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宏觀管理
祝祈年從沒告訴過他們簡書兄妹是什麼樣的人，但薛迎經受過為期兩個月的培訓，在培訓期間，她曾認真地思考過這個問題。
根據培訓內容進行推斷，兄妹倆大概是性格謹慎，目中無人的性格，而且擁有細緻可怕的觀察能力，極端到連他們眼睫毛的顫動頻率都能觀察的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這樣，為什麼調查員們要針對他們的微表情和微動作進行特別培訓呢？
「小心謹慎，觀人於微，剛愎自用，還有……愛喝咖啡？」薛迎瞥了眼放在桌邊的磨豆機，神色古怪，「這樣看來，他們未必就會相信祝祈年的話，大概率會對0711的逃脫感到懷疑，作為【探索/收容】部門的S級調查員，整個部門的領導，我將會是第一個和他們接觸的人。」
薛迎拿出紙筆，在上面畫出一個標準的六邊形，依照設想推斷簡書和簡葉的各項指標，然後做出各種假設，根據現有信息進行模擬，凡是可能遇到的情況，都被她完完整整地寫在了紙上——
實行計劃之前，提前在腦海中做出場景模擬，這是薛迎兒時就培養出來的習慣。
目前的局面，正在她的預料之內。
完成任務的第一步，先取得他們的信任，如果連第一步都完成不了，接下來不止是她，其他人的任務也難以完成。
迎接他們的，將會是殘酷
「現在，請你回答我的問題。」簡書的目光中有著不加掩飾的懷疑與審視。
「……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薛迎臉上恰到好處地浮現出驚慌，但很快被她刻意掩飾起來，她對自己的身體了如指掌，看似不經意間顯露出的微動作及微表情，實際上都是她故意為之的結果。
「您方才說的計劃我不清楚，我們只負責幫祝長官去各個世界以合法手段搜集人類，並將其傳送到某個異空間中，其餘的……祝長官並沒有告訴我們。」
「關於0711，你知道什麼？」
薛迎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低頭沉思，搖頭說道：「我只知道當時發生意外，造成收容失效的地點位於C——011的子基地附近，不過那裡面存放著許多重要的實驗器材，沒有祝長官的命令，即便是我們也不能隨意接近。」
簡書垂下眸子。
這個薛迎的所有描述都十分貼合祝祈年，按照她的性格，的確不會將計劃整體告知給一個可能引起變故的調查員。不讓人隨意接近她珍貴的實驗室和實驗器材，也是她自小隨教授進入實驗室時就養成的習慣。
「簡葉。」
「她沒在說謊，或者說……我沒能看出她在說謊。」簡葉如實說道。
薛迎仍然緊緊繃著身體，她心裡萬分慶幸，但可惜的是她不能將慶幸的表象呈現在他們眼前。
簡葉按下按鈕，電椅的綁帶自動解開，薛迎鬆了口氣，小臉蒼白，許久沒能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半晌，她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我們現在要去商人駐紮的庫房中，你需要在半小時內做出兩杯現磨咖啡送過去，不加糖，不加奶，溫度維持在67℃。」
「呃……我明白了。」
「還有，剛才那兩個傢伙，直接殺了吧，留著也沒什麼用，反正像他們那樣的貨色要多少有多少。」簡書擺擺手，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決定了他們兩人的生死。
薛迎捏緊了拳頭，點頭道：「好的。」
她離開後，簡書二人結伴前往商人駐紮的倉庫里，路上，簡葉回顧了薛迎方才呈現出的所有神態，動作。
「怎麼樣？」
「很有趣。」
「如果她真的沒問題，你不會使用這個形容詞。」簡書笑了笑。
「還是持懷疑態度吧，畢竟我們被教官坑過太多次了，在接下來的調查過程中，我們有無數次機會可以進行試探，而她只要顯露一次破綻，就足以說明這是教官小姐為我們精心杜撰出的騙局。」
