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爺爺
下了車，我便寸步不離地跟在父親身後，我們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醫院，在我剛踏入醫院大廳，醫院裡那濃郁的消毒液味道就像是要強行闖入路過人的鼻孔里一般，總是散發出令人難以捉摸想要逃離的氣息。
此刻的我已經沒有心思過多去在意這些事情，在壓抑著自己內心情緒的同時緊跟著身前的父親進入了碰巧到達一樓的電梯，電梯雖然不小，但對於此刻心裡格外壓抑的我來說卻非常的小，小的我喘不過氣來。
就當我窒息的想要逃離電梯時，電梯卻到了父親所選的樓層，很快在我們超過顫顫巍巍需要靠著拐杖先同樣方向行走的幾個老人後，也就來到了爺爺的病房。
病房內的爺爺此時還躺在床鋪上打著點滴，我揣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步步走到爺爺的床邊，不過由於他在我們剛進入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我們，因此本來寫滿疲憊的臉上隨著我們步入他的視線內立馬有了明顯的轉變，現在的狀態看起來還算是比較不錯的，而我那顆擔憂的心也因此得到了些許放鬆。
爺爺則在看到我與父親進入屋內後，就笑著跟此刻有所擔心他身體狀況的我熱情地打起招呼：「鴻鑫來了，這幾天在學校過的咋樣？」說完我立馬領會到爺爺揮手的意思，快步走近爺爺的病床房，爺爺兩隻手朝我伸了過來，一隻手握住我遞來的手，而另一隻手在我伸過去手上的手背上撫摸，我知道這是我爺爺向我表達的一種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思念。
說實話雖然我與爺爺只是幾天不見，但我在學校里也是發自內心的想我爺爺。
「我在學校過得挺好的，爺爺你這是怎麼了？身體好點了嗎？」我說著勉強在臉上擠出一抹笑快步來到爺爺床鋪旁蹲下，伸出另一隻手握住了爺爺抬起的那有些許乾枯的手，而父親則是輕車熟路地走到了另一邊床旁的櫃檯前，開始收拾起他們兩人早上吃飯完未曾收拾的餐具。
「哎，我身體也就這樣了，就是前幾天下午不小心貪了幾杯酒而已，現在不知道你爸什麼....時候才能讓我這個小老頭子出院。」爺爺說著有些膽怯地看向我的父親，接著突然開始喘起氣來。
身旁的我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看著爺爺現在氣喘吁吁的狀態，心裡不由得哀愁起來，爺爺也只不過是表面上看著還好，實則身體只會隨著時間越來越差。
「爸你現在就少說幾句話吧，好好躺著打點滴休息，以後可千萬別喝這麼多酒了，對了，爸再過一會小安他就來了。」父親並沒有扭頭看向爺爺，但這些話卻是說給爺爺聽的，而父親嘴裡所說的小安，自然就是我的親叔叔李安。
我輕輕放下了爺爺那粗糙的右手沒有說話，抿著唇起身想為此刻羸弱的爺爺做些什麼，因而我站起身繞過病床走到父親身旁，搶著幫父親一起收拾，爺爺則是在我放下手下後就很聽我父親的話，在朝著我做了一個很委屈的苦臉後便擺正了自己的姿勢閉上雙眼休息。
我那從父親開車帶我來醫院就止不住擔憂的心情，隨著幫父親收拾好他們早上吃完忘記收拾的飯盒，不知何時已經沖淡了些許，或許是因為父親與爺爺對話的關係，也或許是爺爺並沒有在我面前表現出他狀態不好的一面。
父親則在收拾完餐具遞到我手中讓我領著後，就徑直走到一旁的窗戶前打開了一扇小窗戶，病房裡那刺鼻的藥水味隨之屋外闖進來的空氣漸漸淡了些許。
就在我思考父親接下來會不會跟我叔叔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到的時候，我的叔叔就很湊巧的來到了病房。
他的手裡提著一個大概有四層厚的保溫飯盒叔叔在進入病房後先是看到父親了，因此先是跟父親打招呼，隨後在聽到我對他小聲喊了一聲小爸爸後，面容驚訝的看向父親詢問道「哥.....鴻鑫怎麼也來了？」
「咱爸早上醒來就想看看鴻鑫，所以我就去學校帶著鴻鑫過來讓爸看看。」父親說著看向我，我則伸出手很乖巧地接過叔叔手中的保溫飯盒。
「嗯，那哥你帶著鴻鑫吃飯去學校吧，我在病房裡陪著爸就行，爸你好點了嗎？」叔叔說完往屋裡繼續走進，手在握住病床的床頭板後看向床鋪上已經睜開眼睛看向叔叔的爺爺。
「還好我這身老骨頭也就這樣了，時間確實也不早了，你聽你弟的就帶著鴻鑫出去吃飯吧。」爺爺說著先是看向叔叔，然後才看向站在一旁抿著唇神情還有些許凝重的父親。
父親聽後點了點頭，走之前語重心長地對嬉皮笑臉的叔叔說道：「那小安你記得看著爸的點滴，這瓶快要沒了。」
「嗯嗯，好的哥。」叔叔說著笑了笑轉身揉了揉我的頭，說實話我是挺喜歡叔叔的，因為叔叔屬於那種一直溫和並有風度的男人，不像我的父親卻總是陰晴不定，有時可以陪我嘻嘻哈哈，有時卻又沉默不語。
........
