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暫且忍讓,一場即將成功的魔術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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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嘎,人事調動和我有什麼關係?」

  宮野直司很憤怒。

  且不說人事變動跟他一個警視廳重點科系的警部有何關係。

  也不說什麼樣的人事變動,能讓出身警察世家的他事先都收不到風聲。

  更不必說警察廳刑事局的局長,還是跟他同姓的岳父。

  人事變動事小,但在刑事部部長面前被人扣上無能的帽子才是事大!

  宮野直司憤怒是有理由的。

  當所有人都無能,那麼所有人都是有能的。

  可是今天偏偏在所有刑警都無能為力的時候,有個心理醫生站出來證明自己的有能。

  這哪裡是在打當時在場刑警的臉,這分明是在打平成刑警的……

  更關鍵的是,這起案子還是由強行犯三系主辦……

  整個警視廳,誰人不知道麻生勇也是他宮野直司一手提拔上來的下屬,結果那個心理醫生竟敢當著部長的面,詆毀強行犯三系辦案的無能。

  此般恥辱,真是如芒在背。

  這時,聽見手中座機電話被掛掉發出忙音後,麻生勇也苦著臉,小聲說道:

  「那個,警部確實和你有關係。」

  「說。」

  宮野直司揉著發皺的眼角,怒火未消地坐回椅子上。

  「您被小宵部長調去搜查共助課了,負責處理與地方警察的聯絡。」麻生勇也悲從心來,未免有種兔死狐悲……啊不,運去英雄不自由的感傷。

  宮野直司愕然看來,沉默了足足一兩分鐘,才嗓音顫抖地問道:

  「消息,可屬實?」

  「小宵部長秘書藤野親自打來的電話。」

  宮野直司忽然間滄桑疲累了好多,身體無力倒向椅背,嗓音悲切道:

  「我為搜查一課鞍前馬後鞠躬盡瘁這些年,就等著登上課長之位,只差最後一步,就差一步啊……」

  麻生勇也沒說話,上一次見到宮野警部如此悲憤,還是他得知心愛妻子出軌的時候。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桌案座機電話再次響起。

  麻生勇也看了眼悲傷逆流成河的上司,這次宮野警部不等回應,便默默接通了電話,片刻後掛斷道:

  「警部,一個……」

  「消息」一詞還沒說出口,宮野直司就搖著頭,語氣里也沒了怒火與苛責,只剩下丁點對未來的迷茫,低聲打斷道:

  「別說了,無非就是通知繼任人選,與其被部長責難,我主動請辭提名吧,藤野秘書有說系隊代理是誰嗎?」

  「算了,大概就是天野涼子了,你給部長秘書回話,告訴他今天我就會辭職發出提名申請。」

  東京警官是這樣的,如果自己不體面的話,自然會有一堆人幫著體面。

  「不是警部,是人事課長澤課長打來的電話,他有說您即將接任搜查共助課課長一職,不過警銜一事可能要暫緩了。」麻生勇也小聲興奮說道。

  今日轉折,簡直就是柳暗花又明。

  「搜查共助課的課長?」

  宮野直司猛然站起身,極度複雜的眼神望向麻生勇也。

  連續反問了三五次,全都得到肯定答覆後,一股難言的情緒充盈心間。

  沒想到,竟然一步跨越了系長與課長之間的巨大鴻溝……

  對於非職業組出身的警察而言,能從系長走到課長之位,已經算是職業生涯中的重大進步了。

  警部警視,一字之差,天壤之別。

  雖說搜查共助課各方面都遠遠比不上搜查一課,但是課長之位,是多少有能警官夢寐以求而不得的職位。

  一時間,哪怕是警海浮沉多年的宮野直司,竟有些不知所措。

  是非對錯,有些難以論說啊。

  麻生勇也默默站在一邊看著,上一次宮野警部如此作態,還是得知自家女兒不是親生的時候。

  喜極而泣?如釋重負?痛不欲生?這眼神里的複雜情緒,也許只有那位遠山姓的心理醫生才能理解吧……麻生勇也這般想道。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桌案座機電話第三次響起。

