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牛爵爺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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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贊這個世家大族出身的戶部尚書,剛剛也只敢暗戳戳地,試圖給宗室派活。

  牛頓這番話……

  可是實打實、光明正大地,要當諸位旁支宗室的大老闆。

  牛頓這步子,是不是稍微開的有點大,要扯到蛋了?

  李時珍在一旁戰戰兢兢。

  恨不得倒轉時光回去抽自己耳刮子,牛徐行拉了自己一回,怎麼這一次,他反而就沒把這牛徐行拉住呢?

  秦金剛剛才說得明明白白:

  這是要做大明太宗皇帝,料理起宗室的規矩來了!

  牛徐行,別作死啊!

  李時珍悲哀地發現——

  自己好像算牛頓的九族之一?

  呼嗚哀哉。

  在場的諸位文官,想得比李時珍深層次多了,若是下棋,個個都是能瞬間推理後幾十手的高人。

  牛頓張口就是要變更制度,提出一套考核的方案。

  問題是,他嘴上所說的修仙之法,全由他牛李學派主導提出。

  引力、元素、基因……

  儒家經典之中,聞所未聞。

  文官們第一次在知識辯經之中,做了一個無知者,他們清楚——

  自己隨便提出什麼問題,都會被牛頓這個新道教真人輕易駁斥。

  數學物理,不會就是不會。

  再狡辯,也不行。

  考核內容,不也得由他牛徐行一人主導定製?

  張孚敬眼睛中,下意識滾過一道寒光。

  他果然沒有看錯牛頓,這小子雖然推拒了萬畝良田,卻並不是真正閒雲野鶴之輩。

  牛頓與他一樣,求取的不是世俗的奢侈享受。

  而是權力。

  並且,很敢張口索要。

  道士們他願意管,宗室也敢管。

  一切推倒重建。

  牛頓要的是,自己的地上修仙神國!

  不過,張孚敬沒有多說什麼,還是緩緩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歷朝歷代的改革者,多少有些惺惺相惜。

  總歸不是對大明百官指指點點,替他這個吏部尚書拿主意,他們兩人井水不犯河水。

  許贊更是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立即附和:

  「陛下,牛爵爺說得對啊!」

  「這大明宗室,就是你的兵,要有紀律,需得磨練意志,如滿天星辰,散落於大明各地。」

  「年年農閒時刻,若遷回故地,舟車勞頓,若任其自由,恐有勾連官員之嫌。」

  牛頓這個提議,怎麼看,都是站在大明百官這一邊的。

  朱厚熜心血來潮要把宗室,丟給士大夫養,如果只進不出,世世代代都成了血包,不得給這群肥豬吸死。

  這個退出機制,必須透明公開!

  不容許有任何曖昧!

  最好讓牛頓這個第三方做惡人。

  他們這些收留宗室的官員,才不至於落下把柄,日後被政敵參奏一個不敬宗室的罪名。

  氣氛低迷的官員們,這時候又重新積極起來,不斷地陳述自己的觀點。

  唾沫橫飛,引經據典。

  總而言之——

  牛爵爺高見!

  扼在他們喉嚨的無形之手,被牛頓拉扯著鬆快了一些力氣,仿佛吊橋效應,此時此刻,文華殿中的官員們,心裡竟升起對牛頓的感激來。

  儘管牛頓寫下的書稿,他們還人手一份。

  但是,人反正也是賤,被救下之後,瞬間就忘記了,這場驚世駭俗廷議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的這個少年。

  文官們心裡感動。

  這剛封的爵爺,還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

  直言犯諫,不畏天家威嚴!

  有我們士大夫的風骨!

  朱厚熜點了點頭,今天難得沒有跟這群文官唱反調。


  牛徐行這一手,就叫人心所向。

  朱厚熜同樣需要管束宗室,不能完全任這些留著皇族血脈的人自由散漫。

  畢竟,宗室個個都是法外狂徒。

  比一般流氓殺傷力大。

  而且沒有人敢誅他們九族。

  牛頓一個提議,滿足了在場議所有勢力。

  這種主動當黑手的精神,值得所有人學習!

  朱厚熜越看牛頓,越滿意。

  又能修仙,又願意背鍋。

  比所有大臣都好用啊!

  「善!朕允許了。」

  「牛徐行,朕本來就讓你總領道教之事,這些小事都由你拿主意,你擬定章程之後,不用呈送給朕,直接公告。」

  「無需他議。」

  朱厚熜這是完全放權的意思,卻也所有的因果都背負到牛頓一人頭上。

  大明的皇帝和百官,清清白白。

  得罪人的事,由牛徐行辦。

  全場所有人,都在此刻呼出一口濁氣。

  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氛圍。

  此次部議,圓滿結束。

  等到其他官員告退之後,朱厚熜雙手交疊,疑惑地看向如同樁子一般站在文華殿中的牛頓,和欲言又止、明顯想打退堂鼓的李時珍。

  朱厚熜與牛頓大眼瞪小眼。

  沉默,很尷尬。

  朱厚熜猜不透牛頓平靜神色之下,隱藏的思維漩渦,只能胡思亂想。

  然後,他心虛了……

  今天牛徐行替他分憂了,朕也禮賢下士。

  朱厚熜沒按捺住,主動說:

  「牛徐行,你主動提管束宗室的辦法,朕很高興,你現在不走也不說話,朕不喜歡。」

  見牛頓被皇帝小小訓斥,還是毫無波瀾。

  朱厚熜瞅著文華殿內也沒有外人,乾脆直接從龍椅上走下來,靠近牛頓低下頭,小聲道:

  「現在人都走了。」

  「朕知道你是個忠臣,為了朕受委屈了,這宗室考核章程,你寫的草稿,朕肯定會看。」

  「你擔了惡名,想要什麼好處,朕用內庫出錢,偷偷給你兩倍。」

  朱厚熜心痛無比,他也是第一次為了外人花錢,但他打量著牛頓的神色,難得做猜別人心思的那一邊。

  牛頓這才緩緩搖頭,同樣低聲對朱厚熜道:

  「陛下,臣與李東璧,不願意離開,不是為了索求什麼錢財。」

  他從口袋裡掏出極細的絲線,纏在朱厚熜的手腕上。

  然後,在他一臉蒙圈的表情中,把絲線的另一端,強制性地塞到李時珍手裡。

  牛頓不容置疑道:

  「陛下登基多年,後宮充盈,然子嗣艱難,不應諱疾忌醫,李東璧走南闖北,乃男科聖手。」

  「曾有……根管救星之名。」

  「陛下為人君,有綿延後嗣之責,萬望陛下早日得償所願,專心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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