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致命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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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漠的天總是那麼多變,明明剛剛還是風和日暖,下一秒卻忽然狂風大作捲起了漫天的黃沙。

  毫無疑問,一場翻天覆地的沙暴正在接近。

  「嗖」「嗖」「嗖」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響著陣陣刀劍劃破空氣的聲音。

  兩個男人正上下翻舞著一邊躲閃一邊揮出手中的兵刃打向對方。

  葉麟緊咬牙關仔細的觀察著對方腰和胯的運動試圖從中找出破綻。

  忽然,男人雙腳猛地一蹬高高躍起。

  隨後他手腕轉動,腰板一轉在空中完成一圈轉體後將冷冰冰的劍刃對著葉麟直直的刺來。

  帶著陣陣寒氣的劍刃朝著葉麟迅速逼近,葉麟靈活的側身躲過。

  眼看寶劍在自己眼前划過,葉麟抬刀用刀面狠狠抽向男人手裡的劍。

  「啪」清脆的鐵器相撞聲傳來,男人瞬間感覺到手部被震得一陣酸麻,隨後劍從自己手脫出。

  眼看要摔落在地他來不及抓住武器,只得趕忙用另一隻手撐地向前一推化解掉自己摔落的衝力,隨即向前一滾再又雙腿蹬地站起身。

  可還來不及他站穩一把鋼刀便朝著他的頸部呼嘯著砍來,他不得已又趕忙雙腿微彎向後下腰躲開這致命一擊。

  身體和地面成平行狀態雙腳卻死死定在原地,這是「鐵板橋」的功夫!

  好身手!葉麟也不由得在心裡暗自讚賞對方的高超武藝。

  還不待葉麟回過神,男人便迅速起身一把擒住他的胳膊,隨後雙手下壓的瞬間提膝上頂。

  「咔嚓」十分清脆的一聲骨頭折斷的聲音。

  「啊!」葉麟十分痛苦的大叫了一聲,同時手中的刀也掉落在地。

  男人此刻殺氣騰騰,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憤怒和殘忍。

  「不識好歹的傢伙,今天老子就廢了你這個混蛋!」

  隨後他又一手置於葉麟的頸上一手置於葉麟的後腰部,同時膝蓋再次抬起撞向葉麟的脊椎。

  這是想要徹底打斷脊柱!

  這一下如果打上,哪怕就是葉麟命大沒死,那下半生也只能是個在床上苟延殘喘的殘廢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隻箭劃破空氣飛向了正在纏鬥中的二人。

  「啪,噗呲」正中男人的肩膀。

  「啊!」男人吃痛立刻放開了葉麟,葉麟捂住手臂無力的癱倒在地。

  「敢傷他?我今天要定要活剮了你!」任憶秦收回弓放在背部三步並作兩步朝著二人飛速跑去。

  她跑到近前高高躍起一記鞭腿打向男人,男人想要躲開奈何手臂受傷自身靈活度下降,再加上任憶秦這一腳著實迅速,無奈只能硬抗。

  「噗。」男人被打倒在地口吐鮮血,足以見得這一下力量之大。

  眼看任憶秦再次踢來,男人趕忙翻滾向一旁,他拾起葉麟掉落的刀站起身瘋狂的揮砍。

  「啊啊啊啊!」男人口吐鮮血拿刀瘋砍的模樣著實嚇人,像是死後復活的亡靈一般。

  相信讀到這的讀者有一部分可能有一個疑問,那就是任憶秦為什麼來了呢?

  原來啊,自從葉麟走後任憶秦擔心他會遇到鐵仙的人。

  畢竟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外宣傳自己是來抓捕鐵仙的賞金獵人,而且以他現在的狀態極有可能會有危險。

  所以她派了個人一直在背後悄悄跟蹤葉麟,那人見葉麟和他人開打後本欲出手相助。

  可在他看清葉麟對手的長相後被嚇得立刻打消了這個想法。

  因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一行數人殺穿了林家王府大院的混世魔王,外號喪門星的鄭玉龍!

  林家是什麼人啊,那是朝廷的重臣,手裡精兵無數,府內更是看守嚴密。

  可就是這樣仍然讓他這個喪門星夥同幾人一起當著林家老爺的面姦淫了林家的小姐們和兒媳婦,並且在最後還殺光了府中全家老小整整四十口人!

