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聖物右眼,靜止權能(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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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際上,從古仙王降臨到這一方斷界天地開始,他便已經知曉了。

  ——這不是那些介於存在與不存在之間的傢伙的手筆。

  因為那些傢伙雖然據太初所說,乃是以往的無數個紀元的至強者所化。

  但此時此刻的他們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和道行,能夠擁有的手段只有一種,便是那可怕的九彩之光。

  可眼前的情況絕非如此。

  那好似鋒銳的刀刃切割以後的廢墟,絕對不是他們幹的。

  可非要說的話。

  古仙王甚至希望是他們幹的。

  因為……他們最多能夠做到的,便是用那九彩之光將太初的一些部份毀掉。

  可……大源一脈的餘孽,不一樣。

  因為一些古老的秘密,大源一脈的生靈是能夠駕馭太初的殘骸並發揮其中的一部分力量的。

  其原因也自然並不難以理解。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創造太初的,就是大源一脈。

  亦或者說,至少在大源一脈之前,太初是沒有名字,沒有神智,只是一段規則的。

  而「太初」這個名字一開始也並非稱謂,而是一個計劃的代號。

  大源一脈的「太初計劃」,他們試圖將這一段規則轉化成生靈,然後馴化,從而規避那即將到來的大世輪迴。

  他們為祂創造了軀殼,用來容納祂的存在和權能。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太初的身軀,也就是如今的太初的殘骸,眾多古仙口中的無上聖物,當初都是用大源的技藝創造出來的。

  所以,一些大源文明的高層,一些掌控了那些手段的傢伙,是可以驅動太初的一部分殘骸的。

  同樣,這也是所有的古仙本能當中都被磕下了「第一時間殺死大源餘孽」的命令的根本原因。

  ——生靈對於自己的造物主,都是帶著憧憬和崇拜的,但當雙方已經完全撕破臉皮之後,這種憧憬和崇拜便會化作濃濃的怨恨和怒火。

  得到了神智的太初,亦是如此。

  而經過那重演一遍之後,古仙王也明白了一件事,帶走了太初殘骸的,就是大源九尊之一的初元道尊。

  這就讓這位古仙王心頭慌得不行。

  但他同樣也明白,對方精通那時空之道,倘若是當時他在場的話,還可以嘗試著追殺一波。

  可現在人早就不知道去哪兒,他也別無他法,因此臉色無比陰沉。

  那怒火熊熊的雷擊在眼眸里,難以發泄。

  環顧了周遭一圈兒以後,落在了兩頭古仙的身上。

  坦白來說,這兩頭古仙沒有任何一點兒錯。

  或者說他們是幸運的,倘若當時他們跟著那燧火古仙一同進入了這斷界天地的話,如今他們也是這漫天殘骸的一部分。

  可古仙王哪兒管你那麼多?

  他的怒火需要一個發泄的口子,兩頭古仙便成了這倒霉蛋兒。

  在他們驚駭與惶恐的目光當中,那無窮無盡的恐怖威壓碾壓而下,僅僅是眨眼之間便將他們碾的粉碎,灰飛煙滅,一絲不存!

  同一時間,在那初元大界之內。

  局勢一瞬間變得危險而詭異起來。

  姬天明在余琛世界的庇護下,原本是有一種無比踏實的安全感。

  但隨著初元道尊將那一枚水晶圓球顯化出來,他便只感覺到一陣渾身的戰慄。

  這種戰慄甚至無關思維和神智。

  因為他壓根兒就不明白這東西究竟是什麼。

  但並不妨礙他生命的本能對這一件事物感到無比濃郁的恐懼。

  ——不可敵!

  絕不可敵!

  亦或者說,連敵對這個念頭都不應該產生!

  而遠方,余琛和余修,也終於是恍然大悟!

  ——他們終於是知曉了,在奇門道尊被各種折磨的時間裡,原本早就應該回歸到初元大界的初元道尊究竟在幹什麼。

  這傢伙竟然在古仙一脈的手裡,奪來了太初的一部分殘骸!

  而余琛也在第一時間便認出了眼前的事物究竟是屬於太初的哪一部分。

  ——眼睛。

  當初在天界之時,那大源餘孽辛正便使用過太初的左眼,那代表著名為「清除」的權能的可怕事物。

  而如今,初元道尊手中的事物,和那一枚左眼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太初右眼!