簡書皮笑肉不笑：「真是搞不懂她。」
兩人進入庫房，映入眼帘的是兩排整齊排列的商鋪，鋪子裡販賣的除了食物和最基本的生活用品外，還有各類擁有特殊效果的道具，例如可以對鬼怪造成傷害的除魔刀；飲用後可以增大力氣的特殊飲料；可以探察災異，但極度昂貴的大型探測器等等。
商品琳琅滿目，但不管是哪個品類的商品，都有一個共同的特性——
免疫災異。
簡書大致看了眼，這些都不是他們想要的，於是帶著簡葉走到倉庫盡頭，一家頗為寒酸的小型商鋪映入眼帘，經營者是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少年，約莫十八九歲，老神在在地坐在搖椅上，分明長相青澀，但一舉一動都盡顯老派，他對面站著個身穿黑色風衣，頭戴鴨舌帽的【旅人】，看上去二人正在商討某樣商品的價格。
最終，旅人妥協了，支付鈔票，拿過商品，簡書不過眨了下眼睛的功夫，他的身影便原地消失，不知又去了哪兒。
少年眼角的餘光看到兄妹倆，於是直起身子，笑道：「二位，好久不見了。」
「你是誰？」簡書向來不願花費時間去記無關緊要的人和事，一時間還真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齊文彥，原編號012—932，是較早誕生的商人之一，他的名字是父親幫忙取的，大概在五年前，我們曾和他見過一面，不過也僅有那一面之緣而已。」
「哈哈，我看大多數人類習慣用名字相稱，編號還是太不方便了。」齊文彥爽朗地笑了笑，「說起來，你們剛剛誕生的時候我也去看過，實在有趣，沒想到教授先生還真的造出了兩個人類。」
「不是人類，是類人生命體。」簡葉強調了一句，隨後說道：「C——011基地的情況你大概已經了解了，0711強制性地刪除了管理局內的所有資料，存檔，就連我們的記憶都受到了影響，所以我們需要商人的幫助。」
「這麼說來，你們連它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都不知道，對吧？」齊文彥托著下巴，笑眯眯地說道。
「是的，它究竟以何種形態存在於世，能力又是什麼，我們一概不知。」
「我了解了，但我並無權限販賣關於0711的任何資料。」
齊文彥不受災異影響，不如說，他們清楚地知道所有災異的編號及能力，其資料之全，比起管理局現有的文檔要更加完善。
「我們商人雖然以利益至上，但也不是什麼東西都能拿出來交易的，其他情報我願意賣給你，但是關於災異的情報……別說是一條，就算是一個字，我都不會告訴你們，當初首領和局長簽訂的合同條款上明確規定了這項，我知道你們不是守規矩的人，但我是。」
若是什麼東西都拿出來賣，他們商人群體可活不到現在，更別提擴張到如今的規模了。
「你在跟我玩文字遊戲？」簡書上前一步，淡淡道：「如果真的一點信息都不能讓我們知道，你剛才可不會問出那個問題。」
「那好，我換一種詢問方式。」
「我也不奢求你能給我提供任何有用的情報，就請你提供一個可以收容0711的道具吧，我認為這個要求並不困難，也並未違反管理局和商人之間的合作條款。」
齊文彥呵呵一笑。
「可以是可以，不過……那東西的售價可是很貴的。」
簡書拿出手機，上面呈現出驚人的餘額。
……
C——011基地，本部休整區，某間昏暗的辦公室里。
「咖啡做好了嗎？」
薛迎看向一旁身穿藍色襯衫的女人，後者機械性地點了點頭，雙目渙散地端著一杯滾燙的咖啡，放在薛迎面前。
完成這個動作後，她悚然一驚，看著自己被咖啡燙紅的手掌，不由得感到氣惱。
「你又用權限控制我！」
「抱歉抱歉，我只是不想浪費這寶貴的思考時間，所以請你幫我做完了這些無關緊要的小工作。」
薛迎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隨後將目光轉向眼前的筆記本電腦上。
屏幕散發著微弱的亮光，她拖動滑鼠點開文件夾，一個被命名為【權限】的子文件便映入眼帘，再點開這個文件，才是薛迎真正想找的東西。