很快我在跟爺爺和叔叔簡單告了別後，就跟在父親身後離開了這個讓我來時感覺異常難受的醫院，而父親並沒有如我所想的那般去我初中學校附近的飯店吃飯，而是帶著我直接來到了醫院旁邊的一家小飯店吃飯。
這家小飯店不大以至於我進入屋內一眼就能看到飯店的全貌，而屋內也僅僅只有六個桌子可以入座吃飯，慶幸的是我們來的時候，正好還有一個桌子是空著的。
父親看著飯店滿牆所寫的菜單，沒有過多猶豫就跟已經來到了我們身旁的老闆娘說要拿幾個菜，我則坐在父親的對面安安靜靜的等待著飯菜上桌。
父親點的菜很多，加起來總共有五個菜，父親在菜上了幾個後就從身旁的筷子筒內拿出兩雙一次性筷子，一邊遞給我一雙，一邊從我們開始吃飯到結束吃飯就一直叮囑我讓我多吃些，感覺不夠的話可以再加菜，而我並沒有覺得父親是囉嗦的，只當父親是想讓我吃飽了再回學校。
等到我們兩人吃完飯坐上車，我與父親就再沒有說話，或許是因為無話可說，或許是因為父親跟我多說什麼都好像沒有什麼太多意義。
致使當父親開車把我送到學校門口停下車，我還是沒有等到來自父親的關心，我不由自主地轉頭看了一眼主駕駛沉默不語的父親，這才發現他並沒有轉頭看我，而他的臉上在此刻好像寫滿了心事。
我的心裡不知為何感到一陣失落，正準備要打開車門下車時，父親突然對我不放心的囑咐道：「鴻鑫回到學校記得好好吃飯，我看你這才幾天就有點瘦了。」
「嗯嗯，好的爸。」我看向此刻一臉關心的父親呆愣了幾秒，心裡莫名開心起來笑著對父親點了點頭，打開車門快步經過保安大叔為我開的門走入學校，因為此時已是中午，所以學校內無論是校園還是樓道都異常安靜。
以至於當我悄悄回到教室時，班級內基本是除了已經睡著的學生外，其他所有學生皆都因為聽到屋外的動靜，從而好奇的抬起頭看向剛進入教室的我，我則沒有在意在他們的目光下抓緊時間回到自己座位上。
此刻王申已經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而高培志在看到我坐下後，往我這邊靠了靠小聲的問道：「遷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我家那個愛喝酒的小老頭貪杯喝住院了，我跟著父親去看了看。」我說著抿了抿唇，聲音儘量能小聲就小聲。
身旁高培志聽後只是對著我微微點了點頭，雖然他臉上的表情還寫著些許疑惑，但並沒有開口繼續說什麼，扭回頭的同時再次看向剛才他在看的那本書。
我的心裡不免還是有些許擔憂，畢竟爺爺現在怎麼說還是住在醫院裡的，並且他現在說話時不時還喘氣，真是不讓人放心。
心煩意亂的同時卻又無可奈何，於是我只能趴在桌子看向身旁已經安靜看書的高培志發起呆，看樣子今天的午休我怕是不可能睡著了。
此刻的我已經沒有心思過多去在意這些事情，在壓抑著自己內心情緒的同時緊跟著身前的父親進入了碰巧到達一樓的電梯，電梯雖然不小，但對於此刻心裡格外壓抑的我來說卻非常的小，小的我喘不過氣來。
就當我窒息的想要逃離電梯時，電梯卻到了父親所選的樓層，很快在我們超過顫顫巍巍需要靠著拐杖先同樣方向行走的幾個老人後，也就來到了爺爺的病房。
病房內的爺爺此時還躺在床鋪上打著點滴，我揣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一步步走到爺爺的床邊，不過由於他在我們剛進入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我們，因此本來寫滿疲憊的臉上隨著我們步入他的視線內立馬有了明顯的轉變，現在的狀態看起來還算是比較不錯的，而我那顆擔憂的心也因此得到了些許放鬆。
