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艾部長的怒火
要知道，現在央視六公主才剛剛開播，「譯製腔」是現在的主流，也就是著名的：「噢，比爾森，我想用你親愛的奶奶的靴子打你的屁股。」
這種模式。
能流利書寫，並且寫作台詞的編劇，反正就連李雪劍都沒有聽說過。
這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整個劇組都洋溢著一股躍躍欲試的氣氛，豐富的資金，百里挑一的成員，還有這麼好的劇本，革新的畫質……誰都能猜到，這部劇播出後，必炸！
工作進度也開始加快，魯小威也經常感慨，他已經做好了在美國停留至少半年的準備，可現在看來，四個月應該差不多了。
最晚年底之前，《北京人在紐約》就能拍完回國！
現在已經是八月中旬。
晚九點十五分。
紐約的天氣漸漸熱了起來，許思成灌著一瓶可樂，冰涼的液體順著喉管落入胃袋，他滿足地打了個嗝。
「年紀輕輕就喝這些東西，對身體不好。」魯小威就坐在他對面，一邊剝著炒花生，一邊喝著小酒——這還是從唐人街順來的，接近兩個月的炸雞薯條，大家已經從一開始的興味盎然，變成了現在望之欲嘔。
許思成只是點了點頭，但隨後臉色也鄭重了起來。
兩人仿佛心有靈犀，目光齊齊看向了桌面的劇本。
劇本已經翻過三分之一。
魯小威嘆了口氣，輕輕放下花生，沉聲道：「所有工廠的鏡頭全部拍完了。」
「明天，我們必須進行室外拍攝——地點是川普先生的寫字樓，我們需要借用其中酒吧。」
這是非常重要的一幕。
飾演女主角阿春的王姬，和飾演王啟明的李雪劍，將在這裡初遇。
王啟明希望在酒吧找個工作，彈鋼琴，但又拉不下臉，話里話外都是看不起酒吧，自己不得已才來這裡打工，是給了阿春面子。
可阿春什麼人？
在美國打拼多年，王啟明這樣的人她見得多了，根本沒給他好臉色，並且要對方付酒錢。
「人員篩選得怎麼樣？」許思成忍不住問道。
魯小威猶豫了一下：「看起來沒問題……」
許思成皺眉：「看起來？」
魯小威長嘆了一聲：「是啊……看起來。」
看起來，大家你好我好，都在為了這部片子努力。
可真到出了外景，直面美國的發達，多少人還能恪守本心？
「要不……」魯小威剛開口，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這年代大部分都是撥號電話，就是那種大轉盤，根本看不到號碼。
「喂，您好。」魯小威剛拿起話筒，才說了一句，對面一個低沉威嚴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魯小威，你到底想做什麼？」
這聲音太熟悉了。
魯小威立刻坐直了身子：「艾部長。」
現在的電話隔音並不好，他把話筒放在桌面上，朝許思成使了個眼色，頓時，艾部長的聲音大家都能聽清楚了。
「你還知道我是部長？」
艾知聲的責問一句跟著一句：「我問你，陳查理是怎麼回事！」
果然是因為這件事……魯小威小心地將事情解釋清楚，艾部長沉聲道：「將劇組人員完完整整帶回來是你的工作！但為什麼找到了不讓他回劇組！」
「你是有權替國家部門執法了嗎！」
許思成的臉色沉了下來。
好快啊……真的夠快。
這才幾天？
鄭小龍他們竟然就把這件事捅到了艾部長那裡！
「要干不好這個主任，你就讓賢退位！」
可以說非常生氣了。
許思成暗嘆，想張口解釋，可剛張開嘴，就被魯小威打斷了。
「部長，這是我的不對，但我沒有報告給文化部。」
「我本來是想著，將這件事掩蓋下去，畢竟……這件事不太好聽，沒想著用這種事打擾您。」
「你已經打擾了！」艾知聲哼了一聲：「你應該知道，這部劇現在凝聚了多少人的目光！」
