山真葉的衣服。

  卻發現身前年輕男子的眼神滿是漠然與冷淡。

  她使勁搖晃著腦袋,桃花眸子裡只一瞬間就盈滿了淚水。

  就像是想到了未來多年的悲慘遭遇,從此以後就要進入監獄裡面,近江聯盟的大小事務從此再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不要!」

  桃香美櫻抿著嘴唇,似是懇求哀求一般,濕潤眸子緊緊盯著遠山真葉,死死抓住他的衣服,生怕他離開一樣不敢撒手。

  「求你了,不要!」

  她咬緊了嘴唇內側,內心惶恐不安地怔然看著他,哀鳴泣聲擠出了唇間。

  「求求你了,不要告訴警察,不能告訴警察,求求了,讓我做什麼都行……」

  遠山真葉看著身前慌亂成一團的女孩,手指輕輕後捋她額頭凌亂的髮絲,與她對視了長長几十秒鐘,看著她眸子裡的哀求逐漸化為了絕望,悲憤逐漸變成了悲慟,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

  「這件事情很難辦呢,桃香小姐。」

  桃香美櫻身子起伏不定,抽噎得無法自抑,視線都有些模糊不清。

  擦去女孩緩緩流淌下的熱淚,遠山真葉目光清澈,斟酌著言辭笑道:

  「不過,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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