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數據處理
7月11日，災異管理局，C——011號基地，本部休整區。
「我需要搜集簡葉的身體數據。」
韓振超抬起頭，目光鎖定在薛迎身上，對方的身高，身體維度等，在他眼中清楚地量化為具體的數字，只是「智慧」「體能」等模塊，還需要通過長久的觀察才能得到更具體的數據。
薛迎沉默了一會兒。
「你能幫我，對嗎？」
韓振超太想活下去了，他自認這輩子沒做過任何十惡不赦的事情，卻偏偏被祝祈年逮到了這個壓抑詭異的地方，還要玩一場關乎生死的遊戲，講真，他打心眼兒里不認同祝祈年把這場生死考驗稱之為「遊戲」。
「我還有家人，朋友，我不能死。」韓振超抱著腦袋，面色痛苦：「我兒子剛出生沒幾個月，我不能讓他沒有父親，我必須活下來去見他們。」
「冷靜點。」薛迎拍了拍他的肩膀。
經過她這段時間的觀察，她發現韓振超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了，其他玩家要麼像葉宗凡一樣，心思細膩，洞察力高人一等；要麼像蘇思唯一樣，表面不動聲色，實際上城府極深。可只有面前這男人，冒犯點說，他普通到讓人光是看一眼就有些乏味，類似水果里的蘋果，毫無記憶點，無聊又平淡。
按照祝祈年的話，他們每個人都有其過人之處，所以才會被賦予更高的價值，有資格被祝祈年稱為殘次品。
可眼前的韓振超……薛迎自認眼拙，就算繞著圈認真觀察，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告訴我，你的權限是什麼？我們可以通過權限破除困局，簡書和簡葉不是天神，他們沒法對抗超自然力量。」
在薛迎眼裡，災異的存在就等於「超自然」，簡書和簡葉也是人，和他們一樣，沒半點不同，而只要是普通的人類，就無法對抗超出科學範疇的事物，這也是她始終對這場遊戲抱有希望的原因。
「擬0433——『數據處理』。」
韓振超低聲道：「所有事物在我眼中都會變成清晰明了的數據，這權限不能為我所控制，只要我還能看見東西，它們就會隨時出現在我的視野里，你的身高，我腳下這塊瓷磚的周長，甚至就連你睫毛的數量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只要我睜開眼睛，立馬就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數字……」
他對這種能力感到恐懼，不安。
韓振超很害怕超出認知範圍的事情出現在他的生活里。
「真是懦弱。」蘇思唯皺著眉，從一旁走過來，見韓振超害怕到渾身發抖，忍不住開口嘲諷，「我看不如我們現在就殺了他，從劣質品里重新挑選一個【偵測】部門的部長，否則他這個樣子，恐怕我們的計劃還沒開始，他就忍不住向簡書和簡葉投降了。」
這的確是個問題，在薛迎和蘇思唯的計劃里，這是一場合作共贏的遊戲，而韓振超作為玩家之一，自然也要切身參與到遊戲裡，可他的存在起不到任何正面作用，反而會對整個隊伍造成負面影響。
「不能這麼做，殺了他，權限會消失，可不會出現在新的部長身上。」薛迎還是給自己留存了幾分「人性」，她打發走蘇思唯，坐在韓振超身邊，淡淡道：「我們兩個的任務，可以互相配合著完成，現在收起你悲觀的想法，否則我不介意採用蘇思唯剛才的建議。」
韓振超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你的任務是什麼？」
從剛才開始，薛迎就在四處詢問他們的任務，但她始終對自己的任務緘口不言，如果不是【宏觀管理】在替她管控其他玩家，以蘇思唯幾人的性格，怕是早就對她產生懷疑了。