  「太初的左眼掌控清除,而太初的右眼掌控……」

  回憶起當初余修跟余琛講述的諸多秘聞,他腦子裡當即冒出兩個字兒來。

  ——靜止。

  太初的右眼,掌控「靜止」。

  靜止時間,靜止空間,靜止變化,靜止一切。

  或者也可以說……封鎖。

  封鎖一切。

  這些余琛都是知曉的,但姬天明卻完全不明所以,他趕緊傳音入密,問那余修。

  ——這傢伙雖然是個謎語人,但他曉得的也是真的多。

  而余修也沒有賣關子,一口氣將太初殘骸和其對應的權能的事兒,都同他講了。

  「也就是說,掌控著太初的右眼的初元道尊,能夠憑一念靜止所有的一切。你,我,天地,時光,歲月,虛空,變化……所有的一切,都能被封鎖和靜止。」

  余修深吸一口氣道:「——比如你現在一定動不了了,這也是靜止之力的體現,天上地下,蟲魚鳥獸,江河湖海,日月星辰……一切的一切都要能夠被完全靜止下來。

  但很顯然,她並沒有封鎖我們思考和說話的全力,否則我們現在就是連同思考都不能做到。」

  聽了這些以後,姬天明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他娘的怎麼儘是些超規格的玩意兒,先前初元道尊的無上神通就已經夠離譜了,這會兒又冒出來一枚太初右眼。

  在余修的講述中,他也明白了過來,這所謂的太初右眼並沒有直接的破壞力,但它能夠停止和封鎖所有的一切。

  小到風雨雷電山川湖海,大到光陰虛空,日月變遷。

  甚至連生靈的思維都能夠靜止。

  ——這他媽怎麼打?

  「不錯。」

  初元道尊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開口道:「吾故意沒有停止你們說話和思考的權利,只是封鎖了你們的行動和力量。」

  她手中握著太初之眼,只看了冰藍色的光輝綻放之間,早已將整個的初元大界完全籠罩。

  也就是說在這整個初元大界裡,都要受到這太初之眼所擁有的靜止之力的制約。

  ——無人可逃。

  「為什麼?」余修神色不變,繼續問道。

  「不愧是太祖,哪怕到了如今的關頭仍然能夠如此平靜。」初元道尊並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由衷地誇讚道:「——至於為什麼,那當然是因為倘若將你們的思考都靜止了下來,那還如何能讓你們感受吾的怒火呢?」

  一邊說話,她一邊看向那同樣好似靜止了一樣,完全沒有任何動作的余琛,開口道:「在那裡,在那個曇花一現的世界裡,吾看到了,吾看到了你的來歷,看到了你的前世。」

  她指著余修開口:「——太祖,是你前世的父親吧?你是他的孩子,你是他們的孩子,他們對你有創造之恩,有養育之恩,有一路照拂之恩,恩重如山!

  所以,以你這樣的傢伙來說,對於他,應當是無比看重吧?或許在你的內心裡,你是將他當做了真正的父親的。

  這樣也好,這樣正好,倘若你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吾的復仇也少了好多樂趣了。

  哦對了,還有他……」

  初元道尊又指著姬天明:「為了他,你不惜跨越萬萬里,跳進這明知的陷阱里來,他也是你很重要的友人啊,真好……」

  說著說著,她好似陷入了某種久遠的回憶:「吾在大源時,也有這樣的友人和親人,他們陪伴吾,鼓勵吾,珍視吾……」

  但下一瞬間,話鋒一轉!

  那沉浸在緬懷之中還有著幾分溫暖的聲音,一瞬間便變得冷冽而森寒!

  「但……他們死了!」

  那張絕美的面龐變得猙獰而癲狂:「是你!都是因為你!你摧毀了整個大源的希望!你否定了吾所有的價值!」


  「呂真,那是太初……」余修嘆了口氣,剛欲開口!

  「閉嘴!」初元道尊一聲怒喝!

  「吾今日便要他,親眼看著他的父親,他的友人,一個接一個死在他的面前,無能為力!

