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大明中量級拳擊對抗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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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了林氏嘴裡的消息,朱厚烷像是被火燎了屁股一樣,帶著人衝出門去。

  這事情可大條了!

  以前宗室最多糾結起來,打劫普通老百姓,在蕃王上樑不正下樑歪的影響下,擄掠民女。

  宗室預謀搶劫官府,天底下哪裡有這麼大的滑稽!

  不過,朱厚烷好歹還是知道,自己這個情況不能梭哈的,林氏知道的消息不一定保真,他擦了擦汗,指著一個精神的中年男人道:

  「你帶著人去城裡其他角落看看。」

  「若有異常,非宗室者,便宜處置!」

  按照《大明律》,朱厚烷可不能命令護衛直接殺人,但他鄭王府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際,手下人也得拼命了。

  牛頓帶來的人,對懷慶府得裝得不熟悉,他們全都是朱厚熜的心腹,不受朱厚烷指揮。

  一併緊跟著他們。

  牛頓一路人快馬加鞭,迎著細雪跑到城西處,果然在一個廢棄的寺廟裡面,找到了糾結起來的幾個大漢。

  老朱家的基因著實不錯,個個吃不飽飯,還能長得一般人高些。

  朱厚烷只借著些微火光往裡掃了一眼,當即眼睛一翻差點從馬背上摔下去。

  宗室也通匪?

  不知道是不是跟白蓮教學的,一起琢磨著衝擊官府,還要搞個統一造型,燒了煤灰抹了一道在臉上。

  手裡亮著的,不是刀子,就是鑽上鐵釘的木錘。

  誰看了不說一句經典造反天團?

  牛頓伸手扶住朱厚烷,他也明白眼前事情的嚴重性。

  老朱家的人,總能給他帶來一點小小的震撼。

  朱厚烷回過神來怒吼道:

  「城內宵禁!」

  「爾等為何群聚!速速放下器械,立受杖責!」

  也是因為缺少維生素,不少宗室大漢都有夜盲症,哪怕朱厚烷手下提著燈籠來,還是有些看不清楚。

  他們只當來者是普通官兵,收到了風聲,要與他們角斗。

  為首的男人眉尾炸花,一看就是頂級的反骨仔,他呵呵一聲,把刀子甩出花來:

  「吾乃大明奉國中尉朱厚炸!」

  「官府欠我爵祿千石!讓我父母無衣食,讓我妻兒受苦寒!」

  朱厚炸中氣十足,理直氣壯,毫不在意地喊出仿佛戰爭檄文一樣的口號,把後面的一群人的情緒調動得及其慷慨激昂:

  「今天這裡個個都是大明宗室,太祖血脈,我們不去主動找你們,你們竟然還敢張口說要杖責!」

  「沒有我大明宗室,革反前元,你們都是色目人手底下啃草根的牲口,被當作牛羊一樣驅趕放牧。」

  「現在你們反而吃飽穿暖,讓我們受凍,豈有此理!」

  「這個年我們是過不好了,就要讓所有當官的也別想好過。」

  「我看哪個賤人膽敢攔我!」

  朱厚烷身後的護衛神色也變得躊躇起來,宗室皆有特權,至少可免一罪,連帶著他的妻妾親戚都能沾光。

  他們可沒有什麼金書鐵券,要是真的傷及宗室,回頭被仇家抓住把柄論起來,一定要把他們告死,那就是求告無門了。

  藩王都沒有資格在這個問題上插話。

  朱厚烷明顯感覺自己的護衛怯懦了。

  他嘴唇都被氣得顫抖。

  反了反了,宗室反了!

  牛頓在這裡,不就相當於朱厚熜親臨現場了嗎?

  牛頓沉思一瞬,指著朱厚炸對朱厚烷道:

  「鄭王爺,你,上去給他一個巴掌。」

  朱厚烷被牛頓整得愣在原地,大腦一時無法處理這陌生的指令。

  「啊?」

  「這是何意啊?」

  牛頓一臉理所當然,他明顯持有一種疑罪從無的辯護理論,一個人挨了兩拳死了,一拳是親王打的,一拳是護衛打的。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護衛這一拳,把人打死了呢?

  明明大家一進廟,就看見朱厚烷在打宗室!


  牛頓抄著手,搖頭晃腦道:

  「孔子雖有雲——」

  「君子動口不動手。」

  「卻也說過,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既然有令不聽,那就該受師長教導。」

  「鄭王以親王之尊,負教導之責,臨茲聚眾紛爭,預備械鬥之景,宜以和為貴,化干戈為玉帛。」

  「王挺身而出,如慈父之教子,欲以力服其不從者,此雖非常之舉,然其用心良苦,意在止戈散斗,保全宗室之和。」

  「左右護衛,唯護王身,不敢侵犯宗室之體,若有宗室受傷,獨為鄭王之故也。」

  這現場沒有朱厚烷。

  牛頓還不好鎮壓這些人,只要讓鄭王也攪和進去,就是宗室內部矛盾了嘛。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朱厚烷以前哪裡見過這陣仗,他也沒啥處理預案,完全被牛頓鼓動了。

  的確。

  要讓手下干殺頭的買賣,他這個做領導的怎麼能夠置身事外,今天拼了也要幫手底下的人掙出一條活路來。

  宗室若有死傷,皆他一人所為也!

  朱厚烷豪情萬丈,當即抽過護衛身上的盾牌,拿著繡春刀就要直挺挺地衝過去。

  護衛們印在他的背影之中感受到了庇佑,個個挪動腳步,一併衝鋒。

  可惜,朱厚烷實在是個富貴王爺,文弱書生。

  他音樂藝術方面的教育越高,在體育上就越拉垮。

  明明兵家講究一寸長一寸強,朱厚烷拿著比朱厚炸手上那把小菜刀,尺寸幾倍有餘的繡春刀,竟然半點武行招式都擺不出來。

  渾身上下全是破綻。

  朱厚炸冷笑一聲,奪了他的刀刃,就一腳踹在盾牌上,讓他在地上翻了個滾。

  所幸也是脫離危險戰區。

  沒讓朱厚烷這個鄭王當場斃命。

  他狼狽地扶著自己歪倒的頭髮,眼含淚水。

  痛!

  太痛了!

  沒吃飽飯的宗室,到底還是干不過正規軍,錦衣衛和王府護衛們連刀都沒拔,就輕易將他們繳了械,個個按倒在地上。

  牛頓淡然地站在一群小跪朱面前,拿出籍冊點名,念一個字,就打量一番眾人的神色。

  心下瞭然。

  「整挺好,不用我去找你們,你們人倒湊得齊,跪得也板正,就當行過拜師禮了罷。」

  牛頓從懷裡掏出一疊紙張,上面全是印刷好的圖畫,不含一個文字。

  他清了清嗓子:

  「今天雖然李東璧沒來,我也可以幫你們掃掃盲,接下來認真聽講。」

  「你們得學習《稻田的基本護理方法》,精神點,別丟份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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