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陸筠竹,裴綰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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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3章 陸筠竹,裴綰妤

  長安域,萬道宗。

  遮天蔽日的陰影由遠及近,卻並非烏雲,而是一隻金凰。

  翼展萬丈的金凰!

  屬於凰帝的駭人妖氣席捲間,猶如驚濤拍狼,格具壓迫感。

  望江峰上,狂風大作,來此迎賓的不少弟子在曾素琴的靈力結界下才能站穩身形,而在結界中的這些弟子面色不虞的看著天穹上的以金凰居中的攀隊。

  她們知道這是長青仙族之一『昭昭古陸』的攀隊,但此刻的陸族卻是有些失了禮。

  萬道宗人族天下第一仙宗的名頭可不是虛名,就算把人族所有類似長青仙族的隱世仙家都拉出來、就算把上界的下凡之門全部開啟,萬道宗也是當之無愧天下第一仙宗。

  不僅僅是因為鄭東流的存在,更是因為萬道宗數萬年來的強大底蘊。

  但此刻陸族的接近萬道宗的舉動卻似不將萬道宗放在眼中。

  「長青陸族-————」曾素琴輕笑一聲,對著一側的裴綰妤說道:「難怪名聲那麼差,不是沒有道理。」

  身處狂風中的裴縮妤站在原地,裙擺都未曾擺動一下的她微微抬眸,只是冷哼一聲,天穹上扇動羽翼的金凰便在受驚中縮了縮脖頸。

  然後,逐漸縮小萬丈體型。

  曾素琴偷瞄了一眼裴縮妤,萬道宗裴副宗主是黑凰妖聖已經不是秘密,

  萬道宗本身自然是維護裴副宗主的,萬道宗外—」·

  呵呵,執令院殿前的滿地鮮血還歷歷在目呢,誰敢光明正大的置喙?

  曾素琴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見妖族的血脈壓制,故而心底有所感慨。

  只是冷哼一聲便讓鳳凰王族的金凰受驚,裴副宗主以前在黑凰一族中的地位也相當之高啊。

  不過陸族也不能小。

  曾素琴看著漸漸接近的金凰,她還是第一次見能夠將一頭純血金凰收為坐騎的人族勢力。

  妖族肯定知道這事,畢竟金凰這種妖獸肯定是一族的寶貝,哪怕是鳳凰蛋肯定也是有記錄的。

  但是妖族卻沒找陸族的麻煩。

  曾素琴知道這並非是陸族藏得深的緣故,因為在與妖族無數次的談判、

  無數次的戰爭中,妖族即便勝利了,也從未讓陸族交還過這隻金凰。

  個中緣由是什麼不得而知,但長青陸族毫無疑問很強。

  但是再怎麼強,也改變不了陸族一片狼藉的名聲。

  知道長青仙族的世人在提到陸族時,雖然會忌憚於陸族的強大而不敢正大光明說什麼,但不管是誰,肯定都會在心底罵幾句。

  而原因自然是陸族崛起的方式極為不光彩。

  陸族確實是從人族誕生起就傳承至現在且身負『源血』的長青仙族之一,但陸族的崛起卻是在近萬年才開始的。

  而崛起的方式和一種飛禽非常相似:杜鵑鳥。

  因此,陸族雖然以極快的速度崛起並且超越了不少長青仙族,但名聲也是徹底臭了。

  而且據說陸族如今還在行杜鵑鳥之事,故而名聲越臭,

  所以在長青仙族中,除了秦族和陸族走的近外,其餘的長青仙族對陸族沒半分好感。

  若非如今陸族勢大,恐怕早就被滅族了。

  曾素琴腦海中掠過有關陸族的情報,然後又看了一眼裴綰妤,幸好裴綰妤這次主動過來幫忙招待陸族,不然她自己還真不知道怎麼應付陸族。

  畢竟陸族在過來前就提出了一個很奇怪的要求:招待的必須是女長老或女弟子,不能有一個男人在場。

  想不通個中緣由的曾素琴收斂思緒,平靜的看著降落在望江峰上的陸族攀隊。

  視線掠過,一名名身穿繡有陸族族徽的護衛個個都是渡劫五境以上的修為,一眼看去,這樣的護衛超過了兩百之數。

  這一點,倒是和萬道宗有的一比。

  陸族已經強到這種地步了?

  不過,這些護衛怎麼都是女的?

  曾素琴微眯雙眸,看向了收翼之後體型依然超過百米的金凰。

  金凰俯首,背上的樓閣穩穩矗立。


  裴縮好面色平靜的注視看金凰背上的樓閣,她之所以親自過來,便是想看看陸族來的是誰,是否對今安抱有其它目的。

  當然,如果來的是陸筠竹就更好了。

  不過,那女人會在這個時候來嗎?

