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火海
夜色如墨，洋口碼頭的方向，天際被一片火光染紅。陸子衿的車在高速公路上飛馳，她的目光緊緊鎖定前方，心如擂鼓。未到洋口碼頭，滿天的火光已經鋪滿了天空，仿佛是地獄的入口，將一切吞噬。陸子衿的眼中映照著那滿天火光，眼眶的紅已分不清是因為心急如焚還是因為那刺目的火光。
中控架里的手機不停得震動，手機屏幕亮了一次又一次。
陸子衿匆匆一瞥，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是安風。
對面車道迎面駛來的飛速汽車，車後緊跟著幾輛呼嘯飛馳的警車，警笛聲撕裂夜空，刺耳而急促。陸子衿咬著唇，凝眸盯著對面駛來的汽車，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已沁出了汗，卻攥的很緊很緊，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像是掐住了那人的咽喉。
是他！一定是他！陸子衿踩下油門，方向盤迅速轉動，迎上那輛車。
「又來一個，呵！找死！」車中男人原本還嘲笑著，忽的眼中的瘋狂逐漸變成恐懼，當他意識到陸子衿的意圖，但已經來不及了。
陸子衿高超的車技讓她在撞擊的瞬間漂移，把碰撞的方向變成車尾，以此避開最大的碰撞危險。
「嗞……嘭！」
兩車相撞的瞬間，巨大的衝擊力讓陸子衿的車斜後方被撞，車身在空中翻滾幾下，最終倒扣在地下。玻璃碎裂的聲音、金屬碰撞的巨響，混合著警笛聲，構成了一幅末日般的畫面。
車中的男人搖晃著昏沉的腦袋，咬著牙打開車門，搖晃著身子往前跑。
眼前都是猩紅，世界在陸子衿眼中已經是倒置。眼前一人搖晃著逃跑，陸子衿認出了是車中的那個男人。她用手指甲用力的掐著自己，讓自己清醒起來，想掙脫出座椅，卻無奈自己被氣囊和座椅卡得無法動態。
手觸及到口袋，那裡有一個長條的堅硬。陸子衿想也不想，掏出口袋中的刀，拔出刀鞘，一陣暈眩襲來，陸子衿繼續加大掐向自己的力道。
手起刀落，男人後背中刀，應聲倒底。
看到男人倒下，陸子衿終是陷入了黑暗。
陶笛的車與另一車很快趕到。
「你們去那裡！抓住他！」陶笛看到中刀的男人在地上強撐著要爬起來，怒吼著用對講機吩咐，「死活不論！」
「是！」
車在不遠處停下，陶笛幾乎是跳下車的，飛奔向陸子衿的車。
車後門已經被撞得嚴重變形，駕駛門也被擠得翹出一角。
陶笛飛奔的腳步停滯在車前埃安，眼前似乎又回到三弟李亮出車禍的那天，也是這樣漫天大火的一天，也是這樣慘烈的車禍現場。陶笛拉車門的手都在顫抖以至於他第一下都沒有拉開車門。
「小六！」陶笛很快就收回心智，他用力拉車門，發現車門被擠得卡住，無法開啟。他退後半步，蓄力在手掌之間，沉下氣再次用力，車門終於被他拽開。他看到陸子衿被安全氣囊彈開，歪倒著倒掛在駕駛座上，滿臉滿身都是血。
陶笛的心猛得一沉，他伸手探向陸子衿的鼻息，鬆了一口氣，她還活著！
「小六！小六！陸子衿！你醒醒！」陶笛大聲呼喚著，試圖喚醒她。
「爸……」陸子衿口中喃喃，眼皮微微顫動，似乎在努力睜開眼睛，但最終還是陷入了黑暗。
陶笛將陸子衿從翻倒的車中解救出，抱起她小跑著向他的車奔去，小六受傷太重，陶笛感覺到她胸口的起伏在逐漸變弱，他現在一定要快！必須要和時間賽跑！
很快，又有兩輛車疾馳而到，停在了陶笛車後。
車門開啟，安風和白浪、唐廣源皆是不管不顧得跑下車。
安風在車上已看到陶笛抱出陸子衿，他幾乎是衝到車邊的，看到陸子衿滿臉是血的樣子，心如刀絞，「陸子衿！陸子衿！」他的聲音帶著哭腔，顫抖得幾乎無法自控。