「綁架簡葉，至少三個小時。」
「而你的任務是搜集簡葉的身體數據，我們倆的任務從某個角度來看，存在共通之處。」
薛迎又猛地想到趙希的任務是搜集簡書的身體數據，那豈不是說剩下那名玩家的任務是綁架簡書？
極有可能。
但通過培訓內容推測，簡書的軀體強度一定比簡葉更可怕，甚至很有可能超過了尋常人類的極限。
想到自己尚未詢問的那名玩家……似乎是個垂垂老矣的醫生，薛迎忍不住在心裡為他祈禱了幾分鐘。
「也就是說你可以幫我，對嗎？」
韓振超死死盯著她，「我剛才問過一遍的，可是你沒回答我。」
薛迎只覺得心累。
「我當然可以幫你，前提是你要聽我的話。」
「沒問題，你說什麼我遵守就是了，但你要向我保證，一定可以讓我活著回去，我老婆和兒子都在家等著我，我不能死！」
韓振超的求生欲在此時達到了頂峰，他畏懼祝祈年，當時她利用0711殺人的時候，韓振超就站在不遠處，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人是如何倒下的，角度，方向，都清晰地映在了他的瞳孔里。
動動手指就能殺人的存在，在他的認知里只有神仙能辦到，祝祈年或許不是神仙，但她一定擁有神仙的權柄。
「如果你不幫我，我會直接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他們！讓你們所有人都跟著我一起陪葬！」
「你為什麼還不說話？快點向我保證！」韓振超急切地催促道。
兩人的認知，眼界，思維，智慧，均不在同一條水平線上，從薛迎的視角來看，他就是個胡攪蠻纏，毫無遠見，心胸狹隘的市井小民——這形容可能會得罪不少人，但事實就是這樣，和他對話比和蘇思唯，葉宗凡幾人對話更加困難，薛迎可能要耗費寶貴的幾小時去向他解釋這一切，確保他能理解並遵從她下達的所有指令。
好吧，為了任務能順利完成，她願意妥協，而且玩家隊伍中的其他人也需要韓振超的能力，例如趙希，例如她。
「我可以向你保證，你一定會活著通關遊戲，那麼你能向我保證一定聽話嗎？」
韓振超點頭如搗蒜。
「我可以。」
薛迎不信，但她還是苦口婆心地講述了遊戲期間的注意事項，並且委託蘇思唯和葉宗凡羅列出了異常詳細的行動指南——
按理來說，有可能讓他們暴露身份的一切因素都不該出現在現實世界，這些信息存儲在他們腦海中構建出的意志世界就足夠了，可惜，韓振超做不到，他只是個普通人，一個記憶力，理解能力，都低於平均水平的普通人。
「真沒想到我們要和這種生物一起行動。」葉宗凡放下原子筆，嘆道：「這簡直就是個明晃晃的陷阱，祝祈年巴不得我們受到懲罰。」
「是啊，有這種生物在，我們一定會受到懲罰的。」蘇思唯低頭看著腳尖，已經在腦海中準備出一套專屬於自己的「B方案」了。
「這也是祝祈年安排給我們，或者說我的考驗。」薛迎想通了，她認真分析道：「如果連韓振超都搞不定，我這領頭羊的位置也坐的名不副實吧。」
「說起來，你們難道不好奇她下發的【權限】嗎？似乎都是其他災異衍生出來的唉。」葉宗凡打破緊張的氛圍，笑眯眯地問道。
「祝祈年說過，她並不是隨意安排【權限】，我們所擁有的權限，是她通過0711對我們的綜合素質進行『量化處理』，轉化為可視數據，並且和其他已收容災異的模擬結果進行比對，當我們的某項數據和某個災異的貼合度達到80%及以上，她才會選擇下發對應的權限。」
「簡略概括，也就是對我們的某個優點，特長或天賦進行了放大處理，各自的【權限】就是該優點，特長，天賦經過高強度訓練後所能達到的極限。」
「照你這麼說，韓振超可能並不完全是個廢物，就看我們怎麼利用了。」薛迎挑了挑眉。
蘇思唯不置可否。
「祝祈年的工作也不容易啊。」葉宗凡真情實感地感嘆道。
「這遊戲利弊都有，就看我們能否通關了。」