  更誇張的是在他走時聞訊趕來的那些武功高手們竟無一人能擋他,讓他和同夥們毫髮無損的逃走了。

  足以見得此人實力之強。

  這葉麟敢跟他打,這不是不要命了嗎。

  所以他也不敢插手只得趕緊跑回去告訴任憶秦,卻不料任憶秦在聽說葉麟和喪門星打起來後沒有絲毫猶豫,隨手抄起一把弓便火急火燎的趕了過去。


  正巧在葉麟差點沒命的時候趕到,但凡再晚一步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

  任憶秦此刻看見葉麟的慘狀怒火中燒,拳腳凌厲的朝著鄭玉龍打去。

  鄭玉龍在一頓瘋砍後漸漸恢復了理智,隨後他瞅准機會抬手架住了任憶秦迎面劈來的腿,隨後像是一掀將其掀翻在地。

  任憶秦雙腿一擺迅速起身,卻不料鋼刀照著他的面門猛地劈來。

  她出來的匆忙,除了一把弓之外再未攜帶任何的兵器,所以只得不停地閃躲。

  鄭玉龍抓住機會猛打,眼看她漸漸落入了下風。

  葉麟倒在地上痛苦不堪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追砍,而曹啟紳也早已因傷勢過重失去了意識。

  「砰」鄭玉龍抓住機會一拳打出,任憶秦未能躲開被一拳打中倒在地上。

  她的嘴角滲出鮮血表情痛苦,鄭玉龍則獰笑著舉起了砍刀。

  「對不起了葉麟,我沒能救下你。」任憶秦十分愧疚的看著葉麟。

  葉麟不語,他知道是她是為了救自己而來的,是自己的莽撞害了她。

  忽然,鄭玉龍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隨後他丟下手中的刀撿起自己的劍。

  「先讓你們再活幾天。」說完他便匆匆離開。

  他前腳剛離開,隨後不遠處響起嘈亂的腳步聲,一大群人正在靠近。

  是巡捕房的人來了。

  「抓住他,快。」一個留著絡腮鬍的男人大聲喊道。

  隨後一幫人朝著鄭玉龍逃跑的方向追去。

  「得救了。」葉麟如釋重負般的吐出了一口氣,總算是又撿回了一條命。

  他的眼前忽然開始變得模糊,朦朧中他看到了任憶秦艱難地站起身,隨後快速離開了這。

  他想開口和她說話,可是卻沒有力氣張嘴。

  隱約的他看到了一男一女兩個人朝著自己走來。

  「把他們兩個抬到我家去。」一個溫柔的女聲。

  「嗯」男人點了點頭。

  隨後葉麟感覺到自己像是被人抬起,骨折的手臂上疼痛感再次襲來。

  「啊!」他忍不住叫了一聲。

  「沒事的,你忍一忍,很快就會到了。」女人的聲音。

  他被人放在了一輛板車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徒弟曹啟紳也被人放到了上面。

  痛,太痛了。

  葉麟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隨後便失去了意識暈了過去。

  在虛擬的夢中,他仿佛看見了雪花飄落,而他的身旁站著父母和小米。

  潔白的雪覆蓋了大地。

  「雪!」小米高興的跑了出去。

  「爹,娘。」葉麟看著還活著的父母內心激動萬分,他張開嘴想說什麼,但是卻大腦一片空白。

  最後只說出了一句,「我好想你們啊。」

  他的媽媽溫柔的摩挲著他的腦袋,撫摸著他飽經滄桑的干黃的臉。

  「爹娘也想你啊。」

  「雪,雪!」小米高興的叫著。

  「哈哈。」睡夢中的葉麟高興的咧開了嘴。

  三年前,小米走丟了,八年前,父母死去了。

  如今再次見到他們,真好啊!——葉麟心裡想著。

  雪花漫漫飄落,飄過了悠長的思念,飄過了現實的殘酷,飄向了兩年前的冬天。

  雪,從空蕩的天空中落下,落在了廣袤的大地上。

  淚,從通紅的雙眼中流出,滴落在柔軟的細雪上。

  一個看上去十一二歲的小女孩正蹲坐在屋檐下止不住的抽泣,燈火通明的屋內傳來一男一女交談的聲音。

  「我最多只能給你們兩萬錢。」一個衣著華麗的中年男人背靠在搖椅上閉著眼老氣橫秋的說道。

  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面容精緻的女人,她上身著一身淺藍色的對襟窄袖襦,內穿曳地長裙,外罩大翻領披襖。