  「別動!放下我親自來。」

  宮野直司大步走來,神色重現幾分意氣,「摩西摩西,是我……啊,小宵部長?!」

  當即一個身姿立正,宮野直司的嗓音都堅定了幾分:

  「嗯,天野警部補資歷的確尚且,仍需打磨鍛鍊……您是說強行犯三系的系長人選已經確定,是留學歸來的竹伏京?」

  「嗯!宮野堅決贊同並擁護部長的提議,留學沒有從警經歷不是問題。在我看來,這恰恰是竹伏君最大的亮點。在我們這個日益保守警界氛圍中,能有一股清流新鮮血液湧入,一定能帶來整個刑事部風氣的改善,部長您的決定堪稱英明!您為刑事部全體警察考量的心思真是令宮野折服敬佩……」

  麻生勇也默默看著宮野警部極盡諂媚之能,上一次見他這般作態,還是上一次。

  …………

  狂風落盡淺紅色,灼夭一線透春光。

  日落了,夕陽緩緩沉入地平線,天邊的雲彩被染成了溫柔的橘紅,如同少女羞赧的臉頰,美得令人心醉。

  帝都醫院心療科辦公室,辦公桌上。

  桃香美櫻上半身緊貼著桌面,一雙白藕手臂向兩側揚去,兩隻手掌握成了小小的一團,指尖的指甲深入手心,像是忍耐著什麼難以言說的苦楚,只能借著身體的疼痛掩蓋住,扎得掌心一片粉嫩中露出了深紫色。

  她下半身被高高抬起,不算豐潤挺翹的小屁股懸在半空,腰腹呈現一個傾斜的姿勢,她兩條未著絲襪的白膩大腿分叉開來,一條腿被遠山真葉手臂勾起,另一條腿則斜落在辦公桌下。

  她的左腳,那隻名牌小白鞋已經因為掙扎而脫落,肆意橫倒在地,沒了鞋子包裹的小腳只套著薄薄一層白色襪子,許是一天運動過了度,腳心滲出的汗水將這潔白的襪子染出了幾分淺黃。

  此時此刻,桃香美櫻止不住地搖頭,一雙桃花眸子裡滿是不情不願地哀求。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鈴聲像是惱人的夏蟬,一刻不停地蟬鳴,驚擾了此間的幽寧。

  遠山真葉長長呼出一口氣,忍著藏器於身的彆扭與衝動,右手從衣兜里掏出手機。

  是天野涼子打來的電話。

  瞬間冷卻下來,遠山真葉拋開手上的腳腕,半轉過身子,看向落地窗外的警視廳本部大樓,試圖在極度劇烈的情緒中找到一絲冷靜。

  接通電話,手機另一端很快傳來熟悉的清冷嗓音,「怎麼過了這麼久才接電話?又有客戶心理問診?」

  遠山真葉含糊回應了一句,正要將辦公桌上某個捂著小小胸脯,咬著嘴唇忍著淚花的短髮女孩趕出辦公室,就聽見桃香美櫻「哇」的一聲,大喊大叫起來:

  「涼子,你弟弟欺負我,把我欺負可慘了,涼子你要幫幫我啊……」

  房間陡然一靜。

  隔著手機都能感受到幾分刺骨的寒冷,遠山真葉心中倏地一凝。

  【哼混蛋!敢對本大小姐做那種事情,等著下地獄吧!】

  如此想著,桃香美櫻勾起一抹嘲諷的嘴角,報復的快感讓她一時間都忍不住輕哼起來。

  在涼子開口問詢之前,遠山真葉腦海中思緒電閃定格了幾個瞬間,而後他回看了眼做著鬼臉的桃香美櫻,嗓音平靜得就像是面對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情,主動開口說道:

  「涼子,我剛才審問桃香美櫻問出了一個答案,關於東京大學殺人未遂案件。」

  「什麼?」天野涼子問道。

  側過身,看著低下頭又迅速強行抬起頭,掩蓋心虛似的桃香美櫻,遠山真葉眉頭一挑,語氣輕緩道:

  「東大水球案與石川失蹤案中,第二個嫌疑人,就是桃香美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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