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示，漏洞
管理局基地的食堂分為一個主食堂和幾個副食堂，主食堂隨時開放，不管調查員什麼時候來都有熱乎飯菜，但這裡禁止討論任務，禁止討論災異，禁止討論各個部門的工作情況，規矩森嚴，且有專人看守，大多數都是任務完成不久的調查員來這裡對付一口，填填肚子。
而副食堂則是設立在各個部門內部的食堂，只有該部門的調查員才可以在特定時間進入其中用餐，這裡的規矩相較於主食堂寬鬆很多，且無人看守，可以隨意閒聊。
薛迎帶著褚河從後門繞進主食堂的後廚，趙希並未換下那身藍色襯衫，她簡單系了個圍裙，手法熟練地顛勺炒菜，輕聲提醒道：「你們想在這裡說什麼最好快些，簡書和簡葉會計算時間，如果我沒在特定的時間裡把飯菜給他們端上去，少不了要被眼神掃描一陣兒。」
「你怎麼在這裡做菜？我記得主食堂不是有熱菜嗎？其他廚師呢？」薛迎看到她，大為詫異。
趙希無奈地扯扯嘴角：「二位長官想開小灶，我運氣不好，被他們給抓住了，說來也奇怪，他們只是看了兩眼，就知道我是個做廚子的。」
「這就是他們可怕的洞察力啊……」葉宗凡閒庭信步地走進後廚。
「你藏好0711了？」薛迎沉聲問道。
「暫時不會被他們發現，接下來我們談談怎麼辦吧，是按照原定計劃進行，還是略作改變？」葉宗凡蹲下身，靠著油膩膩的櫥櫃，無奈道：「說起來，我們到底為什麼會被發現？」
「我也正納悶兒呢，明明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的……」褚河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是因為55和71，他們兩個扮演的太死板，在發現51死後，沒能立馬過來向我們稟報，在簡書和簡葉眼裡這是一個再明顯不過的疑點了。」薛迎分析道。
「那我……」葉宗凡指了指自己的臉，幾秒鐘後，恍然道：「是我表現得太有針對性了嗎？」
「你猜到了？」薛迎輕嘆一聲，「沒錯，災異管理局的每個基地互不相同，按理來說，你一個生活在C——011基地的災異之主，絕不可能知道他們兩人的名諱，更不可能知道他們能力如何，但你剛才在視頻里的表現，擺明了就是在針對他們，現在清空你腦袋裡有關簡書和簡葉的一切記憶，從另一個角度思考，如果你真的是0711的災異之主，你會更重視兩個陌生調查員，還是更重視我們幾個部門領導？」
「原來是這樣，是我把重心搞錯了。」
葉宗凡撓了撓頭，一旁的趙希連忙護住鐵鍋，提醒道：「小心點兒，你就算想報復他們倆，也不要在糧食上做手腳，粒粒皆辛苦的道理沒聽說過嗎？」
「我又不是故意的，吃點頭皮屑又不會死，就算我在鍋里吐兩口唾沫，他們也嘗不出來吧？」
葉宗凡的話成功讓在場其他人的面色扭曲起來。
「說正事，暫時按照原來的計劃進行吧，我們的計劃制定的太過縝密，牽一髮而動全身，暫時不好更改策略。」薛迎看向趙希，「話說回來，韓振超和聶康呢？」
「今天又沒他們的戲份，他們倆吃完飯就回宿舍了。」趙希聳聳肩，將熱氣騰騰的炒菜裝入盤中。
「先這麼決定，葉宗凡，你回宿舍吧，記得避開監控，我和褚河跟趙希去食堂。」
「了解。」葉宗凡點了點頭，特地叫薛迎幫忙清理了下他背後的油漬。