白浪第一次在安風臉上看到了驚慌的表情，完全沒有往日裡的沉穩自如。
「還愣著幹什麼！送她去醫院！」白浪推了一把安風，「快啊！」
「大哥，大哥？」白浪見陶笛面色涼白，連喊了兩聲都沒有反應，於是拽著陶笛離開車邊，對著身後的人說，「小唐，你開車。我在這裡。」
「好！」唐廣源挺直著胸膛。
「安風，你坐後面看好小六，我把她交給你了，你一定要讓她活著，聽到沒有？！」白浪把安風塞進車後排，又迅速關上車門，對著駕駛座的唐廣源吼道，「快走！」
白浪迅速撥打了電話，請求交通部門給予車輛最快抵達醫院的支持，同時指揮起了現場的警力維持秩序。
「嘭！」
不遠處，又是一道火光沖向天際，洋口碼頭的方向傳來一聲巨響，似乎是某個倉庫發生了爆炸。火光映照在每個人的臉龐上，映照出他們的驚恐與無助。
「完了，張局！」
陶笛終是被這爆炸聲驚醒，逃開了老三死去的陰霾畫面。他和白浪一齊跳上就近的車子，疾馳向碼頭。
唐廣源駕車一路飛馳，向著醫院的方向飛速駛去。
車內，安風坐在後排緊緊握住陸子衿的手，她的氣息在一點點變微弱，安風覺得他握住的手溫度在慢慢降低，「陸子衿，你別睡，你醒醒，你不能睡。我們馬上就要到醫院了，你堅持住。堅持住聽到沒有！」
「為什麼不等我回來，為什麼要一個人面對？為什麼？別丟下我一個人，求你了。」安風將陸子衿的手抵在他的額間，祈求著。
「風哥，六姐她，這次是因為……」
醫院的急診室里，時間仿佛凝固。安風和唐廣源坐在外面的長椅上，等待著醫生的消息。
白浪也很快趕到了醫院，和他一起到達的還有陶笛以及同樣身受重傷被送來急救的張局。
白浪和陶笛的目光追隨著推車上的張局，直至他進入急救室。
「情況怎麼樣？」陶笛看到坐在門口的安風二人。
「還在搶救。」唐廣源回答。
安風則低著頭，一言不發。他在害怕，非常害怕，他害怕失去。
忽的，安風站起身，用握成拳的手猛得砸向身旁的牆面，「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他什麼都做不了，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像以前一樣無能為力，連自己愛的人都保護不了，什麼都做不了，為什麼！
為什麼他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出差，把她一個人留下，為什麼要讓她一個人去面對她最害怕的黑暗和恐懼？
他的心中充滿了自責，他覺得自己沒有保護好陸子衿，讓她陷入了如此危險的境地。
有一隻手按在了安風的肩上，安風回過頭看去，那人是白浪。
「不要問為什麼，要想怎麼做。如果她能平安出來，好好對她，她之前太苦了。」白浪語速不快，有些哽咽。
安風深呼吸著，吐出一口濁氣，鄭重得點了點頭。
「大哥。」白浪坐到陶笛身旁。
「嗯。」陶笛應了聲，眉頭深深擰著。
白浪側身看向陶笛，問道，「你今天怎麼了？」
陶笛兩腿分開，雙肘抵著腿，臉埋在雙手間，「我害怕了。」
什麼？」白浪一愣，「害怕？你怕什麼？」
陶笛沉沉得頓首，悠悠的嗓音從指縫中透出來，「是，我害怕了。呵……我怕死。我看到小六在車裡渾身是血，我忽然眼前又看到了老三的樣子，我怕，怕小六也這樣沒了，我也怕我是不是有一天也會這樣。我不想死，我和安茜說好了要一輩子在一起的，我怕了，白浪。」
白浪伸出手，拂過臉，抹去一天的疲勞和傷身，隨後將身體靠著椅背，「我明白這種感覺。但，我們是警察啊，就算怕，使命也讓我們要向前沖。只有我們在前面擋著，我們身後的人，家人、愛人、朋友還有孩子，才能安安心心得活著。」
「大哥……別怕。我們是他們的底氣，你如果怕了，想想我，有兄弟在，怕什麼？」白浪拍拍陶笛的後背，此刻的他反倒像個哥哥一般。