  想著,裴縮妤安靜的看著樓閣開啟的門扉,周圍陸族的護衛面向金凰,

  單膝跪地。

  一襲紅裙首先映入裴縮好的眼帘之中,繼而便是一副額間鐫有蝴蝶,通體慘白的面具進入視線之中。

  這樣的一副面具,看著頗有些滲人。

  裴綰妤微眯鳳眸,挑染的紅髮、身穿紅裙-—----按照乖徒兒對自家姐姐的形容,所以是陸筠竹?

  想歸想,裴綰妤還是稍稍作了一揖:「萬道宗歡迎陸族,不知閣下是陸族的哪一位?」

  站在金凰腦袋上的面具女子將雙手背在身後,居高臨下的看著裴縮妤:

  「陸氏,陸筠竹。」

  陸氏,陸筠竹?

  裴綰妤輕笑一聲,已然聽懂了陸筠竹話語中的深意。

  若非「陸陸氏』不好聽,這女人大概會這麼介紹自己吧,

  所以,這是沖自己這個今安的師尊來的?

  一念至此,裴綰妤直起身子,風淡雲輕的看著站在金凰頭頂的陸筠竹,

  側身作出邀請的手勢:「陸小姐,請。」

  陸筠竹從金凰頭頂一步步走下,面具下的雙眸似縈繞著淺淺漣漪。

  在她的此刻的視線中,裴縮妤渾身上下像是籠罩了一層淺淺的薄霧,看得清,但是卻看不透了。

  凰凝裳啊,呵呵—·

  陸筠竹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絲嘲弄的笑意,落地的一瞬,身後的金凰化作身穿青裙的女子,乖順的跟在陸筠竹的身後。

  裴綰妤看著自眼前而過的陸筠竹,對方耳垂上的紅豆耳墜讓她瞳孔微微一縮。

  耳墜中藏看一幅難以被看清的圖畫,而圖畫中的小孩···是今安。

  裴縮妤的腦海中突然間就浮現出當初祝南枝來太初殿時腰間掛著的那枚玉墜。

  玉墜中同樣刻著陸今安。

  偶然麼?

  裴縮好鳳眸微眯,放下手的她正要邁步前行時,耳畔忽的響起曾素琴帶著疑惑的傳音。

  「她不以真面目示人也就算了,連自我介紹怎麼都只有一個「陸氏」,

  怎麼連名字都捨不得說?」

  聽著曾素琴的疑問,裴縮妤腳步一頓,扭過頭看了一眼曾素琴,然後又警了一眼來此地的宗門長老們。

  從她們帶著幾分疑惑和不滿的眼神中,不難判斷出她們也不知道陸筠竹的名字。

  裴縮好確信陸筠竹剛才在說完「陸氏」兩字以後沒有使用傳音或其它的法術,但-—----萬道宗的其她人為什麼沒有聽到「陸筠竹』這三個字?

  想著,裴綰妤重新看向曾素琴,傳音道:「她叫陸筠竹。」

  曾素琴愣了一下:「她叫—————-什麼?」

  哦?

  裴綰妤看著曾素琴的反應,表情不似作假,所以是真的沒聽見。

  這倒是·...開始有趣了啊。

  「裴宗主。」陸筠竹停下腳步,頭也不回:「你不走嗎?」

  裴縮好朝著曾素琴輕輕搖頭,繼而邁開步子來到陸筠竹的身側,微微一笑:「請。」

  「裴宗主準備帶我去哪?」

  「自然是太初殿。」裴綰妤輕笑一聲:「畢竟你對太初殿以外的地方也不感興趣,不是麼?」

  「那便——·勞煩了。」

  身後,曾素琴疑惑的看著裴縮妤的背影,搖頭是什麼意思?

  而且為什麼不說出陸族那個面具女人的名字呢?

  再者,為什麼要去太初殿?

  還有,怎麼感覺裴縮妤和陸族面具女人之間的氛圍怪怪的?

  太易殿崖邊。

  站在鄭東流身後的楊文通面帶疑色:「陸氏?陸氏的誰?連名字都不肯說?這麼驕狂麼?」


  「她說了。」鄭東流聲音平靜。

  「說了?」楊文通一愣,扭頭看向了已經突破至神隱出關的季文常:「你聽到了嗎?好吧,你也沒聽到。」

  因為他看到了季文常眼中的疑惑和茫然。

  「宗主。」楊文通看向了鄭東流:「她是陸族的誰?」

  「我說了你們也聽不見。」鄭東流背著雙手轉身:「她就讓太初殿招待吧。

  『宗主,為什麼聽不見?」季文常追問道。

  走向殿內的鄭東流只是擺了擺手,一言不發。

  季文常和楊文通看了過去,眼底迷茫更甚,宗主他老人家這是什麼意思?