趙希端著盤子離開後廚，走進食堂，偌大的食堂里只有那對兄妹坐在正中央，像兩個等待上課的好孩子一樣，坐姿端正，一絲不苟。
按照主食堂的規矩，其實每位調查員都只能用餐盤打大鍋飯吃，但簡書不是遵守規矩的人，簡葉雖然不想惹麻煩，但和麻煩相比，她更不想違逆簡書的意願。
「二位長官，慢用。」
趙希把飯菜放在他們面前，簡葉低頭，不知從哪拿出來一根食指長短，指揮棒一樣的微型設備，放在飯菜里攪和了兩下，隨後滿意地點了點頭，「無毒，無特殊佐料，溫度剛好，符合食用標準。」
其他兩個趙希都能理解，但是這個特殊佐料……她聯想到葉宗凡剛才的話，不禁暗暗慶幸，還好他沒往鍋里吐唾沫。
「你們幾個為什麼會在一起？」簡書沒動筷，眼裡帶著幾分探究。
「我是來找趙希的，她是【後勤】部門的部長。」
「您好。」趙希始終笑著，輕輕點頭。
「看來我們運氣不錯，隨便抓來一個人就是部門的部長。」簡書不咸不淡地笑了兩聲，「坐下來一起吃吧，但記住，食不言，寢不語，我不想在自己的飯碗裡吃到你們的口水。」
一旁的簡葉緘默不言，她嘗了一口趙希做的菜，開始認真思考把她拐回E——168基地的可能性有多大，就連E——168基地其他廚子的後路她都幫忙想好了。
趙希又盛來幾碗飯，順便用剩下的食材做了幾碗湯。
簡書用勺子舀起湯里的配料，還不等入口，簡葉就在桌下戳了戳他的腿。
吃完飯，趙希簡單匯報了下【後勤】部門的情況，和薛迎差不多，並無異常，但最近整個部門都因0711的出逃而處於緊張的備戰狀態。
匯報結束後，三人便結伴離開了食堂，只留下簡書兩人坐在這兒。
「剛才有情況？」
「嗯。」簡葉老實地點了點頭，「我們兩個的湯里分別有五塊胡蘿蔔，十五根豆芽，根據鹹度判斷，她添加的食鹽是正正好好的3g，我數了下，薛迎和褚河湯里的胡蘿蔔和豆芽數量並不相同，我們或許可以理解為這是趙希在向我們傳遞某種訊息。」
「五點十五分，三樓？」簡書想了想，否認道：「不對，不是三樓，應該是……」
「沒錯，趙希是【後勤】部門的部長，這個3g食鹽代表的應該是獨屬於【後勤】部門存放雜物的三號倉庫。」簡葉拿出手機，查看先前從薛迎那裡要來的地圖。
「是這裡。」她的拇指輕輕敲了敲屏幕上顯示出的某個位置。
「這種隱晦的暗示，也就只有你能猜出來了。」
「問題就在這裡。」簡葉順著他的話說道：「趙希之前從沒見過我們，為什麼她敢肯定我們能發現如此隱晦的線索呢？」
……
「大晚上的不去睡覺，過來找我做什麼？」
祝祈年按住輪椅的某個按鈕，轉過身，看到趙希正站在門口，大半張臉隱藏在陰影中，只能清楚看到一張嘴巴，嘴角上揚，笑容諱莫如深。
頭戴遮陽帽的女人依舊沒從這間實驗室里離開，她同樣轉過身，饒有興致地看向趙希。
「您還沒來得及為我下放懲罰，我過來為自己爭取一下難道不可以嗎？」趙希的身影從陰影中走出來，她關上實驗室大門，從背後拿出三袋餅乾，全是祝祈年最喜歡的紅棗味。
「賄賂在我這裡行不通。」祝祈年的語氣波瀾不驚，「而且就算要賄賂，你也拿點有價值的東西過來吧，餅乾算怎麼回事？」
「您既不缺錢，也不缺權勢，我能想到的只有這個。」趙希把餅乾放在桌上，笑著道：「請問，我可以坐下嗎？」
「用一句話闡明你來到這裡的目的，如果我覺得有趣，就會大發慈悲地允許你坐在地上。」
她指了指地面，冷冷道。
「相反，如果我覺得無趣，我就要為你增添一個懲罰。」
「現在，你還打算說嗎？」