陶笛動容，伸出一手與白浪的手握住，此時並不需多言。
安風坐在一邊，聽著他們的對話，眼睛始終盯著手術室的紅燈。
四個小時後，醫生從手術室里走了出來。
安風率先起身，腿上一麻踉蹌著要倒下，還好被身旁的唐廣源拉住，這才站穩了身子。
「醫生，病人怎麼樣了？」安風問。
「所幸送來的及時，手術很成功。但病人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需要在ICU進一步觀察。」醫生回答。
安風急切地問，「我能進去看看她嗎？」
醫生搖了搖頭，「不行，我說了，她還需要在ICU觀察，等脫離危險期就可以轉到病房。」想了想，醫生又說，「你如果想看她，ICU外有一個隔間，你可以隔著玻璃看到裡面，這是極限了。」
「你去吧，我們留在這裡等張局。」陶笛對安風說道。
安風雙腿如灌鉛般，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觀察室，陸子衿此刻靜靜得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她的臉上還有未擦拭乾淨的痕跡，但呼吸已經平穩了許多。
不過是幾天光陰，他走的時候，陸子衿還是活潑明朗的，現在卻是這樣躺在白的滲人的病床上，生氣了無。
安風走到玻璃隔斷邊，伸出手觸向玻璃上投映出的陸子衿的臉頰，沿著她輪廓的弧度一點一點溫柔得撫摸著，「陸子衿，你一定要挺過來，我等你。」
陶笛等人在手術室外面繼續等待著，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擔憂。
白浪低聲祈禱說，「張局，一定要沒事啊！老白，求你保佑張局。」
唐廣源在手術室門口各個方位拜著，祈求各路神仙可以庇佑。
兩個小時後，張局手術結束，和女兒陸子衿一樣被送進了ICU。但他的境況卻更糟糕，因為爆炸的緣故，他的一條腿因為炸傷嚴重被截肢了，這對陶笛、白浪和唐廣源來說，是萬幸也是不幸。
中控架里的手機不停得震動，手機屏幕亮了一次又一次。
陸子衿匆匆一瞥，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是安風。
對面車道迎面駛來的飛速汽車，車後緊跟著幾輛呼嘯飛馳的警車，警笛聲撕裂夜空，刺耳而急促。陸子衿咬著唇，凝眸盯著對面駛來的汽車，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已沁出了汗，卻攥的很緊很緊，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像是掐住了那人的咽喉。
是他！一定是他！陸子衿踩下油門，方向盤迅速轉動，迎上那輛車。
「又來一個，呵！找死！」車中男人原本還嘲笑著，忽的眼中的瘋狂逐漸變成恐懼，當他意識到陸子衿的意圖，但已經來不及了。
陸子衿高超的車技讓她在撞擊的瞬間漂移，把碰撞的方向變成車尾，以此避開最大的碰撞危險。
「嗞……嘭！」
兩車相撞的瞬間，巨大的衝擊力讓陸子衿的車斜後方被撞，車身在空中翻滾幾下，最終倒扣在地下。玻璃碎裂的聲音、金屬碰撞的巨響，混合著警笛聲，構成了一幅末日般的畫面。
車中的男人搖晃著昏沉的腦袋，咬著牙打開車門，搖晃著身子往前跑。
眼前都是猩紅，世界在陸子衿眼中已經是倒置。眼前一人搖晃著逃跑，陸子衿認出了是車中的那個男人。她用手指甲用力的掐著自己，讓自己清醒起來，想掙脫出座椅，卻無奈自己被氣囊和座椅卡得無法動態。
手觸及到口袋，那裡有一個長條的堅硬。陸子衿想也不想，掏出口袋中的刀，拔出刀鞘，一陣暈眩襲來，陸子衿繼續加大掐向自己的力道。