  只見她雙手籠於胸前對著眼前的男人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

  「這姑娘不僅面容姣好,而且經我之手以調教多日更是聽話乖巧的很。」她一手放於桌上把頭伸向男人。


  「您應該是清楚的,像這樣一個孩子我倘若賣給他人三萬錢都是能很輕易出手的。」

  男人笑了笑,隨後他睜開眼睛看著女人。

  那女人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感情,只有讓人琢磨不透的狡猾和陰暗。

  他知道那女人沒有說謊,他雖然也見過不少的長相和氣質都十分優秀的極品。

  可如今她所帶來的卻是極品中的極品,像是這樣一個女孩如果養大後想必會受到不少大人的青睞。

  他仔細的盯著那個女人的臉,女人沒有躲閃而是同樣直挺挺的盯著他,嘴角還帶著那抹詭異的笑。

  仿佛在說:「你不過只是個有點小財的羔羊罷了。」

  事實上那女人也的確是這樣想的,每個有錢人對於她來說都是一個個待宰的羔羊。

  「那你為什麼要來找我?」男人反問了她一句隨後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因為您是沈大人啊。」女人收回手放在膝蓋上,「整個疏勒城裡恐怕再難找到比您更適合買走這個女孩了。」

  這倒不假,別人雖然能夠買得起,可是未必能夠真的養好。

  萬一這難得的極品被養砸了,那可實在是可惜。

  「兩萬五。」沈大人回道。

  「那我只好告辭了。」女人起身。

  沈大人笑了笑,隨後拍了拍桌子,門外瞬間響起嘈雜的腳步聲。

  「你以為我的家是你隨意進出的嗎?」

  「哦?」女人笑了笑,「您以為我艾某人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什麼也不懂嗎?」

  「嗖嗖」兩隻箭劃破空氣飛出,不偏不倚的打在了桌上的兩個茶杯上。

  「啪」「嘩啦」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沈大人怒火中燒拍桌站起,「艾淑喬你!」

  「三萬錢,然後放我們走。」艾淑喬的嘴角仍掛著那麼狡黠的笑,「這是雙贏。」

  最後沈三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令手下取來三萬錢。

  「多謝。」艾淑喬將錢放入包裹內隨後雙手作揖,「告辭了沈大人。」

  隨後艾淑喬大搖大擺的離開了沈府,在路過女孩身旁時她看了女孩一眼。

  女孩下意識躲向一旁,似乎是出於本能的恐懼。

  「再見了,小葉米。哈哈哈哈。」艾淑喬大笑著離開了。

  葉米就這樣帶著恐懼與委屈住進了沈府中,但是她心中始終有著一個希望:

  總有一天,我哥哥回過來救我的!

  一晃近兩年過去,曾經的葉米也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相比起她在沈府錦衣玉食的生活,反觀此刻她哥哥的處境就十分糟糕了。

  「唔,呃呃。」葉麟艱難的抬起沉重的眼皮,他現在正躺在一處空地上。

  他的身下鋪著一塊柔軟的棉布,附近似乎還有柴火燃燒的「噼啪聲」。

  葉麟趕忙起身警覺地打量四周,燃燒的聲音讓他想起了赤發鬼。

  燃燒的篝火,支離破碎的人體,腥紅的雙目和頭髮。。。。。

  不過眼下的地方好像是某戶人家的院中,院中的弓箭和獵服以及掛在架子上晾曬的獸皮可以證明此家的主人是個獵戶。

  葉麟下意識想要摸刀,不過他突然發現自己的一隻手被木皮包裹著綁在胸前,並且其中還散發出陣陣藥香。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手臂在打鬥時被折斷,隨後一手撐地站了起來。

  不過剛一起身渾身上下的疼痛感便襲來,他咬著牙勉強穩住了身形。

  這時一個女孩快步從屋內走了出來,一看到葉麟她先是驚訝隨後又露出笑容。

  雅致的玉顏點綴粉紅,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雪白的牙齒藏於朱唇之後似露非露,細長的眉毛輕挑。

  真可謂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你醒了。」語氣溫柔純真,配合上她的笑容簡直可以說是仙女下凡一般。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渾然天成一般的完美女子。