趙希毫不猶豫：「當然。」
祝祈年抬了抬下巴。
趙希勝券在握，緩緩逼近。
「我知道，在這場遊戲裡，有一個任何人都沒發現的巨大漏洞。」
而副食堂則是設立在各個部門內部的食堂，只有該部門的調查員才可以在特定時間進入其中用餐，這裡的規矩相較於主食堂寬鬆很多，且無人看守，可以隨意閒聊。
薛迎帶著褚河從後門繞進主食堂的後廚，趙希並未換下那身藍色襯衫，她簡單系了個圍裙，手法熟練地顛勺炒菜，輕聲提醒道：「你們想在這裡說什麼最好快些，簡書和簡葉會計算時間，如果我沒在特定的時間裡把飯菜給他們端上去，少不了要被眼神掃描一陣兒。」
「你怎麼在這裡做菜？我記得主食堂不是有熱菜嗎？其他廚師呢？」薛迎看到她，大為詫異。
趙希無奈地扯扯嘴角：「二位長官想開小灶，我運氣不好，被他們給抓住了，說來也奇怪，他們只是看了兩眼，就知道我是個做廚子的。」
「這就是他們可怕的洞察力啊……」葉宗凡閒庭信步地走進後廚。
「你藏好0711了？」薛迎沉聲問道。
「暫時不會被他們發現，接下來我們談談怎麼辦吧，是按照原定計劃進行，還是略作改變？」葉宗凡蹲下身，靠著油膩膩的櫥櫃，無奈道：「說起來，我們到底為什麼會被發現？」
「我也正納悶兒呢，明明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的……」褚河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是因為55和71，他們兩個扮演的太死板，在發現51死後，沒能立馬過來向我們稟報，在簡書和簡葉眼裡這是一個再明顯不過的疑點了。」薛迎分析道。
「那我……」葉宗凡指了指自己的臉，幾秒鐘後，恍然道：「是我表現得太有針對性了嗎？」
「你猜到了？」薛迎輕嘆一聲，「沒錯，災異管理局的每個基地互不相同，按理來說，你一個生活在C——011基地的災異之主，絕不可能知道他們兩人的名諱，更不可能知道他們能力如何，但你剛才在視頻里的表現，擺明了就是在針對他們，現在清空你腦袋裡有關簡書和簡葉的一切記憶，從另一個角度思考，如果你真的是0711的災異之主，你會更重視兩個陌生調查員，還是更重視我們幾個部門領導？」
「原來是這樣，是我把重心搞錯了。」
葉宗凡撓了撓頭，一旁的趙希連忙護住鐵鍋，提醒道：「小心點兒，你就算想報復他們倆，也不要在糧食上做手腳，粒粒皆辛苦的道理沒聽說過嗎？」
「我又不是故意的，吃點頭皮屑又不會死，就算我在鍋里吐兩口唾沫，他們也嘗不出來吧？」
葉宗凡的話成功讓在場其他人的面色扭曲起來。
「說正事，暫時按照原來的計劃進行吧，我們的計劃制定的太過縝密，牽一髮而動全身，暫時不好更改策略。」薛迎看向趙希，「話說回來，韓振超和聶康呢？」
「今天又沒他們的戲份，他們倆吃完飯就回宿舍了。」趙希聳聳肩，將熱氣騰騰的炒菜裝入盤中。
「先這麼決定，葉宗凡，你回宿舍吧，記得避開監控，我和褚河跟趙希去食堂。」
「了解。」葉宗凡點了點頭，特地叫薛迎幫忙清理了下他背後的油漬。
趙希端著盤子離開後廚，走進食堂，偌大的食堂里只有那對兄妹坐在正中央，像兩個等待上課的好孩子一樣，坐姿端正，一絲不苟。
按照主食堂的規矩，其實每位調查員都只能用餐盤打大鍋飯吃，但簡書不是遵守規矩的人，簡葉雖然不想惹麻煩，但和麻煩相比，她更不想違逆簡書的意願。