手起刀落，男人後背中刀，應聲倒底。
看到男人倒下，陸子衿終是陷入了黑暗。
陶笛的車與另一車很快趕到。
「你們去那裡！抓住他！」陶笛看到中刀的男人在地上強撐著要爬起來，怒吼著用對講機吩咐，「死活不論！」
「是！」
車在不遠處停下，陶笛幾乎是跳下車的，飛奔向陸子衿的車。
車後門已經被撞得嚴重變形，駕駛門也被擠得翹出一角。
陶笛飛奔的腳步停滯在車前埃安，眼前似乎又回到三弟李亮出車禍的那天，也是這樣漫天大火的一天，也是這樣慘烈的車禍現場。陶笛拉車門的手都在顫抖以至於他第一下都沒有拉開車門。
「小六！」陶笛很快就收回心智，他用力拉車門，發現車門被擠得卡住，無法開啟。他退後半步，蓄力在手掌之間，沉下氣再次用力，車門終於被他拽開。他看到陸子衿被安全氣囊彈開，歪倒著倒掛在駕駛座上，滿臉滿身都是血。
陶笛的心猛得一沉，他伸手探向陸子衿的鼻息，鬆了一口氣，她還活著！
「小六！小六！陸子衿！你醒醒！」陶笛大聲呼喚著，試圖喚醒她。
「爸……」陸子衿口中喃喃，眼皮微微顫動，似乎在努力睜開眼睛，但最終還是陷入了黑暗。
陶笛將陸子衿從翻倒的車中解救出，抱起她小跑著向他的車奔去，小六受傷太重，陶笛感覺到她胸口的起伏在逐漸變弱，他現在一定要快！必須要和時間賽跑！
很快，又有兩輛車疾馳而到，停在了陶笛車後。
車門開啟，安風和白浪、唐廣源皆是不管不顧得跑下車。
安風在車上已看到陶笛抱出陸子衿，他幾乎是衝到車邊的，看到陸子衿滿臉是血的樣子，心如刀絞，「陸子衿！陸子衿！」他的聲音帶著哭腔，顫抖得幾乎無法自控。
白浪第一次在安風臉上看到了驚慌的表情，完全沒有往日裡的沉穩自如。
「還愣著幹什麼！送她去醫院！」白浪推了一把安風，「快啊！」
「大哥，大哥？」白浪見陶笛面色涼白，連喊了兩聲都沒有反應，於是拽著陶笛離開車邊，對著身後的人說，「小唐，你開車。我在這裡。」
「好！」唐廣源挺直著胸膛。
「安風，你坐後面看好小六，我把她交給你了，你一定要讓她活著，聽到沒有？！」白浪把安風塞進車後排，又迅速關上車門，對著駕駛座的唐廣源吼道，「快走！」
白浪迅速撥打了電話，請求交通部門給予車輛最快抵達醫院的支持，同時指揮起了現場的警力維持秩序。
「嘭！」
不遠處，又是一道火光沖向天際，洋口碼頭的方向傳來一聲巨響，似乎是某個倉庫發生了爆炸。火光映照在每個人的臉龐上，映照出他們的驚恐與無助。
「完了，張局！」
陶笛終是被這爆炸聲驚醒，逃開了老三死去的陰霾畫面。他和白浪一齊跳上就近的車子，疾馳向碼頭。
唐廣源駕車一路飛馳，向著醫院的方向飛速駛去。
車內，安風坐在後排緊緊握住陸子衿的手，她的氣息在一點點變微弱，安風覺得他握住的手溫度在慢慢降低，「陸子衿，你別睡，你醒醒，你不能睡。我們馬上就要到醫院了，你堅持住。堅持住聽到沒有！」
「為什麼不等我回來，為什麼要一個人面對？為什麼？別丟下我一個人，求你了。」安風將陸子衿的手抵在他的額間，祈求著。
「風哥，六姐她，這次是因為……」
醫院的急診室里，時間仿佛凝固。安風和唐廣源坐在外面的長椅上，等待著醫生的消息。
白浪也很快趕到了醫院，和他一起到達的還有陶笛以及同樣身受重傷被送來急救的張局。
白浪和陶笛的目光追隨著推車上的張局，直至他進入急救室。
「情況怎麼樣？」陶笛看到坐在門口的安風二人。
「還在搶救。」唐廣源回答。
安風則低著頭，一言不發。他在害怕，非常害怕，他害怕失去。
忽的，安風站起身，用握成拳的手猛得砸向身旁的牆面，「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他什麼都做不了，為什麼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像以前一樣無能為力，連自己愛的人都保護不了，什麼都做不了，為什麼！
