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吵架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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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蕪在一旁為徐望月又添了盞茶,見她神色凝重,若有所思的模樣,輕聲問道:「二姑娘可是想到了什麼?」

  徐望月捧著茶盞,熱騰騰的霧氣攏住她半張臉,開口語氣低沉:「青蕪你有所不知,我父親和嫡母是出了名的恩愛夫妻,相敬如賓。」

  「這幾日府里熱鬧得很,可他們今日出現,我瞧著許氏的臉色不對勁。」

  身為女子,自然最是了解女子。

  許氏雖然壓制著神色,卻還是讓徐望月看出了端倪。

  再加上那丫鬟傳來的消息,徐望月放下手中茶盞緩緩起身:「走,我要去向父親和嫡母請安。」

  自從那日她在書房見了父親,就再也沒有人無意刻意地阻攔自己出院子。

  徐望月腳下步子加快,方才丫鬟來傳話,怕這會兒他們已經吵完了。

  待她趕到許氏院子外,一眼便瞧見站在門口的七巧嬤嬤。

  七巧嬤嬤一向面無表情,冷若冰霜的一張臉上,隱約可見一絲不耐和心煩。

  徐望月走上前,眼眸笑得彎彎,如月牙一般:「母親在嗎?望月是來請安的。」

  她一邊說話,一邊很自然地往裡頭望了一眼。

  七巧嬤嬤本能地側了側身子,擋住了徐望月的視線,唇角微微勾起,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夫人今日出府有些累了,此刻歇下了。」

  徐望月抬眸望了一眼天際,神色緊張:「嬤嬤,可要為母親請個大夫?這個點歇下,怕是夜裡又睡不安穩了。」

  七巧嬤嬤皺起眉頭,一臉狐疑地看向徐望月。

  她滿臉無辜,一雙清澈如溪流的眸子,水盈盈地望向自己。

  仿佛她是真心在關心許氏。

  七巧嬤嬤並非不相信徐望月,而是不相信人性。

  這些年來許氏如何磋磨她們母女兩個,七巧嬤嬤都看在眼裡。

  徐望月還會如此關心許氏這個嫡母?

  她不信。

  徐望月看著七巧嬤嬤看向自己的眼神,心中大抵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根本不在乎嬤嬤信不信自己,就算嬤嬤不讓自己進院子,若是徐御史真和許氏吵架,總是要走出來的。

  聽著院子裡傳來極大的聲響,徐望月神色愈發緊張,紅玉和青蕪一左一右護著她,推開了身前的七巧嬤嬤。

  「母親定是出事了,我得進去瞧瞧。」

  七巧嬤嬤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讓紅玉和青蕪架住,眼睜睜看著徐望月快步走進了院子。

  她動作很快,剛進入院子便瞧見滿地都是東西。

  徐御史和許氏面對面站在一旁,眉眼間充斥著寒意。

  許氏臉頰微微泛紅,眼眶含著淚。

  見了她進來,他們二人臉上都閃過一抹詫異,轉瞬即逝。

  徐望月瞧了一眼許氏的左側臉頰,迅速挪開了視線。

  她低垂了眸子,輕聲細語地說道:「望月聽見母親院子裡的動靜,一時著急,便沖了進來。」

  「還望父親,母親恕罪。」

  徐御史原本充滿慍色的臉頰堆起了笑意:「你也是關心你母親,我們怎麼會怪你呢?」

  他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東西,淡定開口:「從前你長姐身子弱,母親自然要多費些心思在她身上。」

  「如今你長姐在定遠侯府過得很好,你母親為你準備了許多東西。方才我一時沒拿穩,全灑落在地……」

  聽著徐御史說話,許氏堆起笑意,緩緩轉頭看向徐望月:「瞧你父親,笨手笨腳。」

  她面上帶著笑容,聲音聽起來,卻是帶著幾分乾笑。

  徐望月垂眸,一眼將地上的東西掃了一遍,這些看起來太像是嫁妝。

  雖然她和裴長意都已經猜到了些,可親眼所見,還是心口一沉。

  她眉眼淡淡,語氣激動地說道:「父親和母親待月兒太好了。」

  「此番我扶靈回松竹縣,去了不少父親和小娘去過的地方,總覺得好像和小娘產生了某種連接。」

  「若是小娘知道,父親和母親如此疼愛我,在天之靈定會保佑父親和母親身體康健,恩愛和順。」


  許氏微微側過半邊臉,生怕被徐望月瞧見臉頰上的紅印。

  此刻她聽著恩愛和順這四個字,只覺得無比刺耳,胸口一陣發悶。

  她漫不經心地掃過一眼徐御史,對著徐望月問道:「松竹縣很大嗎?」

  徐望月搖了搖頭:「回母親的話,與汴京城比起來,松竹縣是個小地方。」

  她突然抬眸,眼睛亮閃閃的,天真無邪開口道:「小娘的老宅更是小,不過按著小娘描述中的模樣,望月重新布置了一下,倒也算是溫馨。」

  徐望月說這番話時,眼神始終看向徐御史,眼角餘光留意著許氏的神態。

  果然,她每一次提到小娘,許氏嘴角都會微微一抽,垂在身側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裙。

  方才她進來時,他們二人分明是在爭吵,見了她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許氏和徐御史的演技不錯,只是夫妻吵架,就算極力壓制,也壓不住眼底的異樣。

  聽徐望月提到小娘,徐御史的神色也稍稍有些尷尬,他待她們母女實在談不上好。

  他抬起頭,頗為關切地看向徐望月:「父親還有話要與你母親說,你若是無事,便先回院子裡去吧。」

  徐望月聽徐御史這樣說,乖巧點頭,對著許氏和徐御史行了禮,便立刻退了出去。

  青蕪和紅玉就等在門外,和七巧嬤嬤對峙著。

  三人彼此間的神情都不好,誰也不讓著誰。

  見徐望月走出來,紅玉和青蕪立刻迎上前,扶著徐望月便往自己院子走。

  一路上她們三人十分默契,什麼話都沒說,只待徐望月回到院中,將自己所見一一說來。

  徐望月說完,一連喝下兩杯茶,緩了一口氣。

  她抬眸,眸底閃過一抹精光:「他們二人之間一定是出了問題。」

  青蕪遞了一份點心到徐望月手中,頗為讚賞地看了她一眼。

  其實今日許氏來時神情十分平靜,自己並沒有瞧出他們二人有何不妥。

  但徐望月只看了幾眼,便敏銳感覺到他們二人的恩愛是裝的。

  難怪世子爺把二姑娘這樣放在心頭,她實在聰慧。

  這一日實在折騰,徐望月終於鬆緩了幾分,抬指捏了捏疲憊的眉心:「今日早些取晚膳來,我想早點睡。」

  她此刻懷著身孕,非常嗜睡,又很容易勞累。

  天色剛暗下來,徐望月已是用過晚膳,躺在床上睡了下來。

  這一夜,徐望月睡得不算安穩,迷迷糊糊總不斷地做夢。

  她睡著睡著,聞到了熟悉的雪松香氣,清冽的氣息充盈在她身邊。

  「世子爺……」徐望月緊緊闔著雙眼,在睡夢中喃喃自語。

  她伸出手,原以為會抱住一片虛無,不想竟被一個炙熱的身軀抱住,修長手指划過她的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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