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理諮詢，你諮詢失蹤案是什麼鬼
上午九點，陽光明媚。
一路花香間，遠山真葉準時來到帝都醫院十五層心療科。
走出電梯箱，身後就傳來一道帶著淺淺笑意的女聲。
「真葉前輩，又是格格不入的一天呢。」
轉過身，是心療科的小護士宮野夏花，手裡捧著一摞文件，笑嘻嘻跟了上來。
聲音里的小興奮，好像守株的獵人終於見到了兔子。
遠山真葉微笑回應小護士的善意提醒，沒有解釋什麼。
在日本職場，上及公司董事社長，下至普通上班族，出門在外都會在手裡提個皮包，否則就好像游離在正常社會之外，成為一個與普羅大眾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特立獨行的豬，或是循規蹈矩的人，兩者之間作何選擇並不困難。
「真葉前輩，是你姐姐送你上班的？」小護士宮野夏花身高不高，一米五出頭的個子，跟在遠山真葉身邊常常要揚起腦袋說話：
「很漂亮的女人呢，你們感情很好吧？」
遠山真葉「嗯」了一聲，轉而問道：「今天有客戶問診？」
心療大廳裡面，有個打扮時髦的漂亮短髮女孩，正與另外三位個護士有一搭沒一搭閒聊著。
不過女孩聊天的態度，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因為垂憐而大發慈悲地詢問她卑賤的女僕。
「是呦，早上八點鐘就來了，是個脾氣很差勁的女孩子。」宮野夏花小聲詆毀道，「明明都和她說了，我們心療醫生是九點上班，結果一直在那裡吵架，三位護士姐姐覺得我拖她們後腿，就讓我去搬文件。」
她挺著胸脯，晃了晃懷抱里輕薄薄的文件袋，試圖將一對A打出風采。
不太成熟的宮斗水平……遠山真葉心笑一句，步伐如常穿過大廳，走向心療科那間小型辦公室。
尚未準備好兩杯茶水，辦公室房門就被人一把推開。
「知道我等了多久嗎？真是可惡啊！」
門外傳來一道蘊含憤怒的女聲，絲毫不顧及身後小護士的勸阻。
遠山真葉端著白瓷茶杯，轉身笑道：「如果等待只是單調的重複，那麼我認為它毫無意義。」
在性格高傲的女孩開口搶白前，遠山真葉做出請入的手勢，胡謅出符合身份的神秘話語：
「但兩個有趣的靈魂即將相遇，我覺得這不是等待，而是命運眷顧下的小小期待，是聖母瑪利亞給予的一場救贖和幫助，你說呢？」
「哼！」女孩甩開護士的手掌，大步走進辦公室內，坐到了桌前的皮椅里，身子後靠椅背，左腿翹在右腿上，左腳不染塵濘的日式名牌小白鞋一刻不停地晃動著。
「給我來一杯玉露，沖泡不要開水。」
玉露？你怎麼不要龍井……遠山真葉目光示意護士將辦公室房門關上，沒搭理這個性情古怪的女孩，打開房間空調，調試了一個他自我感覺適宜的溫度。
「喂，你沒聽見我的話？！」年紀不超過20歲的短髮女孩皺起眉頭，很不滿意這個心理醫生的態度！
遠山真葉想了想，將桌內的椅子拉到桌外，坐到女孩的身前，若有所思地盯著她。
「你、你要做什麼！」
女孩喉嚨滾動一下，自己下意識做出防備的姿態頓時讓她羞惱了幾分，惡狠狠瞪了遠山真葉一眼：
「八嘎！我警告你，日本是最安全的國家，你不要做非法的事情！」
遠山真葉依舊是神色冷淡地看著她，一副專心認真審視的模樣。
就是不搭理她。
當女孩情緒壓抑到極點，準備起身狠狠投訴這家心療室的時候，他才不急不慢地開口道：
「女性，年輕20歲左右，心理年齡不超過20歲。」
「受過高等教育，可能有留學的經歷，口音有時帶有美式發音的習慣。」
「可能從事與管理、影視、文學藝術有關的行業，並且對於自身所從事的行業非常驕傲。」
「同時，你對於現在自己身處的環境極端厭惡，卻又無法擺脫。」
看見女孩逐漸睜大的眼睛，微微張開的嘴巴，卻又沒有反駁什麼，見到女孩肢體語言由憤怒轉變成了防備，遠山真葉目光故作深沉，嗓音低緩平和道：
「性格，孤僻、天真，高傲、自大。」
