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幸好有你
「備兒，我記得你小時候總是抱怨家裡陪葬太多。」
「說死人比活人富有。」劉母說著露出懷念之色，「是啊！那時候可真是苦了你。」
「不苦，不苦！」劉備立即大聲說，他的聲音有些走樣。
「我這次聽你的。」劉母看向劉備，目光很認真：「簡簡單單的，什麼也別搞了。」
「把我跟你父合葬就行。」
「不！」劉備驚呼：「孩兒小時候不懂事，說的都是蠢話，你不要聽啊。」
劉母慢慢伸出手，替劉備擦去淚水。
「你可能幹著呢！」她笑道：「見到你這麼好，我也能安心去見你父了。」
說到這裡，劉母連連打起了哈欠，變得睡眼惺忪，瞌睡連連。
劉備原本一肚子的話，突然像跑氣似的，沒了。
最終他陪著劉母坐了一時，等她睡著後，小心把她抱回房間。
手中輕飄飄的觸感，讓他心如刀絞。
隨後的幾日，他變得精神恍惚，對什麼事都打不起精神。
許多事情都無心打理。
直到這天晚上，他回來房間，就見到郭靈蘊正在等他。
「夫君，你知道這次帶回了多少人嗎？」郭夫人一臉嚴肅的問。
「多少人？」劉備下意識重複，慢慢看向郭夫人。
過了一時，他才道：「兩百多人呀。」
「不對！」郭夫人話音清脆的反駁：「是一千四百人！」
劉備的眼神開始聚焦，先是迷惑的看向郭靈蘊，然後露出恍然之色。
「你把所有將士都算上了？」他問。
「為何不能算上？」郭夫人語氣嚴肅：「這些人都是家裡在花錢養活，有什麼區別？」
劉備默默點頭認同。
「夫君，你知道一千四百人每日要吃多少糧嗎？」
不等劉備回答，郭夫人直接給出答案：「二十四石！一個月就是七百多石！」
「這還不包括軍餉，你知道每月要花費多少嗎？」
劉備愕然問：「怎麼？家裡錢不夠用了嗎？」
「早就不夠用了！」郭夫人道：「要不是你們劉氏和縣裡各家經常資助，我們早就沒錢了。」
「那可不是資助。」劉備道：「當初我出面抵抗胡人，這些人出錢，這是條件。」
「可現在沒有胡人了，有些家已經不願意給錢。」
劉備沉默一時，才點點頭：「這也不出奇，不給就不給吧。」
「夫君，如今沒有了胡人寇掠，你何不解散些人馬，這樣也能長久？」
「不行！」劉備立即拒絕：「這些將士遠離家鄉跟隨我，我怎麼能捨棄他們？」
「可沒錢怎麼辦？」郭夫人問。
「夫人勿憂，此事我先前就想過。」劉備笑著說：「我已有計。」
「哦？」郭靈蘊眼睛一亮，好奇問：「何計？」
「我打算在你我兩家田地里興修水利，精耕細作！」
「到時候定然能增加糧食產量，這些多出的收穫，也能養活這些將士。」
郭靈蘊認真聽完後，眨了眨大眼睛，露出古怪之色。
「夫君此計好是好，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不可行！」說完她噗嗤一笑。
看到劉備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她笑道：「夫君，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厚道？」
「此話怎解？」劉備詫異問。「難道我算的不對？」
「比如他們每畝地原本能出一石糧食，經過我們改善後，每畝地能出兩石糧食。」
「那我們每畝地拿半石糧食都不行嗎？」
「夫君是君子，你自然願意的。」郭靈蘊道：「可常人並不會這麼想。」
「他們只會認為田本就是他們的，現在多出的糧食自然也是他們的。」
「時間長了，恐怕會心生怨恨啊！」她意味深長道。
劉備一激靈，也明白過來。
正當他苦惱時，就見郭靈蘊自信一笑：「我也有計了。」
劉備不禁失笑：「快快說來！」