  也不知道?

  還是不可說?

  太易殿內,鄭東流走到石桌的棋盤另一側坐下,看向了坐在對面的上官奇正:「你聽到了嗎?」

  上官奇正皺著眉毛,死死盯著棋盤上散落的幾顆棋子,半響後緩緩搖頭:「沒有。」

  他抬頭看向對面的鄭東流:「老傢伙,你聽到了?」

  「沒。」

  「那你———·知道?」

  「我只是單純的認識。」鄭東流授了授鬍鬚:「她是今安的姐姐。』

  聞言,上官奇正嘴角一抽:「杜鵑鳥把蛋下在萬道宗了?你還讓這顆蛋成了聖子、未來的宗主?你怎麼想的?」

  「今安是憑自己當上聖子的,與我有什麼干係?」

  「可你既然知道他的身份,就不做些什麼嗎?」上官奇正皺起眉毛:「真要讓萬道宗併入陸族後你才準備做點什麼?」

  「不會。」鄭東流微微一笑:「今安不會。」

  「呵呵-—--世上有多少人覺得不會,結果呢?」上官奇正冷哼一聲:「遠的就說長青趙族,陸族一開始只是曾經趙族的下人,結果趙氏呢?

  不僅被陸族屠了大半,源血也被陸族奪去,和上界的那群人有什麼區別?」

  「再說近的。」上官奇正敲了敲棋盤:「近千年來,多少宗門世家因為陸族扔出去的『蛋」而被陸族取而代之———.」

  鄭東流抬手打斷上官奇正的聲音,打趣的說道:「這也算適者生存的一種方式,不是嗎?」

  「再者。」鄭東流淡淡說道:「今安不配當萬道宗的聖子,未來的宗主嗎?」

  「他當人族未來的領袖也沒問題。」上官奇正毫不猶豫的說道:「只是,這.—·

  他猶豫了半響,最終頗有些無語的說道:「陸族的祖墳風水也太好了吧?不僅出了一個今安,而且現在又冒出這麼一個神秘莫測的姐姐,誰家的祖墳這麼能冒煙?」

  鄭東流撫須爽朗一笑:「誰知道呢?不過今安的身份我從一開始就是知道的。」

  「哦?」上官奇正來了興趣:「這一點倒不像是那隻『杜鵑鳥』的作風,怎麼說?」

  「這大概算陸族的家事吧。」

  「嗯?」上官奇正眯起眼睛:「這對姐弟不和?你想利用今安來削弱陸族?」

  鄭東流了上官奇正:「你瞧不起老夫?」

  「哈哈,也是。」上官奇正笑了一聲:「你要是想削弱長青仙族,何須借他人之手?

  不過既然如此,你的想法是什麼?」

  「沒有想法。」鄭東流將棋盤上的棋子放入各自的棋罐之中:「我老了。」

  「這可不像你說的話。」上官奇正搖了搖頭,想了想後問道:「今安的姐姐怎麼只去太初殿?」

  「家事吧。」

  「哦?」上官奇正若有所思:「向太初殿提親?」

  「不知道。」鄭東流擺了擺手:「別提有的沒的了,趕緊落子,眼下上界下凡一事最重要。」

  「行吧,行吧。」上官奇正說著,忽的又輕嘆一聲,神色凝重了幾分:「對陸族,真不做點什麼嗎?一家之人族可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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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鄭東流不在意的說道:「天行有常。」

  「既如此———」上官奇正身子前傾,神色更加嚴肅:「為何今安的姐姐不過是神臨境界,卻不在命輪五行之中?」

  頓了頓,上官奇正繼續問道:「她是誰?」

  「你問老頭子我?」鄭東流睨了上官奇正一眼:「那我告訴你,她叫陸筠竹。」

  「她叫————」上官奇正皺起眉毛,死死盯著鄭東的眼睛:「什麼?」

  「看吧,說個鬼。」鄭東流呷了一口茶催促道:「趕緊趕緊,下棋下棋上官奇正眉毛皺得更深,只感覺眼前迷霧重重。

  太初峰的石階上,陸筠竹抬眸望去,面具下嘴角的笑容越發嘲弄。

  視線之中,看得清,卻也看不透了。

  作者菌:還欠字數十二萬九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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