「外在冷漠，對於現實世界有種模糊的疏離感，所以是自幼被保護得很好，還是童年時就失去了家庭成員？」
「衣著服飾突兀矛盾，習慣性偽裝自己，這種自我保護可以作為一種心理防禦機制，幫助你短暫地逃離現實世界？」
「喜歡時尚，追求時髦，存在自我表達的欲望，但是……嗯，也許是長久身處於嚴厲苛刻的環境中？」
遠山真葉不再保持進攻般的前傾姿態，身體向後靠著椅背，眸光不著痕跡地掃過眼前的女孩。
短髮微卷，面容姣好，妝容精緻。她上身是一件白色收腰小西裝，內里穿著米白色吊帶內衣，衣服質感細膩柔和，顯然價格昂貴。女孩的胸口點綴著黑色領結，領結周邊是粉白色蕾絲花紋，她的下身一條同色系短裙，筆直的長腿未著絲襪，光潔白膩的肌膚讓人過目難忘。她的腳上是一雙日式名牌鞋子，偏向於足球鞋類型，非常乾淨，近乎纖塵不染……
然而她卻沒有佩戴任何飾品，穿著服飾的顏色又過於單調。
「恕我冒昧，你想要諮詢的心理問題是什麼？」
對於這個社交經驗為零的富家二代，遠山真葉態度不算友好地問道。
於女孩過往經歷而言，謙遜往往意味著軟弱，強硬才屬於正常交談的範疇。
「對了，簽下這份保密條例。」遠山真葉似乎記起一事，將桌子上一份信息填寫資料遞給了女孩，「如果你不著急的話。」
一把抓過文件，女孩低頭快速瀏覽了遍，精緻的眉梢緊緊皺起，冷聲問道：
「要填寫這麼多私人信息？」
遠山真葉未作回應，只看著她。
「我……我不想……」女孩隨手將文件丟到桌上，淺褐色眸子報復似地閃過一抹快感：
「我不是來諮詢心理問題的，還有你剛才自以為是的心理分析，錯得非常離譜！」
「有償提醒一下，心理診療是按時收費。」遠山真葉平靜道。
女孩冷笑了兩聲，臉上露出一副不過如此的表情，她抱起小小的胸脯道：「我有個好朋友失蹤了，需要你找到她，聽說你有接受過朝夜新聞的採訪，調查一起失蹤案很簡單吧？」
遠山真葉面帶微笑。
不是姐們。
帝都醫院心療科提供的是心理諮詢診療，你諮詢失蹤案是什麼意思？
「這樣，我有兩個建議。」
遠山真葉思索了幾秒鐘，認真道：「一個是你去米花町一丁目找一家毛利偵探事務所，事務所二樓在下午五點鐘固定刷新出一個小學生，你去幫他做完小學作業，失蹤案也就能解決了。」
「你在說什麼啊？東京哪有米花這個地名？」女孩歪了歪腦袋，疑惑問道。
遠山真葉恍然般說道：「原來你不是開玩笑啊，那我第二個建議是，你可以直接報警。」
自從他穿越到這個世界，東京都的文藝作品與另一時空相比少了許多，如果不是記不住內容，加上沒有藝術天賦，那他現在應該是擁有三妻四妾的大藝術家了。
女孩霍然站起身，怒氣沖沖指著他，大聲斥責道：「這麼嚴重的問題你竟然開玩笑，真是可惡啊混蛋！」
不給混蛋醫生任何解釋的機會，她噔噔噔的重重踩踏著地面，氣呼呼離開了這間辦公室，打定主意要狠狠投訴這個心理醫生。
幾分鐘後。
宮野夏花打開房門，探入一顆腦袋，笑眯眯道：「真葉桑，那位小姐走前說要投訴你噢。」
「諮詢費有付嗎？」遠山真葉不以為意，背對著房門，倒了杯燒熱的茶水。
「她很不情願付費呢。」宮野夏花眼眸一轉，瞄了眼大廳里還在八卦剛才那個女孩衣著皮包價錢的幾個護士，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都沒注意到這邊。
「真葉桑很喜歡喝茶嗎？我家裡有玉露呦，都喝不完了呢。」
說著說著，她身子一閃，進入辦公室的同時，沒忘記用鞋跟輕輕關上房門。
…………
「真是可惡啊涼子！你給我推薦的心理醫生不僅態度惡劣，而且、而且他還騙我錢！」
地下停車場，坐進法拉利駕駛座的女孩越想越生氣，掏出手機給好朋友狠狠吐槽起來。
聽了近十分鐘的吐槽，手機另一端清冷的嗓音才響起，「你諮詢他的心理問題是失蹤案？」
「沒錯，怎麼說都是個接受朝夜新聞採訪的名偵探醫生，結果只是個唯利是圖的混蛋。」女孩可勁地譴責道。
「失蹤案具體是什麼情況？」
女孩猶豫了下，憤怒的心情一瀉千里，嘆息道：