他的聲音柔和了下來：「這部劇沒有小事。」
「你和鄭小龍的關係我理解，你就沒有想過，你把陳查理關在外面，會引起多麼惡劣的影響！」
許思成想開口，卻再次被魯小威一眼瞪住了。
他點頭道：「是，是我欠考慮了，但他當時太氣人了！」
艾知聲嘆了口氣：「我理解，但理解不等於贊同，這件事你必須好好處理，並且……」
他凝重問道：「你必須保證，帶出去多少人，回來就是多少人！」
「我無法保證。」魯小威鄭重道：「我剛才還和小許討論。」
這樣的結果是什麼？
他沒說，但艾知聲很清楚。
拖不起。真的拖不起。
電話里有些寂靜。
許久，艾知聲才長嘆一聲：「盡力。」
「你也不要有太多思想負擔……先拍好這部戲，其他的回來再說。」
掛上電話，房間裡沉默了下來。
他深深看著許思成：「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開口嗎？」
他用力拍了拍許思成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回去之後，我可能做不了這個主任了。」
許思成心中一沉。
就連魯小威這種政治不敏感的人，也感受到了萬里之外的無形壓力。
他嘴唇動了動，但最後沒說什麼。
不至於此。
真的不止於此的……他很想告訴對方，這部劇播出後固然會引起驚濤駭浪，但京圈的時間還多嗎？
就看誰先熬死誰罷了。
想了想，他認真說道：「組長，我們現在考慮的就是怎麼拍好這部戲！其他的不用管。」
「如果真有不可預估的情況，那也是非戰之罪。」
頓了頓，他隱晦說道：「而且……或許未來沒有您想得那麼悲觀呢？」
上頭希望百花齊放，否則不會推進上星工作。
「《北京人在紐約》的定性是歷史的潮流，而且，出自我手中的這部劇，只會比曾經更加精彩！」
這一點，他有絕對的自信！
那……
這件事固然會讓《北京人在紐約》遇到的困難增多。
這種模式。
能流利書寫，並且寫作台詞的編劇，反正就連李雪劍都沒有聽說過。
這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整個劇組都洋溢著一股躍躍欲試的氣氛，豐富的資金，百里挑一的成員，還有這麼好的劇本，革新的畫質……誰都能猜到，這部劇播出後，必炸！
工作進度也開始加快，魯小威也經常感慨，他已經做好了在美國停留至少半年的準備，可現在看來，四個月應該差不多了。
最晚年底之前，《北京人在紐約》就能拍完回國！
現在已經是八月中旬。
晚九點十五分。
紐約的天氣漸漸熱了起來，許思成灌著一瓶可樂，冰涼的液體順著喉管落入胃袋，他滿足地打了個嗝。
「年紀輕輕就喝這些東西，對身體不好。」魯小威就坐在他對面，一邊剝著炒花生，一邊喝著小酒——這還是從唐人街順來的，接近兩個月的炸雞薯條，大家已經從一開始的興味盎然，變成了現在望之欲嘔。
許思成只是點了點頭，但隨後臉色也鄭重了起來。
兩人仿佛心有靈犀，目光齊齊看向了桌面的劇本。
劇本已經翻過三分之一。
魯小威嘆了口氣，輕輕放下花生，沉聲道：「所有工廠的鏡頭全部拍完了。」
「明天，我們必須進行室外拍攝——地點是川普先生的寫字樓，我們需要借用其中酒吧。」
這是非常重要的一幕。
飾演女主角阿春的王姬，和飾演王啟明的李雪劍，將在這裡初遇。
王啟明希望在酒吧找個工作，彈鋼琴，但又拉不下臉，話里話外都是看不起酒吧，自己不得已才來這裡打工，是給了阿春面子。
可阿春什麼人？
在美國打拼多年，王啟明這樣的人她見得多了，根本沒給他好臉色，並且要對方付酒錢。
「人員篩選得怎麼樣？」許思成忍不住問道。
魯小威猶豫了一下：「看起來沒問題……」
許思成皺眉：「看起來？」