  葉麟看到女孩的笑臉後整個人都傻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女子?——葉麟不由得心中暗想。


  「你是誰?」葉麟錯開眼睛保持內心的鎮定,因為他十分清楚:

  危險往往藏匿於表面的美麗之下。

  「我是這裡亭長的女兒。」女孩向前走了幾步後便保持了距離不再前走。

  「是你救的我?」

  女孩點點頭,「本來是想將你放入屋內療傷,可爹爹他不允,所以只好委屈英雄了。」

  葉麟點了點頭,因一手被綁住不能作揖所以將另一手放於胸口說道:

  「救命之恩,永世不忘,我今後定會報答。」

  女孩擺了擺手,「無妨無妨。」

  在得知她是這裡鎮長的女兒後葉麟忽然想起了幾日前在蘇家客棧答應蘇前輩的約定。

  再來到這疏勒鎮後,將自己之前在峽谷之中所撿的刀還予此處亭長。

  現在那把刀被自己放在了客棧中,想來既然已經找到了不如就此還了罷。

  於是乎葉麟打算帶上自己的徒弟告辭這裡把刀還了之後先回到蘇家客棧修養一陣。

  畢竟兩個人現在的狀態實在是沒什麼戰鬥力,長時間呆在外面太過危險。

  畢竟自己也在那些賞金獵人的追獵目標內,可就在葉麟向女孩詢問自己徒弟現在在哪時。

  女孩卻忽然表情有些悲傷,眼見此景葉麟內心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女孩咬了咬嘴唇,「他傷的太重了,對不起,我們沒能。。。」

  「他在哪?」葉麟眼神恍惚的問道。

  女孩指了指那邊的屋子,「那是我爹娘的房間,爹爹已經很盡力的在救他了。」

  葉麟搖搖晃晃的走去,每邁出一步仿佛都是一種煎熬,可卻又不得不去承受這種煎熬。

  他推門進入,屋內空無一人,在那邊的床榻上,一個遍體鱗傷的胖子正有進無出的呼著氣。

  葉麟慢慢走了過去輕聲叫道:

  「啟紳。」

  曹啟紳艱難地睜開了眼看,費力的開口:「師父。」

  葉麟看著眼前瀕死的徒弟內心痛苦到了極致,但是他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先是父母,然後是師傅和翟叔,再是小米,最後又來到了他的徒弟身上。

  他身邊的每一個能算得上親人的人都離開了他,眼下自己僅剩的一個心腹也命不久矣。

  這幾年的時間裡二人不僅僅只是師徒關係,更是夥伴,漫漫長夜和狂風暴雪中的一種陪伴。

  遇見他後葉麟不再像從前那般孤單,不再是一個人迎著漫天風沙躲著無數人的追殺。

  如同那晚葉麟在窗前看到的那些人一般,他看的不是別人,那是他自己的過去啊!

  「你為什麼,非要去拿那份賞金呢,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不好嗎?」葉麟苦笑。

  曹啟紳想開口告訴葉麟自己當時不是貪圖賞金,而是想要救人。

  可是一想到自己命不久矣,不過事情的本來是什麼樣也都沒了意義,曹啟紳索性無奈地搖了搖頭。

  隨後他對著自己尊敬的師父露出一絲苦笑,「師父啊,在你心中你從來都沒看得起你的傻徒弟,我仿佛永遠都是那個危險來臨後躲在你身後的膽小懦弱的夯貨。」

  「我。。。」葉麟想說什麼,但是卻卡在喉嚨走無法說出。

  「不管怎樣,我對你的尊敬和感激是不會變的。」曹啟紳露出了標誌性的憨笑,「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三年前,是你帶著我在必死的境地里撿回了一條命。」

  「再見了師父,我要先走了。你是我這輩子,最難以償還恩情的人。」曹啟紳說完閉上了眼睛,隨後頭歪向了一旁。

  「啟紳,啟紳,徒弟。」葉麟瘋了似的搖著曹啟紳的頭,在意識到曹啟紳已經徹底死去後他停了下來。

  「我的好徒兒。。。。。」

  葉麟放下曹啟紳站起身看向屋外,所有奪去我親人的人,等著吧。

  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你們,我要讓你們血債血償!!!

  「呼呼呼。」屋外的狂風也忽然開始跟著一同憤怒開始發出陣陣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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