到現在為止，薛迎的心態還算樂觀。
「我需要搜集簡葉的身體數據。」
韓振超抬起頭，目光鎖定在薛迎身上，對方的身高，身體維度等，在他眼中清楚地量化為具體的數字，只是「智慧」「體能」等模塊，還需要通過長久的觀察才能得到更具體的數據。
薛迎沉默了一會兒。
「你能幫我，對嗎？」
韓振超太想活下去了，他自認這輩子沒做過任何十惡不赦的事情，卻偏偏被祝祈年逮到了這個壓抑詭異的地方，還要玩一場關乎生死的遊戲，講真，他打心眼兒里不認同祝祈年把這場生死考驗稱之為「遊戲」。
「我還有家人，朋友，我不能死。」韓振超抱著腦袋，面色痛苦：「我兒子剛出生沒幾個月，我不能讓他沒有父親，我必須活下來去見他們。」
「冷靜點。」薛迎拍了拍他的肩膀。
經過她這段時間的觀察，她發現韓振超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了，其他玩家要麼像葉宗凡一樣，心思細膩，洞察力高人一等；要麼像蘇思唯一樣，表面不動聲色，實際上城府極深。可只有面前這男人，冒犯點說，他普通到讓人光是看一眼就有些乏味，類似水果里的蘋果，毫無記憶點，無聊又平淡。
按照祝祈年的話，他們每個人都有其過人之處，所以才會被賦予更高的價值，有資格被祝祈年稱為殘次品。
可眼前的韓振超……薛迎自認眼拙，就算繞著圈認真觀察，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告訴我，你的權限是什麼？我們可以通過權限破除困局，簡書和簡葉不是天神，他們沒法對抗超自然力量。」
在薛迎眼裡，災異的存在就等於「超自然」，簡書和簡葉也是人，和他們一樣，沒半點不同，而只要是普通的人類，就無法對抗超出科學範疇的事物，這也是她始終對這場遊戲抱有希望的原因。
「擬0433——『數據處理』。」
韓振超低聲道：「所有事物在我眼中都會變成清晰明了的數據，這權限不能為我所控制，只要我還能看見東西，它們就會隨時出現在我的視野里，你的身高，我腳下這塊瓷磚的周長，甚至就連你睫毛的數量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只要我睜開眼睛，立馬就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數字……」
他對這種能力感到恐懼，不安。
韓振超很害怕超出認知範圍的事情出現在他的生活里。
「真是懦弱。」蘇思唯皺著眉，從一旁走過來，見韓振超害怕到渾身發抖，忍不住開口嘲諷，「我看不如我們現在就殺了他，從劣質品里重新挑選一個【偵測】部門的部長，否則他這個樣子，恐怕我們的計劃還沒開始，他就忍不住向簡書和簡葉投降了。」
這的確是個問題，在薛迎和蘇思唯的計劃里，這是一場合作共贏的遊戲，而韓振超作為玩家之一，自然也要切身參與到遊戲裡，可他的存在起不到任何正面作用，反而會對整個隊伍造成負面影響。
「不能這麼做，殺了他，權限會消失，可不會出現在新的部長身上。」薛迎還是給自己留存了幾分「人性」，她打發走蘇思唯，坐在韓振超身邊，淡淡道：「我們兩個的任務，可以互相配合著完成，現在收起你悲觀的想法，否則我不介意採用蘇思唯剛才的建議。」
韓振超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你的任務是什麼？」
從剛才開始，薛迎就在四處詢問他們的任務，但她始終對自己的任務緘口不言，如果不是【宏觀管理】在替她管控其他玩家，以蘇思唯幾人的性格，怕是早就對她產生懷疑了。
「綁架簡葉，至少三個小時。」
「而你的任務是搜集簡葉的身體數據，我們倆的任務從某個角度來看，存在共通之處。」