「二位長官，慢用。」
趙希把飯菜放在他們面前，簡葉低頭，不知從哪拿出來一根食指長短，指揮棒一樣的微型設備，放在飯菜里攪和了兩下，隨後滿意地點了點頭，「無毒，無特殊佐料，溫度剛好，符合食用標準。」
其他兩個趙希都能理解，但是這個特殊佐料……她聯想到葉宗凡剛才的話，不禁暗暗慶幸，還好他沒往鍋里吐唾沫。
「你們幾個為什麼會在一起？」簡書沒動筷，眼裡帶著幾分探究。
「我是來找趙希的，她是【後勤】部門的部長。」
「您好。」趙希始終笑著，輕輕點頭。
「看來我們運氣不錯，隨便抓來一個人就是部門的部長。」簡書不咸不淡地笑了兩聲，「坐下來一起吃吧，但記住，食不言，寢不語，我不想在自己的飯碗裡吃到你們的口水。」
一旁的簡葉緘默不言，她嘗了一口趙希做的菜，開始認真思考把她拐回E——168基地的可能性有多大，就連E——168基地其他廚子的後路她都幫忙想好了。
趙希又盛來幾碗飯，順便用剩下的食材做了幾碗湯。
簡書用勺子舀起湯里的配料，還不等入口，簡葉就在桌下戳了戳他的腿。
吃完飯，趙希簡單匯報了下【後勤】部門的情況，和薛迎差不多，並無異常，但最近整個部門都因0711的出逃而處於緊張的備戰狀態。
匯報結束後，三人便結伴離開了食堂，只留下簡書兩人坐在這兒。
「剛才有情況？」
「嗯。」簡葉老實地點了點頭，「我們兩個的湯里分別有五塊胡蘿蔔，十五根豆芽，根據鹹度判斷，她添加的食鹽是正正好好的3g，我數了下，薛迎和褚河湯里的胡蘿蔔和豆芽數量並不相同，我們或許可以理解為這是趙希在向我們傳遞某種訊息。」
「五點十五分，三樓？」簡書想了想，否認道：「不對，不是三樓，應該是……」
「沒錯，趙希是【後勤】部門的部長，這個3g食鹽代表的應該是獨屬於【後勤】部門存放雜物的三號倉庫。」簡葉拿出手機，查看先前從薛迎那裡要來的地圖。
「是這裡。」她的拇指輕輕敲了敲屏幕上顯示出的某個位置。
「這種隱晦的暗示，也就只有你能猜出來了。」
「問題就在這裡。」簡葉順著他的話說道：「趙希之前從沒見過我們，為什麼她敢肯定我們能發現如此隱晦的線索呢？」
……
「大晚上的不去睡覺，過來找我做什麼？」
祝祈年按住輪椅的某個按鈕，轉過身，看到趙希正站在門口，大半張臉隱藏在陰影中，只能清楚看到一張嘴巴，嘴角上揚，笑容諱莫如深。
頭戴遮陽帽的女人依舊沒從這間實驗室里離開，她同樣轉過身，饒有興致地看向趙希。
「您還沒來得及為我下放懲罰，我過來為自己爭取一下難道不可以嗎？」趙希的身影從陰影中走出來，她關上實驗室大門，從背後拿出三袋餅乾，全是祝祈年最喜歡的紅棗味。
「賄賂在我這裡行不通。」祝祈年的語氣波瀾不驚，「而且就算要賄賂，你也拿點有價值的東西過來吧，餅乾算怎麼回事？」
「您既不缺錢，也不缺權勢，我能想到的只有這個。」趙希把餅乾放在桌上，笑著道：「請問，我可以坐下嗎？」
「用一句話闡明你來到這裡的目的，如果我覺得有趣，就會大發慈悲地允許你坐在地上。」
她指了指地面，冷冷道。
「相反，如果我覺得無趣，我就要為你增添一個懲罰。」
「現在，你還打算說嗎？」
趙希毫不猶豫：「當然。」
祝祈年抬了抬下巴。
趙希勝券在握，緩緩逼近。
「我知道，在這場遊戲裡，有一個任何人都沒發現的巨大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