「夫君的辦法其實很好，確實能解決糧錢問題，只是沒考慮到人心。」
「何不開墾荒田？」郭靈蘊笑著說：「這樣就沒有那些麻煩事了，只是開頭多費些手腳罷了。」
「開墾荒田……」劉備嘴上重複，心裡琢磨起來，突然他一愣，心想：這不就是屯田嗎？
想到這裡，他登時大喜。
「夫君，我聽說這些年南邊年景很差，多出了好多流民，你還可以招收流民來開荒。」
「到時候田就讓他們耕種，你那些兵馬充當護衛，也不用耽誤操練了。」
劉備大喜：「多謝靈蘊！幸好有你！」
他慶幸道：「要不是你，我就要犯錯了，到時候出力不討好，還浪費了時間！」
說著上前摟住她，很是親昵。
「三人行，必有我師。」郭靈蘊笑道：「以後有事我們多商議就是。」
劉備連連答應，心中對這個夫人刮目相看了。
翌日一大早，劉元起等人就來訪了。
「玄德，不想你這麼早就回來了。」他笑嘻嘻的說。
「天佑我漢家，鮮卑連失可汗，已經不足為懼了。」劉備道。
眾人都很歡喜，胡人勢弱後，將不再會連年寇境，他們能實實在在受益。
聊了一會邊地局勢，劉元起道：「玄德，你如今已舉孝廉，將來有何打算？」
在旁的劉懷安和劉子敬都停下動作，轉頭看向劉備，等他回答。
「阿母身體……不好了。」劉備難過道：「我想留在家裡照顧她。」
劉元起點點頭正準備說話，就見劉子敬突然起身。
「你怎麼能這樣想？」他有些激動：「我們費了這麼大勁，才讓你舉孝廉，你現在想待在家裡？」
劉備沒有看劉子敬，也沒有回話，場面就這麼冷了下來。
「子敬，阿備還年輕，以後機會多的是，何必急於一時？」劉元起勸說道。
「哼！」劉子敬很不滿，「真是不懂事，當初我就不同意……」
「好了！」劉懷安打斷道：「玄德孝心可嘉，我看很好。」
他輕撫劉備肩膀，「弟妹……哎！」搖搖頭，說不下去了。
幾人尷尬的坐了會，告辭離去。
臨走時，劉懷安故意落後一步，悄悄對劉備道：「玄德，那個紙做出來了。」
「說死人比活人富有。」劉母說著露出懷念之色，「是啊！那時候可真是苦了你。」
「不苦，不苦！」劉備立即大聲說，他的聲音有些走樣。
「我這次聽你的。」劉母看向劉備，目光很認真：「簡簡單單的，什麼也別搞了。」
「把我跟你父合葬就行。」
「不！」劉備驚呼：「孩兒小時候不懂事，說的都是蠢話，你不要聽啊。」
劉母慢慢伸出手，替劉備擦去淚水。
「你可能幹著呢！」她笑道：「見到你這麼好，我也能安心去見你父了。」
說到這裡，劉母連連打起了哈欠，變得睡眼惺忪，瞌睡連連。
劉備原本一肚子的話，突然像跑氣似的，沒了。
最終他陪著劉母坐了一時，等她睡著後，小心把她抱回房間。
手中輕飄飄的觸感，讓他心如刀絞。
隨後的幾日，他變得精神恍惚，對什麼事都打不起精神。
許多事情都無心打理。
直到這天晚上，他回來房間，就見到郭靈蘊正在等他。
「夫君，你知道這次帶回了多少人嗎？」郭夫人一臉嚴肅的問。
「多少人？」劉備下意識重複，慢慢看向郭夫人。
過了一時，他才道：「兩百多人呀。」
「不對！」郭夫人話音清脆的反駁：「是一千四百人！」
劉備的眼神開始聚焦，先是迷惑的看向郭靈蘊，然後露出恍然之色。
「你把所有將士都算上了？」他問。
「為何不能算上？」郭夫人語氣嚴肅：「這些人都是家裡在花錢養活，有什麼區別？」
劉備默默點頭認同。
「夫君，你知道一千四百人每日要吃多少糧嗎？」
不等劉備回答，郭夫人直接給出答案：「二十四石！一個月就是七百多石！」
「這還不包括軍餉，你知道每月要花費多少嗎？」
劉備愕然問：「怎麼？家裡錢不夠用了嗎？」
「早就不夠用了！」郭夫人道：「要不是你們劉氏和縣裡各家經常資助，我們早就沒錢了。」
「那可不是資助。」劉備道：「當初我出面抵抗胡人，這些人出錢，這是條件。」