為什麼他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出差，把她一個人留下，為什麼要讓她一個人去面對她最害怕的黑暗和恐懼？
他的心中充滿了自責，他覺得自己沒有保護好陸子衿，讓她陷入了如此危險的境地。
有一隻手按在了安風的肩上，安風回過頭看去，那人是白浪。
「不要問為什麼，要想怎麼做。如果她能平安出來，好好對她，她之前太苦了。」白浪語速不快，有些哽咽。
安風深呼吸著，吐出一口濁氣，鄭重得點了點頭。
「大哥。」白浪坐到陶笛身旁。
「嗯。」陶笛應了聲，眉頭深深擰著。
白浪側身看向陶笛，問道，「你今天怎麼了？」
陶笛兩腿分開，雙肘抵著腿，臉埋在雙手間，「我害怕了。」
什麼？」白浪一愣，「害怕？你怕什麼？」
陶笛沉沉得頓首，悠悠的嗓音從指縫中透出來，「是，我害怕了。呵……我怕死。我看到小六在車裡渾身是血，我忽然眼前又看到了老三的樣子，我怕，怕小六也這樣沒了，我也怕我是不是有一天也會這樣。我不想死，我和安茜說好了要一輩子在一起的，我怕了，白浪。」
白浪伸出手，拂過臉，抹去一天的疲勞和傷身，隨後將身體靠著椅背，「我明白這種感覺。但，我們是警察啊，就算怕，使命也讓我們要向前沖。只有我們在前面擋著，我們身後的人，家人、愛人、朋友還有孩子，才能安安心心得活著。」
「大哥……別怕。我們是他們的底氣，你如果怕了，想想我，有兄弟在，怕什麼？」白浪拍拍陶笛的後背，此刻的他反倒像個哥哥一般。
陶笛動容，伸出一手與白浪的手握住，此時並不需多言。
安風坐在一邊，聽著他們的對話，眼睛始終盯著手術室的紅燈。
四個小時後，醫生從手術室里走了出來。
安風率先起身，腿上一麻踉蹌著要倒下，還好被身旁的唐廣源拉住，這才站穩了身子。
「醫生，病人怎麼樣了？」安風問。
「所幸送來的及時，手術很成功。但病人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需要在ICU進一步觀察。」醫生回答。
安風急切地問，「我能進去看看她嗎？」
醫生搖了搖頭，「不行，我說了，她還需要在ICU觀察，等脫離危險期就可以轉到病房。」想了想，醫生又說，「你如果想看她，ICU外有一個隔間，你可以隔著玻璃看到裡面，這是極限了。」
「你去吧，我們留在這裡等張局。」陶笛對安風說道。
安風雙腿如灌鉛般，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觀察室，陸子衿此刻靜靜得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她的臉上還有未擦拭乾淨的痕跡，但呼吸已經平穩了許多。
不過是幾天光陰，他走的時候，陸子衿還是活潑明朗的，現在卻是這樣躺在白的滲人的病床上，生氣了無。
安風走到玻璃隔斷邊，伸出手觸向玻璃上投映出的陸子衿的臉頰，沿著她輪廓的弧度一點一點溫柔得撫摸著，「陸子衿，你一定要挺過來，我等你。」
陶笛等人在手術室外面繼續等待著，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擔憂。
白浪低聲祈禱說，「張局，一定要沒事啊！老白，求你保佑張局。」
唐廣源在手術室門口各個方位拜著，祈求各路神仙可以庇佑。
兩個小時後，張局手術結束，和女兒陸子衿一樣被送進了ICU。但他的境況卻更糟糕，因為爆炸的緣故，他的一條腿因為炸傷嚴重被截肢了，這對陶笛、白浪和唐廣源來說，是萬幸也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