以.exe結尾的應用程式——
【擬0965號災異——「宏觀管理」】
根據培訓內容進行推斷，兄妹倆大概是性格謹慎，目中無人的性格，而且擁有細緻可怕的觀察能力，極端到連他們眼睫毛的顫動頻率都能觀察的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這樣，為什麼調查員們要針對他們的微表情和微動作進行特別培訓呢？
「小心謹慎，觀人於微，剛愎自用，還有……愛喝咖啡？」薛迎瞥了眼放在桌邊的磨豆機，神色古怪，「這樣看來，他們未必就會相信祝祈年的話，大概率會對0711的逃脫感到懷疑，作為【探索/收容】部門的S級調查員，整個部門的領導，我將會是第一個和他們接觸的人。」
薛迎拿出紙筆，在上面畫出一個標準的六邊形，依照設想推斷簡書和簡葉的各項指標，然後做出各種假設，根據現有信息進行模擬，凡是可能遇到的情況，都被她完完整整地寫在了紙上——
實行計劃之前，提前在腦海中做出場景模擬，這是薛迎兒時就培養出來的習慣。
目前的局面，正在她的預料之內。
完成任務的第一步，先取得他們的信任，如果連第一步都完成不了，接下來不止是她，其他人的任務也難以完成。
迎接他們的，將會是殘酷
「現在，請你回答我的問題。」簡書的目光中有著不加掩飾的懷疑與審視。
「……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薛迎臉上恰到好處地浮現出驚慌，但很快被她刻意掩飾起來，她對自己的身體了如指掌，看似不經意間顯露出的微動作及微表情，實際上都是她故意為之的結果。
「您方才說的計劃我不清楚，我們只負責幫祝長官去各個世界以合法手段搜集人類，並將其傳送到某個異空間中，其餘的……祝長官並沒有告訴我們。」
「關於0711，你知道什麼？」
薛迎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低頭沉思，搖頭說道：「我只知道當時發生意外，造成收容失效的地點位於C——011的子基地附近，不過那裡面存放著許多重要的實驗器材，沒有祝長官的命令，即便是我們也不能隨意接近。」
簡書垂下眸子。
這個薛迎的所有描述都十分貼合祝祈年，按照她的性格，的確不會將計劃整體告知給一個可能引起變故的調查員。不讓人隨意接近她珍貴的實驗室和實驗器材，也是她自小隨教授進入實驗室時就養成的習慣。
「簡葉。」
「她沒在說謊，或者說……我沒能看出她在說謊。」簡葉如實說道。
薛迎仍然緊緊繃著身體，她心裡萬分慶幸，但可惜的是她不能將慶幸的表象呈現在他們眼前。
簡葉按下按鈕，電椅的綁帶自動解開，薛迎鬆了口氣，小臉蒼白，許久沒能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半晌，她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我們現在要去商人駐紮的庫房中，你需要在半小時內做出兩杯現磨咖啡送過去，不加糖，不加奶，溫度維持在67℃。」
「呃……我明白了。」
「還有，剛才那兩個傢伙，直接殺了吧，留著也沒什麼用，反正像他們那樣的貨色要多少有多少。」簡書擺擺手，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決定了他們兩人的生死。
薛迎捏緊了拳頭，點頭道：「好的。」
她離開後，簡書二人結伴前往商人駐紮的倉庫里，路上，簡葉回顧了薛迎方才呈現出的所有神態，動作。
「怎麼樣？」
「很有趣。」
「如果她真的沒問題，你不會使用這個形容詞。」簡書笑了笑。
「還是持懷疑態度吧，畢竟我們被教官坑過太多次了，在接下來的調查過程中，我們有無數次機會可以進行試探，而她只要顯露一次破綻，就足以說明這是教官小姐為我們精心杜撰出的騙局。」
簡書皮笑肉不笑：「真是搞不懂她。」