「她男朋友山崎健太昨天早上受了傷，誰知道今天她就失蹤了……」
一路花香間，遠山真葉準時來到帝都醫院十五層心療科。
走出電梯箱，身後就傳來一道帶著淺淺笑意的女聲。
「真葉前輩，又是格格不入的一天呢。」
轉過身，是心療科的小護士宮野夏花，手裡捧著一摞文件，笑嘻嘻跟了上來。
聲音里的小興奮，好像守株的獵人終於見到了兔子。
遠山真葉微笑回應小護士的善意提醒，沒有解釋什麼。
在日本職場，上及公司董事社長，下至普通上班族，出門在外都會在手裡提個皮包，否則就好像游離在正常社會之外，成為一個與普羅大眾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特立獨行的豬，或是循規蹈矩的人，兩者之間作何選擇並不困難。
「真葉前輩，是你姐姐送你上班的？」小護士宮野夏花身高不高，一米五出頭的個子，跟在遠山真葉身邊常常要揚起腦袋說話：
「很漂亮的女人呢，你們感情很好吧？」
遠山真葉「嗯」了一聲，轉而問道：「今天有客戶問診？」
心療大廳裡面，有個打扮時髦的漂亮短髮女孩，正與另外三位個護士有一搭沒一搭閒聊著。
不過女孩聊天的態度，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因為垂憐而大發慈悲地詢問她卑賤的女僕。
「是呦，早上八點鐘就來了，是個脾氣很差勁的女孩子。」宮野夏花小聲詆毀道，「明明都和她說了，我們心療醫生是九點上班，結果一直在那裡吵架，三位護士姐姐覺得我拖她們後腿，就讓我去搬文件。」
她挺著胸脯，晃了晃懷抱里輕薄薄的文件袋，試圖將一對A打出風采。
不太成熟的宮斗水平……遠山真葉心笑一句，步伐如常穿過大廳，走向心療科那間小型辦公室。
尚未準備好兩杯茶水，辦公室房門就被人一把推開。
「知道我等了多久嗎？真是可惡啊！」
門外傳來一道蘊含憤怒的女聲，絲毫不顧及身後小護士的勸阻。
遠山真葉端著白瓷茶杯，轉身笑道：「如果等待只是單調的重複，那麼我認為它毫無意義。」
在性格高傲的女孩開口搶白前，遠山真葉做出請入的手勢，胡謅出符合身份的神秘話語：
「但兩個有趣的靈魂即將相遇，我覺得這不是等待，而是命運眷顧下的小小期待，是聖母瑪利亞給予的一場救贖和幫助，你說呢？」
「哼！」女孩甩開護士的手掌，大步走進辦公室內，坐到了桌前的皮椅里，身子後靠椅背，左腿翹在右腿上，左腳不染塵濘的日式名牌小白鞋一刻不停地晃動著。
「給我來一杯玉露，沖泡不要開水。」
玉露？你怎麼不要龍井……遠山真葉目光示意護士將辦公室房門關上，沒搭理這個性情古怪的女孩，打開房間空調，調試了一個他自我感覺適宜的溫度。
「喂，你沒聽見我的話？！」年紀不超過20歲的短髮女孩皺起眉頭，很不滿意這個心理醫生的態度！
遠山真葉想了想，將桌內的椅子拉到桌外，坐到女孩的身前，若有所思地盯著她。
「你、你要做什麼！」
女孩喉嚨滾動一下，自己下意識做出防備的姿態頓時讓她羞惱了幾分，惡狠狠瞪了遠山真葉一眼：
「八嘎！我警告你，日本是最安全的國家，你不要做非法的事情！」
遠山真葉依舊是神色冷淡地看著她，一副專心認真審視的模樣。
就是不搭理她。
當女孩情緒壓抑到極點，準備起身狠狠投訴這家心療室的時候，他才不急不慢地開口道：
「女性，年輕20歲左右，心理年齡不超過20歲。」
「受過高等教育，可能有留學的經歷，口音有時帶有美式發音的習慣。」
「可能從事與管理、影視、文學藝術有關的行業，並且對於自身所從事的行業非常驕傲。」
「同時，你對於現在自己身處的環境極端厭惡，卻又無法擺脫。」
看見女孩逐漸睜大的眼睛，微微張開的嘴巴，卻又沒有反駁什麼，見到女孩肢體語言由憤怒轉變成了防備，遠山真葉目光故作深沉，嗓音低緩平和道：
「性格，孤僻、天真，高傲、自大。」
「外在冷漠，對於現實世界有種模糊的疏離感，所以是自幼被保護得很好，還是童年時就失去了家庭成員？」
「衣著服飾突兀矛盾，習慣性偽裝自己，這種自我保護可以作為一種心理防禦機制，幫助你短暫地逃離現實世界？」