爺爺則在看到我與父親進入屋內後，就笑著跟此刻有所擔心他身體狀況的我熱情地打起招呼：「鴻鑫來了，這幾天在學校過的咋樣？」說完我立馬領會到爺爺揮手的意思，快步走近爺爺的病床房，爺爺兩隻手朝我伸了過來，一隻手握住我遞來的手，而另一隻手在我伸過去手上的手背上撫摸，我知道這是我爺爺向我表達的一種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思念。
說實話雖然我與爺爺只是幾天不見，但我在學校里也是發自內心的想我爺爺。
「我在學校過得挺好的，爺爺你這是怎麼了？身體好點了嗎？」我說著勉強在臉上擠出一抹笑快步來到爺爺床鋪旁蹲下，伸出另一隻手握住了爺爺抬起的那有些許乾枯的手，而父親則是輕車熟路地走到了另一邊床旁的櫃檯前，開始收拾起他們兩人早上吃飯完未曾收拾的餐具。
「哎，我身體也就這樣了，就是前幾天下午不小心貪了幾杯酒而已，現在不知道你爸什麼....時候才能讓我這個小老頭子出院。」爺爺說著有些膽怯地看向我的父親，接著突然開始喘起氣來。
身旁的我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看著爺爺現在氣喘吁吁的狀態，心裡不由得哀愁起來，爺爺也只不過是表面上看著還好，實則身體只會隨著時間越來越差。
「爸你現在就少說幾句話吧，好好躺著打點滴休息，以後可千萬別喝這麼多酒了，對了，爸再過一會小安他就來了。」父親並沒有扭頭看向爺爺，但這些話卻是說給爺爺聽的，而父親嘴裡所說的小安，自然就是我的親叔叔李安。
我輕輕放下了爺爺那粗糙的右手沒有說話，抿著唇起身想為此刻羸弱的爺爺做些什麼，因而我站起身繞過病床走到父親身旁，搶著幫父親一起收拾，爺爺則是在我放下手下後就很聽我父親的話，在朝著我做了一個很委屈的苦臉後便擺正了自己的姿勢閉上雙眼休息。
我那從父親開車帶我來醫院就止不住擔憂的心情，隨著幫父親收拾好他們早上吃完忘記收拾的飯盒，不知何時已經沖淡了些許，或許是因為父親與爺爺對話的關係，也或許是爺爺並沒有在我面前表現出他狀態不好的一面。
父親則在收拾完餐具遞到我手中讓我領著後，就徑直走到一旁的窗戶前打開了一扇小窗戶，病房裡那刺鼻的藥水味隨之屋外闖進來的空氣漸漸淡了些許。
就在我思考父親接下來會不會跟我叔叔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到的時候，我的叔叔就很湊巧的來到了病房。
他的手裡提著一個大概有四層厚的保溫飯盒叔叔在進入病房後先是看到父親了，因此先是跟父親打招呼，隨後在聽到我對他小聲喊了一聲小爸爸後，面容驚訝的看向父親詢問道「哥.....鴻鑫怎麼也來了？」
「咱爸早上醒來就想看看鴻鑫，所以我就去學校帶著鴻鑫過來讓爸看看。」父親說著看向我，我則伸出手很乖巧地接過叔叔手中的保溫飯盒。
「嗯，那哥你帶著鴻鑫吃飯去學校吧，我在病房裡陪著爸就行，爸你好點了嗎？」叔叔說完往屋裡繼續走進，手在握住病床的床頭板後看向床鋪上已經睜開眼睛看向叔叔的爺爺。
「還好我這身老骨頭也就這樣了，時間確實也不早了，你聽你弟的就帶著鴻鑫出去吃飯吧。」爺爺說著先是看向叔叔，然後才看向站在一旁抿著唇神情還有些許凝重的父親。
父親聽後點了點頭，走之前語重心長地對嬉皮笑臉的叔叔說道：「那小安你記得看著爸的點滴，這瓶快要沒了。」
「嗯嗯，好的哥。」叔叔說著笑了笑轉身揉了揉我的頭，說實話我是挺喜歡叔叔的，因為叔叔屬於那種一直溫和並有風度的男人，不像我的父親卻總是陰晴不定，有時可以陪我嘻嘻哈哈，有時卻又沉默不語。
........