「可現在沒有胡人了，有些家已經不願意給錢。」
劉備沉默一時，才點點頭：「這也不出奇，不給就不給吧。」
「夫君，如今沒有了胡人寇掠，你何不解散些人馬，這樣也能長久？」
「不行！」劉備立即拒絕：「這些將士遠離家鄉跟隨我，我怎麼能捨棄他們？」
「可沒錢怎麼辦？」郭夫人問。
「夫人勿憂，此事我先前就想過。」劉備笑著說：「我已有計。」
「哦？」郭靈蘊眼睛一亮，好奇問：「何計？」
「我打算在你我兩家田地里興修水利，精耕細作！」
「到時候定然能增加糧食產量，這些多出的收穫，也能養活這些將士。」
郭靈蘊認真聽完後，眨了眨大眼睛，露出古怪之色。
「夫君此計好是好，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不可行！」說完她噗嗤一笑。
看到劉備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她笑道：「夫君，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厚道？」
「此話怎解？」劉備詫異問。「難道我算的不對？」
「比如他們每畝地原本能出一石糧食，經過我們改善後，每畝地能出兩石糧食。」
「那我們每畝地拿半石糧食都不行嗎？」
「夫君是君子，你自然願意的。」郭靈蘊道：「可常人並不會這麼想。」
「他們只會認為田本就是他們的，現在多出的糧食自然也是他們的。」
「時間長了，恐怕會心生怨恨啊！」她意味深長道。
劉備一激靈，也明白過來。
正當他苦惱時，就見郭靈蘊自信一笑：「我也有計了。」
劉備不禁失笑：「快快說來！」
「夫君的辦法其實很好，確實能解決糧錢問題，只是沒考慮到人心。」
「何不開墾荒田？」郭靈蘊笑著說：「這樣就沒有那些麻煩事了，只是開頭多費些手腳罷了。」
「開墾荒田……」劉備嘴上重複，心裡琢磨起來，突然他一愣，心想：這不就是屯田嗎？
想到這裡，他登時大喜。
「夫君，我聽說這些年南邊年景很差，多出了好多流民，你還可以招收流民來開荒。」
「到時候田就讓他們耕種，你那些兵馬充當護衛，也不用耽誤操練了。」
劉備大喜：「多謝靈蘊！幸好有你！」
他慶幸道：「要不是你，我就要犯錯了，到時候出力不討好，還浪費了時間！」
說著上前摟住她，很是親昵。
「三人行，必有我師。」郭靈蘊笑道：「以後有事我們多商議就是。」
劉備連連答應，心中對這個夫人刮目相看了。
翌日一大早，劉元起等人就來訪了。
「玄德，不想你這麼早就回來了。」他笑嘻嘻的說。
「天佑我漢家，鮮卑連失可汗，已經不足為懼了。」劉備道。
眾人都很歡喜，胡人勢弱後，將不再會連年寇境，他們能實實在在受益。
聊了一會邊地局勢，劉元起道：「玄德，你如今已舉孝廉，將來有何打算？」
在旁的劉懷安和劉子敬都停下動作，轉頭看向劉備，等他回答。
「阿母身體……不好了。」劉備難過道：「我想留在家裡照顧她。」
劉元起點點頭正準備說話，就見劉子敬突然起身。
「你怎麼能這樣想？」他有些激動：「我們費了這麼大勁，才讓你舉孝廉，你現在想待在家裡？」
劉備沒有看劉子敬，也沒有回話，場面就這麼冷了下來。
「子敬，阿備還年輕，以後機會多的是，何必急於一時？」劉元起勸說道。
「哼！」劉子敬很不滿，「真是不懂事，當初我就不同意……」
「好了！」劉懷安打斷道：「玄德孝心可嘉，我看很好。」
他輕撫劉備肩膀，「弟妹……哎！」搖搖頭，說不下去了。
幾人尷尬的坐了會，告辭離去。
臨走時，劉懷安故意落後一步，悄悄對劉備道：「玄德，那個紙做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