  然後,吾會親眼在他面前,毀滅陰曹地府的天道,讓他一直想要守護的一切灰飛煙滅!

  讓他感受痛苦,感受絕望,感受那無能為力,無可奈何的折磨!

  然後……再殺死他!」

  ——原因如此。

  初元道尊沒有封鎖余修等人的思維的原因,是因為他想藉此來折磨余琛。

  余修沉默,不再說話。

  姬天明也深吸了一口氣,臉色頹了下去。

  ——比起痛苦和憤怒,他真正感受到的是無奈。

  那種面對太初右眼,那種那對這完全不講道理的靜止之力時,發自內心的……無可奈何。

  慘敗!

  倘若只是棋差一招。

  他或許會感到不甘,感到痛苦。

  但面對這根本就不可能忤逆的可怕的力量,他只有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

  再無其他。

  「就從……你開始吧!」

  太初看向余修,深吸一口氣,探出一隻手來。

  一縷縷無比濃郁的虛空波動在她的手中回去,就像是有一個漩渦那樣,無窮無盡的虛空之力朝那中心的一點匯聚而去!

  旋轉!

  壓縮!

  凝為實質!

  剎那之間,一柄好似璀璨的水晶鍛造的長矛,便落在初元道尊的手裡!

  ——雖然此時此刻她深受重傷,實力早已不如全盛之時。

  但余修離開了那地球的殘影,就是一個空架子,更別說如今還被太初右眼的可怕力量所封鎖。

  在初元道尊眼裡,對方早已沒有了那恐怖壓迫力。

  「余琛,吾靜止你的眨眼,吾靜止你的沉睡,吾靜止你的兵解自盡……」

  初元道尊將那水晶的長矛握在手裡,牢牢握住!

  「——吾要你親眼看著,看著你的父親,被吾一寸一寸奪取生命!」

  話音落下,她舉起那璀璨長矛,無比空間的虛空之力在其中爆發,僅是存在便引起周遭虛空的無數密密麻麻的裂紋!

  向著余修的胸口扎過去。

  ——姬天明瞠目欲裂,他甚至能夠想像得到,當那璀璨的水晶長矛扎進余修的胸口時,恐怖的虛空風暴將一瞬間爆發,將那本就虛弱無比的余修給徹底毀滅在這世上。

  一邊動手,初元道尊一邊看著余琛。

  ——她希望從對方的臉上看到憤怒,痛苦,怨恨,絕望,無力的表情。

  但可惜的是,通通沒有。

  只有平靜。

  而在余修臉上,同樣如此。

  她感到可惜,又感到惱怒,還有一些……無法理解。

  難道自個兒猜錯了?

  余琛那些重情重義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不!

  不可能!

  自個兒穿越了他的時光長河,看到了那些記憶碎片組成的走馬燈,幾乎每一件事都在體現著這個傢伙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

  他若真是裝的,那他便是硬生生從誕生開始便裝到了現在。

  這不是什麼很難做到的事情,但沒有一個明確的目的的話,這種行為就會顯得很莫名其妙,沒有人會這樣做。

  可既然如此……

  為什麼?

  為什麼他就要眼睜睜看著他的父親喪命於此,卻不感到痛苦?不感到悲傷?不感到憤怒?

  「失望嗎?」

  余修嘆了口氣,搖頭開口。

  就好像看穿了初元道尊心頭所想那樣,他直接回答道:「他沒有憤怒,沒有恐懼,沒有痛苦和絕望的原因只有一個——我不會死,那邊的小傢伙也不會,當然,他也不會。」


  「口出狂言!」

  初元道尊的神色更冷,手中璀璨的虛空長槍就要刺進余修的胸口!

  可就在那一瞬間,她只感受眼前一晃。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閃爍了一下那樣。

  但她很確定的一點是,這整個初元大界內的一切都被她所靜止了去。

  除了她以外,沒有任何事物能夠動彈半分!

  那麼……是什麼東西?

  答案,隨著時間的流淌,被給了出來。

  在初元道尊驚駭的目光中,一隻好似玉石一般晶瑩的手,抓住了她的虛空長矛。

  她抬起頭,目光正好同餘琛那冰冷漠然的眸子,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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