薛迎又猛地想到趙希的任務是搜集簡書的身體數據，那豈不是說剩下那名玩家的任務是綁架簡書？
極有可能。
但通過培訓內容推測，簡書的軀體強度一定比簡葉更可怕，甚至很有可能超過了尋常人類的極限。
想到自己尚未詢問的那名玩家……似乎是個垂垂老矣的醫生，薛迎忍不住在心裡為他祈禱了幾分鐘。
「也就是說你可以幫我，對嗎？」
韓振超死死盯著她，「我剛才問過一遍的，可是你沒回答我。」
薛迎只覺得心累。
「我當然可以幫你，前提是你要聽我的話。」
「沒問題，你說什麼我遵守就是了，但你要向我保證，一定可以讓我活著回去，我老婆和兒子都在家等著我，我不能死！」
韓振超的求生欲在此時達到了頂峰，他畏懼祝祈年，當時她利用0711殺人的時候，韓振超就站在不遠處，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人是如何倒下的，角度，方向，都清晰地映在了他的瞳孔里。
動動手指就能殺人的存在，在他的認知里只有神仙能辦到，祝祈年或許不是神仙，但她一定擁有神仙的權柄。
「如果你不幫我，我會直接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他們！讓你們所有人都跟著我一起陪葬！」
「你為什麼還不說話？快點向我保證！」韓振超急切地催促道。
兩人的認知，眼界，思維，智慧，均不在同一條水平線上，從薛迎的視角來看，他就是個胡攪蠻纏，毫無遠見，心胸狹隘的市井小民——這形容可能會得罪不少人，但事實就是這樣，和他對話比和蘇思唯，葉宗凡幾人對話更加困難，薛迎可能要耗費寶貴的幾小時去向他解釋這一切，確保他能理解並遵從她下達的所有指令。
好吧，為了任務能順利完成，她願意妥協，而且玩家隊伍中的其他人也需要韓振超的能力，例如趙希，例如她。
「我可以向你保證，你一定會活著通關遊戲，那麼你能向我保證一定聽話嗎？」
韓振超點頭如搗蒜。
「我可以。」
薛迎不信，但她還是苦口婆心地講述了遊戲期間的注意事項，並且委託蘇思唯和葉宗凡羅列出了異常詳細的行動指南——
按理來說，有可能讓他們暴露身份的一切因素都不該出現在現實世界，這些信息存儲在他們腦海中構建出的意志世界就足夠了，可惜，韓振超做不到，他只是個普通人，一個記憶力，理解能力，都低於平均水平的普通人。
「真沒想到我們要和這種生物一起行動。」葉宗凡放下原子筆，嘆道：「這簡直就是個明晃晃的陷阱，祝祈年巴不得我們受到懲罰。」
「是啊，有這種生物在，我們一定會受到懲罰的。」蘇思唯低頭看著腳尖，已經在腦海中準備出一套專屬於自己的「B方案」了。
「這也是祝祈年安排給我們，或者說我的考驗。」薛迎想通了，她認真分析道：「如果連韓振超都搞不定，我這領頭羊的位置也坐的名不副實吧。」
「說起來，你們難道不好奇她下發的【權限】嗎？似乎都是其他災異衍生出來的唉。」葉宗凡打破緊張的氛圍，笑眯眯地問道。
「祝祈年說過，她並不是隨意安排【權限】，我們所擁有的權限，是她通過0711對我們的綜合素質進行『量化處理』，轉化為可視數據，並且和其他已收容災異的模擬結果進行比對，當我們的某項數據和某個災異的貼合度達到80%及以上，她才會選擇下發對應的權限。」
「簡略概括，也就是對我們的某個優點，特長或天賦進行了放大處理，各自的【權限】就是該優點，特長，天賦經過高強度訓練後所能達到的極限。」
「照你這麼說，韓振超可能並不完全是個廢物，就看我們怎麼利用了。」薛迎挑了挑眉。
蘇思唯不置可否。
「祝祈年的工作也不容易啊。」葉宗凡真情實感地感嘆道。
「這遊戲利弊都有，就看我們能否通關了。」
到現在為止，薛迎的心態還算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