兩人進入庫房，映入眼帘的是兩排整齊排列的商鋪，鋪子裡販賣的除了食物和最基本的生活用品外，還有各類擁有特殊效果的道具，例如可以對鬼怪造成傷害的除魔刀；飲用後可以增大力氣的特殊飲料；可以探察災異，但極度昂貴的大型探測器等等。
商品琳琅滿目，但不管是哪個品類的商品，都有一個共同的特性——
免疫災異。
簡書大致看了眼，這些都不是他們想要的，於是帶著簡葉走到倉庫盡頭，一家頗為寒酸的小型商鋪映入眼帘，經營者是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少年，約莫十八九歲，老神在在地坐在搖椅上，分明長相青澀，但一舉一動都盡顯老派，他對面站著個身穿黑色風衣，頭戴鴨舌帽的【旅人】，看上去二人正在商討某樣商品的價格。
最終，旅人妥協了，支付鈔票，拿過商品，簡書不過眨了下眼睛的功夫，他的身影便原地消失，不知又去了哪兒。
少年眼角的餘光看到兄妹倆，於是直起身子，笑道：「二位，好久不見了。」
「你是誰？」簡書向來不願花費時間去記無關緊要的人和事，一時間還真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齊文彥，原編號012—932，是較早誕生的商人之一，他的名字是父親幫忙取的，大概在五年前，我們曾和他見過一面，不過也僅有那一面之緣而已。」
「哈哈，我看大多數人類習慣用名字相稱，編號還是太不方便了。」齊文彥爽朗地笑了笑，「說起來，你們剛剛誕生的時候我也去看過，實在有趣，沒想到教授先生還真的造出了兩個人類。」
「不是人類，是類人生命體。」簡葉強調了一句，隨後說道：「C——011基地的情況你大概已經了解了，0711強制性地刪除了管理局內的所有資料，存檔，就連我們的記憶都受到了影響，所以我們需要商人的幫助。」
「這麼說來，你們連它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都不知道，對吧？」齊文彥托著下巴，笑眯眯地說道。
「是的，它究竟以何種形態存在於世，能力又是什麼，我們一概不知。」
「我了解了，但我並無權限販賣關於0711的任何資料。」
齊文彥不受災異影響，不如說，他們清楚地知道所有災異的編號及能力，其資料之全，比起管理局現有的文檔要更加完善。
「我們商人雖然以利益至上，但也不是什麼東西都能拿出來交易的，其他情報我願意賣給你，但是關於災異的情報……別說是一條，就算是一個字，我都不會告訴你們，當初首領和局長簽訂的合同條款上明確規定了這項，我知道你們不是守規矩的人，但我是。」
若是什麼東西都拿出來賣，他們商人群體可活不到現在，更別提擴張到如今的規模了。
「你在跟我玩文字遊戲？」簡書上前一步，淡淡道：「如果真的一點信息都不能讓我們知道，你剛才可不會問出那個問題。」
「那好，我換一種詢問方式。」
「我也不奢求你能給我提供任何有用的情報，就請你提供一個可以收容0711的道具吧，我認為這個要求並不困難，也並未違反管理局和商人之間的合作條款。」
齊文彥呵呵一笑。
「可以是可以，不過……那東西的售價可是很貴的。」
簡書拿出手機，上面呈現出驚人的餘額。
……
C——011基地，本部休整區，某間昏暗的辦公室里。
「咖啡做好了嗎？」
薛迎看向一旁身穿藍色襯衫的女人，後者機械性地點了點頭，雙目渙散地端著一杯滾燙的咖啡，放在薛迎面前。
完成這個動作後，她悚然一驚，看著自己被咖啡燙紅的手掌，不由得感到氣惱。
「你又用權限控制我！」
「抱歉抱歉，我只是不想浪費這寶貴的思考時間，所以請你幫我做完了這些無關緊要的小工作。」
薛迎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隨後將目光轉向眼前的筆記本電腦上。
屏幕散發著微弱的亮光，她拖動滑鼠點開文件夾，一個被命名為【權限】的子文件便映入眼帘，再點開這個文件，才是薛迎真正想找的東西。
以.exe結尾的應用程式——
【擬0965號災異——「宏觀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