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傑西卡之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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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1865年5月18日,漂亮國南卡羅來納州瓦德馬勞島,查爾斯頓莊園。

  莊園中心別墅內一片祥和,燈火輝煌,人人面帶笑容,空氣中灑滿了奶油的香甜氣息。

  傑西卡·查爾斯頓是老莊主瓊斯·查爾斯頓的最小的公主。自小就聰明伶俐,溫柔體貼,天使一般的洋娃娃臉龐,最得老莊主寵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從不欺壓莊園僕人,廚師、馬夫、茶園工人、起淑傭人都被她當做家裡的一份子。

  今天是年輕的公主16歲生日,也是第一個成人禮的特殊日子。為了給美麗可愛的公主一個開心快樂並且值得回憶的一天,除了老莊主本人,2個哥哥和一個姐姐也準備了各色禮物。莊園裡大大小小的工作人員從早上6點曙光初掛的時候就開始忙碌。

  現在是下午6點30分,大西洋的暖風輕輕拂過,早就掛在樹枝上、屋檐下的各色風鈴一起發出了叮叮咚咚的聲音,像是天堂里的風琴。圍繞著別墅背海一面的草地周圍,大大小小的蠟燭像籬笆一樣的列隊,就在等待日落月升時點亮。牆角的禮物小山一樣的堆放著,五彩繽紛的包裝閃耀著節日的光芒。

  老莊主站在屋檐下,無奈的看著草地上的一群人。

  傭人們站成了相對的兩面,其中的一隊人正在努力的為中間的一個人加油。此時中間有三個人,2個30歲左右的黑人站在兩邊,每人的腿上都被橡皮製作成的繩子套在膝蓋中部,然後繞過另外一個人的膝蓋,形成了一個閉環,中間一個美麗的姑娘如蝴蝶穿花般飛舞。

  這個跳皮筋遊戲小公主在7、8歲時經常玩,10歲以後懂事了就慢慢的不感興趣了。這條歷史悠久的皮筋早就在別墅倉庫的深處吃灰發芽了。今天卻被小公主拿出來,並拐帶了莊園的僕人們一起起鬨,小公主的原話是在成人禮前最後享受一次童年的快樂。

  小公主完成一次任務動作後,開心的對旁邊一個黑人嬌聲道:「山姆哥哥,該你了,你要是輸了,明天要背我上學」

  其時紅日西沉,五彩光芒刺破雲層,直衝天際,大西洋波光粼粼,如萬鯉齊越,傑西卡公主臉泛運動後的潮紅,額頭、鼻翼掛著細小的汗珠,一雙湛藍的雙眸閃了興奮的光芒,她金色的長髮掩映在如夢似幻的霞光後,在一群旁觀的少男少女心中,此時的傑西卡就是一個微笑著的天使。

  (南卡羅萊那州位於美洲東岸,應該太陽在背洋面落下,情節需要,不拘小節哈。)

  山姆站在人群的最前面,目瞪口呆片刻後,收斂了不該有的表情,微笑道:「那後天你肯定要幫我姐姐採茶了,這個遊戲你都沒贏過。」

  說完,朝著圍觀人群舉起雙手,起鬨大家一起鼓勵加油!四周一片鬨笑聲。

  小公主鼓著紅撲撲的臉蛋,做了一個鬼臉,齜著牙說道:「我才不管,明天你背我背定了」

  老莊主一直在屋檐下看著這邊的鬧劇,心頭和煦,面色淡然。這時,一個50多歲的黑人在莊主身邊停下,默默地說了一句什麼,莊主點頭,並走下了台階。

  朝著人群走去,老莊主都感到自己年輕了幾許,他大聲的說道:「我在找一個16歲的姑娘,170身高」說完,用手去量了一下公主的腦袋。

  「又漂亮,又可愛,穿著一件咖啡色的長裙,有沒有人見到她呢?看見了告訴我一聲。」

  他描述的就是傑西卡公主今天的裝束,卻從公主身邊走過,仿佛什麼都沒看見。

  眾人一片鬨笑,配合著喊道:「沒有啊,哪裡有這麼可愛的姑娘」

  老莊主裝模作樣的四處查看,嘴裡自言自語還在說:「奇怪,人呢,我的心肝寶貝呢」

  一直在旁觀老莊主拙劣演技的公主終於忍不住的跳了起來。

  輕輕的打在老莊主的肩膀上,調皮的說道:「我知道我知道,走走走,我帶你去找。」說完,朝周圍擠眉弄眼,眾人又是一片鬨笑。

  老莊主戲謔道:「你是哪裡來的野孩子,看你樣貌清秀,回家洗澡打扮,一定比我的公主美麗。」

  公主在也忍不住:「爸爸.....」

  一片祥和溫馨的氣息。

  「爸爸,山姆能不能和我一起啊」公主崛起了吹氣可破的櫻桃小嘴。

  老莊主暗中嘆了一口氣:「你知道規矩的,在等等吧。」

  傑西卡只好跺了跺腳,朝著剛才頂牛的黑人小伙擺了擺手,擠眉弄眼,張了嘴,卻沒有聲音。

  但山姆卻明白,她在說:「晚上等我呃。」


  山姆比傑西卡大了7歲,身體健壯,寬肩細腰,身高接近190厘米。

  為人寬厚,喜歡微笑,和人聊天經常露出那一口潔白的牙齒。

  他此時站在那裡,看著公主和老莊主勾肩搭背的走進燈火通明的別墅。門開的瞬間,絢麗的燈光和熱鬧的笑聲傳了出來。門關上後,屋內屋外仿佛兩個世界。

  屋內是天堂,屋外是地獄。傑西卡就是給他們這群地獄的囚徒帶來短暫快樂的天使。

  因為,他們是奴隸,黑色的奴隸。

  剛才和老莊主說話的就是莊園的大管家,也是山姆的父親,老山姆。

  奴隸們都沒有姓名,山姆一家的名字是老莊主給的,而且,在這座莊園,沒有人當他們是奴隸,可他們自己卻不能這麼想。稍有逾越行為,他們將會萬劫不復。

  老山姆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輕聲的說道:「我和老瓊斯都在等,你也等等看吧」

  南北戰爭中,老山姆是瓊斯的死士護衛,為了保護主人的性命,老山姆中了2槍5刀,全身傷痕累累,右腿傷了筋骨,走路一瘸一拐.....

  也因為這些,念情的莊主把山姆一家保護的很好,視為家人陪伴。小山姆在公主出生的時候就被當做貼身守衛,2個孩子一起長大。在公主的心中,小山姆就是她親哥哥一樣的不可或缺。兩小無猜,青梅竹馬,他們的情誼早就被長輩看在眼裡,卻都無可奈何。

  可大家都只能守住那一條線,不能逾越的線。周圍有很多雙眼睛,說不定哪一天一個不注意,被有心人抓住契機,等待山姆一家的只能是叫做被形容悲慘的命運!

  不久前戰爭結束,細微的小道消息傳來:「黑奴制度將被取締」。百年的歷史,誰也不知道這個好消息是真是假,命運的轉輪是否能給小山姆一粒通殺的點數,只能在心頭悄悄的去期盼。

  老山姆蹣跚的遠去,年輕的山姆看著莊園內五彩的燈光。眼中充滿了嚮往、不舍、依戀還有淡淡的恐懼。

  他轉過身,走向奴隸們的屋舍,年輕的背影卻透著一股老年才有的暮氣沉沉。

  對生命的渴望,不分性別,不分種族,不分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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