「喜歡時尚，追求時髦，存在自我表達的欲望，但是……嗯，也許是長久身處於嚴厲苛刻的環境中？」
遠山真葉不再保持進攻般的前傾姿態，身體向後靠著椅背，眸光不著痕跡地掃過眼前的女孩。
短髮微卷，面容姣好，妝容精緻。她上身是一件白色收腰小西裝，內里穿著米白色吊帶內衣，衣服質感細膩柔和，顯然價格昂貴。女孩的胸口點綴著黑色領結，領結周邊是粉白色蕾絲花紋，她的下身一條同色系短裙，筆直的長腿未著絲襪，光潔白膩的肌膚讓人過目難忘。她的腳上是一雙日式名牌鞋子，偏向於足球鞋類型，非常乾淨，近乎纖塵不染……
然而她卻沒有佩戴任何飾品，穿著服飾的顏色又過於單調。
「恕我冒昧，你想要諮詢的心理問題是什麼？」
對於這個社交經驗為零的富家二代，遠山真葉態度不算友好地問道。
於女孩過往經歷而言，謙遜往往意味著軟弱，強硬才屬於正常交談的範疇。
「對了，簽下這份保密條例。」遠山真葉似乎記起一事，將桌子上一份信息填寫資料遞給了女孩，「如果你不著急的話。」
一把抓過文件，女孩低頭快速瀏覽了遍，精緻的眉梢緊緊皺起，冷聲問道：
「要填寫這麼多私人信息？」
遠山真葉未作回應，只看著她。
「我……我不想……」女孩隨手將文件丟到桌上，淺褐色眸子報復似地閃過一抹快感：
「我不是來諮詢心理問題的，還有你剛才自以為是的心理分析，錯得非常離譜！」
「有償提醒一下，心理診療是按時收費。」遠山真葉平靜道。
女孩冷笑了兩聲，臉上露出一副不過如此的表情，她抱起小小的胸脯道：「我有個好朋友失蹤了，需要你找到她，聽說你有接受過朝夜新聞的採訪，調查一起失蹤案很簡單吧？」
遠山真葉面帶微笑。
不是姐們。
帝都醫院心療科提供的是心理諮詢診療，你諮詢失蹤案是什麼意思？
「這樣，我有兩個建議。」
遠山真葉思索了幾秒鐘，認真道：「一個是你去米花町一丁目找一家毛利偵探事務所，事務所二樓在下午五點鐘固定刷新出一個小學生，你去幫他做完小學作業，失蹤案也就能解決了。」
「你在說什麼啊？東京哪有米花這個地名？」女孩歪了歪腦袋，疑惑問道。
遠山真葉恍然般說道：「原來你不是開玩笑啊，那我第二個建議是，你可以直接報警。」
自從他穿越到這個世界，東京都的文藝作品與另一時空相比少了許多，如果不是記不住內容，加上沒有藝術天賦，那他現在應該是擁有三妻四妾的大藝術家了。
女孩霍然站起身，怒氣沖沖指著他，大聲斥責道：「這麼嚴重的問題你竟然開玩笑，真是可惡啊混蛋！」
不給混蛋醫生任何解釋的機會，她噔噔噔的重重踩踏著地面，氣呼呼離開了這間辦公室，打定主意要狠狠投訴這個心理醫生。
幾分鐘後。
宮野夏花打開房門，探入一顆腦袋，笑眯眯道：「真葉桑，那位小姐走前說要投訴你噢。」
「諮詢費有付嗎？」遠山真葉不以為意，背對著房門，倒了杯燒熱的茶水。
「她很不情願付費呢。」宮野夏花眼眸一轉，瞄了眼大廳里還在八卦剛才那個女孩衣著皮包價錢的幾個護士，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都沒注意到這邊。
「真葉桑很喜歡喝茶嗎？我家裡有玉露呦，都喝不完了呢。」
說著說著，她身子一閃，進入辦公室的同時，沒忘記用鞋跟輕輕關上房門。
…………
「真是可惡啊涼子！你給我推薦的心理醫生不僅態度惡劣，而且、而且他還騙我錢！」
地下停車場，坐進法拉利駕駛座的女孩越想越生氣，掏出手機給好朋友狠狠吐槽起來。
聽了近十分鐘的吐槽，手機另一端清冷的嗓音才響起，「你諮詢他的心理問題是失蹤案？」
「沒錯，怎麼說都是個接受朝夜新聞採訪的名偵探醫生，結果只是個唯利是圖的混蛋。」女孩可勁地譴責道。
「失蹤案具體是什麼情況？」
女孩猶豫了下，憤怒的心情一瀉千里，嘆息道：
「她男朋友山崎健太昨天早上受了傷，誰知道今天她就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