很快我在跟爺爺和叔叔簡單告了別後，就跟在父親身後離開了這個讓我來時感覺異常難受的醫院，而父親並沒有如我所想的那般去我初中學校附近的飯店吃飯，而是帶著我直接來到了醫院旁邊的一家小飯店吃飯。
這家小飯店不大以至於我進入屋內一眼就能看到飯店的全貌，而屋內也僅僅只有六個桌子可以入座吃飯，慶幸的是我們來的時候，正好還有一個桌子是空著的。
父親看著飯店滿牆所寫的菜單，沒有過多猶豫就跟已經來到了我們身旁的老闆娘說要拿幾個菜，我則坐在父親的對面安安靜靜的等待著飯菜上桌。
父親點的菜很多，加起來總共有五個菜，父親在菜上了幾個後就從身旁的筷子筒內拿出兩雙一次性筷子，一邊遞給我一雙，一邊從我們開始吃飯到結束吃飯就一直叮囑我讓我多吃些，感覺不夠的話可以再加菜，而我並沒有覺得父親是囉嗦的，只當父親是想讓我吃飽了再回學校。
等到我們兩人吃完飯坐上車，我與父親就再沒有說話，或許是因為無話可說，或許是因為父親跟我多說什麼都好像沒有什麼太多意義。
致使當父親開車把我送到學校門口停下車，我還是沒有等到來自父親的關心，我不由自主地轉頭看了一眼主駕駛沉默不語的父親，這才發現他並沒有轉頭看我，而他的臉上在此刻好像寫滿了心事。
我的心裡不知為何感到一陣失落，正準備要打開車門下車時，父親突然對我不放心的囑咐道：「鴻鑫回到學校記得好好吃飯，我看你這才幾天就有點瘦了。」
「嗯嗯，好的爸。」我看向此刻一臉關心的父親呆愣了幾秒，心裡莫名開心起來笑著對父親點了點頭，打開車門快步經過保安大叔為我開的門走入學校，因為此時已是中午，所以學校內無論是校園還是樓道都異常安靜。
以至於當我悄悄回到教室時，班級內基本是除了已經睡著的學生外，其他所有學生皆都因為聽到屋外的動靜，從而好奇的抬起頭看向剛進入教室的我，我則沒有在意在他們的目光下抓緊時間回到自己座位上。
此刻王申已經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而高培志在看到我坐下後，往我這邊靠了靠小聲的問道：「遷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我家那個愛喝酒的小老頭貪杯喝住院了，我跟著父親去看了看。」我說著抿了抿唇，聲音儘量能小聲就小聲。
身旁高培志聽後只是對著我微微點了點頭，雖然他臉上的表情還寫著些許疑惑，但並沒有開口繼續說什麼，扭回頭的同時再次看向剛才他在看的那本書。
我的心裡不免還是有些許擔憂，畢竟爺爺現在怎麼說還是住在醫院裡的，並且他現在說話時不時還喘氣，真是不讓人放心。
心煩意亂的同時卻又無可奈何，於是我只能趴在桌子看向身旁已經安靜看書的高培志發起呆，看樣子今天的午休我怕是不可能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