魯小威長嘆了一聲：「是啊……看起來。」
看起來，大家你好我好，都在為了這部片子努力。
可真到出了外景，直面美國的發達，多少人還能恪守本心？
「要不……」魯小威剛開口，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這年代大部分都是撥號電話，就是那種大轉盤，根本看不到號碼。
「喂，您好。」魯小威剛拿起話筒，才說了一句，對面一個低沉威嚴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魯小威，你到底想做什麼？」
這聲音太熟悉了。
魯小威立刻坐直了身子：「艾部長。」
現在的電話隔音並不好，他把話筒放在桌面上，朝許思成使了個眼色，頓時，艾部長的聲音大家都能聽清楚了。
「你還知道我是部長？」
艾知聲的責問一句跟著一句：「我問你，陳查理是怎麼回事！」
果然是因為這件事……魯小威小心地將事情解釋清楚，艾部長沉聲道：「將劇組人員完完整整帶回來是你的工作！但為什麼找到了不讓他回劇組！」
「你是有權替國家部門執法了嗎！」
許思成的臉色沉了下來。
好快啊……真的夠快。
這才幾天？
鄭小龍他們竟然就把這件事捅到了艾部長那裡！
「要干不好這個主任，你就讓賢退位！」
可以說非常生氣了。
許思成暗嘆，想張口解釋，可剛張開嘴，就被魯小威打斷了。
「部長，這是我的不對，但我沒有報告給文化部。」
「我本來是想著，將這件事掩蓋下去，畢竟……這件事不太好聽，沒想著用這種事打擾您。」
「你已經打擾了！」艾知聲哼了一聲：「你應該知道，這部劇現在凝聚了多少人的目光！」
他的聲音柔和了下來：「這部劇沒有小事。」
「你和鄭小龍的關係我理解，你就沒有想過，你把陳查理關在外面，會引起多麼惡劣的影響！」
許思成想開口，卻再次被魯小威一眼瞪住了。
他點頭道：「是，是我欠考慮了，但他當時太氣人了！」
艾知聲嘆了口氣：「我理解，但理解不等於贊同，這件事你必須好好處理，並且……」
他凝重問道：「你必須保證，帶出去多少人，回來就是多少人！」
「我無法保證。」魯小威鄭重道：「我剛才還和小許討論。」
這樣的結果是什麼？
他沒說，但艾知聲很清楚。
拖不起。真的拖不起。
電話里有些寂靜。
許久，艾知聲才長嘆一聲：「盡力。」
「你也不要有太多思想負擔……先拍好這部戲，其他的回來再說。」
掛上電話，房間裡沉默了下來。
他深深看著許思成：「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開口嗎？」
他用力拍了拍許思成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回去之後，我可能做不了這個主任了。」
許思成心中一沉。
就連魯小威這種政治不敏感的人，也感受到了萬里之外的無形壓力。
他嘴唇動了動，但最後沒說什麼。
不至於此。
真的不止於此的……他很想告訴對方，這部劇播出後固然會引起驚濤駭浪，但京圈的時間還多嗎？
就看誰先熬死誰罷了。
想了想，他認真說道：「組長，我們現在考慮的就是怎麼拍好這部戲！其他的不用管。」
「如果真有不可預估的情況，那也是非戰之罪。」
頓了頓，他隱晦說道：「而且……或許未來沒有您想得那麼悲觀呢？」
上頭希望百花齊放，否則不會推進上星工作。
「《北京人在紐約》的定性是歷史的潮流，而且，出自我手中的這部劇，只會比曾經更加精彩！」
這一點，他有絕對的自信！
那……
這件事固然會讓《北京人在紐約》遇到的困難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